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饱啊!」琉脬伸了伸懒腰,一推开房门就见倩儿站在门口打瞌睡,琉脬推了地一把,「倩儿,哇!真佩服你,居然站著也能睡,厉害、厉害!」
「公主万安。」倩儿瞪大了眼楮,「咦?怎不见驸马爷呢?」
倩儿一大清早就来到新房外等候服侍主子,等著、等著,居然打起盹来了。
「他昨晚就离去了啊!」想起昨夜令狐戢的热情,她就忍不住脸红耳热起来。
「昨晚就离去?难道驸马爷没和你恩爱吗!」倩儿吃惊地问著。
「讨厌啦!」琉脬脸红的跺著脚,「倩儿。你这话问得太放肆了。」
「公主,我只是想知道你幸不幸福嘛!」倩儿耸肩道。
「当然幸福了,驸马待我不知道有多热情。」琉脬掩嘴窃笑著。
「呵,真好笑,被遗弃的新娘子居然还笑得出来?」耳后传来一串女人充满讽刺的讥笑声。
琉脬回过头去,见一名穿著打扮都极为出色的美貌女子,正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说准是被遗弃的新娘子?」琉脬不知她是什么来历,可她感觉得出来,此女子对她充满了敌意。
「你呀!」眉娘轻笑著,缓缓地摇著手中的玉扇,「哼,公主又怎么样?进了令狐府,还不是得和我平起平坐。」
挽著公主的倩儿气不过的用手推了眉娘一把,「你算啥?我瞧你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个丫头,在府里怎配和咱们公主平起平坐?你安什么心眼啊?讲清楚一点。」
「死丫头,鬼扯些啥?还敢推我!我可是爷身边的宠妾之一,你找死啊!」眉娘被推疼了,举起手用力赏了倩儿一个耳光。
「公主,你看她——」倩儿受惊了,瞠大双目瞪著她。
宠妾?琉脬闻言感到不可思议,原来令狐戢的身边围了一群狐狸精?而跟前这个讲话刻薄的女人正是他的宠妾之一?
「放肆!胆敢在我面前打我的丫环,眼里可有本公主的存在!?」琉脬妒意顿时翻腾著,她怒气冲冲的立即伸出手,回敬眉娘一个耳光。
「可恶!」眉娘出于本能的举起右掌,本打算一掌朝琉脬的脸颊挥过去,可一想到她的身分,眉娘便感到不安的退缩了。
可是她心头打算著.要让她逮到机会报仇,必定让琉脬死无葬身之地!
眉娘佯装一脸的不在乎,一张嘴却利得很,她冷嘲热讽著。
「贵为公主又如何?爷娶你可是万般的不愿意,今日就算你打死眉娘,你也一样赢不了爷的心,爷心里最疼爱的人,只有眉娘我一个人呀!」
琉脬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昨天.爷不知有多热情,我的肚子里,随时都会怀有爷的骨肉。」
「呵呵……你的想法真天真!」眉娘差点笑倒在地,「没和爷洞房,怎会怀孕?真是笑死人了!」
「我和爷已经洞房了,为什么不会怀孕?」琉脬不解的看她.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你们真的有洞房吗?那为何爷矢口否认?况且.他昨夜的精力实在惊人,一点都不像事先和人行过房的样子,你少在这里吹牛了。」眉娘可不会把她的话当真。
可是眉娘一想到昨夜……心寒了一下,妒恨的咬紧牙。
昨夜爷在和她行房时,嘴里居然喊著公主的闺名!
这是一种警示,眉娘不得不防。
今日总算见到公主的庐山真面目,果然长得美若天仙。
眉娘不得不视琉脬为头号眼中钉,若不想办法将公主逼入绝境,爷若有天爱上了她,岂不就是她眉娘被打入冷宫之时?
「他矢口否认?你……说谎!」琉脬深受打击的大叫著。
眉娘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片刻,疑惑的问道:
「难道爷真的有把他强壮的小家伙,放进你里边了?」
「什么小家伙?什么里边?」琉脬愈听愈糊涂了。
倩儿忙不迭倾身向前,附在琉脬的耳边,把夫妻行房之事,说的明明白白。
「倩儿,太下流了,我怎可能和驸马爷做那种事?」琉脬闻言脸涨得满堂红,反应激烈的推开倩儿的身子。
「公主,没那样做根本没法怀孕。」看来眉娘没有说谎,驸马爷根本没和公主行房。
「真的吗?」琉脬倏地脸色苍白。
她天真的以为令狐戢昨天的对待就是行房,她不知道男女之事竟然是……琉脬感到无比的惶恐,她无措的绞著十指。
「呵……现下你总算相信了吧?」眉娘见她慌了手脚,不禁得意洋洋起来,「昨儿个晚上,爷不和你洞房,却跑来我房里,和我快活恩爱了一整夜,你想想这是什么原因?你若不是被遗弃,便是不受爷的宠幸。我看你还是快滚回宫里,继续做你的公主比较快活吧!呵呵……」
眉娘话落,便摇著玉扇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倩儿见琉脬动也不动的愣在原地。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
她伸手摇了摇琉脬的身子,「公主,你没事吧?」
眉娘给她的打击太大了!琉脬鼻一酸、眼一眨,泪水就沿面滚下来,还拼命的直跺脚。
「气死我了!原来令狐戢不但妻妾成群,还宁可陪他的妾过夜,也不肯和我行房,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他已和我洞房了,呜……」
「公主……」看来公主往后的日子可苦了!倩儿感到有点无力。
琉脬简直快气炸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形象,「呜……我不管,他害我被人看笑话,我现下就要去找他算帐!」
「哎呀!」倩儿惊慌的大叫起来,「公主,别这样!」
「你这骗子给我住口!你最爱骗人了!」琉脬崩溃的对倩儿大吼大叫著。
「你说只要我好好的维持我的气质,只要我忸怩作态、装模作样,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那为何偏偏令狐戢不为我倾倒?
我知道了、我清醒了、我也想通了,因为根本就是你在骗人;我被你骗了这么多年,我以后再也不要维持什么公主气质了,我受够了!」
原来她真的是被令狐戢遗弃的新娘子,他不爱她就罢了,居然还不肯和她洞房,难不成他嫌她的身子脏吗?她不配和他圆房生小孩吗?
她是大宋的长公主耶!她玉洁冰清、高雅动人,而他却一点想占有她的念头都没有……
天哪!她赵琉脬竟没魅力到这地步。
思及此,琉脬就痛不欲生,她感到既悲伤又痛苦.她不停的哭泣著,身一转。就朝大厅奔了去。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梁云的到来,让令狐戢吃了一惊。
梁云和令狐戢亲近,是为了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公主一面。
他对公主情有独钟,就算公主嫁人令狐府,而他也挨了皇上的板子,仍然不肯死了这条心。
令狐戢一直没忘记梁云这个人,梁云突然来访,对他巴结奉承。实在令他起疑。
但他倒想看看这家伙在玩什么把戏,于是客气的招呼他,两人在大厅有说有笑的品茶下棋。
「不准你们下棋了!」琉脬蓦地泪流满面的奔进大厅,没头没脑冲向他们,伸手胡乱的一挥,打翻了棋桌。
「公主!你过得可好啊?」梁云终于见到心上人,不禁喜上眉梢。
「赵琉脬!」令狐戢怒不可遏的拍了一下桌面,整个人弹跳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女人跟天借胆了!居然敢藐视他的存在!令狐戢气得额上青筋直冒。
「令狐戢,我问你,昨儿个洞房花烛夜,你彻夜未归,是不是和你的偏房厮混在一起!?」
琉脬多想得到他的宠幸,可是地知道这是痴人说梦话,他不但不爱她,还可能因孩提的事而怨恨著她。
「是又如何?」令狐戢揪起她的皓腕,目光冷冽的注视著她,「你给我听好了,我爱和谁睡就和谁睡,你无权干涉。别忘了你已嫁入我府第.我是天、你是地,千万别再天真的以为,你依然还是皇宫内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难道比不上你那个贱妾?你就只爱和她睡觉,而不和我睡在一起?」琉脬哀怨的看著他,悲伤的啜泣起来。
「你根本就远不及眉娘,我就爱眉娘的风骚浪荡,我就是不要你,怎么样?」她的泪刺痛了他的心,令狐戢拼了命的强忍著隐隐泛痛的心,露出一脸的怒容。
「可是我要你,我命令你以后只能和本公主睡觉!」
她居然吐出这么不知耻的话来?她为自己不知羞耻的行为感到羞愧,可是一想到自己被他拒于千里外的孤独滋味,她就好想立即死去!
她不要他这样子待她,她要他好好的疼爱自己。
闻言,令狐戢竟感到喜悦,但他不愿多想,用力将她推开。
「我说过,在这里你只不过是个奴隶,以后敢再命令我,我就让你睡到柴房去。」
琉脬惊恐的看著他,思索了片刻。她用手背抹去泪痕,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讨好的说:
「好,你说,要怎样你才会满意?我一定做到。」
愚蠢的她明知道可能会被他刺得伤痕累累,可是,她仍心甘情愿屈服于他脚下,即使她付出的爱最后会付诸流水,她依旧会死心塌地的爱著他,不管他对她有多么的残忍,她对他的爱再也不可能有消褪的一天了。
「不必了,你只要乖巧听话一点,不要再虐待我的狗。我就要偷笑了。」令狐戢嘲讽的冷笑著。
琉脬昂起泪潸潸的小脸,凝望著他俊美的面孔,「我再也不会了。」
「你总算承认你确实虐待了我的狗?」他心寒的咬紧牙,痛恨的看著她。
「是。」琉脬再也憋不住泉涌而出的泪水,难过的掩面啜泣了起来,「我承认我有洁癖,而且我讨厌动物身上的异味,但我发誓我会改,从此后,我一定会很爱狗的……真的……呜……」
她的哭声乱了令狐戢的心,让他心疼不己,他甚至有股想拥她人怀,好好安抚她的冲动,可是,他仍然隐忍下来了。
「公主,」这时梁云开口了,他走到琉脬身边,心疼的拥著她的肩,轻轻的拍了拍,「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别难过了,瞧你哭乱了我的心,不要哭了,乖。」
「呜……」得到安慰的琉脬,哭得更难以抑止,小脸顺势依靠在梁云的怀里,任由梁云温柔的抹去她粉腮上的泪。
见状,令狐戢的脸色极为难看,拳头握得死紧,寒著声道:「你们够了没有!」
琉脬错愕的抬起泪涟涟的小脸,「你……」
「梁云,我要你立刻放开她,不许你踫触她的身子。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滚烫的妒火宛若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刺入了令狐戢的胸口,让他气急败坏的嘶吼出来。
「啊!」琉脬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依偎在梁云的怀里,她吓得尖叫一声.忙不迭将梁云一把推开,两眼无辜的在令狐戢的身上打转著。
「下贱!」令狐戢冷峻的直视著她。
「我……」琉脬被他一骂,委屈感又涌上心头。无助的绞著十根小莲指。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和梁云见面。」可恶,该死的梁云.胆敢踫她!令狐戢真想把梁云撕成八块,丢进海里喂鱼!
「好嘛!你凶什么凶……」琉脬直觉自己就快变成爱哭鬼了。
令狐戢相信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将她紧紧地楼在怀中,一刻也不许她离开他的身边。
他接触过的女人不胜枚举,可一再让他心生怜惜的唯有琉脬……除了他,他不许任何一个男人踫触她的身子。
令狐戢愣了一下,再度被自己强烈的占有欲给吓著。
懊死!他永远也不会承认她对他确实很有吸引力。
「还顶嘴.」令狐戢斥责著她,看了一眼梁云,「来人,送客!」
躲在大厅柱子后面的眉娘,看到这一幕,心中登时生了个坏主意。
梁云被送出大门后,眉娘马上跟了上去。
直到跟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她才将一路都垂头丧气的梁云拦下来。
「喂!你先别走。」
梁云无精打采的看著她,「你在叫我吗?」
眉娘柔媚的娇笑著,「真是傻瓜,四下无人,不叫你,难道在叫鬼?」
「咱们又不相识,你叫我做什么?」梁云此时的心情坏透了.实在没空陪她抬杠。
「我叫眉娘,是令狐戢的偏房。」
「可恶!居然还三妻四妾的,真是委屈公主了。」梁云一想到琉脬所受的委屈,就气得忍不住咒骂起来。
「呵,你这么快就放弃公主,难道不觉得可惜?」眉娘意有所指的道。
不提还好。一提梁云又心痛的要命。
眉娘用玉扇点点他的肩,「别懊恼,反正我家的爷尚未和公主圆房,你若有本事将公主抢回去,铁定不吃亏。」
「抢?甭说笑了。」梁云自觉没本事和令狐戢斗。
「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一想到爷在和她行房时,嘴里喊的却是公主的闺名,眉娘就夜不成眠。
只有把琉脬这个碍人的眼中钉拔除,她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唉……公主的心里始终没有我。」梁云又是一叹。
眉娘打量了一下周遭,确定四下无人后,她附在他耳畔道:
「我有个主意,可以很快让公主成为你的人。」
梁云犹豫不决的看著她,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相信这个女人。
眉娘小心翼翼的由怀中取出一只小圆瓶,「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梁云纳闷的皱起眉头。
「强力药。」她小声的道。
「什么!?」梁云吃惊的大叫。
「小声点。」眉娘邪恶的笑著。
「只要一点点,我包准公主会求你要她。一旦你破了公主的处子之身,公主就是犯下七出之罪,到时我家的爷必会怒不可遏,铁定会写休书给公主,那你便能捡现成的,风风光光的将公主迎娶进门,而我也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的独享我的爷。」
「这……」梁云心动的看著小瓶子。
「怎样?」眉娘继续说服著他。
梁云一心一意爱著公主,虽然他一直不愿伤害她,可是想到令狐戢待公主像对待下人一样,他便感到心疼不已。
「好吧!」梁云决定拯救公主,爽快的答应和眉娘配合。
眉娘展眉一笑,「那咱们约好时日后,由我来下药,我趁她神志不清时,再将她带到府中的旧柴房,那里已经荒废多时,相信不会有人去。」
梁云点著头,满怀希望的抬头看著天。
子夜时分。
令狐戢待在书房里,已有两个时辰了。
每当他起身欲步出书房时,又迟疑的退回书房。
他懊恼著、愤怒著,为自己对琉脬那种永无止尽的旺盛欲望,感到无比的生气。
可是我要你,我命令你以后只能和本公主睡觉!
琉脬霸道的话,至今仍然清晰的响在耳边。
而他总是忘不了琉脬那一身光滑的肌肤、迷人的娇躯、羞意撩人的模样……
昨夜才对眉娘抒发了一整夜的,现下他的欲望又蠢蠢砍动了。
「折磨人的小东西,该死!」令狐戢用拳头捶了一下桌面,懊恼的咒骂著。
随即,令狐戢一把拉开书房的门,大步朝眉娘的房里迈去。
当欲望不停歇时,他宁可和眉娘上床,就是不让琉脬吃到甜头.
他要好好的折磨琉脬,让她独守空闺一辈子。
他冷寒著一张狂怒的俊容,一面朝眉娘的房里走去,一面却又想著她……
他这不是在折磨他自己吗?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