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叹息落下时,院中热闹的鸡群仿佛也静了几分,风拂竹影,轻响如涛。
待到天色擦黑,桌上还是那几道家常小菜。
姜义在上首坐着,慢条斯理地剥着碟里的盐水豆,筷子在空中一转,不带半分烟火气地开了口:
“洛阳来信,说西北这边,兴许要不太平。让咱们,早些预备着。”
话音落下,满桌寂然。
正夹着一筷青菜的姜曦,手腕在半空微微一顿,随即轻巧地将菜落入碗中,动作不见半分慌乱。
她低头细细嚼了,咽下,才淡淡“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防务、人手、粮草、器械,这些年来操心惯了,早已在她心头滚过千百遍,自有章法。
屋外风起了,卷着几片枯叶打在窗棂上,发出些许轻响,旋即便又静了。
日子还是老样子,水一般从指缝间流走,不快,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