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锁心精神不济地瘫在桌上望著莫言。他倚在窗边,一只脚踏上窗棂,眼眸微眯的大口饮酒。
最近他有意在躲避她,话说得很少,酒却喝得很多,她实在有点担心,好像她必须做些什么让他变回从前的他。
「莫言。谢谢你给我观音水。」从这个安全话题说起应该没事吧?
「不用客气。」他头也没抬的道。
他思绪缥缈。
修罗夜醉这毒他从未听闻,更不知道掬芳宫宫主练秋娘和他爹有什么关系,以及他爹为什么会使这么奇怪的毒夺去一个女人的青春?
他帮得了练秋娘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对方越来越没有耐性,失去美貌后的练秋娘已经变得残酷,她打算这辈子都不让他们出宫了。」
喻锁心巴在他身前,痴望著他俊逸的脸上一副深思的模样,欣赏他沉静温敛的一面。
「昨几个我睡死了,一不知道怎么爬回自己的床上,一早醒来找还真吓了一跳,当我睁开眼没看到你时,我几乎以为你抛下我先离开了。」她慌乱地说,语气里尽是撒娇的意味。
「莫言,对不起啦!我好像说错话了。」当他背对著她躺在床上时,她就后悔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咦。他为什么还是不理她?她在讨好他耶!反正这里没人,给他亲一下好了。
「莫言,刚刚听涛那女人来找你干什么?她跟你谈这么久,为什么不能让我听听?你们是什么时候有这种交情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蹙起两边柳眉质问。
莫言终于站起来了,却是往后院走去。
喻锁心连忙追上,双手抓著他的手臂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
「这用怎么这么奇怪啊?连一个男人都没有。」
话才说完,一个披头散发,满身灰尘又布满血迹的男人突然趴在他们面一则。
喻锁心吓了一大跳,「他他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有人才走来这儿?」
她好奇地往四下看了看,这僻静的小庭院从他们进来后,便一直有女人走来走去的,可现在却静得可以,仿佛除了他们之外再无旁人。
莫言蹲子,执起那男人的手开始替他把脉。没救了!这人气弱体虚,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你有什么遗言,趁现在快交代一下吧!」莫言告诉他。
「我——我——」受伤的男人喘了好几口气。
「别急,你慢慢说。」
温和的嗓音缓和了男人的心情,他缓口气,才道:「你们快走吧!要快离开这里,这些女人都疯了。」反正无论如何都是死,他索性把一切全说了。
莫言挑著眉,这才有些明白掬芳宫究竟是什么地方,掬芳宫是个女人的欲望城国。
掬芳宫在江湖上已存在百年,不过,一直不为人知,这里收留许多无家可归的女人、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还有从小就不曾接触外界的女人。
掬芳宫的宫主练秋娘就是被上任宫主从小收养,一生不曾出宫,却在此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好可怕的地方。」喻锁心直觉的打了个冷颤,悄悄的靠向莫言。
莫言不像以往直接伸出手臂接纳,反而是疏远的挪开一步,「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被抓来的。」原来,掬芳宫的女子会不定时的下山寻找男人,只要是她们看上眼的,就直接抓上山,做她们的奴役,在对面山头开垦荒地,没日没夜的工作。
「她们根本不是人,咳咳!」那人咳出一大摊血,「高兴的时候把我们当成人,不高兴的时候对我们又打又骂的,还要我们在地上学狗爬,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你保重点。」莫言难掩心中对此地的厌恶,他托著那人的身子,「我带你出去。」
「对,死也不要留在这种地方…」那人又是一阵急喘,拼死挺起上半身。
喻锁心在一旁帮忙架起那人的身子,莫言怎么决定她就怎么做,反正她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倏地,一个清扬的琴音突然在山庄内响起,冷清孤高的琴音?!荡在空中,随著风飘送而来,令人心头悸动,随著琴音的转折而失去心魂。
「不好了,练秋娘这魔头已经知……」
下一刻,那人的身子被弹出三里之外,口中狂喷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涛率领一大群女子从林中走出。
「大胆,宫主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那人亟欲振作,却再也无法撑坐起来,瘫在地上犹如一摊烂泥。
「你何必下此重手,他的时间不多了。」莫言明白,他们这回直是踫上特大号的麻烦,不过,他已有决心不惜牺牲一切,也要把喻锁心安然送出宫。
「他该死!奴才就是奴才,还妄想离开这里,污蔑宫主的名声。」听涛的眼中流露出一道极重的杀气。
「你……你们……不得好……好死…」那人提起最后一口气诅咒她们。
「狗奴才。」
听涛手扬起的刹那,莫言闪身挡在那人身前。「我不想为人出头,不过他既然倒在我面前,就表示我们有缘,既然有缘,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被杀死。」
「对、对,这样才对,你们欺负人在先,应该要受教训。」喻锁心赞同的猛点头,横竖她早就看听涛不顺眼了。
「你叫什么名字?」莫言问向已经一脚踏进棺材里的男人。
对方一片沉默,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喂!怎么了?」是不是已经断气了?
喻锁心也跟著蹲到莫言身边。
「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
是练秋娘的声音!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莫言开始警戒。
「他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名字?他看起来挺正常,也不像得了失心病。,喻锁心冷不防的教莫言拉到身后,她欣喜的喊,「莫方,你终于肯理我啦!」
「不要出声。」他头也不回的低声道
「咦?」她随巴著眼。
练秋娘的声音继续传来,「他没有名字,只要进入掬芳宫的男人都没有名字。」
「为什么?」莫言蹙起眉尖。
「因为他们只是条狗。」
倏地,一个凄侧的笑声从已濒临死亡的男人口中逸出,把喻锁心吓了好大一跳,拉著莫言衣袖的小手猛发颤。
莫言在心底长叹,将她的柔葵纳入掌中,给予无言的抚慰。
太可怕了,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笑得这么凄惨!喻锁心紧紧靠在莫言身上,在这里,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他了。
「哈哈哈哈!」可怖的笑声仍然持续中,「我没有名字,我的确没有名字。哈哈哈!我是谁?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是谁了,江湖上还有谁会记得我?」他笑了一阵,然后举高手往自己的天庭盖重重击下。
喻锁心尖叫了声,把脸理进莫言的胸前,不敢再看下去了。
莫言轻拍她的背脊,低叹了声,「是雷掌。」
「好眼力。」
「他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你们竟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太残忍了。」莫言感叹不已。他从那一掌认出此人是名震一时的雷掌赵彪。
「他被美色所诱,心甘情愿的在宫主麾下做事,有什么好怨的?」听涛不屑的用化骨水噬去男人的尸骨,等这摊血水洗去,此地又恢复一片平静,仿佛所有的事都不曾发生。
「你们仇恨男人、奴役男人,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女人国,到头来却还是得求助于男人。」莫言恶意的挑衅一笑,
「如果我没请错,我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你下修罗汉醉。」
喻锁心搔搔头,满脸的不解,「我到底错过了什么?怎么完全听不懂?」
没人理会她。
「凌莫言,你到底考虑好了没?」
「我要知道当年我爹为什么会下这种毒?」他必须了解他爹下毒的用意,以免救了不该救的人。
练秋娘默然,好半晌,一个低沉的哨声响起,所有女子全部退下。
「你要知道,就进主屋来。」
莫言眯起俊眸,正待跟上时,手臂却教人紧紧地拉住。
「莫言,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你不要去啊!」喻锁心十分担心,虽然她听懂的没多少,但这群女子不怀好意却是真的。
他安抚她道:「没事,我去去就回。」她的撒娇是他永难抗拒的。
「可是我觉得不太对劲……」
「锁心妹妹,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
「不要走,我们是一国的,你不要抛下我。」她的眉头皱了好几个小褶,「我什么都依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可就是别不理我啊!你不知道你板起睑来不理人的样子有多可怕?我好怕你不再喜欢我了。」她越说越小声,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锁心妹妹,我只是要去替人治病。」她委屈的模样令他不舍,脸上净是温柔的神情。「而且,我没有打算要抛下你,我们之间还有好多帐要算呢!」
嘿嘿!他决定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嘎?」她微微羞赧地眨巴著眼,「算帐?算什么帐?」
「到时你就知道了。」莫言在她唇边重重的格下一吻。
然后才推著她走进小跨院,「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哦!」
喻锁心倚在门边向他挥手道别。他的心情好起来,这就表示没事了,嘻!
不过,他到底在气什么啊、她实在不知道。
她拿起观音水,开始把玩著琉璃瓶,倏地,喻锁心面前出现一名黑衣女子。
「咦?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明明锁上了门啊!
黑衣女子没有蒙面,是个拥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的年轻女子。
喻锁心看著看著,不禁看呆了。
「宫主请你移驾。」美人连声音都好听得不得了。
「我不去。」别人叫她来就来,叫她去就去,那她也太没骨气了吧?
「由不得你。」黑衣女子陡地伸手。纤指往喻锁心身上袭去。
她连忙一闪,却没躲过,肩上中掌,肌肤微感刺痛。
喻锁心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眸,「我中毒了?!」
她软软的身子倒向一旁,让黑衣女子捞个正著。
懊死的!她没兴趣让人在她身上下毒,她只喜欢玩毒啊!
莫言,快来救我…
「你爹曾经到过这里,他住的就是这间房间,他俊美得有如神祗的好面貌,以及温柔的嗓音,至今仍深印在我心中。」
练秋娘隔著帘幕,斜靠在躺椅上,幽幽的开始诉说著。
在她脚边跪著两名女子,正在轻捶她的玉腿,将她服侍的象帝王一般。
莫言看见眼前的一花,不免啧啧称奇、觉得十分荒谬。
「当年,我的容貌非常美丽,而且正值花样年华,宫里长年没有男人,而山里奴役的又都是些贪婪、恶心、令人憎恶的男人,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在没见到你爹之前,我以为天下再也没有男人如女子般迷人、可爱。」
练秋娘的语气陡然一顿,忽然冷笑了声,「凌莫言,凡是进我掬芳宫的男人,没有一个可以活著离开。」
莫言不以为意地道:「但不是绝对,至少我爹离开了。」
「那是因为我愚蠢的爱上他!」
「很多女子都和你一样愚蠢,而且有人比你爱得更深,你不是最惨的一个。」莫言独酌,微笑地面对一切。
「你爹玩弄我的感情,蔑视我的爱意,他死有余辜!」
「我爹还没死。」他淡淡的纠正她。
「可恨的是我困不住他,不能将他碎尸万断。他在我身下的修罗夜醉,让我一夕之间红颜变老,这种惩罚太狠、太毒了。」
练秋娘倏地起身,「我永远饶不了他!若不是我曾对师父发过警,毕生永不出宫,我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莫言又开始喝著闷酒.不出声了。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唉!」他低叹,「救你,你也不会放我出宫;不救你,我照样出不去。宫主,这条路不管怎么走,我都是死路一条。你还要我怎么选?」
练秋娘满意地一笑,「你似乎和你爹一样聪明,就是不知你掌握几层的运气。」
如果他运气够好,掬芳宫自然留不住人;如果他运气不佳,他就要步那些男人的后尘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对待救你的人,难怪我爹当年没有选择你。」真是明智。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待在掬芳宫,无论权势、地位、财富、名望,他告可轻易地握在手中,但他什么都不要,他嗤笑这一切,甚至质疑掬芳宫的存在。笑话!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依附男人而生存?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主宰男人的一切?」
练秋娘眼神一敛,通过帘幕盯著莫言的反应。
「你比你爹圆滑,也比你爹懂得收敛霸气,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你爹的惊世绝学,如果你解不了我的毒,我会要你最珍爱的东西一起陪葬。」
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她隐忍厂近三十年,日日夜夜面对著这张老脸,她再也无法忍受下主,凌休恨欠她的,她要在他儿子身上加倍讨回。
「医者本就本著济世救人之心.平等地对待所有人,但你这样逼我,实在让我生气。」莫言垂眸低叹。
踫上不讲理的女人,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何况,什么是他最珍爱的东西?他的父母吗?他不以为有人找得到他们;他的朋友吗?他一向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至于爱情嘛!若有人真那么不识相的触到他最脆弱的一环,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莫及。
但是,莫言没料到就是有人这么不识相,而且还早他一步下手。
「莫言。」小小的身子,略微颤抖的嗓言。
喻锁心教两名美艳女手架著,赫然出现在帘幕后。
莫言神色一凛,直视统秋娘,「你对她做了你么?」他暗中观察喻锁心有无受伤。
「呵呵!」练秋娘挪移身子,纤纤柔荑抚上喻锁心的下巴,「长得倒挺干净的,不过这种姿容的女子,我掬芳宫比比皆是,你要几个都可以。」
连同跪在她脚边的侍女、听涛,以及娄名绝子步走向莫言,除下面纱的她们展露出绝色容貌,神情温驯,仿佛听从主子的命令是她们存在的唯一目的。
「不!不要啊!」喻锁心害怕的哭喊。她不要被这个可怕的老太婆模来模去,她更不要莫言见到这群美丽的女子,她怕他会在她们的诱惑下变心。
「不,莫言,不要丢下我啊!臭老太婆,你卑鄙、你下流,知道自己又老又丑,却教这么多美女来诱惑莫言,你破坏人家姻缘会下十八层地狱。」
「你给我住口!」练秋娘几乎捏碎她的小脸。
「啊!痛——」她咬牙承受下颚的剧痛,眼里泪花乱窜,「臭老太婆,你滚开,不要踫我!莫言不会放过你的,莫言绝对会把你大卸八块的,呜……好痛好痛……莫言,你在干什么啦?难道你真的变心了,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呜!她好命苦,竟然落在这变态治太婆的手里,瞧她一张老脸,简直可以把小孩吓哭,而她现在居然还凶恶的瞪著她。呜呜呜!这种死法太惨了。
莫言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完蛋了,莫言一定是被那些女人迷住了。她怎么这么命苦哪!还没成亲,准丈夫就变心了。
「呜——」她的脸会不会烂掉?
练秋娘不耐的哼了声,「再哭,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变态!都是女人还看什么?」
「你可以试试,女人之间可以做的事比你想像中的还多。」
啊?
喻锁心瞠大双眸,难不成她还要被这老太婆先奸后杀?
「天呀!」她可不可以自己了断算了,这样的死法太恶心了。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身旁刘琼起一阵疾风,把她卷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恍如劫后余生,如初生婴儿般蜷蜷缩在莫言怀中,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嗅闻他身上熟悉的酒香。
「好可怕,莫言,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莫言无法回答,他正只手应敌,为求速战速决,招招皆取敌方要害,而练秋娘一身阴柔的功夫,面对武功高强的莫言,初时略显慌乱,但连过数招之后,逐渐占上风。
「凌莫言,你打不过我的,玉女十式的精妙掌法,连你爹当年都不敌。」
她不仅出招凌厉,还能出口揶揄,相较于她的从容,莫言越显沉重,再加上他身上还黏著一个「大包袱」,只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施展绝顶轻功与对方周旋。
「放下喻锁心,再这样下去你会败得很惨。」练秋娘并不是真的想伤他,她还要靠他的医术来帮助她挽回青春,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在找一个可以牵制他的办法。
莫言跃到矮桌上,左手横扫,侧击练秋娘腰间,逼她退开数步。「她被你吓坏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放她一个人。」
喻锁心的身子抖得很厉害,莫言抱著她在激战中倍感吃力。
「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会让她死得更快。」练秋娘冲出帘幕,却见到满厅的弟子倒的倒、歪的歪。
「你对她做了什么?」
莫言抽空瞧瞧喻锁心,发现她双须潮红,满身燥热,闭著眼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一见不对,他连忙抱著她追出。
练秋娘扶起心爱的弟子听涛,「哼!我还要问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咧!」短短的一瞬间,所有弟子皆倒卧在地。
「把解药拿出来。」他厉声道。
倏地,练秋娘恍然明白,「你对她们下毒?」
「有我爹的例子在,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圣洁吧?」
莫言表情怪异的瞅了她一眼,轻哼道。
练秋娘不禁愕然,「你违反自己的原则,江湖上人人皆知你是难得的神医,而你也誓言从不使毒的。」
「那是在一切风平浪静的情况下。我说过,你若逼人太甚,惹到我最不容侵犯的一环,我会报复。」莫言冷冽的盯著她,「而你最不该做的,就是打主意打到她身上。」
喻锁心这时蒙蒙胧胧的睁开眼,那张俊美的脸庞就在她眼前,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但教他紧紧的抱住,心头只觉得安适。
「莫……言——」
「再忍一下,我知道你很痛苦。」莫言温柔的安抚著她,大手缓缓抚过她的背脊,「我一定会要她把解药拿出来,你再忍耐一下。」
「我……中毒……了?」她只依稀记得那个很美丽的黑衣女子。
「嗯。」他拍拍她的肩头,「别害怕,就算她不把解药拿出来,我也可以帮你解,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别再说话了,保留一点体力。」
可是……喻锁心觉得胸口好热,有股奇怪的热流在体内四处流窜,她把脸理进他的胸膛,不住摩挲,从中获得一些安慰。
「锁心妹妹,不要再乱动了。」莫言强自锁定,抬起她的小脸,皱眉瞧著她熏熏然的媚态。
「莫言,我要你抱我……」
他连忙捂住她的双唇,怒气冲冲的瞧著正若无其事地看好戏的练秋娘。
「你喂她吃药?」
「呵!不愧是神医,一看便知这是鸳鸯百合散。」
「还是最烈的药!」他挫败得想杀人,那种东西用在女人身上,根本无解药可解,只有不断的!
但是,他不要她将来恨他啊!
「我说过,进入掬芳宫的男人终生为奴,但进入掬芳它的女子就相当好命了。」
莫言的神情既尴尬又愤怒,一身温和的气质也被阴鸷所取代;被药性控制得迷迷糊糊的喻锁心把小手轻贴在他脸上,不解地皱起眉头。
「莫言——」
她也在同时看到了他对她的珍宠。
「别怕,我不会再让这变态女人踫你一下。」他的表情转为温柔。
「哦——」
可是,她已经被她踫了好几下啊!
「练秋娘,若喻锁心有任何不适,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算帐。」
莫言撂下话,转身就想走。
「慢著,你对她们下的毒的解药呢?」
她败在这上头,却没有从中得到教训,对毒术仍然相当陌生。
「很抱歉,她们中的毒是喻锁心所制,连我也不知道解法。」匆忙中从她的药箱中捞出来的毒粉,他哪有空去调查它的来历?
「那她们岂不是没救了?」练秋娘怒极,挺身欲再战。
莫言不想陪她玩了,一个飞身撞破窗子,跃上枝头。
「要救她们得等喻锁心醒来,她研制的毒唯有她能解,你们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凌莫言!」
她冲到窗边,只见莫言抱著喻锁心飞快的闪出她的视线。
可恨,真可恨!没想到凌莫言比他父亲还可恶,一身好武艺却深藏不露,才让她小觑了这个对手。
练秋娘冷冷的回过身,心痛不已,她宠爱的弟子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
然而,心上的痛比不上脸上的耻辱,她竟然大意的让凌莫言跑了!那她体内的修罗夜醉准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