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箫声悠扬,幽柔的箫音在秋风中低回。
朱毓缓缓睁开眼,他想坐起身,体内却传来怪异的热,且浑身内劲有些散乱的窜流。
「你醒了。」垂纱已被层层缚起,让他清楚可见外室琉璃窗前,悠坐窗上的雅逸姿影,此刻放下手中长箫,支著侧颜凝望窗外月色。
朱毓想开口,却感到喉咙扯痛,这才发现颈项裹著白布。
「为了逼出东域的毒,蓝青玄虹在你颈上划开,引出毒血,你的声暂时无法大喊。」星月皎皓中幽隐著晦暗,凝视的瞳定在那抹虚暗。「孟阎司已是昨夜之事,黎明时,他和魔希教那干人的尸身都被早上派出去巡逻的武卫找到了,看起来是自相残杀,云流阁和大家都安然无事。」
他浅笑,他从不怀疑她的能力,才坐起身,腰间窜过剧烈的颤栗,灼热像由丹田处烧起,腹下有股沸腾起的欲涛。
「你的毒性已无大碍,明早你的颈伤就会好多了。」
她持箫背手,悠步朝他而来,那每一步踏出的身姿,在此刻的他看来,是如此充满诱态,令他喉咙发干的收紧。
「少初……」声音沉哑的开口,却是低弱的气音。
他想要抱住她、想要亲吻她那冰肌般的雪肤、想听到她在自己怀中的申吟……火热的饥渴令颗颗汗珠从额边顺著颚沿淌落。
动著唇,他想要她靠近些,她却站在内室与外室的分界,悠立的与他相距一段距离。
「唔——」朱毓强撑想走下床,体内狂燃著想踫触她的烈焰,紊乱的气息与流窜的散乱内劲拖慢他的动作,才走下一步,欲望像沉重到令他难以迈开步伐。
「媚蛊太强了吗?」见他瘫跪于地,面容痛苦难撑的模样,她勾唇轻笑。
媚蛊?!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异于常态的渴欲,还有浑身难以动内力的气劲,武功竟无法施展!
他愕然抬首,却见她更朝他走近了几步,依然离他一段距离,却足够让他债张倏起的血脉几要爆开!
月光透过琉璃窗棂中所照下的光辉,衬出眼前人的飘逸清美,就像她曾在雪玉楼台打算诱他上勾时一样,柔缎的青丝散撒下是单衣轻罩的娇躯。
此刻浅白到几近薄纱下的身躯不著片缕,随兴缚著系带,无论那美丽的圆润盈耸,或者修长双足间那撩人的遐思幽处,在风拂的衣袂飘扬中,时隐若现。
「三皇子,你说得没错。」苏少初朝他微笑浅绽。「少初是个不能给予任何可趁之机的人,否则我的出手会让人扼腕。」
她的每一句话,随著她赤足微挪的身姿,都让朱毓淌流更多火灼的汗珠。
「冰莹虹剑剑柄藏有一些药物,包括东域的一些毒物,在东域媚蛊是专门用来对采花大盗行刑的,生前既爱荒婬蹂躏,那就让他们被婬欲折磨至死。」
浓浊的喘息在他鼻翼间张合。
「媚蛊以男女交欢的体液为饵食,到明早没有之欢,蛊虫就会咬穿你的脏腑,随著宿主一同死去。」见他一脸痛苦的迷惘,灿颜再绽笑意。「只要告诉大家,今夜我要以箫音的音律替你清除残毒,每个人都非常尽忠职守的在外边小心守护,不敢打扰。」
她的笑意话语于他已无法有太多思考,他痛苦的粗哑申吟,就像渴水的野禽,张著嘴,嘶鸣喘息著渴求,而他的渴求,是她!
「你很想要我吗?」苏少初双眼含著凛笑,却是悠声道:「站不起来,就爬过来如何?」
冷目看著他狰狞起的双目,像被困住的猛兽做著困兽之怒的低咆。
「自然,以三皇子你的权势,还怕唤不来一名女子替你解媚蛊吗?」
「少——初……」
对那转身便要离开的身影,他终粗哑的声唤出,她停回首。
第一次,他在那双总是悠若淡敛的双瞳中看到炯炯的怒焰。
「还记得在绿竹缭乐,少初说过的话吗?」她转回身,甩过手中的长箫,背手再次走向他。「少初最想完成的报复就是彻底蹂躏你三皇子朱毓的尊严。」
愈接近的身形,愈刺激著他体内几近崩溃的欲焰,他要她,疯狂的想要她。
「得到我的代价很高,想要我,就拿你三皇子朱毓的尊严来换吧!」
淡雅的馨香,朦胧轻纱下的赤果躯体,就在他几步之外,迷乱的狂欲早令朱毓哑著嘶声的低唤,移动瘫跪的双足朝她而去。
「三皇子,或许我们在某一些性格上是同一种人,你爱揉捏人心、人性;而我却喜欢折磨让我生气的人,而且一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挣扎著快来到眼前的人,她却退了身,以他目前的情况,每一步都因绷紧的欲望而苦不堪言,见他饱含渴望的眼眸露出痛苦狞光,她好整以暇的伸出赤足。
「将你的尊严放到最低如何?」
她敛眸,看著火热的唇随著他跪倒的身躯,印上她的脚趾。
渴求的双掌随著他细密往上的亲吻,抚著修长的赤足,火焚的窜身欲火,令他转为激切的吮咬,她却抽身再退,他痛苦咆吼。
「不准咬,你只要敢有太重的力道,我就离开。」
对她退开的身,他惶恐抱住她的腰际,用出目前所能的力量,紧紧的抱住,这是羞辱,他却因抱住她而感到安然,令苏少初开始眉目蹙起。
「少初……」哑声受伤的颈项一再吟唤她的名字。
「放手!」苏少初闭了闭眸,咬牙道。
抱紧的人却是环得更紧。
「你——」没想到此刻的他竟还有如此钳拥她的力量,苏少初被双臂紧环,靠到系著垂纱的长柱上。
「等、等一下!」
她喘息的低喊,随即看到他眼中那欲焰的灼烈,看到他深深渴求她的痛苦,在在的映出他要她,为了得到她,为了拥有她,什么都能付出!
苏少初用力推开他!
「少初!」他疑惑的要再伸手。
「不要踫我!」她避开那伸来的健臂,对他的感情,她第一次正视后,有股瞬间揪住的惊慌与害怕。
朱毓却是再抓住她的手。
「你放手,我、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中的是媚垠,不是虫蛊。」她深吸著气,稳住自己般润著唇。「我去拿媚垠的解药给你。」
朱毓却不理的想再拥住她,她慌得想退身,却被他抓住脚踝而跌坐于地。
「不……准走,你是我的……」
见他攀著她的双足,撑著被绷紧的身躯逼向她。
「放手——」冷静的从容此刻离她而去,他对她的一切,在她心底一再蓄意忽视的惶恐与慌乱终于爆发。「这个身体你早已占有太多,你的目的早已达到,不要、不要再追著不属于你的……我不会属于你的,因为我不会喜欢上你……对,我不会喜欢上你——」
少初摇著头,此生以来,从无像此刻,事情完全乱了她的意料、乱了她认为的发展、乱了她的心,只能坚定的告诉自己一件事。
「我不可能接受你成为我的答案——我办不到、我不可能办到……」
她想退开,退到他踫不到的地方,却在他痛苦一狞的神色中而不动,因为那低哑的渴唤,不止情媚之药的折磨,更像来自他内心一唤再唤的呐喊,只是这一回,她认真的听了。
「少初……我要你,只要你……」
这一刹那,她更加确定了他的感情,不是一时征服、不是因欲而爱、更不是因得不到的情感而激发占有的输赢,她心中早清楚的,只是从一开始,她对他所表达的任何感情,只想极力否决!
他动情,她当惹上一桩麻烦的游戏,从不想正视他的认真,因为她心中的「三皇子朱毓」不可能会动真感情,无论他说了几回不准对他付出的感情玩弄以应,无论他抱著她的怒火与双臂,渴求她的回应已到了恨不得掏心,她也不愿告诉自己要正视。
从童年起的每一件事,他就是可怕的梦魇,她不能、不能对这个人有任何感觉——
「我不是你的答案,不是!」
无论她是否对他下了欢媚之药,身为天家皇子的他,为了她,早就什么尊严都不顾了!
那双渴求燃著焰火的眼,平日她还看不够吗?这人爱上她、想要她,已到了连她都不敢置信的疯狂,平时早受著情毒的折磨,还须她下任何媚药,挫他尊严?
这个从小带给她噩梦的人,这个狠心杀了自己女人的男人,已经任由她左右了。
她赢了吗?
「求你……放开我……」
她的心在发抖、她的身在发抖,却无法伸手推开他,无法推开这个满心满怀都深烙著自己的人,他看她、抱她的深刻模样,都像要将她刻到自己心上一样,彻底体认到这一切后,震慑著她!
「少初……我只要你……」
当颀长的身躯紧密复上,喃言的再次低语,她便已失去推开他的机会。
「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吻著她的唇瓣,一再的缠吻著,她别开头,他追上去的再吻住,不停的将狂热的爱意气息,随著炙热的吮吻传递。
「只要能够拥有你,你想我怎么做都行……少初……」
她不禁轻吟出迷乱的喘息,星月透过琉璃的灿华中,相缠的肢体交织著熟悉的节奏与。
一场激烈的欢爱之后,朱毓抱她到床上,面庞靠著她的胸口。
「我还记得中毒之后,隐约听著这心跳的声。」
他轻抚的吻著她,她只是敛眸不语。
「本皇子无法改变我出生皇族,无法改变我曾经做过的每件事情,无论你认为它多血腥、多残忍、多无情,在那样的环境,我只知道这样的手段,我接受的想法一直如此。」
「如果你不喜欢,你来改变我,告诉我你喜欢的,讨厌的,让我了解你。」他伸手抚著她的小腹,心中一丝怦然微漾。「这里,或许已有本皇子的骨肉在孕育,我们两人共有孩子,将是生成什么模样与性格,我想和你一起感受。」
从对无忧、无愁有了父亲的自觉后,他开始想知道,期待、照顾一个生命的出生与成长,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苏少初深吸一口气,知道对他是该下最后的决定了。
「我们……回帝都!」
朱毓蓦地抬首。
「我答应你,成为你的三皇妃。」
「少初!」他不敢置信,随即是深深的面色一沉。「这是你的另一种计吗?」
「看来我已经很难让你相信我。」她苦笑,抚著他的俊美面庞,与疑皱的双眉。「成为你皇妃的唯一条件,无论你用尽何种方式来安排我的身分,都绝不许直接说苏家第六子是女儿身。」
「少初,你说真的?」
他激动的抱起她,却令她痛喊一声,朱毓改将她抱到膝上。
「别忘了,我的肩伤。」
方才他激烈的索求,差点扯到她的肩伤,令他忍著勃发药力小心的抱她。
「为何突然改变?」在她多次狡猾的动作后,他无法那么快相信。
「我相信了你的感情,只想试著抛开过去,感觉你……」
说到这,她闭眸,无声的泪滑落,一时千头万绪,却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
「这个决定让你如此难过?」朱毓吮著她落下的泪。
她摇头。「太多事,从小对你的感觉、我被家族送往关外的生活、还有你……我已经不晓得该怎么看待这些,毕竟……曾经我只想杀掉你……」
朱毓以吻封住她的话。
「会让你落泪的话,别再说了。」
「少初,我真的得到你了?你真的属于我了?」
感觉他再次蠢动起的欲望,她不禁失笑。
「一边打算抱我,一边不敢相信,这身体早为你所有,心也将属于你,你还希望我怎么证明呢?」
红唇轻吻上他,与他舌瓣相缠舐吮,片刻后,迎视著他深凝的锁视,她浅柔一笑的闭眸感觉他在身上的掌,托起她的腰际。
与他共起的激烈欢情,带起她整个身躯的仰弓,阵阵窜涌上的痉挛令她喘吟到连呼吸都抽搐著。
「三皇子……」她伸臂环住他的颈项,紧紧的抱住。
此时,她只想放掉心中全部想法,敞开一切的与他一同感受著纵情的欲溺,感觉著那令她浑身颤栗的驰骋,在他吻来的唇中申吟著律动的节奏。
***
黎明,迎著阳光,苏少初走进充满绿意花卉的后庭园,各种鸟鸣清脆莺啼,有著远方朝升飞瀑烟飞的水意,经过风的传送饰染,清晨的园子显得生意盎然,一早的风虽感寒意,直透的阳光却敛去几分清晨的秋凉。
居高眺望周遭环抱的山峦层峰,薄雾淡罩林间,中原的秀丽风光别有一番景致,光影在她回复往昔一身素雅少年装扮的脸上,润饰一层清灵淡雅。
后庭园有一个高坡处的竹篱,过腰的竹篱外是一处突出的崖峰,峰下湍湍溪水蜿流,缥霞峰上的瀑布汇流经过这的山底溪流。
下方,各类鸟燕飞翔,衬得这处庭园有若世外仙谷,想起今日要离开了,倒教她产生几分不舍。
「苏公子!」
「是娘啦!」
二楼的无忧、无愁一见到她,兴奋招手。
「你们两个小心,尤其无忧毒患才刚好。」
见两个又蹦又跳的俏丽身形,急匆匆的要朝她奔来,她笑著,才转身,余光便瞥见二道迅雷的身形,瞬间已到她眼前。
「冰月之雁?」
「你们——」
才讶异于对方竟能不惊动一群训练精良的武卫和封言的耳力来到这,没想到她才开口,青衣者已出剑,锋锐而迅疾,眨眼中连出三剑探向苏少初——
几乎同步的反应,她回身一侧,腰中折扇才上手,剑锋之利更快削断折扇,二剑落空,第三剑黥破她衣袖一角衣物,苏少初已瞬间抽身退至另一端高坡。
「果然是冰月之雁。」以剑试身形,确定了猜测。
「冉流玄虹的人?!」见到他们靠耳边的纹饰,苏少初讶问,同时错愕于来者的剑法。
「克罗棋甄是你杀的?」
「你们是圣湖双剑?」从对方的衣饰和剑法,苏少初看出了此二人的来历。
「说,克罗棋甄的死和你有关吗?」蓝衣者深沉逼上。
苏少初喟叹,坦然颔首。「贵主可算是死在我的逼问下。」
「很好。」蓝衣者凶芒精烁。「谁逼死我主,代价就是以命抵偿——」
长剑再回空,这一次的出手招招蓄满杀劲!
「啊——救命呀——」
「有刺客——爹——」
刚跑下楼的无忧、无愁,一进花园吓得惊喊,附近的武卫全赶到!
这二人的剑法狠、快、犀利,任一人都令此刻伤体未复的苏少初招架得吃力,更何况二人齐攻,她闪进假山后的尖石小山,根根过腰高的长尖石,有效挡去不少锋锐之招。
跋至的武卫跃过小湖,想冲上对岸的假山,青衣者回身,当空一剑斜划出眩目,剑气飙射小湖,水花飞溅,含著剑气的水花,点点飙射武卫,顿时惊嚎声四起,全被剑花穿透胸肩的武卫,重伤落水!
原想趁二剑合攻少去一人的空隙,以求脱身的苏少初,没想到来者的剑术竟高至此,她退至深处尖石内,剑力一时施展不开的蓝衣者,手中的剑改成回转,顿时啸声四起!
回转的剑锋荡出气旋,激搅周遭气流,震荡根根长尖石,震出刺耳啸声,置身其中的苏少初凝息想以内劲相抗那刺耳的声,却见尖石开始断飞,一根牵连一根绽裂,像飓风卷扫,碎石狂飞!
「苏公子!」随著封言传来的声,另一道剑气扫至,以回空的风压暂挡住碎石的飞锐。「快离开剑势的范围——」
青衣者转身再对上封言,后者抛出冰莹虹剑给苏少初。
「主子到了,快退出尖石小山——」
苏少初握住冰莹虹剑,出鞘的剑身薄透轻软,迎风反划出灿虹光芒,挡下无数锋锐攻击点,借著拦腰半折的断石,她半回击蓝衣者,趁此脱出尖石中,蓝衣者的寒芒剑锋更快再到——
「冰月之雁,今日以命祭我主吧——」
对他几如鬼魅般剑法、速度,苏少初一惊,扬臂欲回手却牵动肩上的伤,这一瞬,冰莹虹剑脱手,腰腹传来透劲的锋锐,不好二宇袭上心头,喉间顿像被重力束起,出不了声!
「苏公子——」
见到冰莹虹剑落地后,白衣身形停住不动,按在腰腹间渗出手指的竟和著深蓝的血丝。
「你们——」封言见状大怒。「剑上染毒太无耻!」
激昂的剑刀交鸣声,还有晏平飞领著更多武卫围上,听在苏少初耳中已渐成蒙胧絮语,五官的感觉开始扭曲。
「苏公子!」
无忧、无愁冲上去,一道更快赶来的身形接住倒下的她。
「少初!」朱毓惊恐的唤。
「三、三皇……子……」苏少初抚上他的面庞,像要说什么,唇舌却已连「说」都失去力气。
「剑师是怕徒儿将来死在自己的无心于情上?」
「是怕你无心于情却又玩情以应,终将为自己惹来劫数。」
当手渐渐失去感觉,声也难再听入,她拚命想睁著眼,只因为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心魂俱裂般的面容,她不忍见他如此,抱著她的模样,奸像失去比他性命还严重的宝物,令他悲恸,但她出不了声了……
「无心于情的你,心起情动时,是连自己都欺骗的。」
「少初——少初——」看著怀中已无脉象与气息的人,眉心泛黑后眼皮与唇转青,朱毓扯下兰赤石喂入她的嘴。
无忧、无愁已经悲痛万分的喊,她们知道眼前的苏少初不会再起来和她们笑闹。
「爹、爹,你别再做了!」
「爹,苏公子她……」
见朱毓完全像失了心,拚命喂入兰赤石,无忧、无愁害怕的拉著朱毓,却被他推开,他冲到湖边,将水喂入给臂弯中的人。
「三皇子——危险——」
困在武卫中的青衣者一见湖边朱毓,精芒一迸,气灌手中长剑,射向朱毓,他竟不挡不避的只是抱著苏少初。
封言冲身挡下,一看到苏少初的面色与眉心,当下一震!
「东域的残十散,瞬间断人心脉!」封言看著朱毓喂水喂兰赤石,抱著怀中人轻拍,像要拍醒,忍不住道:「三皇子……请您清醒,苏公子已经死了!」
「胡说——少初不会死——本皇子要带她回帝都——她要成为三皇妃——」他抱起苏少初,双目愤怒的瞪著属下。
「三皇子!」见王子遭受太大的刺激,失心般的双眼涣散,显然已失去理智!
「晏总管,地方官兵已到。」守在外层的武卫进来道。
「太好了,马上命射箭队伍待命。」从一发现来者剑术甚高后,晏平飞便派人拿著主子的令牌,快马到最近的地方官上调遣人力。
看到愈来愈多的人,圣湖双剑知道久待不利。
「将他们逼至箭阵中。」
训练精良的武卫迅速以阵形轮番抢攻,不给对方半点喘息之机,以人员交接持续攻击,逼敌人退到箭手待命的位置。
「三皇子朱毓也是逼杀克罗棋甄的主谋之一!」
蓝衣者忽在几名武卫快攻下,乘势借力,倏然跃空回身,剑锋转向高峰处抱著苏少初的朱毓——
「三皇子——」
「爹——」
来不及挡下的封言,出掌打向抱著苏少初的朱毓,被浩然掌劲震扫的朱毓撞向崖峰边的竹篱,手中的人被震得脱手,飞出竹篱外,掉进崖下湍急溪流。
「少初——」朱毓当下冲身随著跃下!
封言冲身至崖边抓住主子的手臂,猛一吐劲将他拉起!
「放手——少初——」
二名杀手对朱毓出手后,不中轮攻的陷阱迅即离开,晏平飞与其他武卫赶至,层层拦阻要再往下跳的朱毓。
「三皇子——请您醒醒,苏公子已经死了!」
「爹——」
无忧、无愁也恸哭的抱住朱毓!
「苏公子死了,你也要丢下我们吗!」
「死了,少初死了……死了……」散乱的发丝与神智,他像在茫然中咀嚼这句话的含义。
「三皇子,属下得罪了!」
封言出手砍向朱毓颈脉,众人忙扶住身形瘫下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