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忒儿 第九章

「子宜会来救我的。」她一只手被铐在精美的古董椅上面,被迫坐著等待自己的末日。

「说不定。」苍骅谦恭有礼的说,「他说不定正在赶来的路上。」

「你为什要这样?!」她又惊又怒,「我不了解!你不是对我很好吗?你买了BB枪教我要练打靶,你甚至在我受伤的时候打电话来慰问我!你带我去看同人志展!为什……」

「为什把你铐在这里?丹瑜,丹瑜……」他摇头,像是对个小孩子说话一样,「你太机灵也太会闯祸了。我不把你铐起来,你可能真的在外面乱跑,反而挨了子弹。这是为你好。很快的,这一切都会过去。」

「过去?什时候?」她不担心自己,却非常担心子宜的安危。

「等王子复仇以后。」他笑,神情那样轻松天真,「为了这一天,王子吃了多少苦楚呀!」黑衣人匆匆进来,附在他耳上轻诉了几声。

「舞台准备好了?来吧,我们去宴会厅。不,丹瑜,你不能动。我的确很喜欢你。」他轻轻撩起丹瑜额头的乱发,「你的纯真有净化人心的功能呢。等我取回我的一切后,我需要你净化我。把她的椅子抬到宴客厅吧。」他唇间漾著斯文的微笑,丹瑜却觉得他似乎疯狂了,「当心点。害我的精灵公主伤到一些,你们就跟地下室那堆尸首作伴吧。」

她心惊胆颤的让人抬到宴客厅。她看到子宜,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偏偏让手铐铐住。

「我说,不要让精灵公主摔伤。」苍骅举起枪往抬椅子的部下射了一枪,他抱著大腿倒在地上,马上有人把他拖出去。「不过公主没摔伤,这就饶了你的命吧。」

丹瑜瞪大了眼楮,僵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子宜脸上受了点擦伤,被反铐著双手,直挺挺的姑著。看起来没有什外伤,她这才放心了一点点。

「丹瑜,你没事吧?」子宜的声音还是很沉著。

「我没事。」她这才注意到,押著子宜的居然是脸上挂了彩的一叔!两个铁人护卫倒在地上,被捆得紧紧的。

「一叔,你……」丹瑜虽然知道不多,还知道子宜非常信赖他。

他羞愧的不敢看丹瑜,但还是押住于宜。

「丹瑜,人的忠实是会改变的。」子宜冷冰冰的语气让一叔的眼底泛著泪光,咬著牙,他什话也没说。

「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

苍骅好整以暇,「一叔这老鬼我收买不动。幸好他虫够了,没发现我的意图。不过他虽蠢,忠贞这点倒是值得人家赞赏。我若不是扣留他的主人,我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呢。」

宴客厅舞台的幕慢慢掀开,俨然是个小型的加护病房。心电图、维生器,连特别护士都是同一个!

「特别护士是你的人。」

子宜恍然大悟,「所以一叔听你的。她大概拿著毒针威胁之类的……」

苍骅欣赏的微笑,「子宜,你真是惹人爱。没错,当时她已经把针插在老头的心脏上,只要轻轻一推……她杀人的技巧和医术一样好!」

「你是他的贴身秘书,当然这种事情可以轻易安排。」子宜失笑,「包括护卫的任用,对不对?」

「当然不是全部。」

他承认,「若是全部的话,我今天何必清除不忠于我的人?我是很讨厌杀生的。」

丹瑜低下头,想起那个死去的厨师。

「那……你又何必杀死那个厨师?」她开始啜泣,「厨师又没什忠不忠的……」

「他居然敢不替我做菜!只因为我不是他的主人?!」他冷哼一声,「我才是莫家真正的主人!瞎了狗眼的东西,活著做什?!」

他尊贵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我是莫家真正的主人。」

「对不起,我怎不知道我父亲娶了第四任妻子?」子宜微笑,「父亲虽然残忍无情,男女关系上应该自律甚严……」

「他真的姓莫吗?」苍骅也微笑,眼中有著清醒的疯狂,「不,他不姓莫。就像你们这些杂种也不是莫家人。你的父亲本姓吴,是莫严泰的养子。我才是纯正的莫家人。」

他自豪的笑,「我是莫严泰的亲生儿子,你说对吗?母亲?」

子宜惊讶的望著走进来的奶妈,她的脸苍白的像是纸一样。

「我没有你这种儿子。」她喃喃著,胖胖的身躯不停的颤抖。

苍骅的部下用枪抵了抵一起走进来的赵管家。

「我是不是你的儿子?!」苍骅的眼楮眯起来,厉声问。

「是……没错!你这畜生是从我肚皮里滚出来的!」奶妈不敢看子宜,低著头大声说。

「那,我是你跟谁生的?别打马虎眼,我知道你还挺爱现在的丈夫的。」

奶妈不断颤抖,「你……我求求你,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

「我很尊重他的,赵管家,我很尊重你,对不对?你要退休,要娶我妈,我说了半句话没有?嗯?」

「没有。」赵管家倒是很镇定,「没错,你是太爷的儿子。这事我也知道。但是,你对你妈不能够这样。这一切都是太爷决定的。」

「我不能对她这样?」苍骅一把抓住赵管家的领子,「我被她抛弃了二十六年,你觉得我该对她怎样?!」

「是太爷要把你送走的。」

赵管家不为所动,「莫家已经有继承人了,连孙子都比你大……太爷不希望骨肉关墙,也不希望你走黑路……少爷,」他仍然恭敬,「太爷临终交代,不能让你恢复本姓。他希望你一生平安幸福……我知道张家对你一直疼爱有加……」

「疼爱有加?!」苍骅纵声大笑,「说卑躬屈膝还差不多一点!你知道我过的是什日子?!每个人对我恭恭敬敬的,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也没人责备我,我书读得好也没人真心为我高兴!假的!我就像跟一群假人生活在一起,我居然连亲生父亲过世都见不到最后一面!这整个莫家都该是我的!我有母有父,居然在别人的屋檐下被当成一个尊贵的食客和寄生虫?!」

「不要再说啦!」奶妈哭得气得喘不过来,「孩子,这是太爷的交代,这是你的命呀……要说有错……都是我的错……只是我会爱上太爷,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我怎也想不到太爷年纪那大了,还有办法让我怀孕……是我不好啦……放过少爷和老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我会放过那个废人,」他指指台上昏迷的老人,「一叔,我喜欢忠贞的人,这世界太坏了,狗都比人忠实……老狗,我就把你主人赏给你吧。他花不了我多少钱的,我会继续付所有的医疗费用,让他继续苟延残喘。去吧,可以用你的下半生后悔把少爷送到我手底……」一叔擦擦眼泪,往舞台跑去,他放手得太快,子宜摔倒在地上,他想扶子宜,苍骅的部下已经一把把他抓起来。

「轻点,」他喝斥部下,「别伤了我的美人儿!莫子期死得倒好,我省事多了……莫子尉?那挂子罪名够他关到老了……瞧,妈,我可是宽宏大量的很,这些杂种我可一个也没杀。你呢,把餐馆收一收,搬回家来,当你的老太君吧。不过赵管家,你还是跟我妈离婚的好。莫家太君跟个管家结婚,名声总是不太好。放心,我也不会拆散你们。你还可以回莫家,继续当你的管家,夜来替我妈暖床……脏唐臭汉,这也不是稀奇事,对不对?」

奶妈哭著,「你说什,我都答应你……请你也放过子宜……还有小丹瑜……不要伤害他们……拜托……他们已经让老爷赶出去很久了……跟莫家没有关系,他们也不会跟你抢什……」

「我怎会伤他们?」

苍骅站起来,握著丹瑜的下巴,「我很喜欢这个女孩呢。我要娶她为妻。如果子宜也是女人,一起娶了倒是省事……不过,他是男人,个性太暴躁,身手也太好了。」

他摇摇头,「需要很严重的教。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有些时候,你也可以见见丹瑜。想跟她过夜……」他认真的考虑一下,「你乖的话,我会考虑。」

「你不怕被杀的话。」子宜冷冷的笑,「好吧,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好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莫家老三,你在脂艳容搞儿,为什要我去参观?」

「我想看看光艳照人,聪敏灵慧的莫三能不能看出我的破绽。结果,你还真的看出来了。」

他满眼是赞赏,「必须把你关起来,我也觉得很可惜。」

「我不懂。」子宜大惑不解,「我们查帐查得要死,为什查不到货在哪里?」

「脂艳容的转投资案,你们查了吗?」

苍骅微笑,「很聪明,但是时间不够。脂艳容另外开了一家药品公司,专门研究各式各样的药品,当然包含令人快乐的药。」

他哈哈大笑,「子宜,子宜。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坏人总是败在话多?你在等雪岩组?」

苍骅微笑的看著地,「你不用等了。他们组长大概也换人了。」

他坐在丹瑜的椅臂上,轻轻抚模她的脸,「王子复仇记,是中日联机共同上映的。」

突然听到模模糊糊的枪声,并且越来越近。

「恐怕不见得。」

丹瑜开口,突然拔起头发簪著的G笔,狠狠地插入苍骅的手背,他大叫一声,将她连人带椅推倒在地,趁著部下围过来的时候,已经松开手铐的子宜扑向苍骅,他的部下投鼠忌器,拿著枪犹豫著不知道该怎办。

「难怪你的耳环不见了一只,」这种情况下,苍骅还笑得出来,「我太大意了!」

丹瑜努力爬了半天,才终于坐起来。该死,还被铐在这张沉重的椅子上。看见苍骅部下偷偷模模的接近才斗的两个人,她的肾上腺素激发,一把扛起沉重的古董椅,大叫著,「可别小看我!我念得可是需要杠水泥的雕塑组呀!」用力的摔在那个人的身上,沉重的木椅粉碎,她的手虽然刮得都是血,不过倒是自由了。

丹瑜蛮勇的行为惊醒了俘虏,赵管家趁著混乱,踢飞了押著他的手枪,奶妈也转身一面骂一面哭一面用皮包打著这些混蛋,谁也没敢开枪打死太君,场面真是混乱极了。

深雪带著部下冲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混乱。苍骅的部下现在顾不得会不会射杀了老太君,一起拿起枪应战。

「趴下,趴下!」深雪高声喊著,「投降就饶你们!」

这片混乱中,苍骅大喊,「杀了他!」他忠实的部属立刻将毒药推进老人的血管里,来不及应变的一叔眼睁睁看著这幕,扑过去和那个特别护士拚命。

「张苍骅!」子宜大吼一声,美丽的脸都扭曲了,「留下你的命来!」

「是你的命要留下来才对。」他轻声说著,举起掌心雷。

一切发生得那快,看在丹瑜的眼里,却像是慢动作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跑得这慢……子弹擦过她的手臂,还是笔直的打进子宜的胸腔。

「子宜!」她凄厉的叫著。就在她面前,子宜美丽的身影像是被暴风折断的桃花,美丽的星眸闭起来,缓缓倒在地毯上。

张苍骅已经悄悄的逃走了。

丹瑜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她用手摀著子宜的伤口,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血染遍了她的衣袖,子宜的眼楮没再睁开过。他的呼吸渐渐缓慢,心跳也安静下来。

丹瑜晃了两晃,倒了下来。昏倒在子宜不再动弹的身体上。

☆☆☆

「还是不说话吗?」带著墨镜的里见深雪低低的问。

林姐忧愁的摇摇头,子宜的死讯让她受到重大的打击,一下子老了许多。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时候,她渐渐爱上了这个充满魔性的弟子和囚犯。

爱过他,也恨过他。现在许多恩怨都尽鞍风中,失去这个可爱可恨的对象,她反而茫然了。

只有照顾丹瑜的时候,她才觉得跟子宜的关连没有断绝。但是几天过去了,她不哭也不开口,只是定定的坐著。

「张苍骅抓到了吗?」林姐想到这名字就后悔,她不该让这魔鬼认识子宜。

「还没有。」

深雪的脸没什表情,「他准备了许多年,思虑又缜密。如果存心躲起来不见人,我们的确很难找到他。」

门呀的一声,丹瑜雪白的脸出现了,她终于开口,「我要回家。」

不顾任何人的劝阻,也不让任何人跟著,回到和子宜住在一起的家里。

深雪发现怎劝都无效,他语重心长的说,「冯小姐,请你保重。我相信在某个地方,你们会相见。」

她的眼神涣散,「如果我们到得了同个地方的话。」

默默的住著,不接电话,只有林姐的简讯会回,允许林姐来帮她补充冰箱。她已经连市场都不去了。

她只出去一次。那次是为了把所有绘图的工具与纸张和笔都买齐,数目大到工艺社愿意给她折扣和送货。她只接受了送货,折扣倒是不在乎的。

顺便她也买了几件运动器材。然后就闭门不出,只在家里画画,画累了就沉默的在跑步器上跑著,踩运动脚踏车,和打靶。

她偷偷留了一把枪。那是把很漂亮的PPK。她从一叔那儿偷来的,里面的子弹还没有动过。

她一直在期待。期待张苍骅到她面前来的时候。丹瑜很清楚,张苍骅不会饶过莫家的任何一个人。他自以为是自我悲悯,觉得自己是遭受不公不义对待的王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他杀了莫老先生,杀了子宜。他动不到在牢里的子尉,但是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她屏息等待著。你真可怜……张苍骅。你病了,一种叫做被害妄想和复仇的病。你觉得父母对你不公平,你觉得养父母对你不公平,所以你要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赔偿你那想象出来的损失。

她几乎是无防备的住在家里,除了随身佩戴的枪。她画著一直想画的漫画,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把跟子宜间的记忆全刻画在里头。

这些往事多甜蜜……现在回忆起来多苦楚。子宜的房间没有人动过,有时想痛哭的时候,她会干在他的床上,把脸埋在子宜的枕头里。

眼泪变得这少……是不是眼泪也有配额,哭完了就没有了?如果没有了……惹人发狂的伤恸,要用什冲刷?

她那乐观坚强的个性几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不断回忆和反刍的力气。若说有什是让她活下去的信念,大约只有张苍骅死在她面前,她才能够含笑的跟著子宜走。

但是,张苍骅这样的有耐性。她几乎画完了整本「魔忒儿」,张苍骅还没有出现,而两个月过去了。

原本警戒著的莫家部属也已撤离,连深雪都怀疑他已经逃到国外去。

只是,他们都错了。

他不但来了,还按电铃才进来的。丹瑜一言不发的打开门。

「好久不见了,今天实在好冷。」他欢快的打招呼,「近来好吗?」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还好。」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声音生涩。

「最近你都不出门,做些什消遣?」他搓著手,「还是画画?」

她把魔忒儿拿出来,「就画了这个。」

「啊!真漂亮,就像是子宜重生了一样……」他一面惊叹著,一面翻阅整本漫画的原稿。「现在我也觉得杀死子宜实在太可惜了。」

丹瑜微微的笑了笑。原本娇嫩的小白花,现在却有种凄艳的美感。苍骅欣赏著,在那样冷漠的小脸上展现一种冰封的微笑,那种微笑居然和子宜相似。

子宜死了。没有子嗣的他,却意外的将神情遗传给丹瑜,现在她的脸上也出现那种艳光。

「嫁给我如何?丹瑜。」

他贪婪渴求的眼光,像是渴求玩具的小孩,「我最清楚子宜的美和你的娇嫩。现在你已经是子宜的唯一继承人了……我是说那种魔性得有点残酷的美。我们生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取名叫做子宜。你看,生命宛如长河,我们不过是当中的基因传递者。我现在是唯一的莫家人了……只有我才能让莫子宜回到人间。」

「子宜的父亲本姓吴。」

丹瑜凄迷的笑,「他和你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谁也无法让子宜重回人间。死亡就是死亡,没有什讨价还价的空间。至于嫁给你这个问题……你若娶我,就是招死神进门了。你随时要担心枕畔有个人时时刻刻想要你的命。」

「我不担心这个。」

他含笑,丹瑜觉得他的疯狂越来越剧烈。「你是我的精灵公主呀。我充满罪恶的生命需要你为我净化。」

他热切的看著她,「你可以的。你想杀我?再也没有比枕畔更容易动我的机会了。妳好好想想,想想。我不怕死,但是怕得不到妳。」

没错,他这样的渴求这个单弱的小女人。只有她才看得出他的不快乐,他的茫然和疯狂。丹瑜为他画的素描,他慎重的框了起来,越看越了解自己,也越渴望她。

这世界只有她了解自己。现在她恨自己,又怎样?他可以花一生来感动她,用世界上一切的美丽供养她,直到她放弃仇恨……过程就值得满足。

「我换件衣服,化个妆,然后回答你,好吗?」丹瑜站起来。

「不要逃走,丹瑜。」他温柔怜爱的看著她,「深雪那笨蛋带著莫家那些叛逆正在四处搜捕我,却已经从这里撤退了。这栋大楼全都是我的人了,你的电话恐怕不通了。」

「若是害怕,我不会独居在这里。」她垂下眼帘,「是的,我在等你。」

她换上子宜那天撕破下摆的礼服,几个无法睡眠的夜里,她一针一线的将礼服改成她能穿的尺寸。她看著镜子,慢慢的在自己脸上化妆。

子宜,回来。我在等你回来。她在自己脸上化著浓重的妆,一点一滴的重视子宜的艳光。给我力量,这战斗的妆,我们重逢的日子不远了。

她多怀念那安静互相陪伴的生活。她几乎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只求能够再见到子宜,看见他静静的坐在客厅里看书,抬头看她的时候,脸孔放出灿烂柔和的光。

一切都将结束了。

每夜每夜,丹瑜都在恶梦里醒来。突突狂跳的心脏让她晕眩,子宜倒下的身影不断的在她眼前回放。眼中已经流不出任何泪水。

她赤著脚,打开窗帘。中天悬明月……冰冷的月光让她纷乱的情绪稍微镇静下来,万物安息,沉静的夜祥和而安静。

子宜会在哪里?她翘首看著天上模糊的星星,月亮西沈,星星像是夜之泪,闪亮著凄怆。

一切都只是恶梦吧?根本什都没发生,只是一场恶梦。她哭醒以后,子宜会温柔的坐在她床前,轻轻挪开她遮著脸的手,告诉她,一切都没事的……

挪开手,冷冰冰的现实袭上来。像是被扼紧了喉咙。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她打开房门,端严肃穆的走出去。美丽的眼楮和冷然的神情,俨然是小了一号的魔忒儿子宜。

「我回答你的请求。」

她拔出枪,随著火药硝烟,「这就是我的答案!」

她苦练许久的枪法,终于正确的打中苍骅的胸膛。

她只觉得一闪,手上的枪被夺下来,苍骅笑著扭过丹瑜的双手,「你的枪法越来越准了……我的胸口一定瘀青了。虽然有防弹衣,还是很不好受呢。」他靠著丹瑜的耳朵,「还是嫁给我吧……这样你下手的机会会多很多……」

「你慢慢想吧,十八层地狱可以让你慢慢思考怎达成愿望。」

冷冰冰的刀子无声无息的架在他脖子上,同样冰冷没有体温的声音,「放开我的妻子,快点。还是你现在就想死?」

苍骅的脖子出现了一点点血痕,他松了手。其它人从子宜的房间一涌而上,将他的手脚铐了起来。

丹瑜回头,不敢相信她的眼楮。

子宜!

她软倒在地,惊诧的望著抱住她的人,「我回来了。」子宜脸上的冰霜渐渐的消散,「为了你,我从阴曹地府杀回来了。」

她发出撕裂心肺的哭声,冲进他的怀里。像是要把这两个月的眼泪一起倾泻而尽。

子宜抚著她的头发,眼眶也涌出晶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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