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惟刚停车在华灯初上的十字街口,抬头仰望──薄紫的暮色下,见飞大楼那舞扬的中国式檐角,又在他的胸口画出热血,瞬间驱走在他周身流荡了三天的寒意。
惟刚再度激昂了,他扪心自问──他怎么能舍,怎么能弃?工厂那群一起拚人生的伙伴,公司这群一起拚前程的同仁,这些事业,这些理想!何况何况,刻在脑中,镂在心上的,还有那满头霜发的老者,还有那双眸如星动人心魄的女孩,这些感情,这些牵绊。他怎么抛得开!
他必须回来──就算要流血,要受伤,他也要回来。
***回来,惟刚,回来!
三天的委屈,三天的苦楚,三天的焦灼,三天的绝望,约露那张秀艳的脸庞,落满了哀愁的线条。她坐在挤满下班人潮的公车上,呆呆望著窗外。一双手把鹿黄色的皮包捏得脱了形,一颗心也被痛苦捏得脱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