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第七章

他仿佛注定要守候在她的床畔似的。认识她以来似乎他总是守候著,等她醒过来。

而她什么时候才能够睁开眼楮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够清醒过来?宗撼捂住自己的脸,忍住了所有的激动情绪。他真的是那么不可信任吗?为什么她宁可冒险也不愿意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真的不明白,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太拙劣?还真是一种命定?

她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更苍白了!多希望可以再见到初相见时的那个她;那种令他为之惊艳的美丽,那种令他为之倾倒的笑容!

他苦涩地笑了起来,居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将脸埋在她冰冷的手里,无助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这就是爱情,如果他对她的爱竟会逼得她无处可逃,那么他宁可选择不爱,选择离开——

「宗撼?」她突然轻轻地唤著。

他抬起头来,努力将自己的表情控制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请将军夫人?」

她摇摇头,却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没事了——」

「头很痛吗?会不会头晕?刚刚将夫人说过如果你会头晕的话,要赶快叫她!」他焦急注视著她的眼楮;听说脑震荡的人瞳孔会放大,他仔细地观察著她的眸子。

「我真的没事了。」她避开他那仿佛可议直透人心的目光,记忆一点一散地回到脑海中。

她被他逮个正著、她耍诈骗他、灯光突然大亮、她撞到某个不知名的东西,剧痛袭来——

他的眼楮、心痛、惭愧、跳窗——

她完全清醒过来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事实了!饼去他只是臆测,而现在事实邑经摆在眼前,她再也不能狡辩了!

他知道她不但过去是个吸毒的太妹,现在还是个专门偷东西为生的贼?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根本没有勇气看他。

「齐——」他心痛地摇头。「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讨厌?」她喃喃地重复,似乎不明自这句话的意思似的,事实上她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却还说这种话?

宗撼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讨厌我,要不然我不会一再的烦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齐睁著迷蒙的双眼,仍有些虚弱的问著:「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他微微苦笑。「你真的不明自吗?如果你不是讨厌我、如果你信任我一丝一毫,那你又何必宁可冒生命的危险往下跳?」他黯然的垂下眼,心痛凌驾了一切。「我还以为——」

齐傻傻的望著他。「你以为我之所以会跳窗子是因为我讨厌你?」她完全呆住了怎么看起来如此精明干练的男人,会有这种糊涂的想法?

「不是吗?」他说著,压抑的怒气蓄势待发,「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跟著你一起跳下去!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的眼中盛满了心痛与伤心,一字一句都在指责著她的自私与愚蠢!齐突然傻眼了,「怎么我们之间原来是有代沟的吗?」

「什么?」他瞪著她好象她疯了一样。

齐努力撑起自己。却有些力不从心,宗撼正犹豫著该不该伸手扶她,她已经委屈地瞪著他,「麻烦你扶我起来行不行?」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物品一样。

齐坐直身子,轻轻地喘息一下,看著他。「我们真的有代沟。」她认真的说著,很肯定地望著他。

宗撼坐在她的身边,姿势突然紧张起来,看起来象是随时都准备夺门而逃似的。「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申吟。

他手足无措的看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齐终于敢正视他的眼楮了,她握住他一直放在床上的手,犹豫地思考著。

懊如何说?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矜持起来,苍白的脸上蓦然飞起两朵红云——「好奇怪……」她浑身不自在的咕哝著。

「齐?」宗撼的眼底悄悄的燃起了希望之火,反握住她的手。「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羞涩又无奈的看著他。「一定要说吗?」

「我希望你说。」

「我不是讨厌你。」她选择了最容易开口的先说。

「然后呢?」

齐的脸红得几乎让她怀疑自己是否生病了?她尴尬地侧过身子。「没有然后了。」

宗撼放心的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可笑,竟象个初谈恋爱的傻小子一样患得患失。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象个傻瓜一样?」她恼羞成怒的嚷了起来。

「当然可以。」他坐到她的身边,凝视著她娇美的容颜。轻轻吻著她受伤的额头,正一正色说:「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齐羞涩的低喃。

「绝对不可以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我真的不能想象,如果当时你没有握住那根绳子的话——」他心有余悸的抱紧她。「你真的吓死我了!」

她偎在他的怀里,有种心满意足的感动;知道有他这样的人为自己担心,人生似乎不再那样苦涩艰难了。

如果他们可以早些认识——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如果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么她的人生是不是真的会比较快乐些?

水平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泪似乎都流干了!她叫了又叫、吵了又吵,就是没人肯理她。

她既委屈又难受。现在齐和国恩到底怎么样了?宗撼和贺东会不会误会他们?齐的伤重不重?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严重的!

她又气又急的将房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一咕脑儿的往墙上砸,发出的声响几乎可以吵醒全世界,偏偏她的家人象是全都聋了一样,居然没人肯来问一声。

「放我出去!」她气急败坏的大吼:「快点开门!要不然我要自杀了!」

还是没人理她。

「太过分了!什么家嘛!我根死你们了!」她大叫。终于声嘶力竭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又落了下来。她起身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一无所有。他们真的打算让她饿死在里面!

「我要出去——」她伤心地哭了起来。「我不要待要这里——齐——国恩——」

她转身著著自己上次逃出去的那扇窗户,这次他们学聪明了,用铁栏将窗户围了起来,如果她打算拆掉那些栏杆逃出去,那她大概等到一九九七都还关在这里!

柄恩答应她一定会来找她的,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齐伤得很重,国恩一定忙得没时间想起她。

还有轩,他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交了别的女朋友?

说不定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她无限悲伤的想著,怎么也忍不住泪水,她的初恋——

她真的恨死了这个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这根本是个冷血的牢笼!她甚至不记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对这个地方如此深痛恶绝的。是从她的母亲开始将打牌当成每天的「主食」开始的?还是从她的父亲有了别的女人开始的?还是在她只有做错事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们的时候开始的?

呵!早记不清楚了,因为那些几乎是从她一出生就存在的事实。

他们现在简直把她当成囚犯一样的对待,她终于稍稍能够明白齐的心情了。

这的确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真的有这么恶劣吗?」老将怀疑地打量著他们。在他们的口中陆明昌简直成了十恶不赦的重刑犯了,活象他下十几十次地狱都不够似的。「他没那么糟糕吧?这会不会是你们这些家伙的报复手段之一?」

「什么!」国恩不服气的叫了起来:「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怀疑啊?如果不是那家伙耍诈,齐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啊!」齐象只小应声虫一样附和著,不时睁著她那双无辜而又「纯洁无暇」的双眼望著他。

「那为什么我老是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老将仍半信半疑的咕哝著,视线落在宗撼和贺东的身上,「你们说。这两个小表诡计多端,我上太多次当了!你们该不会也和她们联合起来骗我吧?」

宗撼和贺东对看一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得罪她们两个,又不至于让自己良心不安?

「怎么?说不出来啊?」老将得意地看看齐和国恩,「我就知道又是你们两个的诡计——」

「不是的!」宗撼连忙开口:「因为——因为陆明昌毕竟是出钱雇用我们的人,这件事我们没有立场多说什么……我是职业道德。」

柄恩这下抓到机会了,十分开心的提醒他:「喔,忘了告诉你,贺东已经替你辞掉那个案子了。」她笑眯眯的,「陆明昌说要告你耶!」

宗撼瞪了他的挚友一眼:「谢谢你啊!」

贺东满脸尴尬的干笑著,「我本来打算自己告诉你的——」

「到底怎么样?」老将没耐心的叫著;「有没有那回事?」

宗撼看了齐一眼,她正一脸期待的注视著他。他哀叹一声,反正是在劫难逃了,索性拖个人下水算了。「是有这么回事,他打算抓齐向新闻界公布,不过他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在他的感觉里齐只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什么‘只不过是个小偷罢了’!」国恩抗议的反驳:「齐和我是掉入他设下的‘陷讲’也!他这么做太可恶了吧!况且他现在还把水平软禁在家里。」

「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老将讶异地问。

「对啊!水平那么活泼的人,被关起来一定会疯掉的。」齐叹息著。

「说不定齐这次受伤也是他安排的!」国恩眯著眼,煞有介事地说著:「他事先就知道我们会去,可是他又担心宗撼和贺东抓不住我们,所以他就先布下陷阱等我们上钩!」

他们全都看著她,异口同声地:「哇!太夸张了吧?」

「天晓得是不是这样的。」她嘴硬地辩解著,可是想了一想,好象真的有点夸张——「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小人之心’,可是陆明昌也不是什么君子啊!」

老将翻翻白眼。「好!就算他真的是十恶不赦好了,你们现在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帮我们救出水平啊!」齐认真的点头,伤口又让她痛得掉下眼泪,她一脸痛苦的说著:「总不能让她老是被关起来吧?会得自闭症的!」

「喔——」老将沉吟了三秒钟,「那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想了想,「不过事先声明喔!接下来的事我可不管的,你们不可以叫我去当家庭保姆!」

「不会吧?」国恩怪异地打量著他。「没那么狠要叫他家破人亡的啦!」

老将生气的瞪著她,他们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余怒气未消的朝齐伸出手,「东西呢?」

齐抓起一直扔在地上的背包,上面仍沾有她的血迹;她从里面掏出一只可爱的小猪扑满交给他。

宗撼一看脸部绿了,「你千万不妻告诉我,你冒著生命危险,为的就是偷这只小猪!」

「难道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她顽皮的笑著。

他简直不敢相信!「难道不能偷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吗?」他咆哮著:「陆明昌真应该判死刑!」

连他也倒戈了,可怜的陆明昌——

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为付么他连续来了两天却都我不到?连国恩也不见了,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

轩忧心仲仲地在她们家门口踱著步,来来回回地走著。就算她们不在,至少也还有那个小女孩啊!没道理全都出去了吧?或者她们怕他再来伤害齐?

他叹了口气,几乎要放弃了。看了看手表,他已经等了她们一个晚上了,如果要回来早该回来了,或许她们出去旅行了吧?

他再看那间阴暗的房子最后一眼,终于决定不要再等下去了。走到巷子口,才打算打开车门,却看见国恩的车子正缓缓驶了过来,他连忙拦下她。「国恩!齐呢?」

隋国恩有些意外的看著。「你来找齐?」

「我找了她两天了。」

「这回又有什么事?该不会又来骂人吧?」国恩警戒地注视著他。

轩苦笑两声,「你真的很得理不饶人,我是齐的哥哥,难道我关心自己的妹妹,也是那么罪不可恕的一件事吗?」

她耸耸肩。「没办法,你的纪录实在太差了,每次出现准没好事。齐现在受伤了,我可不希望你再去找她的麻烦。」

「齐受伤了?!」他大惊失色地,「在哪里?伤得重不重?怎么受伤的?」

「跌破头了。」国恩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我带你去看她吧!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得回去拿点东西。」

贺东埋首在公文堆里。这几天为了齐和国思的事他和宗撼几乎都没上班,现在宗撼是死也不肯离开齐,所以他只好自己回公司啃纸头。看著那成堆的公文他真想逃走!

「贺先生,你有客人。」秘书敲敲他的门说著。

「谁啊?」他不耐烦地:「没看到我已经快被这堆纸压死了吗?」

「是……」

「是我!」

他意外地抬起头,「陆先生?」他站了起来,用他那愤怒平静而斯文的微笑问:「有什么事吗?该不会是来通知我们上法院的日期吧?」

陆明昌走到他的面前,理直气壮的开口:「我是来和你谈一件交易的,如果你答应,我就不告你们。」

贺东几乎失笑!

陆明昌实在是个很可爱的暴发户,他根本还不知道他的生杀大权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了,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来向你提出交易!

他微微一笑,装出十分有兴趣的说:「请坐,您想交易什么?」

「你念过大学吧?」

他楞了一下。「我念过研究所。」什么怪问题?

陆明昌点点头,在他的面前坐下。「我的交易是这样的:你负责帮我的女儿补习,我保留控告你们的权利,只要我的女儿考上大学,我就保证不告你们。」

贺东傻了眼,怎么会有这种交易?

他哭笑不得地问:「那如果她一直考不上大学,我岂不是一辈子要替她补习了?」

「不可能的!水平那么聪明,她一定考得上大学的。」他十分有自信地回答。

「既然您对令媛这么有信心,那又何必找我补呢?补习的老师多的是,你很容易找得到的。」

「那不一样,我只喜欢你!」

「什么!」贺东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陆明昌却是十分认真的:「而且你不是也对水平很有意思吗?那天看到寻人启事的时候你不但很紧张,后来在公司那一次我看到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我就知道你们互相都有意思。」他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黯然,「水平年纪还小,不过年轻人谈谈恋爱我是不反对的,但也不能乱来,如果对象是你,我就放心了;等她大学毕业之后,只要你们都决定好了,我也不反对你们结婚。」

他说得很清楚,贺东却听得很迷糊。

什么时候他对水平失踪消息的关心,居然变成所谓的「爱情」了?天知道他当时根本连水平长得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竟然连么司出事那一天,他为了表示感激她救了齐和国恩的一个微笑也变成了「定情之笑」!

贺东哭笑不得地摇头,实在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这种极度的荒谬。

陆明昌却仍自顾自地说著:「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希望你今天晚上就到我家里来,联考快到了,我不希望再拖下去。」说完他见他没说话便自己站了起来。「七点,不要迟到,我最恨年轻人迟到。」俨然一副未来老丈人的模样走了出去。

贺东目瞪口呆地。

这太夸张了吧?!

「齐!我带你老哥来看你了!」国恩才到门口便大声嚷起来:「齐!」

「我在你的头上。」

柄恩和轩不约而同的抬头。齐正半个身子挂在窗户外面替老将整理他那一墙的爬藤,头上还绑著绷带。

「齐!」国恩怪叫起来,「你疯了?快给我下来!跳窗子还不够,连瓜藤你也要试一试吗?」

她镇定地朝他们微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大惊小敝好不好?我很快就好了,你要不要牵牛花?」

「不要!你的头不要开花我就谢天谢地了。宗撼呢?」

「他要是在,我怎能爬到这里来?」齐扮个鬼脸,终于将身子缩进屋里去。「我下来啦!不用威胁我了。」

柄恩这才松了一口气。「算你识时务!」

轩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此时却有些感伤地微笑著。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齐了,她虽然有些苍白,但表情却是那么的愉快,笑容是那么的开朗。

「走吧!」国恩摇摇头,「你不知道,我都快变成她的保姆了!她最近对高的地方特别感兴趣——」她做个恐怖的表情,「尤其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

「你不要说我的坏话,我会咬你的!」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嗨!老大!」

轩走到她的面前,仿佛又见到许多年前的她一样。「嗨!你又从什么地方掉下来了?」

齐吐吐舌头。「七楼。」

柄恩瞪了她一眼。「真足以光宗耀祖呵!没跌死你算你命大!」

「她已经念了我三天了!」齐申吟著:「上帝快救我离开这个多嘴又唠叨的女人吧!」

「你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坏东西!」国恩笑骂著追她,「有种不要跑!」

齐嗤笑她:「小短腿!」

「齐!」国恩又羞又气的大叫,「让我抓到你,看我不把你打成三脚猫才怪!」

轩微笑的看著她们嬉笑,那个世界原本属于他,而今——

饼去的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凭自己的努力而站起来的小女人。

她们还在打打闹闹的,贺东却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贺东?」齐先发现他,她莫名其妙的,「你怎么了?」

他坐在沙发上,沮丧的咕哝:「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什么嘛!」

「怎么回事?被小狈咬到?」国恩一坐到他的身边,调皮地开玩笑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你?我去替你出气!」

「陆明昌?」

他们讶异的!「陆明昌。」

贺东哭笑不得的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听得她们合不拢嘴。

「这太夸张了吧?」齐不可思议的摇著她的头,居然还是用手扶著一起摇的!

柄恩却眯著眼打量他,「是这样吗?」

「当然是啊!我想你们一定很希望知道她的近况,所以我一时也没拒绝他,难道这也错了?」

「该不会是你心存杂念吧?」

贺东怪叫:「隋国恩!你敢评诬赖我?我跟你没完没了!」

「你还敢说?」国恩哪起嘴,朝他一阵乱打,「居然在小女孩面前卖弄风情,你活得不耐烦了你!」

「齐!救命啊!你看这个疯女人,她想借刀杀人」贺东抱著头怪叫。

「国恩属狗的。」齐同情的向他解释:「她喜欢咬人。」

柄恩打得手酸,还当真一口咬著贺东的手不放!

「唉呀!」

「国恩!」齐又好气又好笑的拉开她,「你真的疯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她得意的斜睨他手上的齿迹,露出她白白的牙齿;「哈!大钢牙!」

贺东眼泪汪汪的看著手上的痕迹。「没良心的女人!」

柄恩龀牙咧嘴的威胁:「你再骂我试试看!」

「不要玩了啦!」齐转向贺东,「他不是叫你明天晚上去吗?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气呼呼的展示他手上的「战绩」。「你说呢?我没去都这样子,万一我去了岂不是连小命都不保?」

「国恩,你这个小气女人,你一定会有报应的!等水平知道之后,她会把你变成一锅香肉!」齐也帮腔喊道。

柄恩瞪著她,「你少不识好人心喔,我这是替轩著想耶!」

轩楞了一下,「干我什么事?」

「当然干你的事啊!」她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巧,什么地方不好迷路正好在你家门口迷路?」

「什么?」他们全都意外的轻嚷。

「傻瓜!水平喜欢的人是轩。」

轩顿时傻了眼,那个小女孩!

「哇!」

贺东突然大叫。他们吓了一跳,「又怎么了?你不甘心啊?」

「当然不甘心!那我不是白被咬了!」他委屈地大叫,接著突然朝国恩露出他的森森白牙,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以为只有你才有牙齿是不是?」

「哇!齐救命!」她尖叫著逃命,只可惜——

「还我一口!」贺东抓著她的手当真一口咬下去。

「哈!这叫天道好还,报应不爽!」齐乐得大笑。

而轩呆呆的望著他们。可不是吗?水平——几乎是当年齐的翻版!

丙真是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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