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秦倦还没有睡,他拥被而坐——坐在黑暗之中。
四下寂静无声,一人孤坐,实在是很寂寞凄凉的景象。对他来说,不仅是身境凄凉,心境何尝不是?他已达到了人生的极境,功成名就,有千凰楼这样的家业,还有什么可以求的?寂寞?何止是寂寞那么简单;清冷?也清冷得令人无话可说。
「呃——」秦倦按著心口,以一方白帕掩口,不住作呕,白帕之上沾满鲜血,看起来惊心可怖。
他以白帕拭尽了嘴边的血迹,将白帕握成一团,丢入屋角。手势是那么熟练,可见得他这样呕血不是第一次了,什么病会令人虚弱成这样?他从未向任何人说过,没人知道他的身体不堪成这样,几乎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他还年轻,但生命之火游曳如丝,显然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你再不吃药,随时都可能会死。」黑暗之中,突然有人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