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王爷 第二章

棒天

别看盼盼总是表现出一副大胆模样,实际上她不过是只纸老虎,只敢在阿强、小天面前发威,要她面对京城内掌有重权的八旗大统领,她还真有点怯意。

昨儿个她是一时气极了,没有细想就往武陵亲王府冲,如今她却怎么也找不到昨天那股气势了。

「唉……」盼盼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盼盼,你怎么不睡觉?才刚天亮而已啊!」阿强从破瓦房另一个小房间里走了出来,意外瞧见向来不等到太阳晒到绝不起床的盼盼,正坐在窗边叹息著。

「我睡不著。」盼盼的声音扬著一抹无奈的空乏。

「睡不著?」阿强像是听见什么外来语,蓦然张大眼楮,「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有睡不著的一天?」

「唉呀,你别来烦我了。」盼盼双手支颐,小嘴儿噘得老高。

「你昨天从武陵亲王府回来后就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阿强关心地询问。

「若真发生什么事,我还能回来吗?」盼盼没好气地睨了阿强一眼。

「可你回来后就不对劲了。」阿强又问:「是不是那个武逸不见你,还是不理你的上告?」

「都不是啦!」盼盼捂著耳朵,「你很烦耶,我没事,只是在等时间。」

「等什么时间呀?」阿强疑惑地问。

「等……」盼盼突然将脑袋探出窗口,看看外头的天色,「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盼盼,你到底要去哪儿?不说清楚,我可不让你走。」阿强抓住盼盼的手。

「我只是去找武逸谈判,没事的。」即便她很紧张,在他面前她仍保持微笑。

「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你去找他谈什么判?」

「我干嘛什么都得告诉你?」盼盼故作轻松地对阿强吐吐舌头。

「我会为你担心嘛!」阿强很快做出了决定,「我看这样吧,我和你一块儿去,也好保护你。」

「拜托,我又不是去决斗,要什么保护?」盼盼翻翻白眼。

「可是……」

「别说了,时间来不及,我得走了。」盼盼走出门外,不忘回头说道:「其他兄妹就交给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喂!你回来……」阿强想追上去,想起还在屋里睡觉的弟妹们,只好作罢。

这时盼盼心里却想:她还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怕自己会回不来!但她不能说,就怕阿强神经兮兮地硬要跟著她,那才惨呢!

盼盼一到达武陵亲王府,表明自己的来意后,便经由门房通报,被带往武逸的书房。

一路上盼盼东张西望著,想不到外表看似严肃的府邸,里头居然别有洞天,除了小桥流水外,还有美丽如镜的小湖。

来到武逸的书房外,领路的下人便说:「我们大人正在里面等你。」

「谢谢。」盼盼点点头,直到下人退下后,她才紧张地深吸了口气,偷偷往门缝里瞧。

里头应该不会安排杀手要暗杀她吧?盼盼伸出手想敲门,可又因为害怕而退缩,直在外头迟疑著,并不停想著该用什么方式说服他,请他千万别废掉破镰沟。

「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房里突然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盼盼一愣,眸子圆瞠地立在原地。怎么这声音愈听愈熟悉呢?

盼盼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一抬头,居然对上一张俊魅的脸孔!

「是你?」盼盼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武逸撇嘴一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不曾笑过了,但是每次见到她,她那副傻气的模样总是有本事解开他心底的沉闷。

「这里是大统领的书房?」盼盼再一次求证。

武逸双臂环胸地点点头。

「那你快起来。」盼盼冲上前抓住武逸的手,硬是将他从座位上拉起,「你小心被人撞见,告你私闯大统领书房喔!」

盼盼想了想,又说:「糟了,你会不会把我给拖下水?我看……我还是出去等大统领吧。」

可才转身,盼盼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紧紧钳住,她只好大吼道:「你要做什么呀?你不想活命是你的事,别抓我陪葬呀!」

「我很忙,没空见你在这儿演戏,想说什么快说吧!」武逸放开手,随即坐下,摊开案上书卷。

盼盼愣了愣,接著说:「你……你们大统领不来了吗?」

武逸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对著盼盼说:「我就是武逸。」

「啊?!你说什么?你就是武逸?」盼盼随即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有眼无珠,若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没事,说正经的。」武逸抬起脸瞅著盼盼脸上丰富的表情。

「说正经的?……好,我说。」一提起这事,盼盼便气得乱了分寸,更忘了刚刚的害怕以及自己的身分。「说到这个就让我生气,昨天你跟我说,破镰沟是北京城里的一个污点,是吗?」

武逸眯起眸冷冷一笑,「没错,我是这么说过。」

「你……」这混帐!

「别激动,这不单单是我说的,也是整个北京城里大家都知道的。」武逸轻描淡写地做了番解释。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废了它?就因为它是污点吗?它可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的依靠、避风港。」盼盼鼓起腮帮子对著武逸说道。

「我要废它?」武逸随即又点点头,「没错,我记得你昨天是指著我的鼻子这么骂的。」

「我要你给我们住在破镰沟的人一个交代!」盼盼望著武逸那张令人心思微漾的俊逸脸庞,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专、心听她说话?

「我不知道你这些消息是打哪听来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发出这样的命令。」武逸慵懒地往后靠向椅背。

「你没有?」盼盼怔忡一愣。

「对,我没有。」

「那是谁下的命令?」盼盼心底一慌,忍不住反问道。

「我哪知道?这得要问问你是打哪听来的?」武逸撇撇嘴,扬起一道浓眉。

「啊?」盼盼愣住了。该不会是可可弄错了吧?她居然没求证就跑来这边发飙,难怪他会一脸无奈。

武逸慢慢站了起来走向盼盼,「说,你是听谁说的?又是谁奉了我的命令做这种事?你只要道出名字我一定好好查办。」

「我是听……听……」盼盼挥了挥额上的汗水,「你真没有这么做?」

武逸慢慢地摇摇头。

「啊!那……那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找你麻烦的。」盼盼往后一退,直往门口移步。

「你要去哪儿?」武逸喊住盼盼。

「呃……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盼盼才转身,就听见武逸说:「武陵亲王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弄清楚了吗?」

「我知道,但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弄错了嘛!」瞧他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活像要治她死罪,教她心都慌了。

「可我却想跟你谈谈。」破镰沟这地方就算收不回来也得整治,总不能一直这么搁著,现在趁这个机会,他可以多了解一下破镰沟。

「谈……」盼盼傻笑,「谈什么?」

「谈谈破镰沟。」武逸双臂抱胸地望著盼盼。

「破镰沟有什么好谈的?不过是处洼地,旁边就是涞水,只要遇上涨潮或雨势太大,那里就会淹水,很惨的。」盼盼悲哀地说。

「这我知道,只是我很纳闷,你们为什么不搬离那个地方?」武逸仔细听著盼盼的诉说。

「搬去哪儿呀?」盼盼反问:「哪里有像破镰沟那么好的地方?虽然会淹水,可是有鱼虾可抓,至少我们得以温饱。」

武逸点点头,陷入沉吟,「我会派人去看看,如果有需要,我会尽可能帮助你们,比如……填高土地、疏通河道。」

「真的?」盼盼张大眼,不敢相信地问:「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武逸站起身,缓步走向盼盼,「等下我就派我的护卫博特跟你一块儿去破镰沟,若有什么需要尽避跟他说。」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我心底的感谢,我……我……」盼盼一激动,整个人跳起来紧紧抱住武逸。

武逸被她这动作弄得霎时忘了反应!

他从小到大都顶著一个舞刀拭母的阴影,再加上去年「芳泽宴」时阿码意外死亡,又多了一个克死父亲的罪名。所以一向没人敢真正亲近他,总是以畏他惧他的心态面对他,让他的一颗心陷入无法言喻的孤寂中。

为了武装自己那颗不在乎的心,他总是摆出一种冷硬寡言的姿态,更因为如此,将周遭的人愈推愈远。可这小女人……她……她居然不怕他?

「你听过「男女有别」吗?」武逸放柔眼光地笑问道。

盼盼一震,赶紧退了一步。天啊不她刚刚做了什么?她把他当成破镰沟的兄弟了!

「大……大统……」盼盼张大一双杏眸,呼吸急促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该不会因为她随便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就轻视她吧?

盼盼愈想愈仓皇,赶紧走到武逸面前,紧张地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以下犯上了。」

「算了,你可以回去了。」武逸旋身走向屋外,拔声喊道:「博特……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带刀护卫迅速进入书房,恭谨请示,「爷,有事吗?」

「随这位姑娘前往破镰沟,看看他们需要什么?」武逸坐回椅中,脸上已洗去方才的柔意,「还有,外头有传闻我将要废掉那地方,你查查看是谁放出的风声?」

「是。」博特转首对著盼盼说:「姑娘请。」

「喔,好。」盼盼笑著点点头,在跨出门槛之际,回过头看了武逸一眼。

奇怪了!他不是堂堂「八旗大统领」吗?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快乐呢?

盼盼心底虽疑惑,却怎么也想不透,只好耸耸肩安慰自己:人家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小甭女去关心呀!你瞎操心什么嘛!

深吸口气后,盼盼不做多想地快步随著博特的脚步而去。

武逸还真是说到做到,经博特查访回报后,他便依照博特所述的各项缺失,尽心改善破镰沟的环境,以确保那边居民的安全。

当然,这消息传到盼盼他们耳中,可是异常兴奋,当晚他们就不睡觉,彻夜跳舞狂欢。他们买不起酒,自已采野果子酿了些果子酒,大伙喝得酣醉不已、欲罢不能。

盼盼的酒量向来不好,可因为武逸信守了承诺,所以就开心地多喝了几杯。至于其他人,倒的倒、瘫的瘫,就连不喝酒的可可也因为又唱又跳,最后累倒在屋里的草堆上打起呼来。

「阿强,我真的好高兴……来,我们再干杯吧!」盼盼高举大碗,对著阿强大笑道。

「你喝多了。」阿强摇摇头,抢下盼盼手中的大碗。虽然盼盼是他们这伙人里的大姊头,可他才是年纪最长的大哥哥。

「再一碗嘛!」盼盼噘起嘴,红滟滟的唇还真是诱人。

所幸阿强只把她当妹妹,否则还真会被她天真的反应给弄得心头小鹿乱窜呢!

「好吧,就只能再喝一碗喔!」阿强将碗交给盼盼后,也为自己倒了一大碗。

「呵,还说我,你喝的比我还多。」盼盼嘟著嘴。

「我是男人,喝醉了没关系,你是小泵娘,喝醉了多难看。」阿强指著盼盼那张红透的脸,笑了笑。「我……我已经十六岁了,才不是小泵娘!」盼盼抬著脸盯著阿强,那张醺然的粉红小脸变得更迷人。

「好、好,你是大姑娘了。」

「对了,其他人呢?」盼盼张著醉眼四处张望。

「早睡了,哪像你明明不会喝酒,喝了那么多精神还那么好,我……我都快不行了!」阿强捶捶后脑,脑子已是昏沉不已。

「哈……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兴奋,想想我们以后不用再过那种一下大雨就往山上逃的日子,就好开心,来……干碗!咱们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盼盼高举酒杯,阿强彷似也被她影响了,「好,喝光它!」

两个人就在破镰沟旁空旷的草地上狂饮了起来,阿强怕盼盼喝了太多,抢下不少酒下肚,所以先醉倒的居然是他!

见阿强倒在草地上,盼盼摇了摇他的身躯,「喂……你醒醒呀,怎么就这么睡著了?」

摇了几下,却不见阿强清醒,盼盼不禁又笑了,「还说我不会喝……原来你比我还逊!炳……」

盼盼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潺潺溪流声走去,那儿是他们用水的来源。

走到溪边,盼盼蹲了下来,掬起水泼向自己的脸,企图挣得一丝丝清醒的感觉。她实在是喝多了,不但脑子晕眩、还身体发沉,好难受呀!

盼盼抬起头仰望夜空,轻喟了口气,一转身,竟瞧见前方树下出现一抹人影!

「谁?」盼盼晃了晃小脑袋,却不敢往前走。是鬼!

「啊……」盼盼一步步往后退,脸色渐渐发白,酒也清醒了大半!「你……你别找我,我没做过什么坏事……」

盼盼嗓音颤抖,却见那个幽幽缈缈的鬼魂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又说:「其实……我只做过一件坏事,那就是我最爱吃万宴楼的烤鱼,所以偷过……一次……」

怎么她都招认了,他还不走?完了!会不会是万宴楼已死去的老板,现在来找她算帐啦?

烤鱼一尾多少钱呢?她赔得起吗?模模口袋,她才剩下两分铜钱呀!

「两分铜钱你要不要?」盼盼拿出铜钱,伸手交给他。可这个鬼就像是被定在那儿,根本不要她的钱!

难道,他要的是她的命?盼盼愈想愈紧张,就在这时,他居然往她这儿跨了一步,吓得她心口突地一弹,几乎就要跳出喉头。

「你别过来……呜……你别过来……我发誓以后我不再偷东西了。」盼盼往后直退,却没注意身后就是溪水了!

「啊……」扑通一声,盼盼整个人掉进溪里,因为酒醉的关系,脑子晕眩眩的她,连最擅长的泳技也忘了该怎么施展,害她喝了好几口水……

「你到底在干什么?碎念一堆,醉成这样精神还那么好?」

原来来人是武逸。他半夜睡不著,所以驱马来此,到前面工营瞧瞧进度,而后绕来破镰沟看看,没想到竟看见盼盼与其他人正在饮酒狂欢。她……双腮泛红、娇艳如火,却又带著抹羞赧的天真,让他几乎看傻了眼。

武逸大跨步走近溪旁,一伸手就拉住不断挣扎的盼盼。

盼盼眨了下眼,直望著眼前的男人,「你……你是……别晃呀!」

「我没晃,是你醉了。」武逸干脆抱起盼盼,「你衣裳都湿了。」

「我……」盼盼甩著脑子,试图找回清醒,可她却不知道此刻衣裳湿透的她,在月光下显露出的若隐若现身段有多么诱人。

武逸一直来到草地旁的岩石后才将盼盼放下来,并脱上的斗蓬披在她身上。「你快醒醒,去把衣服换了。」

盼盼张著蒙醉眼,彷似已能瞧清楚来人,「哈……是你……武……大统领!」

「对,是我。」武逸露出一抹笑,「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

「我当然认得出来。」盼盼努力想坐起身,而后对他露出一抹甜甜微笑,「你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看你?我是来看改建工程进度的。」虽然他多少有丝希冀,想再见她一面,可还不至于严重到特地半夜跑来看她吧?

白天他是暗地里来过,但只要他一出现,那些官吏便藏拙献媚、隐瞒事实,因此他才趁晚上睡不著再度过来察看,却意外瞧见盼盼酒醉后的娇态。

不过说也奇怪,每每看见她的笑脸、毫无城府的表情动作,他便有种轻松的感觉。

「喔。」盼盼失望地「喔」了声。

「怎么了?」武逸看著盼盼那张微嘟的嘴。

「没有啦!」盼盼揉揉太阳穴,抬头望著武逸,「哪有人大半夜才来看工程呀?你这人真怪!」

武逸眉宇一拧,没再说话。

盼盼却误以为自己说错话,赶紧起身跪下,「王爷,是不是盼盼说错话了?我……我可能醉了,所以……」

「你叫盼盼?」

「对,大叔说盼我早日找到亲生爹娘,所以才把我取名为盼盼。」盼盼身子微微倾斜著,突然问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生你的气。」武逸将盼盼压了下来,「坐著。」

盼盼疑惑地看著武逸,总觉得他给人好冰冷的感觉。为什么他的笑容这么飘忽,让人捉模不定?

盼盼向来话多,踫上一个闷葫芦,还真的有点无聊!于是她挪了挪身子,又抓了抓脑袋,眼珠子瞟了瞟,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个他有兴趣的话题。

对了,就谈公事吧!这种人唯独对公事有兴趣。

「你来这儿勘察后的感觉如何呢?」真糟糕,她酒还没完全醒,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情况下,她该怎么跟他交谈呢?人家不是说「祸从口出」吗?真怕她一个说错话,把命给玩丢了!

「品质没问题,可是进度太慢了。」武逸挑起眉说。

「喔,进度……可我觉得已经不错了。」至少有在进行。

「不会喝酒以后就少喝点。」武逸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很少喝,因为今天高兴嘛!」盼盼边说边揉著眼楮,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

知道她累了,武逸便站了起来,「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你要回去了?」盼盼心里顿生不舍。

武逸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盼盼一眼,「对了,你的衣服湿了,要赶紧回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我衣服湿了?」盼盼压根就忘了自己曾掉进溪里的事。猛低头一瞧,这才瞧见他披在她身上的斗蓬!

「这是你的?那我还……」

「先披著吧!澳天再说。」不过是件斗蓬,他不会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去见你?」盼盼意外地笑看著他。

武逸闭上眼,没再说话地转身就走。

「什么嘛!」盼盼噘起唇,望著武逸那袭漠然的背影,「不希望我去找你就说呀!吧嘛不说话,好像我很喜欢去似的!」

盼盼吐吐舌头,低头看著身上这件高级丝绸所制成的斗蓬,忍不住伸手轻轻触踫著它滑柔的触感。顿时,有种丝丝柔密的感觉从心口泛开。

再望向武逸离去的方向,盼盼忍不住说:「你愈是不想见我,我就愈想去见你,看你怎么样!」眼珠子轻转两下,她已在脑海刻画著下次见面的可能经过了。

突然一道晚风拂过,盼盼忍不住打了记哆嗦。看来她的衣服真的全湿了。掀开斗蓬一瞧,她的脸儿突然变得比烧虾还红!老天……她的衣服……已经湿得几近透明,那……她不是被他给看光了?

盼盼赶紧用斗蓬重新裹住自己,愈想心跳声愈大,难得流露出一抹属于小女人的羞赧。

不行再杵在这儿了,受了风寒不说,万一被那几个家伙瞧见就糟糕了,她得趁他们还没清醒之前回去换衣服,要是这种糗事被揭穿的话,她哪有脸见人啊?

可盼盼心头已出现一丝丝不同于以往的感受……一种一想到「他」就挺别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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