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愿意真的敞开心,提到那个对她来说非常恐怖的黄昏。
「跑过了好几条街,跑过一个很大的小学。很大,我跑了好几分钟才过去。小朋友在背课文。天这么黑…爸爸捕鱼去…为什么还不回家…
为什么大家都不回家了…别人的家人都回来了…为什么我的家人都不回来…」
她静了一下,医生将面纸递给她。
「说出来,也就过去了。」大夫宽容的笑著。
穆棉也露出笑容,这段苦痛的往事,常在恶梦深处折磨著她,说出来,却觉得…沉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水压,突然消失了。那种深海无法呼吸的感觉,竟然暂时的烟消云散。
「没有过去。我的心里,还是会想他们。」穆棉拭净了眼泪,「但是,我相信我是个很幸运的人。我的家人,到临死前都念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