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家去 第八章

买下温兰之后,韩立天马上将她带离拍卖会现场,将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之后,又回头去带领大批官兵剿匪。

「红艳的屋子里面有个秘密通道是通往海边的,大部分的海盗头子都是从那个秘密通道离开。」韩立天告诉黄天霸,「大哥,请你带领兄弟到港口处埋伏,希望可以将赫本和他的部下一网打尽。」

「我这就过去。」黄天霸点头,带著孤岭寨的兄弟快马加鞭赶往港口的方向而去。

这儿的县太爷是韩立天儿时玩伴,一看到令牌就知道调派官兵的是他,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支经过训练的精兵。

精英一百胜过佣兵两千,他一一分配了冲锋点,自己没当后援,反而当起先锋部队。

看他勇往向前,精兵个个土气鼓舞。

一听到有人攻入拍卖村,赫本把红艳往外推,自己进入密道逃逸而去。

红艳瞧见领兵的是韩立天,又开始猛抛媚眼。

「我就知道你和那些海盗是不一样的。」她贴近韩立天,一只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官爷,我是被逼迫的。」

「被逼迫?」韩立天冷冷扯开她的手,「我看你和赫本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者。省省你的狐媚功夫,我不吃这套。」

「不……」没料到会踫上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红艳紧张了起来。

她过去只要抛抛媚眼,男人就会手到擒来,可是今天她使的媚功一点都不管用,眼前这个悍将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官爷,这绝对是误会,我只是个弱女子,不可能是主谋的……」

「有什么话到公堂上去说吧!」韩立天转头对长久找不到证据、逮不到人的县太爷说:「她就交给你了,我去对付那个赫本。」

「嗯。」

韩立天转身往那秘密通道奔进,通道内灯火昏黄,建造得相当简陋,似乎只是为了图个方便罢了。

沿著通道一路前进,直到快到自处的地方,他才追上赫本。

「赫本,你逃不掉的,还不束手就擒。」韩立天对著赫本的背影大喝一声。

赫本见他只有一人,转身对战,「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呢!」

「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瞬间刀光剑影四起,赫本不好对付,韩立天也不是泛泛之辈,他除了领兵带将能力强,本身武功更是了得,即使赫本招招是必杀术,他却可以四两拨千斤,赫本一点都讨不了便宜。

赫本战得吃力,转身想逃。

「赫本,你跑不了的。」韩立天在他身后大喝。

赫本不以为忤,自是认为好汉不吃眼前亏,哪知道后有狂狮而前有猛虎,他才踏出秘密通道的出口,就看见外头都是人,而领兵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所认识的孤岭寨寨主黄天霸。

「黄天霸,你来得正好,帮我对付我后面的人,以后有好处我会记你一份的。」

黄天霸笑著摇头,「很抱歉。」

「什么意思?」

「赫本,你逃不了的。敢伤害温小姐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从黄天霸的神情和一番言词,赫本知道他出卖自己,「黄天霸,你竟然和官府挂勾出卖我!」

「那只能怪你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你身后的是谁?」黄天霸笑说:「他可是边界狂狮韩立天,而你所拍卖的姑娘,又偏是他所爱的女子,你说,你该不该死呢?」

「可你与我同类,却出卖我,太不上道了!」

韩立天走出通道,冷冷地说:「他可不与你同类,孤岭寨兄弟已经金盆洗手不当土匪了。」

「就算与你同类又如何?」黄天霸气愤地说:「我说过了,伤害温小姐的就是我的敌人,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会放过。」

「你……」

「你很不服气?」韩立天冷冷笑问,「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打败我,你可以离开,打不过我……」韩立天示意众人退开,「打不过我,你就等著人头落地。」

传闻,边界狂狮带军两千可以抵挡大军两万,见识过他的能耐的人,几乎都已经作古,而活著的只有迫不及待为他歌功颂德。

从刚刚一战,赫本已经清楚自己胜算之渺茫,所以这回,他乖乖的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温兰想起在拍卖村韩立天阔绰的喊价模样,想起自己被绑在高台上任人喊价的无奈,韩立天竟不思快些救她下台,反而任那些无耻的人欺负她后还喊起价来。

被买来的女人,就是她现在的身份。

见她久久不开口,韩立天只好打破沉寂,「为什么不说话呢?」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到现在还觉得整件事情非常的荒谬可笑。

不管韩立天有什么理由,他的做法已经严重伤害到她的自尊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什么面貌去面对他?

「你有心事?」

温兰淡然无语。

韩立天非常不习惯她的冷冰冰,似乎过去那个温柔的她已经不在,带回来的是他所陌生的女子。

「为何不言不语?」

「要我说什么呢?」她也不想表现冷淡,可是一想到自己落难他还雪上加霜,她就很难展颜开怀地笑。

韩立天虽喜欢她,可看她态度如此,不免不悦了起来,「我救了你,你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是啊,是救命恩人,还是买了我的主人。」

他顺著她的话尾接续,「没错,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婢女会用你这种态度对待你这个主人吗?」

没料到他会这样想,温兰的心又再度受伤。

她想著,姐姐一定弄错了,若他真的抗旨,皇帝会置之不理?一定是她姐姐听错了传言。

「如何?」

「主人怎么交代温兰就怎么做。」

「我怎么交代你怎么做?」

「是。」温兰恭敬得仿佛他真的是她的主人。

「那就替我暖床,我累了。」她的态度让人生气,见她这个模样,韩立天讲话也恶毒起来。

暖床?温兰很希望自己耳背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耳朵好得很,韩立天真的要她替他暖床。

「我好歹曾是个贵妃……」

「现在我是你的主人。」

是啊,她傻得相信他是真心的,傻得以为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但显然是她误解了。

在孤岭寨上的那个韩立天已经不见了,而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个霸道的男人,一个买了她的男人。

「是。」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两人都不明白,却都不愿意放段。

「既然你同意我的说法,那就快做事。」韩立天坐在茶桌旁下著命令。

「是。」温兰缓吞吞的往前。

饼去都是她被人伺候著,她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伺候人,加上她将香儿看成妹妹,通常只要她做好分内的事,她都不会要求太过火,而他,显然是个不会体恤下人的主子。

他瞪著眼,她就不能不执行他下的命令。

但要躺上他的床替他暖床,谈何容易啊!

「难道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天亮?」见她动作缓慢,韩立天冷冷的询问。

温兰终于走到床榻边,却在和衣躺下前被韩立天阻止。

「够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她哭丧著脸的模样,「你去弄些热水来,我想泡个澡,这个应该不为难了吧?」

「不为难……」至少该会比暖床简单,在她看来。

「那就去准备吧。」

「是。」

可是温兰到了厨房,才发现自己连火都没生过,如何给韩立天弄个热水澡呢?

「这时候要是有香儿在就好了。」

但是,此时她真是求天不应、求地不灵,「不行,我不能让他看扁我!」

就是这一个不认输的想法让她成功的生了火。

终于热水有了,提水却又是个艰巨的任务,她可是啥粗活也没做过哪!

在她背后,韩立天看到一个倔强的女人,咬紧了牙根怎么也不服输的女人,他看不下去了。

欺负女人并不是那么好玩,也不是他的本意。

手中突然一轻,温兰诧异的抬起头,正好和韩立天四目相接。

「笨手笨脚的。」他言不由衷地叨念著。

温兰翻翻白眼反驳,「我并没有要求主人帮忙。」

「原来你温柔的外表下有著桀骛不驯的灵魂。」

「是啊,现在主人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应该对我很失望才对。」她都不知道自己桀骛不驯,也许是他自己具有也说不准。

「水好了,主人还有什么需要吗?」既然命运安排她落到这等地步,她也只能认了,「如果没有……」

「等等,帮我脱下这身衣服,顺便帮我刷刷背。」

温兰的脸色瞬息万变,青了紫,紫了白,白了又转变成猪肝红,直红到了耳根子,恨不得有地洞可以让她遁形。

「你不能要我做那些事情……」她红著脸抗议。

「为什么不行?我是你的主子。」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哪!他怎么可以叫她做那种事情啊!

「若你是要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我不吃的,还有,我是你的主子,你就以我为天,以我为地,别人说什么你大可一概充耳未闻、视而不见。」

除了霸道,还是霸道,他真是她见过最霸道的男子。

「快啊!」

「我……」

韩立天突然拉住她的手,替自己宽衣解带起来。

他喜欢看她窘迫的模样,喜欢瞧她脸红害羞的神情,捉弄她竟然变成了他新的乐趣。

明知这乐趣要不得,他还是停不下来。

从替他宽衣解带,到替他刷完背,温兰都紧闭著双眼,半晌也不敢张开。

永乐一路追著韩立天到了建宁,却在半途追丢了人,她一怒之下到官府调了大批人马,直抵孤岭寨要人。

「把韩立天交出来,不然本公主叫人放把火把你们的土匪窝烧了。」知道韩立天曾经落脚于此,她认定这里的人必然知道韩立天的去向。

而一到此地,她就想要强压地头蛇地摆起她公主的架子。

可孤岭寨的人都我行我素惯了,哪受得了她的公主脾气,谁也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叫你们的土匪头出来见我!」

「什么事?」黄天霸从外面回来,就听到手下回报说公主来到这里大吵大闹,他忙赶过来看个究竟,可人还没到,就听见永乐的大吼大叫。

「你就是土匪头?」永乐依然语气尖酸。

黄天霸不悦地拧眉,「公主请谨言慎行,我们已经接受官府招安,不是杀人越货的土匪了。」

「你……」在永乐眼中,黄天霸横眉竖眼的,她害怕的退了几步,把几个官兵推上前护卫,「不要乱来!」

「公主言重了。」黄天霸嗤笑在心,「不是找我有事?」

「我才不是要找你,我要找的是韩立天,把他交出来。」

「公主上这里找不存在的人,我怎么交呢?」

「老大,我们说韩兄弟不在这里,这刁蛮公主偏偏就不信,真是有够番的。」

「你好大胆,竟敢说本公主坏话,来人啊,先给我掌嘴五十!」

黄天霸挡住了上前的人,恶狠狠地说:「谁敢在孤岭寨打人,我就让他走著进来躺著出去!」

扬言威吓还是有效,永乐挥退了官兵,却仍有不满,「既然归顺朝廷,就该对皇族成员和官府恭敬得如一般臣民,你是否还想造反啊!」

「皇族成员也要讲理,若是无法无天,我定进京与皇上讨个公道。」黄天霸指著围绕著永乐的官兵,说:「公主带著一批官兵来此,又作何解释呢?」

「我可不是冲著孤岭寨来的,我要找的是韩立天,他抗旨拒婚,我要把他抓回京城让我皇兄问罪。」

「此地无公主要找的人。」

「不可能,他带了圣旨来此。」

「他是来过,但又离开了。」

「你若存心骗我,我又怎么知晓?」

「公主打算如何?」

「让我搜上一搜,找不到我当然会信。」

「老大,别听她的,官府要抓人也要拿出凭据来,她仗著自己是皇帝的妹妹,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李坤还说:「大哥,我看我们接受招安是错的,皇族依然高高在上,连功臣如韩将军都要问罪,我不知道这个皇朝还有什么好下场?」

「住口!」永乐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们好大胆子,竟然诅咒我大金皇朝……」

「公主自重,人必重之,公主若执意要在此吵闹不休,那我只好同公主进京面圣问个理字。」

永乐自知理亏,要真回了京,皇帝哥哥肯定会怪罪她鲁莽行事,还会限制她的行动,届时她想偷溜出宫玩就很困难了。

「我就姑且信你这次,但是要让我知道你们窝藏韩立天,本公主会让你们吃不完兜著走。」

永乐愤愤地领著一行人离开孤岭寨,在出山谷口的地方,遇到了等在那儿的吴兴。

吴兴一见永乐,就上前跪安,「末将见过永乐公主。」

「你是谁?」

「我是驻军建宁的副将吴兴。」

「你在此地做什么?」永乐还在气头上,语气冲得很。

吴兴笑著回应,「未将为公主带来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是有关于韩将军的。」

永乐一听喜上眉稍,忙叫他起身说话,「快告诉我韩将军在哪!」

「是。」

吴兴忙将自己在此监视孤岭寨的劳苦诉说一回,永乐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那些就不必告诉本公主了,我回去会向我皇兄报告你的劳苦功高,让我皇兄好好的赏你的,说重点!」

「是。」吴兴这才又继续说踫到韩立天的事情,「之后,末将就一直派人跟著韩将军。」

「知道他们在哪里?」一想及韩立天和温兰同在一屋檐下,永乐气得想拿刀杀人,「还不快带我去抓人!」

「是,末将这就领公主前去。」吴兴悄悄偷瞄著永乐的反应,看她怒火攻心,一阵痛快,这只是他借刀杀人之计罢了。

美人藏金屋,他昨夜只是捉弄她一下而已,他既能用千两黄金买下她,虽然事后已经取回那些银两,但韩家家大业大,根本不缺婢女家仆的。

再说,他可不舍得把她柔细如雪的肌肤给弄粗糙了。

「小翠,以后你就负责照顾温小姐的生活起居。」

韩立天一早便唤个人来伺候她,温兰才刚刚睡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是什么意思?」

韩立天挥退小翠,「你需要一个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我是个婢女,哪需要什么人照顾。」是该她去照顾人才对吧?她实在不知道韩立天在玩什么把戏来著?

「你的工作是伺候我,没有我的许可不许离开我半步,其他事情你都不必理会,自然会有人去做。」

「不用烧水?」

「不必。」

「不必洗衣?」

「不必。」

温兰继续问:「不必煮饭?」

「也不必。」韩立天依然摇头。

那她不懂了,「那请问我该做些什么?总不会要她天天和他大眼瞪小眼什么也不做吧?

「替我暖床,帮我刷背。」

「那该是女主人做的事情,请主人自重!」她可不愿意继续如此受辱,「若是主人仍旧要那样羞辱温兰,温兰会以死保节!」

「何必那么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韩立天笑了笑,「早知道你会那么激动,我正是要你做我的夫人,这样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呢?」

突然被求婚,温兰再度愣住。

他为什么总是吓她一跳?可是,昨夜的他和现在的他,到底哪个才是他呢?为什么他可以在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不相信?」韩立天蹙起眉。

「你与昨夜恍若两人,要我如何相信呢?」

「那是因为你一直不讲话,又对我冷冰冰的,所以我一恼就那么说了。」他突然将她拉进怀里,任由她挣扎也不放开,「为了你,我违抗皇上的旨意,也许我该放你自由才不会拖累了你。」

从他略显忧愁的眼神,温兰知道抗旨可能非传言而是事实,「你真的抗旨?」

「事实。」

「那皇上会怎么处罚你呢?」

「目前没有接到任何的旨意。」韩立天笑了笑,「不要紧的,皇上英明,等他想清楚了,会知道婚姻是不能够由别人主宰的。」

他放得开,她却做不到,「皇上若怪罪下来,会如何?」

「别说那个了,说说你为什么获救了反而不开心?」为了不让她太担心,韩立天忙转移话题。

「你还问我为什么?」

「我不明了,自然得问。」

「你那算是救我吗?」花一笔金子把她买下来,任谁都不会开心的。

「你是说我花钱把你买下?」

「是。」

「真是天大的误会。」韩立天大声喊冤,「我那么做,是希望不动用到兵力而能将海盗一网打尽,可在那之前……」他一顿,深情地拉近她,「我得确保能在一群海盗面前平安将你带离。」

他如此用心良苦,她却误会他,真是令人难为情哪!

又是感动,又是难为情,温兰的脸顿时涨成了一片红。

「现在你该明白我当时那样做的用意了吧?」

温兰不好意思的点著头,「知道了。」

「不会再和我闹别扭了吧?」

「对不起!」为自己的小心眼,也为了他的用心良苦,她不能不道歉。

韩立天拥住她,笑说:「道歉就不必了,但是我真的要惩罚你。」

「什么?」

「我要你。」就如他在孤岭寨所说的。

她发现到他眼中有火,欲望之火。

她知道女子该在婚前守节,更知道自己该在他的欲火还没有强烈到无法扑灭前推开他,但是她没有那样做。

「主人作主。」她含羞垂脸,顺从的任由欲火蔓延向她。

中秋已过,凉风已起,室内却是火热如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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