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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夜阑人静,破绿楼一片寂静,除了她,所有的人都睡了,连随墨都累得歪在一旁打盹。
随墨真是累坏了。晚上这一片狼籍又是她默默收拾的,不敢惊动旁人,怕又将医事局、太医院那些人给引来。
随墨甚至没让其他的侍女们靠近,只因为那些秽物太肮脏污秽,侍女们总得掩著口鼻才敢靠近;每每见到她们那蹙著眉头的模样,她的心就感到阵阵抽痛。
默默凝视著随墨那张净白秀雅的脸孔,她想哭。
她们不是嫌弃她,她真的知道。但是谁受得了成天伺候著像她这样浑身发出恶臭的病人?
她们已经够好了,无论她病得怎么重,她们总还是温柔地围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像群快乐的小鸟似说笑话给她听、陪伴著她。
只是这样就已经够了吧?辛苦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放过她们……放过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