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以霏,那个傻瓜以霏,自己信誓旦旦的,她不后悔──即使失去自己?即使失去一切?
那么约露又何苦还要恨他,怪他,对他耿耿于怀?打从八年前往那堆灰烬里翻出他的相片,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约露便对他立下不解之仇。捧著他的相片翻来覆去地恨他,越是看他就越是恨,越恨他就越是看他──越是要和相片里两道慑人的目光对峙抗衡,像中了邪,著了魔一般,根深蒂固,不可自拔地恨他,恨他。
那是恨吧?
──当然是恨!约露趿了一只厚拖鞋,独脚跳过一地的碎屑,奔入浴室,把水龙头旋开,对著滂沱泻下的流水大叫。
无意中眼光一招,又瞥见昨晚把她迷住的那把刮胡刀,水光上闪著铁灰的色泽,带著男子的英气,和它的主人是同一色的阳刚──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