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三道迅如闪电的魅影侵入吉见宅邸,一路轻轻松松地撂倒了一大票吉见社的手下,犹人无人之境地来到无过所在的「胧之月」。
「在外头等一下,我进去抱无过出来。」
「大少爷,我去就行了。」别离主动要替火却接下抱孩子的差事。
火却还来不及拒绝,便看见牧童拉开别离,「大少爷你去抱无过吧!我和离在这儿等。」
别离还想抗议却被牧童捂住嘴巴。
在进入房间之前,他还听见牧童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
「拜托,人家父子要培养感情,你干么多事啊?难不成你也想当无过的继父?」
「别胡扯,会死人的。」
房间里只有一床厚被,摆设十分简单,而无过正在被窝里睡得正熟。
「无过,醒醒。」他尽量放低声音,避免去惊吓到无过。「醒一醒。」
仿佛听到了火却的叫唤,无过悠悠转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意识似乎仍不太清楚。
「无过,我来带你去见妈咪,好不好?」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无过自被窝里爬出,一双可爱的小手缠上火却的颈项,「好,无过要和叔叔去看妈咪。」
火却轻轻地抱住无过小小的柔软身体,有股小孩子身上特有香味索绕在左右,「那我们走喽!」抱著小孩子的感觉不比抱著飞机模型差,他挺喜欢的。
「嗯!」偎在火却颈边的小小头颅动了动。
火却迈开步伐,抱著无过和别离、牧童会合,他挑著一抹饶富兴味的笑,「礼貌上,我们该去向吉见社长道别。」
牧童兴致极佳地附和。别离则是不太能适应地瞅著火却猛瞧。
抱著无过的大少爷仍旧潇洒非凡、器宇轩昂,只不过还散发出「父性光辉」。他仿佛已经闻到大少爷身上有「爸爸的味道」了。
「离,带路吧!」火却出声唤道。
「哦!好。」别离猛地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来查探过吉见家这座宅邸的地形,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记在脑海里,不论要找准的房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别离的引领下,他们一行人迅速地来到吉见绫子寝室外。火却还极有礼貌的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门。
房门里仍是一片静默,没有丝毫声响也没有回应。
火却又再度敲了门。
这一次有了反应。「谁?」传出的女音十分冷淡,语调平板没有任何高低起伏。
火却笑盈盈地拉开门,「吉见社长,希望我的冒昧来访没有造成您的困扰。」
牧童和别离都极力憋著笑。
震惊和无法置信在吉见绫子的脸上一闪而逝,她回复一贯的冷然,「你是什么人?」这个俊美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通过层层的岗哨,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的房间外。
换言之,若他有意对她不利,只怕她早已一命呜呼哀哉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冷飕飕的寒意贯穿了她的背脊。
火却的笑容更是耀眼,「容我自我介绍,敝姓火名却,正巧是春火机械集团的总裁,幸会了,吉见社长。」耳边传来的细微呼吸声已转为平稳,显然无过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火却?春火机械集团?吉见绫子又是一震,对于他的名字早已是如雷灌耳。多少各国名流、皇室成员、商业矩子都使尽浑身解数想目睹四季盟约组织里四位总裁的庐山真面目,却始终无法成功,他却在此时现身此地。
她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火却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俊美男子,「你为什么抱著我的孙子?把他还给我。」
「这就是我今天冒昧来访的目的了,」火却微微一笑,「我是受托来带无过回家的。」
带无过回家!吉见绫子的脸色一变,「这里就是是无过的家。」
「夫人您忘了一件事,无过是姓慕容哦!」他的态度不温不火,俊脸上温和的笑容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吉见家的的子孙。」吉见绫子拧著眉头,心想慕容舟怎么会和四季盟约组织的火却扯上关系,而且还能令他亲自出马来带回无过?」
「您说是就是,」他的态度温和得极度诡异令人毛骨悚然,「不过,我仍是得带他走。」
「你不能!」她激动不已。
「哦!」他挑了挑眉,心想这倒有趣了,她以为凭她一人能阻止得了吗?「容我提醒您,这个宅邸里只剩您一个人是清醒的,其余人都倒下了。」不过,却没有看见吉见幸的踪迹。
吉见绫子脸色极为难看,这太荒谬了。她察觉到彼此之间明显的差异,生平第一次感到力有未逮,即使赌上整个吉见社只怕也无法撼动春火机械集团一丝一毫,此后要让无过认祖归宗只怕是无法实现了。
火却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对于您曾派人狙杀舟的事,我始终无法释怀,为了让其他人有所警惕,我只好挑了吉见社其中一个堂口。」他的语气像在聊天。「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会让吉见社在这个世界上除名,相信那不会是您所愿意看到的。」
她骇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俊美的火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再度扬起嘴角,释出一抹笑意,「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不打扰您了,再见。」
在朝阳升起,万道光芒照射下,他们一行人从容不迫地离去。
***
慕容舟紧紧地将儿子抱在怀中,泪水又不听使唤地滑落,一颗心涨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激之情,「却,谢谢你……谢谢!」她已经无法用言词来表达心中所有感受。
「不必客气。」她是这么爱著无过,令火却忍不住吃起无过的醋来了。
「我欠你太多了……」
他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只要你能高高兴兴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做牛做马来报答恩惠」那一类的话。
「妈咪,我有事要说。」无过努力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
火却递给她一方手帕。
接下手帕,拭去满脸的泪痕,慕容舟才微微放开无过,「什么事?」声音带有浓浓的鼻音。
无过很是兴奋,一张小脸都亮了起来,「却叔叔救了无过两次,两次哦!」他还伸出两根小指头来比了比。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火却不啻是最厉害的人,也是他的偶像。
火却笑笑,原来他还记得啊!
两次!那么……慕容舟扬起长长的睫毛,无比惊讶地问道:「这么说来,我和无过在莫斯科走散,是你好心的收留他,并且派人陪著他找我。」
「真是有缘哦!」他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施恩不望报,从一开始他就压根儿没想要别人的回报,现在亦同。他想要照顾她们母子是没错,不过,他不希望舟是为了感恩而以身相许,那并不是他要的。
她此刻相信火却绝对是自己命中的贵人,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
别离坐在软垫上,闷声不吭地猛朝桌上数种可口小点全力进攻,一边也欣赏著由大少爷所主演的爱情片,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看起来还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原本大伙一致公认火却大少爷不会陷入情网中因为他的最爱不是女人,而是机械,没想到一转眼,大少爷竟会爱上一个孩子的妈——慕容舟。
这就是让人措手不及的爱情吗?别离的心很是纳闷,不过,他的嘴巴可一点也不纳闷,正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们,而我却只会给你添麻烦,将来若是吉见社长知道是你带走尢过的,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她忧心忡忡。
「她已经知道了。」别离抢先了一步说。
「这个你毋需担心。」他丢了个卫生眼给别离,「多活。」又没人问他。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觉到别离或许反复无常、或许说话尖锐,但是他说的绝对是不加修饰的事实。「怎么办?要是她来报复的话……」
别离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润润喉,「她并不是会做蠢事的人,和‘四季’为敌不啻是自杀的行为,当然,若是她活得不耐烦了,我们不介意成全她。」
火却召来女佣撤去空碟子,又换上数种地道的日式小点心,「你还是多吃点心,少说话吧!」
别离乐于从命,比了个0K的手势,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可口的点心上,他觉得真是太幸福了。
老实说,火却还真有点担心,改天离会不会被人用可口的小点心给诱捕?
蓦地,有抹潇洒非凡、风流倜傥的顾长身影自外头转了进来,气宇神闲地环视了众人一眼,笑盈盈地打了招呼,「各位早安。」是火夕。
「妈咪,妈咪,这个叔叔和却叔叔长得一样耶!」无过兴奋地扯著慕容舟的衣服下摆说著,视线不停地在慕容舟和火夕之间来回穿梭。
叔叔?别离低下头闷笑不已。
「什么时候到的?」火却问道,心想,夕不会是来闹场的吧!他和舟的关系仍是暧昧不明。
「刚刚」她微笑道,闪著光芒的深邃眸子直直地锁定在慕容舟脸上。的确是跟阿飞很像,不过,应该还不至于会认错才是,毕竟男女有别嘛!
「接了新Casc?」火却挑眉。
「来讨债的。」火夕移近慕容舟,斯文有礼地道:「想必你就是慕容小姐了?!」
她怔怔地点了下头,眼前又是一个和火却相同模样的俊美男子。「你是?」她记得火敌额上的火焰只有两簇,而非四簇。
「初次见面,我是火夕,排行老四,很高兴认识你。」她举起慕容舟的手凑到唇际印下一吻,同时,不著痕迹地瞟了一眼火却。
「我也是。」火却由衷地说。她觉得火夕真是个斯文的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极其优雅,和火敌完全是不同的典型,咦!火却是老大,火敌是老二,火夕是老四,那么还有个老三!他们是四胞胎。
夕又在卖弄她那居四人之冠的翩翩风度和优雅风彩来了,看来他不解释不行了。「舟,她是舍妹。」他不介意有更多的女孩为夕倾倒,但是,唯独慕容舟除外。
舍妹!慕容舟愕然地望著浅笑如斯的火夕,她……火夕是女人?慕容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内所听见的,就她的外表而言,像一个俊美得过火的男子;就她的举手投足,十足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可事实上,她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吓到你了吗?」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慕容舟有点不太好意思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她的说话含蓄了点。「我好像太大惊小敝了一些。」不过,即使火夕是女人,也同样美得令人屏息。
「不用介意,那是很正常的,太正常了。」别离又不知死活地抢著回答,而后爆出一阵大笑,却被口中尚未咽下点心噎著了。「咳……」
火夕的笑容里有危险,「要不要我帮你拍拍背、顺顺气啊?」
「咳……」他咳得满脸通红,仍不忘婉拒火夕的「好意」,「谢谢四少爷的好意,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个时候他哪敢劳驾四少爷帮他拍背,轻则内伤,严重的话说不定会被「拍死」!
「夕,你来向谁讨债?」火却询问。
「你。」
「我?」他挑起眉,他怎么不记得有跟夕借过钱。
「对,你跟我借用了冥,记得吧!」
幽冥是「冬火保全集团」旗下优秀的爆破专家,每一次承接Case都索价五千万美金以上。
「我可以给你打个特别折扣,这一次只要三千万美金即可。」
「稍后我会叫猫汇过去。」火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允诺。花费三千万美金给吉见社一个永难忘怀的教训很值得,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试图伤害舟。
火夕漫不经心地瞄了慕容舟一眼,她大概还不知道却为了她炸毁吉见社的一个堂口。
「吉见社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了。」
「吉见社怎么了?」慕容舟不明所以。
漂亮!就是等她问这句话。火夕的眼底有抹精光快速掠过,随即消失踪影。心想以离的个性,他一定又会不吐不快。
丙不其然,别离又开口了,「因为吉见社长想要你的命,所以太少就下令炸了他们的一个堂口做为教训。」由此可见慕容舟在大少心中占了颇重的分量。
「离——」火却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离的嘴始终快了半拍,他真的在考虑把离的嘴缝起来。
「真的吗?」慕容舟的视线移至火却英俊的脸上,他竟然为了她炸毁吉见社的一个堂口。
火却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总该有人制止吉见社长的为所欲为。」而他就是理所当然该挺身而出的那个人。「对吧?」
「活是没错,但是炸掉他们的一个堂口也太严重了。」她难以想像他竟然会为了她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来,心头仿佛压著一块东西。
「一点也不,谁教她想伤害的人是你。」他觉得光是这一点就该令吉见社付出更大的代价。
火却自然而直接地表达动摇了慕容舟的心,「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挑起眉,「为什么?」她不喜欢有人对她好吗?或者原因在他?
「我无以回报。」她很不安。在他表明心意后,他付出的愈多,她就愈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确定自己这一生永远都不会忘记吉见遥,也没有把握会再爱上另一个人。没有理由要他为她守候,这不公平。
「对你好是因为我想那么做,并不是要你的回报,只要你能过得快乐就好了。」他明白有些事是需要时间慢慢来,急不得的。
现在她知道却对她的好了,暂时这样就好。火夕坏坏地笑了笑,伸手搭上了慕容舟的肩膀,「却的家里有一个名叫阿飞的机器人,你应该知道吧!」没有阿飞他们恐怕不会有交集,说起来阿飞也是他们的大媒人。
慕容舟的脸小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知……道。」她又记起她被火却误认为阿飞的事。他做过的事该不会连火夕也知道吧?
火夕仿佛可以看透慕容舟的心,饶富兴味地挑起一抹意义深远的笑,「有没有兴趣来个相见欢?机会难得哦!」寻常人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可以吗?」她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机器会和自己有同一张脸。
「却,你欢不欢迎啊?」火夕明知故问。
这正好趁了他的心,「当然欢迎了。」如此—来,他又多了些时间和她相处。
意料中的答案。火夕促狭地朝火却使了个眼色——怎么样?我这个妹妹够义气吧!
火却的嘴巴—开一合,无声地回答,「是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火夕也依样画葫芦,「好说、好说。」
***
慕容舟没想过会这么快又踏上俄罗斯的土地,无过都是蹦蹦跳跳的,心情十分愉快。
上一次却叔叔组合了一架帅气漂亮的飞机玩具送他,可是,他却忘了带走,「却叔叔,你送我的那一架飞机还在不在啊?」无过坐在客厅里,问著火却。
「在阿!」火却吩咐一名佣人去将他送给无过的飞机模型玩具拿来。
无过雀跃不已,「妈咪,却叔叔好多好多漂亮的飞机玩具,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里全部都是放著飞机哦!」
飞机玩具?别离为那些动辄数十万至数百万的模型遥控飞机叫屈,不过算了,无过还只是个小孩子,即使指鹿为马也是常有的事。
「无过,却叔叔送你飞机,你有没有说谢谢?」慕容舟低头看向无过。
「有。」无过骄傲地大声回答,一脸期待地等著母亲的赞美。
慕容舟并未令他失望,唇畔绽放出赞扬的笑容,「很好,无过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大少爷,你回来啦!」一个突如其来的嗓音拉走了每个人的注意力。
慕容舟愕然地瞪大眼楮,呐呐地说不出来。那的确是一张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就好像照镜子的情形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性别。感觉上,她好像平空多了一个双胞胎兄似的,真的很难相信他是一个机器人。
饼了好半晌,他们才在火却的介绍下相互认识。
火却爱机械成痴,她不仅听火夕叙述过,也曾亲眼目睹,况且他认识阿飞在先,那么他究竟是爱上阿飞还是她?
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在扩散,慕容舟猛然发现自己在意书的真相,在乎火却对她是否为移情作用,是否把她当成阿飞的替身体?一股浓浓的罪恶感笼罩在心头,令她的脸色—黯,她觉得她背叛了遥。
火却眼尖地察觉了她的情绪。
无过正聚精会神地把玩著玩具飞机,别离则是悠哉游哉地品尝桌上的茶点,而阿飞和火猫一同出去视察了。
「离,你陪无过到外面去玩。」却想私下问问是她是怎么了。
「我?」别离指著自己。
「对,就是你。」
别离翻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握著无过的小手,「走吧!离叔叔陪你到外面玩飞机。」唉!谁教他是人家的下属,即使从没当过保姆也得硬著头皮上了,只希望这个小祖宗不要太为难他才好。
无过没有异议地抱著玩具飞机,顺从地跟著别离的脚步移动。
「客厅内只剩下火却和慕容舟两个人。
「怎么回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倾过身关心地询问。
「没……什么。」她如何能说是因为自己的心背叛了遥而感到难受。
她的拒绝令他有挫折感,「还是一样不相信我?」不过,他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似乎太夸张了。
「不是的。」她连忙否认,迅速地在脑海中搜寻出一个可以令人相信的理由,「大概是晕机吧!我有一点不舒服。」她已经渐渐在乎起他来吗?
他痛不欲生的表情迅速退去,换上真诚的关切,「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看?」他责备起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不用了,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她看得出来他的关切是出自真心,而非逢场作戏。
他想了想仍觉不妥,「还是找个医生来看一下比较妥当。」
「我真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不必费事找医生来。」事实上她根本没事,哪需要看医生。
「好吧!」他勉为其难的同意,接著动作俐落,一气呵成地抱起她。
「啊——」她感到她的身体腾空而起,毫无心理准备地尖叫了一声。她正被火却抱在怀中!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的胸火烫地红了起来。「放我下去。」这是她第一次被遥以外的男人抱在怀中,鼻端飘来火却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心脏的鼓动也仿佛清晰可闻。
「我抱你上楼休息。」此时不发挥他的温柔体贴,更待何时?
「我可以自己下来走。」她的双颊酡红。
火却不接受她意见,仍是稳稳地将她抱在怀中,直上三楼。
他将她安置在他卧室隔壁,也好有照应。
「谢谢你。」她红著脸道谢。
「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就打床头的电话找我。」他把用得上的分机号码全都列了一张表。她的脸看起来好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他的大手一伸覆在她的额头上,测了测温度,还好没有。「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嗯!」她为欺骗他的行为感到过意不去和歉疚,却没法说明。
火却替她拉起薄被盖了个密密实实,「好好睡一觉吧!」他退出门外,顺手带上门。
慕容舟瞪著关上的门,眼前仿佛又出现火却细心呵护自己的温柔表情,心跳又猛地飙得老快,仿佛要自胸腔冲出来似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门已渐渐对火却敞开,他的身影和言行正在她的心版上攻城掠池,
她并没有忘记遥,真的没有,只是空出一个地方容纳火却,她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她却无力抗拒这一切。她想要接受火却,回应他的感情,却被沉重的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遥会责怪她的变心吗?感情和理智不停地在她的心中拔河、撕扯,令她痛苦不堪,备受煎熬。谁能告诉她怎么做?泪水无声无息地白脸庞滑落,沾湿了颊边的枕头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