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施靪与秦凯通过电话联系后,便前往他刚到任的警局去找他。
当施靪看见生龙活虎般站在他面前的秦凯时,他笑著上前抱住他,用力拍著他的背脊。
「你没事了,真的太好了。」施靪哑著嗓地说。
「听说你比我还严重。」秦凯咧嘴大笑,「看见你我才高兴呢!」
施靪回以一笑,「彼此彼此,听说你找我。」
「嗯,是有关林子庆那件案子的事。」秦凯请他坐下,并为他倒了杯水过来,「喝杯水吧。」
「谢谢。」接过杯子,施靪挑眉问:「林子庆不是已经死了?」
「他是死了,可他的手下阿义却一直逍遥法外,尤其我还听说林子庆有个包养情妇,也是个狠角色。」秦凯翻开档案卷宗,指著上头的女人给他看。
施靪看著那张相片,及旁边印上的名字:嘉娜。
「还满艳的嘛!」施靪噘起嘴角冷笑。
「你别这样,我跟你说正经的。」秦凯受不了他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你说呀,我在听。」施靪懒散地撇撇嘴。
「她在跟林子庆之前可是有名的黑寡妇,林子庆几次夺手的名画都到了她手上,换言之,她也是同谋之一。」
施靪逸出一抹冷笑,「那已不关我的事了。」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以前可是非常热情的人。」秦凯很意外地望著此刻一脸淡漠的施靪。
「秦凯,再多的热情也没用,我已不是以往的施靪了。」扬起眉睫,施靪冷著一张无表情的面容。
「我听说你是丧失……」看见他脸色陡变,秦凯赶紧转换话题,「就凭你的身手,可没几个人打得过呀。」
「我们能不能不要提这个了?」施靪深锁起双眉。
「我……好,我不说就是。」秦凯深吐了口气,这时候警局的侦防车刚好回来,里头竟然就押著阿义。
阿义被推进警局,一瞧见施靪,他吓了一大跳,「你!」
「你还是被逮到了。」施靪望著他勾唇一笑。
「求你……求你们别杀我,你们要问什么我都招,我一定招。」阿义胆小又怕死。
「好,那你就招吧。」秦凯拿出笔录。
阿义的眼神却一直盯著施靪,发著抖说:「你别这样看我,好……我什么都说,当初我不是故意要欺骗冉小姐,完全是被林子庆逼迫的。」
听他这么说,施靪脸色随即一变,「你们欺骗她什么?」
「因为林子庆查出冉菱有位从小就寄养在亲戚家的弟弟,所以拿他要胁她,逼她得帮他对付你。」阿义深吸了几口气,「我只是听命行事,别杀我呀。」
施靪怔忡住了。他喃喃念著:「冉菱怎么从没提起过?」
「是林子庆逼她不能说的。」阿义看著他那张变色的脸孔,紧张不已地又道:「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其实冉小姐是很爱你的,当时她在身上藏了把刀,跟林子庆说若他不留你活命,她定会陪葬。」
「她真这么说?」施靪抖著声问。
「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有,嘉娜她是个危险人物,你们得多注意她,她近来找不到林子庆生前藏起的几样古董,直说要逼问冉小姐,所以——」
施靪听著听著,竟一拳打在桌上,「我……我去找她……」
眼看他跑了,阿义赶紧问秦凯,「我坦白了那么多,是不是可以减刑呀?」
秦凯怒眉一飙,「我看你去求法官吧!」
瞧他那副没种的样子,他都忍不住丢下笔,连笔录都不想记了。
冉菱离开医院后就一个人在南部工厂当起女作业员。
自从八年前出事后,她跟著林子庆四处偷窃,没再升学。没有文凭在身很难找到一份好工作,能在工厂里糊口饭吃,她该满足了。
在这里每天都得日夜加班,经常早出晚归,加上心情的低落,她的身体似乎愈来愈不好,脸色也愈来愈差。
「冉菱。」才走出工厂,与她同一条工作线的女同事阿珍急急喊住她。
她回过头看著阿珍,「有事吗?」
「厂长要你过去一趟厂长室。」阿珍指指里面。
「还要加班?」她头好晕,实在是没办法。
「应该不是,你就过去看看吧。」
「好,谢谢你。」对她道谢后,冉菱折返工厂,一进入厂长室,却见厂长一脸严肃地看著她。「厂长,你找我?」他的脸色令她心生不妙。
「有人投书,说你曾有偷窃纪录,是吗?」他一点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就问。
这句话立刻令冉菱呼吸一窒。
她紧皱起眉头,「是谁投的书?」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厂长冷了表情。
冉菱盯著他瞧,「如果我说是,你会把我送交警方吗?」
厂长眉头一拧,「这么说你真是了?」
她别开脸,不再说话,也不想为自己辩解。
厂长点点头,「警察已经在外面等著你了。」
冉菱错愕地看著他,随即笑了。「也好,在牢里或许可以得到真正心灵上的解脱。」
才走出厂长室,她就见到两位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在门口等著她,于是她想也不想地便交出双手让他们为她铐上手铐,完全没发现他们表情中所隐露的邪恶笑容。
冉菱被带走不久后,施靪终于找来了。
这几天他可是花了不少工夫,天天逼著邵千给他一些感应,这才循线找来这里。
他当下抓到人就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冉菱的?」
每个人都被他这激烈的动作给骇住,尤其在这样纯朴的乡下,几乎不曾见过像施靪这般帅酷绝俊的男人,让一群女作业员个个看傻了眼。
看她们只会张著双眼看著他,连话都不会说,他气得又一次大吼,「你们可有人认识冉菱?」
这时刚好进来的阿珍听见了,连忙问:「你是谁,找冉菱什么事?」
「我……」他深提了口气,「我是她男朋友。」
「哦,原来是你呀,冉菱她经常在午休时间发著呆,又不时偷哭,我就开她玩笑是不是在想男朋友,没想到她哭得更凶了。」阿珍开始八卦。
施靪闻言,只觉胸口紧紧一抽,「她现在在哪里?」
「刚刚厂长叫她去厂长室,不知还在不在那里。」
「厂长室怎么走?」施靪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悦神采,他就要看见她了。
「二楼右转。」
「谢谢。」一得到消息,他迫不及待地急冲上楼。
当他进入厂长室,厂长看著他,竟然问道:「你不会又是警方派来的吧?人都已经被你们带走了,别再来烦我行吗?」
「你说什么人被带走?」施靪急问。
「冉菱呀!不是有人告她偷窃,已经被带去侦讯了。」厂长不耐烦地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施靪握紧拳头。
「半个小时前吧。」
闻言,施靪再也待不住地冲出工厂,一进入车上他立刻打了手机给秦凯,劈头就骂:「我老早就要你们放了她,为什么你还要对她穷追不舍?」
「施靪,你在说啥呀?」秦凯听得一头雾水。
「冉菱呀,你们居然派人把冉菱抓走了!」他气愤不已地吼著。
「这……不可能呀,我没看见上面有指令,更没收到紧急公文,是什么时候的事?」秦凯这下更是懵懂不知。
「可是——」施靪突然噤了声,因为他想起阿义曾说过,黑寡妇嘉娜正在找著冉菱。挂了电话,他立刻躯车往前,沿路直问著路人是否看见警察带著一个女人的踪影。
「喂,施靪……施靪……」秦凯皱著眉头盯著话筒,「这家伙怎么搞的,挂电话也不说一声。」
在施靪锲而不舍的询问下,终于问到了一位清洁工,他亲眼看见一辆轿车内坐著两名警察和一个女人,因为那辆车并非警车,所以他的印象极为深刻。
接著施靪依循这条线索,快车直追,果真在前面街角看见一名警察刚好买了槟榔上车。他技巧性地跟著,眼看他们绕进郊区,又回了几座山后,便在一间铁皮屋前停了下来。
施靪这时又打了通电话给秦凯,告诉他确切的地点,请他派人过来。
眼看冉菱被带进铁皮屋内,而那两名假警察手上都拿著枪,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贸然行动,就怕他们情急之下会伤了她。
唉.如果他的特异功能没丧失那该有多好!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全身因著急而发热蒸腾著。如今的他一心一意只想救冉菱,压根没注意到在他潜意识里正倾尽全力地发起功来……
当他走进里面时,却发觉居然没有人发现到他。
猛低头一看,他才意外发现自己竟隐身成功了!
他变透明了……不可思议地变透明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黑寡妇嘉娜正咄咄逼问著冉菱,「快说,林子庆将一些名贵字画古董都藏哪去了?」
冉菱抬起脸凝睇著她,无神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绝不可能,我翻过所有能翻的地方,都一无所获。你跟了他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嘉娜激动地说。
「我当真不知道。」闭上眼,冉菱脸色苍白地看著她。
「你这个贱女人,看我怎么——啊!」
嘉娜才要对她挥下巴掌,眼明手快的施靪已冲上去用力箝住她的手,让她怎么使劲都动不了。
这情况让冉菱赫然张大了眸,直瞪著前方。是施靪……那绝对是施靪……唯有他会隐藏自己来救她呀。
闭上眼,她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没错,是他身上专有的青草香。
「见鬼了!你们快来救我呀。」嘉娜拼命大吼著。
这时箝住冉菱的其中一人放开手,上前帮住嘉娜,却同样被一股不知名的力气给扳倒在地,身上的枪还飘在空中。
「啊!真有鬼……」那人吓得惊声尖叫。
嘉娜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事,「施靪!我听林子庆说过你会隐身术,是你吗?」她发著抖继续问:「可我听说你不是已经废掉——啊!」
一巴掌猛甩在她脸上,施靪是不打女人的,可她不是女人,是妖孽。
冉菱并不想成为他的累赘,虽然她已头晕目眩,但还是用尽全力施展她平时训练的身手,一腿勾旁假警察手中的枪,指向嘉娜,「束手就擒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嘉娜疯狂喊叫著,一双精心雕琢的大眼极尽外凸,一张血盆大口又叫又嚷,看起来还真是丑陋又骇人。
「嘉娜,我真的不知道林子庆的那些画放在哪,但是我猗测那些东西早巳经没有了,否则他也不会明知危险还硬要留下来,所以我劝你死心吧。」冉菱说出她的感觉。
「什么?」嘉娜气得破口大骂,「那该死的林子庆居然吞了一切,他还说他爱我……简直就是骗人,他是个大骗子!」
这时施靪慢慢现形了,「没错,他是骗子,不但骗了你也骗了冉菱、更骗了我,如今你走了最错误的一步,是该伏法了。」
此话一出,警车的汽鸣声也由远而近地响起,警方一赶到,施靪立刻将他们交出去。
「就他们这几个企图杀害这位冉小姐。」
「秦凯跟我说了,你是施先生吧,谢谢你了。」其中一名警员笑著说。
「不客气。」
警察点点头,将犯人押解离开后,冉菱仿似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整个人竟往后一倒。
「冉菱,你怎么了?」施靪立刻接住她。
「施靪……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原谅我了?」她扬起眼睫,专注地凝睇著他。
「不恨你……当然是原谅你了……」施靪眼眶红了,紧紧地抱住她,「你怎么了?怎么身体这么烫?」
「只要你不再恨我那就好了……无论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她淡淡一笑,缓缓地闭上眼。
「菱……你怎么了……菱……」他心下一惊,连忙抱起她上车,心急如焚地直躯医院。
到了医院后,施靪一直陪伴在冉菱身旁,心底却直担忧著为什么她还不清醒,难道她是要报复他……报复他前阵子对她的不闻不问、刻意疏离?
「菱。你快醒醒……我向你认错了……你快张开眼楮看看我啊!」他不停在她耳旁轻唤著,就如同当初她在他耳旁喊著他名字一样。
可是大半天过去了,她竟然还是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忍不住发起了脾气,「那该死的医生,说什么她马上就会醒了,看看过了几个小时了,我非得去找他问问不可。」他火速冲出病房,打算找医生理论去。
就在他离开病房后不久,冉菱慢慢张开了眼,泪水含在眼眶里。
施靪,对不起……我没怪过你,而是没脸再见你……
眼看门口那袭她留不住的身影,她心痛地吸了吸鼻子,随即下了床。她必须在施靪赶回来之前离开才行。
这是她当初答应张馆主的条件之一呀!
匆匆整理了下衣服,可是就在她将房门打开的刹那,却猛然被门外那抹高大的身影骇住了。
「施靪!」她吃惊地喊道。
「你终于愿意醒过来了?」他半眯起眸,眼底洋溢著浓烈的情感。
「你……你知道我是装的?」冉菱怯怯地问。
他笑著点点头,「对,演技真烂,光看到你眼角滑出的泪水我就知道你醒了,可偏偏不理我。我只好陪你一块演戏了,看来我技高一筹喔。」
「你居然还跟我开玩笑。」冉菱真不知道她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男人就是这样,让她又爱又恨。
「见你醒了,我能不开心吗?一高兴就想跟你开开玩笑了。」他拉住她的手,「为什么不理我?」
「我没不理你,只是一想起我竟将你害成那样,就愧对你。」她摇摇头,苦涩一笑,「我们还是这样吧!」
施靪皱起眉头,「什么叫做就这样?」
「你说过,以后我们就算见面也不相识,我……我一直都这么做,所以我们就别再见面了。」含著泪推开他,她只想逃得远远的。
但走没两步她就被施靪从身后抱住,「你这是做什么?我说的只是气话,你就一直耿耿于怀?我承认是我不对……我该死,我当时是气疯了才会说那么重的话。」
「你说的不是气话,那时候的你是那么生气、那么严肃,我永远也忘不了。」一想起他当时的眼神,她浑身便涨满疼痛。
「好、好,就当我是个混球、王八蛋,我没仔细探究你的心,你的委屈,却一味地怪你。」他急急认错。
「施靪,你没错,是我错……你不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可我想……会有更好、更完美的女孩适合你,我还是坚持要走。」她闭上眼,心底的罪过让她没法子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他深吸了口气,「好,如果你认为我没资格照顾你的未来,那就走吧。」说著,他便缓缓松开她。
冉菱更气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好讨厌,你又没错,为什么要揽错?」
「我是错了,我完完全全错了。」他蹙起眉头,偷偷观察著她的表情,「反正你都不理我了,那我……我干脆出家算了。对,就当和尚,对著菩萨忏悔一辈子。」
这句话一出口,他竟然就这么跑了!
「施靪!」她冲上前拉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我成全你。」
「可我没要你去当和尚呀。」冉菱激动地说。
「你就是那意思。」他推开她,继续往外走。
「喂,你等等。」到了楼下柜台,冉菱再次拉住他.然后跑到柜台去,「对不起,我跟你们请个假。」
「多久?」柜台人员客气地问。
「呃——」
她正在考虑时,施靪居然走过来,抢了她的话,「她不会回来了。」
施靪二话不说,便从皮夹掏出一叠钞票搁在柜台上,「小姐,就拜托你帮忙办出院,我急著出家,没空呢。」
接著他竟然就这么坦荡荡的往外走,倒是让冉菱留也不是、去也不是。逼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跟著他走出医院,「施靪,你能不能走慢点?」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你不必对我依依不舍了。」
扯,这男人还套用楚留香的名言。
「施靪,我有话要跟你说。」到了停车场,她只好跟进车里了。
眼看他发动车子,直往山里的方向去,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真要到山里击当和尚?」
「嗯。」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那如果……如果我不要你去当和尚呢?」她小手拧著裙摆,显然有点儿窘涩又无措。
「你不要?」他眉宇性格的一飙,酷酷地晃了晃身子,「你不要也不行呀。」
「为什么?」
「你又没说你要我,那我留在尘世间不是一样很孤独吗?不行,我怕孤独,我要去陪菩萨聊天。」说著,他居然加快速度往山上直奔。
眼见这情况,她急著又说:「那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答应我不出家呢?」
「没得好说的。」他活像铁了心。
「你……你……」她好想哭,想著想著,居然真掉下泪来。
「你哭什么?」他撇过脸看著她。
「我不要你去嘛!」她模模自己的额头,「你瞧,我还发烧耶,身体还没好,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哦,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我这里有药,是医生开的。」说著,他把口袋中的药递给她,又从车后座拎来水壶,「吃药。」
「我不吃。」她竟也学起他耍赖。
施靪停下车,「好,你乖乖吃我就不出家。」
「真的?」冉菱不太相信地看著他。
「嗯,我说一就是一。」施靪重重地点点头。
「那我吃,你要信守承诺哦。」得到他的允诺后,她才乖乖将药吃下。
可才吃完,她竟发现他又往山上开了。
冉菱忍不住大喊道:「喂,你怎么可以食言?」
「我没食言呀,我刚刚说‘说一就是一’,可我现在是说‘要出家’,跟‘一’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耍诈。
「喂,你太过分了,骗我不说还要我。」冉菱被逼急了。「我要下车,管你出不出家,大不了我去当修女,咱们就互不相欠。」
施靪皱起眉,「别老是说互不相欠这四个字好不好?」他当初错了,可不希望她一直挂嘴上呀。
「那你跟我走,别上山了。」冉菱含著泪水,转首直望著他。
「已经到了,来不及了。」他指著前面那座挺新颖的寺庙。
冉菱往那庙宇看上去,天……每间房还有冷气呢。
厚,要出家还挺会享受的。
「别去了啦。」她拉拉他的手,「我答应你,随便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是别出家啦。」
「真的!」他眉头开心的一挑。
「嗯。」
「可人家等我好久,不去不行,总得去打声招呼嘛,你就跟我来。」他一边开车一边吹著口哨,哪有人要出家还像他这副德行?
冉菱是愈看愈觉疑惑,直到快要进庙门了,她才赫然发现大门口有个高高的匾额,上头竟写著——「出家度假山庄」!
再瞧瞧里面,才发现这里头哪有人是穿素袍袈裟的?
天……她又一次被他给耍了。「施——」
「嘘……佛门净地,别吵了人家。」停下车,他绕过车头为她开启车门,继续解释,「这间度假山庄是新盖好的,无论视觉、感官都给人一种另类的庙宇风格,我带你四处参观去。」
「你所说的出家就是这里?」冉菱鼓起腮。
「是呀。当我知道你是假昏睡时,我就打了通电话来这订了间雅房,真的很不错,我带你上去看看。」他还对她眨眨眼,「但这里修女止步,你是做不成修女了。」
「施靪,我恨你——」
冉菱举起拳作势要捶他,而施靪早就有所防备地拔腿就逃,直到山庄后面才停下来反身将她抱个满怀。
「别生气了,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我好委屈,一点儿也不开心。」她噘起唇。
「那就罚我娶你。」他柔魅一笑,「而且还附加一条——罚我爱你一辈子。」
「可是你真的好讨厌!」奇怪,她鼻子怎么又酸了?
「我知道我坏嘛,但我会选在这里是有用意的。瞧东边那座白色庙宇吧!那可是真的庙哦,我就是要带你来这儿,站在菩萨神明面前发誓,我会倾尽所有一切爱你。」他微笑的嘴角浅露出他如朝阳般和煦的爱意。
「我——」她声音都哑了。
「过几天我带你一块儿去新加坡见我未来的岳父岳母,还会把你在美国的小弟请来,你说好不好?」他盯著她的眼又说。
「我——」她鼻根都酸了。
「然后我们可以在风学园内共组家庭,等我毕业后就搬出来,随便你想住哪儿都可以。菱,嫁给我吧。」施靪眯起眸,每句话都麻入她的心窝。
「我——」她的心在发抖。
「嗯?愿意嫁给我吗?」他又问了一遍。
「靪……」
她终于喜极而泣,哭著扑进他怀里,虽没言语只有啜泣声,可他已得到了答案。
是个最幸福的答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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