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欢 第5章(1)

过去揪了揪她脑后的小辫子。

「你在看什么?」

迭翠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凌芮希,忙退后一步,朝屋内暗暗一指,小声说:「四爷,花芋在里面。」

凌芮希顿时笑容凝结,警戒的双眸已然猜到答案。

他慢慢走进去,果然看见花芋在,正和迎月、锦荷三个人围坐在灯前,手里都做著针线活儿。

「四爷回来了。」迎月看见他进屋,立刻放下针线沏茶伺候。

锦荷也起身端热水给他净手,只有花芋呆站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一径用羞怯而欣喜的眼神望著他。

凌芮希每回看到花芋这样的眼神,总是心动不已,如果此刻是在花坞里,她早就像小猫般飞扑到他怀里磨蹭了,但是现在碍于迎月和锦荷在眼前,她只能乖乖地站著,什么也不敢做。

「四爷,奴婢把花芋挪进来服侍你了,以后花芋就睡暖阁里间的榻上,可以近身服侍四爷,我跟锦荷在外间挤著睡就行了。」迎月和颜悦色地笑说。

花芋看见迎月在凌芮希面前换上了一张温柔可亲的脸,仿佛多么好心大度。心中万分诧异她竟如此会做戏。

凌芮希淡淡看了迎月一眼。

「花芋在花坞不是住得好好的,把她挪进来干什么?」他没有接过她送上来的热茶,只用锦荷端来的热水净了净双手。

「现在云养斋里谁不知道花芋已经是四爷的人了?不多久,太太那边也一定会知道,我若还装作不知,难免有人会在暗地里说闲话,说我苛待了她。」迎月低声说道。

「原来是怕人说闲话。」凌芮希挑眉一笑,斜睨她一眼。

迎月眼神黯然,幽幽地说:「奴婢知道四爷一定在心里怪我冷待花芋,所以才会隐瞒奴婢,不让奴婢知道你跟她的事。」

「你隐瞒我的事似乎更多一点。」凌芮希的神情微含一丝冷意。

迎月忽然软软地跪下来,带著忏悔的口气,低低地说道:「奴婢服侍四爷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谨守分寸,但是在花芋的事情上,奴婢的心眼是窄了些,冷落了花芋,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领罚。」

花芋没料到迎月会有此举,怔然傻住。

「云养斋有云养斋的规矩,这话好像是你说的。」凌芮希微眯了双眸。「既然这样,你确实应该做好榜样。」

迎月终究不敢在他面前太过出言不逊,只得忍气勉强一笑。

锦荷在一旁忍不住插口说道:「四爷,迎月姐姐十五岁就被太太买来服侍四爷,小心殷勤地服侍了四年多,虽然四爷没有正式将迎月姐姐收房,也没有正式给她名分,但王府里谁不是早把迎月姐姐看成四姨奶奶了?四爷迟迟没有定下她的名分,这一年来待她又是冷冷淡淡的,现在来了个花芋,马上就占据了四爷的心,要说委屈,她可比任何人都委屈呢!」

花芋怔然凝望低著头伤心落泪的迎月,胸口拂过一丝难过的情绪,心情宛若秋日里的落叶般萧索。

凌芮希冷冷朝迎月和锦荷扫一眼,被迫要面对他始终回避的问题了。

迎月刚被母亲送来他身边时,他才十八岁正是刚刚成年的男子最容易冲动的时期,母亲把迎月安排给他的用意,就是要让他明白男女之间的事,给他一个可以纾解的对象,避免他在迎娶正室妻子以前到外面胡来。

罢开始,迎月少女的天真和柔软的胴体确实让他好奇并沉溺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发现迎月渐渐地有了心计和城府,并将她的力量蛛网般地罩住「云养斋」。

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她开始懂得拉拢母亲当靠山,可以讨母亲欢心,甚至妄自尊大起来,对小丫鬟都不够宽容,这样的迎月失去了原本的天真可爱,变得眼浅势利,愈来愈像父亲的妾室白姨娘。

王府虽然有正室夫人汪若兰,但她避世而居,几年也难见一次面,而母亲柳香灵虽为侧室,但精明能干,个性要强,把王府的总账房握在自己的手里管,白淇茉就是个丫鬟收房为妾的姨娘,浅薄无知,专爱惹是非,连她三个儿子都为她头痛不已。

当他发现迎月愈来愈像白姨娘时,对她渐渐感到厌烦,态度也慢慢疏离,岂料,他开始冷淡迎月以后,她更变本加厉做出让他反感的事,就像明明没有怀孕却闹得人尽皆知,对老夫人送来的花芋则暗中使坏,这样的女子一旦收房为妾,将来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生活和麻烦可想而知了,这也就是他为何迟迟不正式将她收房为妾的原因。

「你起来。」他闭眸捏了捏鼻梁,思索半晌。「花芋的事情就算了,明日起,你回家去住一阵子,我让你回来时你再回来。」

「四爷!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迎月惊惶地抱住他的腿。

「是你自己愿意领罚的,明天一早就叫你弟弟过来接你回去。」凌芮希轻轻推开她,牵起花芋的手走进暖阁。

迎月脸色煞白,整个人僵著,哭成了泪人儿。

锦荷没有想到凌芮希真的责罚迎月,不由得暗暗抽一口凉气,未免引火烧身,她也不敢再吭声了,默默地把迎月扶起来。

***

「四爷……」跟著凌芮希走进暖阁后,花芋不安地怯声唤他。

「想为迎月求情吗?不用了,省点力气。」凌芮希放下隔著暖阁与外间的帷幔,转过身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花芋环住他的腰,甜蜜而满足地把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前,整整一日的紧张不安都在他的怀抱中一点一点地散去。

「四爷不要为了我和迎月姐姐的事烦心,念著她服侍你这么多年的情分,过几日就把她接回来吧,别让她在心里怨四爷薄情。」她迟疑著嗫嚅。

「你怕我是个薄情的男人?」他抚著她的鬓发,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花芋默然半晌,似有感触般地叹息著。「四爷,我宁可你是个多情的男人,也比当一个薄情的男人好。」

凌芮希轻笑一声,道:「多情和薄情都不是好男人,你怎么不希望我是个专情的男人呢?」

「我若这样想,便是为难四爷了。」她的神色微微恍惚。

凌芮希这样的身份,身边有一妻多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不想为难凌芮希,也是不想为难自己。倘若看不开,就会想老夫人一样,终身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忧愁里。

「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会把男人惯坏的。」他哑然低吟。「你应该泼辣地对我说,四爷,除了我以外,你不许再踫其他女人。」

花芋失声笑了出来,就像听见一个叫兔子飞上天去的笑话。

「我是个丫鬟,敢对主子说这样的话不是造反吗?」她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凌芮希若有所思地淡淡一笑。

「锦囊呢?」他磨挲著她颈侧的细腻雪肤。

「在我身上。」她忙解开衣领,从小袄内把锦囊拉出来给他瞧。

「没有被迎月和锦荷她们发现吧?」他俯在她耳旁轻声问。

「没有。」她摇头。「我一直不敢脱下衣服来。」此时已是初夏,在屋子里还穿著缎袄实在让她热得发昏。

「找机会把这个锦囊扔了。你不是有个香囊吗?把东西换进香囊里,就算被发现也不用担心了。」凌芮希帮她脱下缎袄,并把锦囊解下来。

「一定要把锦囊丢了吗?」绣工那么精致的锦囊,而且还是他的东西,丢了实在可惜。

「不丢掉,迟早会被迎月和锦荷看见。这个锦囊她们眼熟的很,虽然你说锦囊是我送你的,她们也不敢怎么样,但是锦囊里毕竟藏著重要的东西,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他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后打开锦囊,取出折成四方的白纸,轻轻摊放在床榻旁的花梨小桌上,举著灯柱仔仔细细照著看。

花芋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凌芮希这么做,但他每次总是看完以后就把纸小心翼翼收回锦囊,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不过此刻她感觉得出来他的神情有些凝重,眼眸仿佛罩了一层阴翳之云。

她心中存了混沌的疑团,忍不住问道:「四爷,那上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四爷每回都看得如此出神?」

「我也在猜。」凌芮希低低叹口气,专注地凝视著纸面。「这张纸你也看过无数遍了,可曾发现过什么?」

「没有,上面有什么吗?」她摇摇头,好奇地问。自从拿到「无字天书」的那一天忍不住好奇看过以外,就没有再那么认真地看过了,她真正感兴趣并爱到心坎里的是那颗枇杷色的小玉印,因为上头的「芮希」两个字深深虏获了她的心。

「如果我有办法知道上面写什么就好了。」凌芮希支著额角,深蹙眉头,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难解的谜。

「原来纸上真的写著东西?」花芋好奇地靠过去细看那纸,最初,她都没有往密写字迹这方面去想,现在经他点头,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说道:「难道是融明矾水写的字?」

「你知道矾水可以写字?」凌芮希诧异地盯住她。

花芋点点头,盈盈浅笑道:「矾水还能作画呢!以前画云烟和雨景时,老夫人曾教我用矾水刷纸,这样画出来的风雨云烟就会特别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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