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越洋电话紧急接入赤川的手里。
「赤川、赤川……」
「说慢一点,找到小姐了吗?」
「情况很不妙……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狼星捉走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急得像失火。
「讲清楚。」赤川的所有神经揪成一团。
「我们昨天看见小姐提著行李出现在台北闹区,不知天狼星从哪里冒出来,硬把小姐拖走,我们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先捡回小姐的行李。」属下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呢?」
「小姐恐怕被拘禁起来了,我们全部的人守在那栋楼下,直到今天,都没见到小姐和天狼星的影子。」
「为什么没有马上联络我?!」赤川勃然大怒。
「因为……因为……」因为他们想靠自己的力量救出荒木堇,立下大功。
「算了,你们继续守著,我马上飞过去。」收了线,赤川翻出最新型的武器。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小姐从天狼星手中救出来。
虽然只有两天时间,荒木堇仍觉得这是今生最棒的假期。
大门然的美令人日不暇给,随时随地都像享受丰盛的飨宴般,往往还没看够,一个天色变化,就换了另一个景致。
而更令她欣喜若狂的,是耿玦就在身边,那使一切变得更美好。
「你使我的天堂变得丰裕。」他总是抱著她,用感性的声音这么说:「不,我到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天堂是什么样子。」有她的地方,就是天堂。
「有什么企图,直说。」他说得她好害羞,只好这样解读他的话。
「我对你的唯一企图,就是希望你一辈子在我身边,让我永远活在天堂。」他深情款款。
「自私,你只想到你的天堂,那我的呢?」荒木堇佯怒的皱起鼻子。
「只要你说,我就替你找到。」难道他不是她的天堂吗?这下可糟糕了。
「我不说,你慢慢去找。」荒木堇就是爱刁难他。
「你起码形容一下。」
「只要你常带我来这里,我就偶尔透露一下。」她终于知道美景佳人为何齐名了,不,对她来说,是家人,坐拥「美景家人」,是多么幸福的事。
「你何不在这里定居?」耿玦丝毫不掩醋意。
「呵呵,你吃醋。」荒木堇嘲笑起他来,「多吃一点、多吃一点。」他是为她吃醋,不是为别人唷。
「没良心的家伙,你再这么幸灾乐祸,就不让你生我的小孩。」耿玦也握有她的弱点。
「不要这样啦……」荒木堇马上就投降了,「要来这里,也是你带我来啊,没有你,我根本哪里都不想去。」
「这才像话。」耿玦笑著搂搂她。
「混了两天,不知道工作坊变得怎样了。」愈接近市区,现实生活的一切就愈真卖。
「我都不担心了,你担心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收起来。
「你两个月后还有表演耶,现在应该什么都谈好了吧?万一回去之后,团员少了一半……」她自己也有个舞团,熟知一切运作。
「那就让它少一半吧。」耿玦一点都不担心。
「谈好的表演要实现啊,不然怎么向那些支持厂商、舞迷交代?你的信用也会受损……这样好了,我的舞团借你。」荒木堇很阿莎力的说。反正她没有合约在身,让舞团有更多表演经验也好。
「这种事,回到工作坊再担心也不迟。」耿玦笑笑,这些事一点都不重要。
「我也可以帮忙,看是跳群舞还是独舞。」她大概知道整出戏要表达的主题是什么,只要加把劲练习就成了。
「不准你再与别人共舞。」她的话让他想起她曾与别人共舞,耿玦心里升起浓浓的醋意,恨不得把她关起来。
「你跟别人跳就可以。」她当然知道他很不是滋味,但她看到他跟别人跳舞,心里就好过吗?
「那是练习,没办法的事。」除非必要,他根本不想看见那些恶心的蟑螂。
「这么说……」荒木堇从他的表情发现一项令人高兴的秘密,「我是你唯一想共舞的人喽?!」
雹玦的耳根迅速红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告诉我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跟我跳舞的?」荒木堇很开心的追著问。
「自己猜。」耿玦不告诉她。她问这种问题,都不会害羞的吗?
「嘿嘿。」荒木堇还是很高兴,他这么不好意思,可见他很在乎她。
车子在市区走走停停后,转人黑色大楼的停车场,时间已经超过午夜。
「到喽。」熄火后,耿玦提醒坐著不动的荒木堇。
「人家不想下车。」她的嘴嘟得半天高,「下车后,你又要为工作坊忙得不见人影,我又要在家里空等……这两天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讨厌,她想回去度假,可以整天跟他在—起。
「我会把你带在身边,任何人想把我们分开,我都会叫他走路。」之前已经绕了那么长的路了,他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咦?你变得不一样了。」不再以大局为重了?还是真的把她摆在第一位了?
「谁敦你是我孩子的妈的第一人选?」耿玦下车来替荒木堇开车门,把她从吉普车上抱下来,想顺便在她的脸颊偷一个吻。
只是吻还没偷成,就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把枪,冰冷的枪管抵著他的太阳穴。
「把手举起来,退后一步,天狼星!」一口鳖脚英语灌进耳膜。
一股寒意从荒木堇的背脊升上来,使她忘了分辨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雹玦心里倒有谱,不过是某位来寻仇的人罢了,这种角色,他还没看在眼里。
远从日本而来的赤川想不到只等了五个多小时,就等到天狼星和荒木堇双双回来。
小姐肯定正被他胁迫著,即使她看起来没吃什么苦,但哪个恶徒会让俘虏有好日子过?忠心的赤川一想到这可能性,就五脏六腑俱焚。
荒木手中的枪,稳稳的抵著耿玦的太阳穴。
只要天狼星一把小姐放开,他就一枪送他上西天,救出小姐,也替会长报仇。
事情看起来很简单,身经百战的赤川却不敢稍有疏忽,因为他明白,再简单的事,其中都隐藏著难以预料的变数。
唉,仇家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耿玦叹了口气。
眼下最重要的是荒木堇的安危。他不是没能力保护她,只是当他看见荒木堇的脸色转白时,平常的镇静只剩一半。
一个擦枪走火,就有可能殃及荒木堇,他一定要比平常更小心。果然,心中一有在意的人,杀手所具备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别担心。」他以唇语安抚她,同时慢慢放下她,慢慢把手高高举起。
「动作快点!」赤川又以英语大吼,时间拖延愈久,愈对他们不利。
他必须在最适当的距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天狼星,不让他有对小姐不利的机会。
退,再退后一点,流弹才不会伤到小姐,就是现在!
赤川的速度快,耿玦的速度更快,在子弹射出之前,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赏给这名不速之客一个回旋踢。
赤川和枪同时飞出去!
「走!」耿玦迅速拉著荒木堇往车阵中寻找掩护。
赤川也迅速藏身于车子后,射偏的子弹击中旁边的轿车,现场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糟糕,天狼星挟持了小姐。」赤川心中大呼不妙,连连朝他们消失的位置开枪。
其他人接获暗示,也纷纷从不同的角度开枪。
「来的人还真不少。」不自量力的家伙。耿玦冷笑,一点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堇,不用怕,这种三脚猫,我三两下就能解决。」耿玦握握她的手,「在这里等我,三分钟。」说著,他轻盈地游走于车缝之间。
「小姐,不用怕,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来!」赤川以日语大喊。
「回来!」荒木堇用力把想大显身手的耿玦拖回来,「那是赤川,是我爸爸的心腹,他可能误以为你绑架我了。」所以说,这根本是场没必要的争斗。
荒木堇正想开口对赤川解释这个误会,赤川却先开口了。
「天狼星,你要是敢对小姐不利,我不会放过你的!」赤川咬牙切齿的开骂。
「赤川,你不要误会,他没有对我怎样。」荒木堇在此起彼落的枪声中大喊。
「小姐,这些日子来,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会去向会长请罪,请你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把你救出来。」赤川并没有听清楚荒木堇的话,以为她在向他们求救,要手下更积极抢救荒木堇。
火力加强了,荒木堇他们藏身之处附近的车子,几乎已经被轰得稀烂不堪,行的甚至开始起火。停车场已经变成狼藉的战地。
「看来你父亲做人很成功。」耿玦带著荒木堇在枪林弹雨中逃窜,「小心点。」
提起父亲,荒木堇有些恍惚,某些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事一一浮了上来。
不,在复仇和爱情之间,她选择了爱情,不能有任何迟疑,她绝对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用力把脑海中那些犹豫和怀疑甩开。
「天狼星,你的死期到了,我和小姐一定会替老爷报仇!」赤川又喊话,「你要是敢动小姐一根寒毛,我就算拚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一直不还手的关系,耿玦和荒木堇险象环生。
这种阵仗明明很容易摆平,但因为荒木堇的关系,他得在呛鼻的烟硝味中像过街老鼠般逃窜,真是有损他的形象。
荒木堇为耿玦感到不舍,以他的本事,明明可以不用这么狼狈的!她一定要阻止这种状况。
「住手,赤川,叫他们住手!」荒木堇起身冲出去。
「堇!」耿玦眼明手快的把她拉回来,「你这一冲出去,万一被流弹打中怎么办?」可恶,她害他的心脏差点罢工。
「可是……」荒木堇觉得为难,这场战役不能不趁早中止啊!
「我来想办法。」耿玦把她拉到身后,却朗声对外吼,「把你们的枪放下,否则就等著替荒木堇收尸!」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枪声像被突然拔掉插头似的,瞬间停止。
雹玦给荒木堇一个「瞧瞧你的各号多管用」的表情。
「本末倒置。」荒木堇不服气的鼓鼓腮帮子。
「天狼星,快放了小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赤川紧张的吼。
「赤川……」荒木堇还想告诉他,她没怎样,他们该化干戈为玉帛,却被耿玦不意噤声。
「所有人把枪放下,双手举高站出来。」耿玦又朗声命令。
在这种情况下,劝和是没用的。
赤川和属下面面相觑。
「先把小姐交出来!」赤川大喊。
「快把枪放下!」他手上没有枪可以示警威胁,但荒木堇可以发出痛苦的声音。
「赤川,你们快照做……」荒木堇唱作俱佳的哭嚎。
蓦地,现场响起一阵枪械落地的铿锵声。
荒木堇再次验收到自己在手下心目中的影响力。
「所有人都站出来,要是我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就取下荒木堇的人头来作纪念。」耿玦又恶言恶状的恐吓。
唉,这种小喽罗才干的不人流勾当,真是有损他的格调,传出去会被鬼惊一族里的老老少少笑死。
没三秒钟,从远远近近的车顶上冒出近十张脸,个个诚惶诚恐的高举双手。
荒木堇简直呆住了,那些都是她父亲训练出来的精锐,如果一个处理不当,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一秒钟之内失去性命。
「全部聚集到中央去。」荒木堇高兴得想冲出去,耿玦却拉住她。「步步为营。」他对她耳语。
她不要命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稍一疏忽,就可能变成枪下冤魂,她还想冲出去?
所有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围在场中央。
「天狼星,快把小姐放开。」赤川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只好做困兽之斗。
不管事情变得怎样,他为会长报仇的决心不会稍减。
「当然,我说话算话。」耿玦把注意力放在赤川身上,发现不管他如何服从,脸上仍充满杀意。
荒木堇见到熟人很想冲出去,耿玦却仍不让她与那些人正面接触。
他们悄悄换了位置。
「我没事了,你们不要担心,我从头到尾都没事。」荒木堇不明白为什么耿玦不让她出去和他们当面说清楚。
「小姐,你在哪里?」赤川看起来非常担心,「天狼星,你快放了小姐,别逼小姐说言不由衷的话。」他以为荒木堇正受著菱酷的折磨,慌了手脚。
「他没有逼我。」荒木堇不顾耿玦的阻止,从车后站起身,「瞧,他非但没有伤害我,还对我非常好。」
雹玦看荒木堇现身,为了保护她,也只好现身,只是他一出现,许多大小不一的刀刀纷纷朝他飞来,他立即飞身闪躲。
场面又陷入混乱,荒木堇气得咬牙切齿。
「你们统统给我住手!」她大喊。
所有的攻击都针对耿玦,荒木堇的声音根本传不入打得水深火热的那群人耳中。
气死人、气死人,荒木堇气得要死,终于明白自己贸然冲出来,害耿玦陷于费力的缠斗中,是多么不智。
「不住手就给我滚出荒木会!」荒木堇气极败坏的以吃奶的力气大喊。
这个威胁终于奏效,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荒木堇气呼呼的把耿玦和赤川隔开,看样子像要阻止赤川攻击耿玦,可是明明是赤川屈居下风的。
「你们是怎样?仗著人多,要欺负我孩子的爹吗?!」
荒木堇语不惊人死不休,现场不止赤川那帮人,连耿玦都吓了小小一跳——这种事,现在说……好像不太好吧?
「小姐……」赤川一脸事态严重的表情。
「怎样?有意见?」表情是「谁敢有意见,试试看」的任性。
「小姐,这不是真的。」赤川摇摇头,把她的话当作笑话。「我一定要杀了他。」说著,又朝耿玦的要害攻去。
雹玦俐落的闪了开来。
「这当然是真的,我说的话你不信吗?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打算生一个小孩。」赤川固执的表情让她渐渐升起踢到铁板之感。
「小姐,杀会长之仇,不共戴天啊!」赤川终于大吼:「我们不可能接纳一个仇家,你更不可能生下仇家的孩子,这对荒木会来说是奇耻大辱!」
赤川毫不犹豫的道中荒木堇最想忽视的部分,她心上刹那间像被什么利器剌中般,疼痛得无法呼吸。
「要是会长知道这件事,教他如何对列祖列宗交代?我们又如何向会长交代?」
赤川说得荒木堇想不出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
「父亲一定希望我幸福快乐的。」荒木堇比谁都明白,这理由对有仇必报的黑道分子来说,有多么无力。
「小姐,黑道人重视帮派的荣誉仇恨,远大过私人的幸福快乐……你这样,教荒木会以后如何在日本黑道立足?」
「我……」荒木堇当然明白黑道的信仰和立场,但,她爱他呀!「我不管,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荒木堇脆弱地拉住雹玦的手臂,耿玦用力把她搂进怀里。
「不要为难她。」耿玦简单扼要的说,眯起的双眼写著捍卫的决心。
「小姐……」赤川一脸头痛,「跟我们回去吧,你是荒木会的唯一继承人……我们会替小孩找个父亲。」他以为她怀孕了。
「你说这什么鬼话!」荒木堇跳起来,「只有他才是我孩子的父亲!」
「孩子可以留下,但他万万不能活,这关系到荒木会百年的声誉,相信小姐比我们更明白这个道理。」这已经是底限了。
「我不管,我不管啦,我不要继承荒木会,也不要百年声誉,我只要跟他在一起……」荒木堇哭嚷,她明白自己不能推卸责任,但她更想跟他白头到老,她该怎么办?
「小姐,你不该忘了自己为父报仇的责任,你该趁机杀了他的。」赤川怂恿,在他看来,这是杀天狼星最好的机会。
他希望荒木堇之前的表现只是部署多时的陷阱,她其实并没有忘记杀父之仇。
「我不要……」荒木堇呜咽。她可不可以不要报仇?
「小姐,只要你姓荒木,只要你体内流著荒木家的血的一天,都必须讨回这笔血债!快,快动手杀他。」
「呜……」荒木堇在耿玦怀中痛苦的抽搐,要她杀他,她宁可杀死自己。
「嘘……」耿玦心疼地抚著她的发。这种情况该有法子解决的,这世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下辈子,我们再相爱……」荒木堇泪流满面的看著耿玦,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
「堇?」她不是想做什么傻事吧?耿玦心中一阵恐慌。
「我无法报杀父之仇,只好以死谢罪,荒木会就拜托你们了。」荒木堇朝赤川说完,高高地举起匕首往自己刺下。
「堇!」
荒木堇没有刺中自己,殷红的血液从耿玦的背上涌出来。
赤川没料到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怔住了。
「啊……玦!」荒木堇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
就是不要他受到丝毫伤害,她才宁可牺牲自己的,为什么他……
「再给我一刀。只要你杀死我,就不会痛苦为难……」耿玦虚弱的说:「快,把刀子拔出来,往我的心脏刺下……」
「不要,我不要!」荒木堇望著满手血迹,泪流满面,「快,快送他到医院,快!」
「堇,如果我的死能让你不痛苦,这很值……得……」耿玦吐出一口鲜血,「下辈子,我们再……相爱……」
说完,耿玦倒下去,同时断了气。
「玦!」荒木堇发出嘶声裂肺的尖叫,哭倒在耿玦的身旁。
他死了?他为什么死了?
「小姐,你做得很好,跟我们回去日本吧。」赤川过来,想拉起荒木堇,荒木堇却甩开他的手。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荒木堇狠狠的瞪他,「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害死了他!」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回日本,把他供奉在神社里,为他祈祷来世不要再得罪荒木会……」赤川哄著。
黑道的恩怨结得快,解得也快,只要人死了,天大的仇恨也全没了。
「不要!」荒木堇伤心欲绝,「他还有很多事没完成……」
不,她根本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他一定是逗她的,只要过五分钟、十分钟,他就会爬起来对她笑。他们说好要生小孩,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小姐……」赤川很想劝她,却不知从何劝起。
「走开,你们全部给我走开!」荒木堇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只想陪在耿玦身边。
这时,他们听见外头有人喊话,说什么放下武器之类的,想必是警卫发现不对劲,报警了。
「我们过一阵子再来接小姐。」赤川见她不愿走,只好快快收队,闪得不见人影。
警察冲进来,只看见哭得死去活来的荒木堇和耿玦的尸体。
荒木堇哭得说不出话来,做笔录的时候,也只是摇头。
荒木堇让人把耿玦的尸体拾回黑色屋子。她细细地擦拭他身上的血,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了不起的他,会没了心跳和呼吸,冷冷地躺在这里。
第二天,耿钰闻讯冲过来。
「又玩这种花样?」他在耿玦的身上拍拍、模模后,告诉荒木堇:「第八天就把他埋了。」
荒木堇用又红又肿的眼,冷冷瞪著没安好心的耿钰。任何人说这种话,都会被她诅咒。
「别瞪我,就是这样。」
道上传言天狼星是阎王拒收的,她没听过吗?
雹钰暗笑一声,闪人。
荒木堇继续守著耿玦。她相信他会醒过来,因为他疼她,他舍不得她哭。
他一定会活过来的!
她要自己相信,眼泪却又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