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红了一半,由树后照射出来,像窑里烧陶的人,树是黑的,人的脸却给映红了。
「我猜那是你先生。」老太太突然看著宛芸身后说。
宛芸转过头,靖宇就站在小径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目光深沉看著她。想到昨夜,它的脸蓦然刷红,但念及两人间的情势,心又冷下来。
她和老太太告辞,手拿著长花圈,走向小径。靖宇并不等她,两人一前一后,在将春的林子中静静行著,像不相干的陌生人。
那天晚餐,他们终于同桌而食,但靖宇的脸一直很难看,在同座夫妻的笑声宴宴之中,像个极碍眼的异数。有几次别人想引他进入礼貌友善的谈话,都遭冷淡响应,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当他放下碗筷,一声不响离开餐厅时,宛芸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