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痴心不准爱 第四章

「爸,早。」她看见继父坐在餐厅里用早餐。

「早,晓彤。」

正要喝牛奶时.晓彤看见子谦坐在客厅里看报。「早,大堂哥。」在继父面前,她不好直接叫他的名字。

子谦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不耐烦的推开报纸,敷衍似的点点头,随后又把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报纸,没有跟她多说话的意思。

见他一脸冷淡,晓彤只好低下头吃起早餐了。

「爸,其他人呢?」她故意开心的问。

「雨雯还没回来,子恒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赵世勋耸耸肩。「或许他还在睡觉吧?」

晓彤无心的一问,却引来子谦冷冽、阴沉的凝视。

他怎么了?

在他愤怒、冰冷的目光下,她忍不住瑟缩的低下头,藉喝牛奶来掩饰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你今天想去哪?」

「我想到市区去逛逛。」晓彤把注意力转移到继父的身上,不再去理会坐在客厅里那个瞪著如冰石般双眼的男人。

继父慈爱地看著她。「你打算怎么去?」

「搭公车吧?!」

「子谦要去公司,我看你干脆搭他的车子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还是……」晓彤一时心急,连话都说不清楚,她可不要让一个满睑怒气的男人送她一程!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能感受到他的冷漠和阴森是冲著她来的。

「我载你吧!」子谦冷冷地冒出这句话,但是他的眼楮却告诉她,他心里有十二万分的不愿意。

「好,就这么说定了,况且坐子谦的车总比坐公车舒服,不是吗?」继父满心欢喜的说著,并未察觉他俩之间异样的气氛。

「谢谢。」晓彤只好硬著头皮接受了。

子谦放下手中的报纸,朝她说:「我进书房整理资料,廿分钟后外面见。」

晓彤知道他正在看她,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抬起头面对他那足可以把人冻死的冰冷眼神。

「好。」她仍低著头,不过,她内心不断地祈祷著,希望待会儿他的心情会好些。

「想再加点鲜奶吗?」她为自己倒满了杯子,然后转问继父。

「不,谢谢。」

「爸,大堂哥今天早上好像心情不好!」她皱著眉头问继父,之后又紧张的看著手表。

「大概是工作太繁重了。」赵世勋含意深远的望著她。「他工作压力很重,自从我得了心脏病后,他就坚持把公司的一切交给他负责。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不但在行事方面沉著冷静,且观察入微,眼光准确,就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赵家庞大事业的接班人。可是,他感情十分内敛,不是个容易被了解的人,如果你有心,就会发现在他冷峻严厉的表面下,其实有一颗温柔多情的心。」

说到这里,继父的脸上一抹激赏的神情。「晓彤,子谦其实很喜欢你的,试著多去了解他,至于他三年前为何会拒绝你,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千万不要对他丧失信心。」

她一直很专心的聆听继父的一字一句,听来继父十分支持子谦,甚至暗示希望她就是他未来的另一半,这个发现使她很讶异。

「我会努力的,但是——」在她真心的承诺中,有许许多多的犹豫,因为在他的生活中还有太多比她更美更出色的女子,更何况菁菁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我明白你裹足不前的原因。放心,那些女人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并不真正代表什么,你要相信他、给他机会,孩子!」继父鼓励的拍拍她的肩膀。

显然继父不知道子恒和子谦为何会大打出手的原因,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鼓励她。

「爸,我得走了。」

「好,你好好去玩。」

「我会的。爸.再见!」说完,他立即冲出餐厅,结果却在门口和子恒撞个满怀。

「怎么了,你好像被人追赶似的?」他扶住地,态度友善的问道。

「对不起,二堂哥,大堂哥正在等我。」听到她的话,子恒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但是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冷漠的放开手。

为了躲开他杀人般的眼神,晓彤用最快的速度跑离他。

跑进房间,她随即换上薄夹克,胡乱的梳了下头发,抓起皮包像旋风一样的卷下楼。

子谦早就靠在他那辆黑色保时捷车上,眼光冰冷地打量她。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怕他又开口骂人。

「上车!」他没理会她的道歉,尖锐、犀利的语音充分表现他满怀的怒气。

晓彤一颗紧绷的心,好似要跳出她的喉咙似的!她真想远远地逃离他,可是在他严厉的日光下,她也只好乖乖的上车。

见她上车,子谦也紧跟著坐上驾驶座,一言不发的启动引擎,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辗过碎石路。

她畏惧地看著他阴沉的面容,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他身上散射的那股慑人的寒冷,不断的前她袭来,她紧张地寻找话题以打破这份窒人的死寂。

「其实你也不必专程送我,我想你还是在前面的公车站放我下来好了。」见他仍旧不答话,她只好又加了一句:「我知道爸爸是一片好意,可是这样太勉强你了。」

「我只是顺道送你一程,再说,如果是我不愿意做的事,伯父再怎么勉强我也没用的。」他冷冷地告诉他。

晓彤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而开口;难道昨天说好的和平关系瞬间又消失了?今天的他又变回那个只会伤害她的冷漠陌生人?

他点起一根烟,借吐出的缕缕轻烟,发泄他内心的澎湃情绪。

「是什么事情让你一大早就怒气冲冲的?」她终于忍不住的问出来,明知这会激怒像是黑豹般危险的他。

他睨视她一眼。「你以为呢?」他故意拉长声调,话声中确是讽刺的意味。

「我怎么会知道?」

「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出来的。」他扯扯嘴角讥讽著。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她撤下自尊、低声的问道。

「我看你根本没有认错的意愿!你不要又装著一副令人作呕的纯真无邪来蒙骗我!」他极尽尖酸刻薄的对她说。

受了委屈和侮辱后,晓彤的眼眶里不禁聚满了泪水。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语音哽咽的问。

子谦不以为然的冷笑著。「我们来谈谈昨天晚上好吗?」

晓彤不明白的看著他。「昨天晚上怎么了?」

其实她根本不懂他指的昨天晚上是何意思!况且昨天晚上在她上床前他压根儿都不在,唯一和她长谈过的只有子恒,莫非他听见了他俩的对话?

倏地,一个闪光跳进她的脑海。对了!昨天在子恒离开后,她听见了一些激烈的争执,难道他们争吵的源头又是她?

「你生气的原因是不是和子恒有关?」她以为他曾在门外听见她和子恒的谈话,于是便试探性的问。

「当然是他!」他怒不可遏。「你应该感到庆幸,昨晚子恒从你房里出来时,踫到的是我而非伯父!」

他生了一个早上的气,原来是误会她与子恒之间有暖味之情。天!他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她和子恒?

有了这个想法,晓彤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而坐在一旁的子谦却板著一张益发铁青的脸,冷冽的、一瞬也不一瞬的睨现她,手指则用力地抓著方向盘。

「你认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很好笑吗?如果让伯父知道了,不知会有多伤心!」他的声音冰冷阴沉,好似在极力压抑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

「你以为我和子恒——」她全然没有发觉子谦已快爆出愤怒的岩浆,仍继续笑著,甚至笑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她自十五岁以来,眼里只有他。九年多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进入她的心,难道他一点都不明白吗?居然会误会她和子恒,这真是太荒唐了!

子谦驾著车,感觉内心除了愤怒,还有一股非常无奈的痛心和绝望。

第一眼看见地,他原本空洞、虚无的心便在刹那间充斥著她的倩影,挥也挥不去,想忘也忘不了,可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自此,他的心就在飘飘浮啊、不切实际的思念世界中,在这种不能得到她的渴望煎熬里度过了漫长的六年;当她在廿一岁时,向他倾吐内心的爱慕,那时,他虽然想欣然接受,但又顾虑到她仍是一个孩子,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他不能让她在没有接触过异性的情况之下,便把她锁在身边,若是他误将这种迷恋当成信守一生的爱,她可能会在了解感情的本质后憎恨他一辈子。

他能甘心地守著她,能用爱和耐心化开他三年前因苦衷而拒绝她的伤痛,但是,他就是不能忍受她接受别的男人,不能忍受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在一起。

莫非真如子恒所说,她早已不再爱他了?!

这个骇人的念头终于刺痛了他的心,他突然地煞住车子,双眼愤怒地死盯著她。「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亲眼看见他三更半夜的从你房里出来。」

语音方落,他那钢爪似的手立即抓住她柔弱的双肩。

方才的笑容在她唇角上隐没了,代之而起的是无边的恐惧。「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你以为你的浪荡行为可以瞒天过海吗?我亲爱的晓彤,你那这人耳目的小伎俩,是逃不过我眼楮的!」他那似火燃烧的目光呛得她发颤不已。

在他冷峻阴沉的黑眸里,她好似看见了一个方苏醒的恶魔,正朝她伸出可怖的手。

「不,不要这样!大堂哥……」她哀声的恳求他,深怕他会在狂怒中再一次的伤害她。

「大堂哥?不要叫我大堂哥,因为我们是毫无血缘的堂兄妹。我说过,要你叫我的名字,由你那诱人的朱唇里,吐出我的名字!」他的声音里有掐住人心的恐怖。

「不,不要这样……」她畏缩进更深的角落。

「你不要再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晓彤,我要你补偿我夜夜受欲望煎熬的心,所以我要你把昨天奉献给子恒的,同样也奉献给我。」他说得好轻慢好冷酷。

他的手在她的颈后滑动,使劲地迫使她昂头迎向他,接著,他温热但带有愤怒气息的唇,虐待似的啃吻著她的唇。

凄惶间,她听见他阴森的冷笑,随后,他的啃吻变成台风般席卷著她的柔唇。

她想反抗他,可是内心那股渐升的爱意,迫使她继续接受他这种不温柔的惩罚,并希望能以自己顺从的柔情化解他胸中狂奔的怒气。

一方面想将自己积在内心的爱,借由这个吻让他明白;一方面又怕他真把她的不抵抗,看成一种浪荡的行为。她内心矛盾地煎熬著!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唇在他疯狂的攻击下,已然瘫痪,就在同时,她突然忆起他曾说过,他对她只有欲望,只有和对其他女人同样的欲望。

这个像尖刀般的思绪,深深地刺痛她的内心,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钢钳般的双手,瘫痪的靠在门边,受伤地看著他。

出人意外的,他竟轻易地放开她,但他的眼里依旧燃著炽烈的怒火,不过,在那旺盛的烈火下,满是轻蔑的意味。

晓彤噙著泪,抖著手轻抚她的唇。「你弄痛了我。」她哽咽著。

子谦知道自己太过粗暴,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和子恒有过亲密接触。

这头正盛怒中的狮子,全然不曾感受方才晓彤传予他的爱意,只让自己沉湎于以为已经失去她的痛苦中。

「我也不愿意如此对你,」他沙哑著声音:「见鬼!我真该杀了你——和他!他以为这样做就是在报复我,其实他错了,因为他的行为对伯父的伤害更甚于我,我想,昨晚沉浸在翻云覆雨中的你,一定忘了自己的行为对伯父也是一种伤害。」

他连一丝让她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自以为是的宣判了她的罪行。不过,她不甘心背这个黑锅。

「子恒为何要报复你?」晓彤冷冷地问。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他不屑地扬扬眉。

「是不是你横刀夺受抢了他心爱的人?」见他仍不肯透露,她的心益发冰冷。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眯起危险的黑眸射向她。

「那你也不能断章取义以为我和子恒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这一刻,她觉得好悲哀,为何他能周旋于花丛中,而对于她的事却是要求得如此苛刻,莫非他在借题发挥,以便将她赶离他身边?!

「别装出一脸无辜相,今天我总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他恨恨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先解释你和杨菁菁的事?」她强忍住那即将决堤而出的泪水。

「那全是子虚乌有的传闻,我问心无愧!」

「我和子恒的事也是一场误会——」

「不可能!那是我亲眼看见的。」他咬著牙嘶声的打断她。

「子谦,请你听我说,为什么你非得一口咬定子恒和我……我们……」在他怨恨、狰狞的逼视下,她只觉脑子嗡嗡作响,舌头也不听指挥的说不出话。

见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更令他心痛的以为她和子恒真有那回事,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你们真是两情相悦吗?」他既无力却又急躁地问:「我一直梦想能敲开你的心门,找到真正的感情,没想到竟然败给了子恒!」

「你喜欢我吗?」她倏地抓住他的手。

「我有这么说吗?」他嘲笑著。「你已经有了子恒,还不够吗?」

「那是一场误会——」

「子恒已经把所有的事全都告诉我了。」他森森冷冷的挥开她的手。

「是子恒亲口告诉你的?」她痛苦、疲惫的闭上眼。

「当然是!」他的音调不含任何感情。

「他说的不是事实,大堂哥……呃,子谦,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晓彤焦急的一再强调,希望他能从偏执的误解中清醒过来。

「是吗?」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我亲眼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他也承认你和他之间的事。更何况我也曾看他对你献殷勤,一双老鹰似紧迫逼人的眼,盯著你不放,而且我还在你回来的那天,看见他和你手拉著手,好不亲密的样子。你还有更好的理由叫我不相信他吗?」他冷酷的笑著。「老天!难怪那天早上在泳池边他会如此大发雷霆!」

「我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你了。」她绝望地说著。「不过我可以保证,他恨的不是你吻我,而是你企图脚踏两条船的无耻举动。」

「不要拿菁菁来掩饰你和子恒的事!」他冷哼了一声,「瞧你一副义正词严、纯真无辜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会被你骗了!」

子谦又接著警告她说:「如果伯父知道这件事,情况一定会更糟,你最好警告你的爱人,叫他少进出你的房间,以免惹祸上身!」

子谦重新把车驶上路,晓彤知道他不想再谈了,可是此时若她不解释清楚,那她心里那股爱他的心绪,将会永远被锁在悲伤的盒子中。可是,他能听得进她的解释吗?

「我不会让爸爸伤心的。」她的心已然沉到谷底,所以她只能这样木然、哀伤的说出这句话来保护自己。

「很好,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她强忍著即将夺眶而出的巨流,用哀伤绝望的眼悄悄地看著他。

子恒明知道她爱子谦,为何还用此种方式来撕碎她爱子谦的心?难道只有菁菁才是他的希望,所以他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但这些无妄之灾全是子谦横刀夺爱所引起的,被仇恨蒙蔽了心灵的子恒,已经顾不得他这么做是否严重的伤害了她!

子谦在剩余的路途中,沉默不言,只因他不想让愤恨、冰冷的心更加痛苦。

天!他等待了这么多年,等到的竟是此种令他痛彻心肺的结果!

或许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崇拜的对象,只是一时迷恋的幻影,现在那些都消失了,她变成一个追求感官上快感的堕落天使!

也许这场伤痛正好是一个结束,是长痛不如短痛的终曲。

看著她脚步踉跄地下车时,他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下。

真是他误会她了吗?

不,不是!那是他亲眼目睹的!

***

回到公司后,子谦刚走进副总教室,便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有位杨小姐找她。

半晌,他就见到杨菁菁苍白著脸走进来。

「子谦,我——」

「你别说了,我全都知道了。」

「他……找你谈了?」杨菁菁嗫嚅地低声问著。

子谦苦笑了下。「他不止找我谈,甚至找我打了一架。」

「我……我很抱歉!」杨菁菁对于他们兄弟俩因她不和而内疚不已。

「算了,别自责了。」他站起身,走向她。

「我不是故意对他撒谎的!」她脸上满是落寞。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他拍拍她纤弱的肩膀。「不过,你恐怕误会子恒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虚弱的在椅子上坐下。

「他为了不想长期住在赵家,靠伯父生活,所以想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更为了让你往后能有好日子过,才拼命地去赚钱。」

「真是这样子的吗?」

「我从他激动的眼神看得出,他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子谦朝她微微一笑。

「那……那是我误会他了!」她带著一丝喜悦和羞涩。

「是啊!」他温柔的回答她。

「可是——」

「可是什么?」子谦不明白既然他把这个死结打开了,为何她仍犹豫不决?

「可是他不曾对我说爱我。」

「没关系,我会帮你去点醒他的,况且你又怀了我们赵家的孩子。」他语气坚决地告诉她。

对于他这种细心地呵护,杨菁菁动容的热泪盈眶。「为什么我爱上的人不是你?」

「人生的一切在冥冥中早已注定好,决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像你这样温柔、细心的男人,该有一个可人的女孩来爱你。」

「是有这个女孩,可是也许我跟她无缘吧!」他长长的叹息著。

「哦?我倒想见见这个能迷住你的女子。」杨菁菁好奇地说。

「姻缘是可遇不可求的,纵使我有爱她的心,但两人若是无缘,也无法长相厮守啊!」他幽幽一笑。

「说的也是!倘若我和子恒今世有缘无分,即使我怀了他的孩子,也不能留住他的心。」那层厚厚的阴森再度罩上杨菁菁的心头,把她内心的阳光遮得一点也不剩。

经她这么一提,他的心颤抖的回想昨晚那教人伤心的一幕——

莫非他和菁菁注定是情场上的伤心人?

但愿——但愿这只是一场戏弄人的恶梦!

「子谦,你怎么了?」杨菁菁发觉陷入沉思中的他,脸上有著哀伤的沉重。

「我?我没事。」他勉强自己换上笑脸,深怕他把事情说出,会把眼前不堪一击的脆弱女子,再度逼人黑暗的死角。

「我发觉你的眼神中有一抹令人心酸的痛楚。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为你分忧。」杨菁菁想为他打开这个阴沉的郁结。

不,不能告诉她!「我很好,真的,假若我需要你帮忙时,我自然会开口。」

「你不会告诉子恒我骗他的事情吧!」她担忧著。

「不会的。」他简洁有力地向她保证。

「谢谢你!」杨菁菁从椅子上站起。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孩子的事?」

「一切顺其自然吧!」她缓缓往门外走去。「我不想用孩子这个枷锁来锁住他,我期望他是因为爱我才和我共度一生,不然我宁愿和孩子一起过生活。」

是的,爱是幸福的基础,没有爱的家庭就像一座失去地基的大楼,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希望上苍听见她的祈祷,也希望昨晚的那一幕是他自己过于敏感的错觉!他再一次无语的向上在默祷!

「我走了,子谦,希望你和她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开门走了出去。

「可能吗?或许等的只是一个满是痛苦、煎熬的地狱!」他在她背后呢喃地告诉自己。

***

漫无目的走在人潮拥挤的街上,晓彤感觉橱窗里美丽的衣物,都变成子谦那张冷酷、讥讽的脸。

而她自己也一直恍惚的回想早上的那一幕,以及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破碎了吗?她对他编织的美丽梦幻,真的破碎了吗?胸中那股绝望悲哀,好似化成一支锋利的剑,深深地刺进她的心。

走著走著,她好似一个游魂,在这冷暖的人间晃荡,不知该何去何从,还是化成一缕轻烟,消逝在万丈红尘里。

她就这样心神恍格的在大街上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感觉似乎该回家了。

回到家后已接近傍晚,她直接上了楼,回房洗了个冷水澡,洗掉一身的郁结和都市的喧嚣与污浊。

然而,即使一切忙碌停止了,早上的那些委屈仍像潮水般向她涌来,霎时,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子,她终于下了个决定.在子谦面前必须保有最起码的自尊,而她也要表现出坚强勇敢的一面;至于那个脆弱易受伤的自己,只能深深藏在心底,独自在夜阑人静时,孤寂的啃噬这刻骨的伤痛。

她将泪拭去,再用冷毛巾轻敷那红肿的双眼,直到全然看不出哭泣的痕迹了,她才决定下楼。

子恒的房间里传来美妙清脆的钢琴声,挺直了背,她跨进他的房间。

正在弹奏的子恒发现晓彤已然站在他面前,便用手指在琴键上划了一道,琴声嘎然停止。

站在那儿等著他开口的晓彤,等了好半晌仍不见他开口,她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为什么要跟子谦说谎?说我们俩相爱?」她问得直截了当。

子恒闻言霍然抬头看她,互视了良久,他才转开视线。

「是他告诉你的?」他粗声地问道。

她凄凉地点头。「今天早上我搭他的便车去市区,他在车上告诉我的。」她看著他。「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样不正好可以让你逃离他吗?」子恒偏激地说道。

「你明知道我爱他,为何还要这样伤害我?」她再也冷静不起来了,他竟然连一点歉意都没有。

「长痛不如短痛。」他面无表情的告诉她。

「你凭什么擅自决定这么做?如果我要子谦远离我,我自己会面对,用不著你插手,更用不著你去撒谎!」她真的好生气,他竟能为自己的报复行为,找到如此的借口。

「我认为你对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深陷爱河的人是难以自拔的。」他斩钉截铁地反驳。

「天!你竟连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编了一大箩筐的谎话,真是为了保护我?」她愤怒的喘著气。

「是,我是为了保护你!」他仍然言不由衷的说著谎话。

「你是为了报复子谦夺走杨菁菁,是不是?」她咄咄逼人地瞪视他。

刹那间,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避开她愤怒的目光。

「是,你说对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报复子谦。」他的语气十分沉痛,隔了好半响,才又接著说:「昨晚我从你房里出来,刚好被他踫上,那时候他真的好可怕,一幅要杀人的样子!」

「看著他狂怒的模样.我才想到一个打击他的方法。我得意的告诉他,我和你两情相悦且有了亲密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然后带著一丝歉疚地看著她。「晓彤,对不起,我是不该擅自作主,更不该把你当成伤害他的武器!」

此刻.泪水已涌进了她的眼眶,因为生气早已不能弥补什么了!

若是她请子恒去向子谦把事情说清楚,子谦一定不会相信她的,相反的,也许还会认为她是为了心虚才要子恒来欺瞒他。

「你伤害到我了,你知道吗?」她垂泪无助地说著。

「我知道我不该被仇恨蒙上了心智,可是我就是难忍心中那股悲痛。」子恒期盼似的看著她,仿佛要她亲口告诉他,她已原谅他了。

「子谦提到爸爸,说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而我也已经答应他了。」

子恒无奈地点点头。「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伯父如果听到这个谎言,会做何感想?!」

晓彤已不想再多说了,她无力地拖著脚步走出子恒的房间。

她走向撒满落日余晖的花园,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为子谦工作了;但她也不能任自己在偌大的房子里闲荡,更不能再让这股落寞窜进她空白的脑海中。

经过早上的风暴,此地已变成她内心的伤痛之地,而她更不能到子谦公司,因为她不可能心绪沉静地为他工作。

但是,她能做些什么?

陷入思绪中的地,没有发现通往花园的河边倚著一个一脸孤傲的男人,他的目光正深深地凝视她。

待她回身想进屋时才发现了他。「回来了!」她的一颗心在他的凝视下,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他只是沉静地凝视她,对于她慌乱的问话并没有加以理会。

忽地,他那张原本平静的脸,竟因忿怒而变得扭曲,两道像死光般的视线直直地向她射来。「你是否已转告子恒,叫他说话要当心点?」

「是的,我已经转告他了。」她炫然欲泣。

不过,尽避这件欲加之罪的罪名已成事实,她仍不甘心。「我……子谦,子恒昨晚对你说的话不是事实,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子谦冷漠的两泓黑水闪了闪光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并强迫她仰著睑,同时用他那凌厉的目光严密的审视她。

「你为什么一遍又一遍的非要我相信不可?」他的语音好轻好冷,像一支冷冷的箭直直地刺入晓彤哭泣的心。

「我不希望你误会。」她迫切的表情有著浓浓的深情。

「误会?!」他喃喃的重复念了一遍,傲慢的嘴角含有一丝讥笑,好似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

「你认为我会在意你和我老弟有没有暧昧关系吗?」他露出一个挑逗般的笑。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也说过我曾吸引了你的。」她哑著嗓子说。

「天!这种话你也当真!连我自己对多少女人说过我喜欢她的话,我都数不清楚了!」他放开她,夸张的大笑。

再一次的,她的世界毁灭了,那面再次筑起的希望之墙也倒了,曾结疤的伤口也再度被撕裂了。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倩!」她垂著肩,背对著他在楼梯走去。

「晓彤——」他的心有如刀割。

「我又再一次在你的面前扮了小丑!」她幽幽忽忽的语音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倏地,在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幽明两隔的悲怆,他不禁对自己的残酷懊悔不已。

推荐阅读:
旖旎情人梦 偏爱灰姑娘 无心撒旦 相公招数太老套 暗恋带头鹅 老板的暗恋 戏梦小花魁 丫鬟佳人 将军只怕姑娘逃 甜美小骗子 跷家外传 心怀不轨接近你
相邻推荐:
"心甘情愿(bdsm少将军囚禁我月皎皎小说叫什么名字把衣服脱了让我吸一吸粗暴强占h花心阔少的犀利女保镖女子体罚学院训练绝色江湖调教秀女伺候皇上h海贼王 蛇姬的背后是什么被吊起来双龙调教死去活来n多部父子爷孙子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