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两个人相处再久也未必会日久生情,唯有爱慕的心,才会产生感情。
她一直都知道尔东是喜欢她的,但,喜欢并不是爱,有人说:「喜欢就是淡淡的爱,爱就是深深的喜欢。」也许喜欢会进化成爱,但也可能滞留在原地不再前进,「淡淡」和「深深」、「喜欢」和「爱」是不同的。
其实,换个角度想,或许她该感谢瑞琴的出现,得以结束这一份不该存在的爱慕之心,为了他百分之一的喜欢,她付出百分之百的爱,但这些付出得不到他相等的回应,或者看到他喜欢上别人,她只会怨,她只会恨,最后消耗的只是她心中珍贵的友情。
在「尔雅」的早餐时间,袁雅桦宣布了一件事,这是她唯一能给他的建议──
「对了,和大家说一声,我下星期要搬回家住了,尔东也不用急著把楼上的两间卧室改成三间。」
瑞琴大吃一惊,姜尔东由报纸堆里抬起头,深皱眉头,目光如炬。「你要搬回家?」
袁雅桦绽开一个平静温和的笑容。「是啊,还有,我买车了,你的宝马休旅车总算可以脱离我的魔掌。」
这下就算姜尔东再怎么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也察觉到袁雅桦的行为并不寻常。
姜尔东放下报纸。「瑞琴,拜托你帮我们煮杯咖啡。」
「喔,好。」瑞琴忧心忡忡地离开。
姜尔东刻意支开她后,立刻问:「你干么搬回家?」
袁雅桦低头吃早餐。「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建议。」
「说清楚。」
她深吸口气。「我离开工作室,你和瑞琴才能制造两人世界,何况外界一直误解我们的关系,这样对你要追求瑞琴也是一种阻碍,所以我搬走是最好的方式。」
「什么阻碍?你是我最好的好朋友,你不是阻碍!」姜尔东气恼她莫名其妙的决定。
她还是低头不看他。「你不懂,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砂。」
「瑞琴不会,你们不是一直都相处得很好,情同姊妹吗?」
她不敢抬头,怕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掩饰不了的哀伤。「反正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建议,你都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难得你有‘爱’上的人,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姜尔东望著好友清秀的素颜。「你离开这里,我不习惯。」
「不会啦,」她笑,直接在自己的伤口上洒盐。「这样你和瑞琴的两人世界才有机会,相信我。」
「你怪怪的。」
「会吗?」她耸耸肩。「不会啦。」
姜尔东沉默不语,他低头吃早餐,她也低头吃早餐,以往气氛和谐的早餐时光,现在变得诡异而低迷。
瑞琴由厨房走出来,将两只马克杯放在他们面前,怪异的气氛让她也不敢多说话。
「决定好了?」他问。
「嗯。」她点头。
但是下星期的事,袁雅桦却决定提前行动。她在星期六例休时叫来搬家公司,打算将自己私人的物品先送回家。
在这里才三年,东西却多得吓人,袁雅桦扎著马尾,一身T恤热裤,努力打包整理东西。
瑞琴在一旁帮忙。「真的一定要走吗?」
袁雅桦点头。「是啊,其实我妈一直希望我搬回家。」
她嘟著嘴。「你说你要离开,学长就不开心,怪里怪气的,雅桦姊不觉得‘尔雅」最近很安静吗?少了你们两个人抬杠,日子变得好无趣。」
袁雅桦笑笑。「不会啦,你学长有你在,就会很开心了。」
在瑞琴心里,她还是觉得雅桦姊是喜欢学长的,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们变成这样,她真的很难过。「其实该走的应该是我……」
袁雅桦拍拍瑞琴的手。「别这么说,尔东答应要照顾你,一定说到做到,所以你千万别走,这样他会伤心的。」
打包完最后一件行李,搬家公司的人将纸箱搬到车上。
一切都结束了。
袁雅桦环视著二楼,这里有许多她和尔东的回忆,想当初「尔雅」刚开始时,他们在二楼的起居室对著天上的月亮发誓要努力工作,实现自己的梦想,三年后,愿望的确实现了,「尔雅」是客人心目中的品质保证,是业界值得敬畏的竞争者,他们携手创造「尔雅」奇迹……
「小姐,可以走了。」搬家工人在一楼喊著。
「喔,好!」袁雅桦笑看著身旁的瑞琴。「瑞琴,星期一见。」
瑞琴一脸不舍。「雅桦姊……」
「再见。」
版别了瑞琴,她脚步沉重,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下楼。离开了这里,「尔雅」对她而言,就不再是个家,只是她的公司,她会在一楼活动,二楼将是和她无关的「禁地」。
既然她无法将友情和爱情完全区隔,那么,她就必须全部封起所有和尔东的回忆。
她走出大门,意外地发现姜尔东站在院子里,双臂环胸,深沉阴郁的神色像是准备要和人打架似的。
如果这辈子她和他注定没有情人的缘分,只能当朋友,她是不是该劝自己好好珍惜?
袁雅桦故意豪迈地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喂,你在发什么呆?」
姜尔东静静看著她。「你买了NissanTiida?」
她看看自己的新车,甩甩手,她的铁沙掌没伤著他半分,却让自己的手痛个半死。
「很可爱啊!业务人员极力推荐。」
他皱眉看著她。「你以为Nissan的钢板可以禁得起每天被你A吗?」
袁雅桦反驳。「我可以修正自己的技术,我相信还有进步的空间──」
「算了吧!」他打断她的话,将手中的钥匙交给她。站在好友的立场,以小桦的烂技术,他不可能让小桦开著国产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太危险了。「你还是开我的休旅车,车子今天才钣金烤漆回来,只有BMW的钢板才能承受你这个危险驾驶,你的Tiida就留在公司,瑞琴也可以开。」
只是姜尔东拙于表达的关心,袁雅桦无法感受得到。
原来,到头来还是为了瑞琴,而她却为了他的体贴而暗自开心了一秒钟……
袁雅桦摇头。「不用了,我想开新车,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你的车就留给瑞琴吧,BMW也比较安全。」
姜尔东不以为然。「瑞琴的驾驶技术比你好太多了。」
说真的,没有人禁得起天天被人拿来比较,还每次都比输人家。
她抬头,坚定地迎视他。「驾驶技术好不好,我自己会承担,我要走了,星期一见。」
袁雅桦走向她的新车,上车,发动车子,毫不迟疑地跟随搬家公司的卡车离开「尔雅」。
姜尔东望著她消失的背影,胸口的一股闷气始终无法消散。
同居三年的好朋友突然搬家,任谁都会闷!
这是姜尔东此刻的想法,但他压根儿没想到,她的离开将会让他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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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九晚五的日子正式登场,袁雅桦搬回家里,最高兴的就是袁妈妈,女儿能和没有结果的男人分开,是天大的好事,虽然袁妈妈也很好奇女儿突然回家的原因。
「女儿啊,晚上回来吃饭吗?」
「当然。」
「那尔东呢?他习惯一个人吃饭吗?」
袁雅桦仰头望天空,原来她错了,原本以为她搬回家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可是没想到她结束「同居」的大动作,却让所有知道她和尔东住在一起的亲朋好友以及同业朋友好奇,每天都有接不完「含蓄」探问的电话,这个消息还传到日本,姜尔东移民日本多年的父母,还打电话回来更含蓄地探问,真是够了。
「他不会是一个人吃饭,还有人陪他,妈,你也担心太多了吧?」
「啊?」袁母皱紧的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有人陪尔东?谁啊?‘尔雅’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住吗?」
袁雅桦摇头,幽幽地说:「妈,尔东有喜欢的人了……」
袁母吓坏了,她这个当妈的不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情跟死心眼。「什么?!他有喜欢的人?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他‘踢’出公司的吗?」
「妈,我上班快迟到了,再见!」
袁雅桦急急忙上车,躲避母亲的逼问。对啊,尔东有喜欢的人了……她魂不守舍地开车,期间接了三通电话,都是在含蓄探问她搬回家的原因,不过也是有直截了当开口问的──
「我一直以为你和姜爷是男女朋友。」
发问的是王老板,之前内湖豪宅的案子,就是他的建筑公司的建案,四十五岁、离过婚,却一直对袁雅桦有浓厚的好感,但她只当他是客人,也不知他怎么辗转得知她搬回家的消息。
「我们是合伙人。」
王老板大笑,她可以听到他在电话那端拍桌叫好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公开我仰慕袁小姐的心意,大方追求了!」
「王老板,我只想拚事业。」她委婉地拒绝。
王老板压根儿听不进她的拒绝。「太好了太好了,过两天等我股东会结束,我一定请袁小姐共进晚餐!」
他结束电话,袁雅桦叹了口气。这是什么怪异的转变?王老板并不是第一个,在得知她和尔东「撇清关系」后,爱慕者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没人爱,谁晓得居然这么抢手,只是别人之前都误会她和尔东的关系,才迟迟没敢追求……
到了公司,她才把车停好,就看到姜尔东站在车旁等她。
袁雅桦下车,微笑。「早!」然后她才发现尔东手上握著一大束花,她的心一颤。「这是送瑞琴的吗?那你的表情也该好看一点。」
姜尔东冷冷地将花束递到她面前。「这是你的,刚刚花店送来的。」
「啊?」袁雅桦睁大眼接过花束。老实说,她也很惊讶,除了以前学校毕业时学弟妹送的花之外,这是她收过的第一束花。
呵,毕竟是女人,收到花还是会开心的……
姜尔东看到她露出梦幻的微笑,懊恼、不安的心情全部爆发,口不择言了起来。「这些花哪比得上我们院子种的七里香那么有生命力?小桦,我这个周末光是接那些确认‘我们只是好朋友’和‘你真的搬回家’的电话就接到手软,你一定要把你搬回家的事宣告全世界吗?」
他不安什么、懊恼什么?他也搞不清楚,只能解释这是对好朋友的关怀。她突然决定搬回家、收到神秘的花束,谁都会觉得奇怪吧?想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也是正常的吧?
他莫名的怒火当然让袁雅桦很难受。「我不是广播电台,不会广播这种事。」
姜尔东开始自问自答。「那一定是那天的搬家公司,这家搬家公司和我们清理装潢废弃物的是同一家,很多同业也是请他们帮忙,消息一定是从那边流出去的,这个圈子小,什么也瞒不住。」
「有必要瞒吗?」袁雅桦没好气地说:「我搬走是事实,没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好瞒的?」
说完,她抱著花,拿著公事包,闪过像山一样挡路的姜尔东,走进工作室。
瑞琴迎面而来。「哇,好漂亮的花,雅桦姊,谁送的啊?」
姜尔东跟著进来,自动自发地回答瑞琴的问题。「有什么好惊讶的,肯定是厂商送小桦恭贺她搬回家的贺礼,这也算是入新居啊!」
瑞琴皱著眉头。「有这种说法吗?」
「当然。」姜尔东理直气壮。
「你就不会认为是我的爱慕者送的?」袁雅桦冷冷地问。
「这是吗?」
袁雅桦沉默不语,她放下公事包和车钥匙,抱著花束走进厨房找花瓶。这两天,她一直为自己作心理建设,要自己宽心,要以祝福好友的心看待这件事,只是看到餐桌上的那两套餐具,她极力要自己坚强,却心痛得难以承受……
那里曾经是她的位子,他们共进早午晚餐、宵夜、下棋,偶尔喝个小酒,通宵脑力激荡做计划书,都是在那张餐桌……
瑞琴发觉她的视线,热情地招呼著。「雅桦姊,早餐吃了吗?我今天准备了美式早餐,有培根、荷包蛋、香肠、烤吐司和现榨的柳丁汁,很丰富喔!」
袁雅桦挪开视线,眼眶湿润。「谢谢,我在家里吃过才出门的。」
她拿了花瓶装水,将花束的外包装拆掉,然后将花束插入瓶中。在花朵之间,她找到一张卡片,疑惑地打开──
卡片上写著:Change,署名只有一个字:「王」。
啊?这是什么?她皱起眉头。
突然出现在她身旁的姜尔东嘲讽地批评。「‘Change’?演日剧吗?会不会是木村拓哉送你的玫瑰啊?署名‘王’?还是王建民啊?」
Change就是改变,没错,她必须改变她和姜尔东的关系,愈是拉开距离,她就愈能不在乎他,不会因他随便地嘲讽,随便地拿她和瑞琴做比较而心痛个半死!
袁雅桦没像姜尔东预料的跟他来一场精彩的口水战,她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她抱著花瓶离开厨房,一句话也没说。
姜尔东跟在她身后,不放弃地问:「谁送的?」他认为,这是好朋友的关心。
她不说话。
「我想想,我们姓王的客户有谁……」
她不回应。
「爱慕者?」
她冷哼。
「小桦,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是辜负了好友对你的关心──」
她理都不理他。
于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便持续下去,原本袁雅桦是因为生气才不理他,却发现这个方式很好。不说话,就能和他保持距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他保持距离,这个方式很好,她乐于继续──
「李太太我没办法应付,她要求一堆,我没有一件可以同意的!」
他刻意抱怨。以往这样的碎碎念,小桦一定会细心安抚,有时还可以得到一顿丰富的晚餐,但自从小桦搬回家,变成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别说晚餐,连以前的小点心都不见了……
「好,你不接李太太的案子没关系,我去拒绝她,不过,基于责任,我会介绍别的设计师给她,这一点要让你先知道。」
她公事化地处理工作室的问题,只谈公事,不谈任何私人话题,连以往亲切、热情的笑容都变得很冷漠了。姜尔东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就连原本友好的勾肩搭背,她都会巧妙地闪躲……
「你可以不要再叫我小桦了吗?」
搬家、买车、不抬杠、不说笑,小桦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莫名其妙的高墙,现在连称呼也要撇清。
「你要我叫你袁小姐吗?」他嘲讽。
「这样最好,姜先生。」这是她的回答。
「为什么?」
「这事关我们的专业形象。」
她的做法、她的冷漠与公事化、她的改变,一切都让他烦躁到了极点。这五年来,他习惯和她腻在一起,谈天说地聊任何事,路上的一株行道树、好看的电影、无聊的政治新闻,或者一杯茶、一本书,就算不聊天,两人也能悠闲地度过周末假日的午后,他早已习惯小桦就在他身边──
「你是怎么了?」
一天,袁雅桦要外出访客,姜尔东在院子拦住正要离开的她。
「什么怎么了?」
「你变了。」
「听不懂。」
他淡笑了声。「你不觉得吗?你这些撇清关系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友情,我觉得我们变成了比普通朋友还更普通的同事。」
「你多心了,你只要专心追求瑞琴就好。」
不,他无法专心,无法不焦躁,更不由自主地慌乱。一直以来,他认为他和小桦就算不是夫妻,只是好朋友,也会永远在一起,任谁都不能破坏他们坚固的友情,但是这一阵子,老实说,她突然的转变与切割,让他没有心思追求自己的恋情。比起爱情,他更想知道她执意改变一切的原因。
「小桦,就算我们各自嫁娶,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和从前一样。」
她轻轻笑了,很轻很轻。「我们的关系从未改变,我们就是朋友,不是吗?」
她说著,绕过挡路的他,开著自己的NisssnTiida离去。
两人诡异的关系就这样僵持著,袁雅桦愈来愈冷淡,而姜尔东则愈来愈烦躁,瑞琴在一旁看著他们,看得心惊胆颤,工作室变得像个随时会爆炸的弹药库,她不禁怀疑,在学长和雅桦姊的心中,真的足以「好朋友」的角度看待彼此吗?好朋友吵架绝对不会有这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这天,已过了九点上班时间,姜尔东下楼找不到人。
「袁小姐呢?」
瑞琴快要晕倒了。这两人吵架真的很像小孩子,只有情人间的争吵才会像小孩一样幼稚!
「学长,雅桦姊今天请假。」
他一愣,皱眉。「她不舒服吗?」
「没,她今天去约会。」
「约会?」
「是啊,最近这些花都是王老板送的,他很喜欢雅桦姊喔!昨天王老板来工作室,邀请雅桦姊今天和他去打小白球。」
「她不会打球。」
「那就是约会吧,王老板追得很勤呢!」
姜尔东眉头紧皱。从亲眼目睹小桦收到第一束花开始,他就特别去打听王老板这个人的风评。他离过婚,虽然没有小孩,但小桦应该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何况这位王老板还是来自复杂的建筑业。
「他不是好人,一脸生意人的嘴脸让人看了就讨厌。」
「生意人又如何?只要真心对雅桦姊好就够了。」
瑞琴天真的道理,却准确地踩到姜尔东的尾巴,惹来他的暴躁乱叫。「真心?!不要被四十五岁的老男人骗了比较重要!」
有这么生气吗?学长真的是以「好朋友」的心态看待雅桦姊吗?瑞琴好奇极了。
棒天,袁雅桦带著双颊的轻微晒伤来上班,姜尔东像是逮到机会,一连串冷嘲热讽。
「女孩子还是要白皙一点才漂亮,像瑞琴一样,白泡泡幼咪咪的多漂亮,你再这样打小白球下去,就会和你的Change王一样变成黑人。」
「真高兴你总算把我当成女孩子了。」
她的不在乎彻底惹毛一肚子闷气的姜尔东,至少他们还是朋友吧,他要追瑞琴时也问过她的意见,怎么她被追求,却连一个字也没提过?她非要这样跟他保持距离吗?
「王老板不是什么好对象,他离过婚,你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太单纯了,你不要被骗了!」
要比闷气,袁雅桦肚子里的闷气不会比他少。「我不是小孩子,谁骗我、谁对我好,我很清楚,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们是好朋友,我关心你很正常!」
「你要经营你的爱情,难道我就不用?王老板离过婚,瑞琴何尝不也是离过婚,你凭什么两套标准?!」
「不要把瑞琴牵扯进来,我以前就喜欢她了,难道你之前就喜欢那个王老板?小桦,看来你急著搬家、和我撇清关系不是怕瑞琴误会,而是怕你的Change王不谅解吧?」
没错,就是这样,他当然会气愤,对他来说任何重要的事,他都会找她商量,可现在人家王老板都追上门来了,她什么也不提,却对他愈来愈冷漠。
「不要叫我小桦!」
他们大声吵架、咆哮,互不相让,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
争执过后,在外头绕了一天的袁雅桦,又回到工作室。瑄瑄到香港走秀,她没心情拜访客人,又找不到人喝下午茶,更不想回家,老妈知道王老板的事,认为这是天大的好机会,最近疯狂追问她和王老板的进度,她心情不好,最后能做的选择也只有回到「尔雅」。
想想自己真的也够凄惨了,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个让她独自疗伤的地方。
堡作室里空无一人,正值晚餐时间,尔东和瑞琴肯定是去约会了。这阵子和尔东的僵局早让她筋疲力竭,尤其是早上的争吵,将彼此的关系拉到了最低点,紧绷的气氛却到了最高点。
她坐了下来,疲惫地双手掩面。她好累,真的好累……
突然,门口的一个声响让她警觉抬头──瑞琴的前夫?!
他怎么又来了?
突来的意外让袁雅桦脑中的警铃大响,她迅速起身,往柜子后的警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