清晨鸡鸣,午后犬吠,院中孩童的书声与笑闹声,将这方小小的天地填得满满当当。
仿佛只要院门一关,外头的风波便再也透不进一丝一毫。
如此,又是半月过去。
这一日,日头暖得乖巧,晒得人骨头都有些酥软。
姜义斜倚在廊下的老竹椅里,双目微阖,椅子“吱呀”作响,悠悠地晃着,像要把人晃进一场旧梦里去。
院外,忽有车轮碾过碎石小径的声响传来,不疾不徐,却一记一记,沉沉地压在人心上。
不多时,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踏入进来,躬身递上一封信。
姜义眼皮微掀,半睁不睁地扫了一眼。
落款还是那熟悉的名字,可火漆印处,朱红的“洛阳”二字,已换作了墨色的“凉州府”。
他指尖一顿,那双总慢悠悠的眼里,终是泛出一丝波澜。
自那小子去了洛阳,信本就来得稀罕,三月一封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