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却能透过笔锋,看出几分雀跃。
说若边地真个起了烽烟,他打算请调随军。
若能途经左近,兴许还能挤出些时日,回村里探望。
想来在姜亮心头,也挂念家中久矣。
信至此,便完了。
姜义却没动,只将那张薄纸捻在指间,细细抚平,对折,再对折,动作慢得像是要把纸上的每个字都揉进骨子里去。
算起来,自那一纸调令将姜亮拔去洛阳,已是四五年的光景。
而这偏僻山村,雁过不回头,自是久未踏返。
家中那双儿女,怕是连自家爹娘的模样都记不真切了。
只从旁人的三言两语里,拼凑出个模糊的影儿来。
像是墙上褪了色的年画,知道是那个人,眉眼却早已瞧不分明。
他抬眼望了望天,天色晴好,日光不烈。
却没来由地,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