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苏晏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不再干呕了,朱贺霖扶他站起,说道:“我扶你回去躺。”
苏晏面色好看了些。他的内心如灼如焚,血脉肢体却因为药力而镇定,像深处卷着旋涡暗流的水面,内藏力量,外表却呈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深邃与平静。
“我要去见皇爷最后一面。”他将因抽痛而局曲的腰身挺直了起来,对朱贺霖说道,“太子与我同去。”
夜色已经褪尽,宫殿仿佛沉浸在水一样朦胧的深蓝中,但初阳尚未升起。
在这个夜与昼的分界点,在养心殿前这条不知走过多少遍的走廊上,朱贺霖看着苏晏的脸,恍惚觉得他也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年轻的、哀愁的、惶然的,血泪空咽无人知;另一半则是沉重的、锋利的、强韧的,千磨万击还坚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