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她有多痛恨插花,甭说要弄清各家派别的特色,光要插出一盆能「入眼」的花,便足以教她生不如死。天天带盆良莠不齐的杂草回家,走在路上她的头恍若千斤重,近乎垂到柏油阳路上,饶是如此,仍可真切地感受到旁人惊骇的目光如影随形地紧跟著她。
若非母亲执意要看她上课的作品,她才不愿丢人现眼地捧著一团杂草回家,早将之扔进垃圾桶了。
唉!说来说去全是古苍铎的错,如果他肯赏她一口饭吃,那她就不会饱受妈咪的虐侍去学捞什子插花。不过她自身也有小小的错误,假如她肯收敛些,将嘴磨钝些,便不会招来横祸。
想归想,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要她口舌迟饨,恐怕今生今世都不可能了。
沮丧的睨了眼手上的花,思及插花老师初见到她的作品时,那副要笑不好意思笑、强忍住笑意的痛苦表情,她不禁再三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