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狂情 第九章

「不要,不要,放手啊!」慕羽童双目紧闭著,脸上挂著清泪,双手在空中挥舞,「放开我!放开我。」

冥冥中似乎有人握著她的手,柔语轻声的抚慰她。「别怕……有我在……」一双温柔的手顺著她的发轻抚著。

这有点陌生却又恍若似曾相识的感觉……

谁?究竟是谁?

慕羽童没有睁开眼楮,此时的她呈现半梦半醒的状态,方才停下来的泪水如今又扑簌簌地由密长的睫毛下渗出。

罗焰紧握著她的手。是什么事情令她如此伤心?前一刻她大吵大闹脸上净是害怕、恐惧的神情,那想必是被非礼的后遗症。现在呢?她只是伤心欲绝的暗自垂泪,仿佛是沉默无言的控诉一般。

是谁令她这般伤心?罗焰在心底深处实际上是比谁都清楚的。

「羽童……」他执起她的手,「对不起。」

此时处于即将苏醒状态的慕羽童,一听到这声音全然的清醒,她睁开了眼楮。

「你……」眼前的人令她倍觉讶异。她百感交集的看著这个她朝思暮想,却不知该恨,还是该爱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惊讶过后,所有的怅触万千全隐在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和委屈之后。

「羽童,我找你找得好苦。」

「找我?」她在波涛汹涌的情绪上复上一层冷漠面具。罗焰曾狠狠的伤害过她,那种痛苦至今她仍忘不了,她拒绝再受伤害。「你伤我伤得还不够?抑或你这回又想玩什么把戏了,罗大总裁?若想玩,你多得是对象,请放了我吧!我无法陪你玩复仇游戏。」她冷森的说。

在罗焰身上她学会了一件事,若要使自己不受伤害就得去伤害人。

「我知道,而且我也没打算再玩什么把戏。」

「那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来要回我的东西。」他一面说,视线落在慕羽童高隆的肚子上。

她本能的退缩,双手紧捉著被子护著像球一般的肚子。「你……你的东西?你给我的金卡、首饰我一样也没带走。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是吗?」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既然没有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我没有。」她抬高下巴。

罗焰轻托著她欲低垂逃避的脸。「怎么会没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吗?」他的眼楮紧盯著她的目光,使她无从说谎。「你怀了我的孩子的事,郭玮都告诉我了。」

「他真不愧是你的好兄弟、好帮手。」她冷笑著。「孩子是你的又如何?」

「他该认祖归宗。」

「不!他是我的,他该是姓慕而不是姓罗。对你们罗家而言,我慕羽童是仇人之女不是吗?你孩子有这样的妈,你对得起你们罗家列祖列宗?」她讽刺的说。

罗焰不动火,他冷静的看著她激动的神情。「那你呢?身为慕为仁的女儿却怀了把自己父亲逼上绝路的仇人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把孩子拿掉,还要生下他?」

罗焰的话一针见血,他把慕羽童内心深处隐藏的最大悲哀无情的挖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遭受屈辱,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也要把孩子生下?因为孩子的父亲是罗焰!她这一生中惟一深爱的男人。

可……他不爱她!她忘不了他拿她的爱当作是复仇战利品的残忍!

「我要生下孩子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当我知道怀孕时已经三个月左右。若要拿掉孩子,对我的身体可能会造成伤害。为了你,那并不值得。」

他斜瞟她,「真的是这样吗?」

「否则你以为是怎样?」

「很好!那也就是说你对这孩子完全没有任何期待和情感,留下他全然只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既然如此你就更该把孩子交给我。」

「不!无论如何,这孩子是我的。」

「你认为你争得过我吗?」罗焰邪肄的笑了起来。「不要忘了你父亲尚争不过我,更何况是一介弱女子的你。」

「不!就算要打官司我也要保住孩子。」

「打官司?那更好!长宇多的是法庭常胜军。如果你觉得打官司对你较有利的话那又何妨?」

他笑得十分从容,仿佛吃定她的样子。「我劝你凡事顺了我的意,和我争不过徒增痛苦和挫败而已。」

「如果我不肯呢?」她一双美眸燃著怒焰。

「那你——将会知道我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我还需要再体验吗?我不是已经经历了你的残忍吗?」慕羽童无畏的迎向他凌利的目光。

「除了孩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在没有退路的情况,就算是要豁出生命保住孩子,我一样会和你周旋下去。」

「和我周旋?你能够吗?」他冷笑道:「上法庭需要律师,那是一笔为数不小的开销,你根本负担不起!」在他说著违心之论时,眼中闪动著既心疼又怜惜的柔情,只是慕羽童没有注意到,她注意到的只有他的讽刺。

「我会设法弄到钱。」

「弄到钱就能上法庭吗?你确定有办法找得到律师?若是长宇集团对律师界打压,有哪个律师会为了你而得罪长宇?」

「哪怕是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她坚定地说。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惹上了我你——一点希望都没有。」他脸上净是势在必得的笑意。

「你真是……」慕羽童恨得咬牙切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孩子给我?」

「你想通了。」罗焰挑眉一笑。「目前我还没想出来。在我想出‘条件’前你必须搬回公寓和我住,抑或你喜欢清静要搬去别墅住也可以。」

「不!」她脱口而出,「我……我一个人住……比较习惯。」她觉得必须和他保持距离。

「这是我的坚持。」他又勒住她的弱点说:「你觉得孩子和你的习惯哪一个重要?」

「罗焰……你……强人所难!」

「会吗?」他一耸肩摆了个愿者上钓,不愿者回头的「民主」笑容。

慕羽童恨恨道:「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

「你太不干脆了!速战速决吧,立刻给我答复。」

想不出其他方法,她只能咬著牙点头。

「这还差不多!」他绝不再让她逃开自己身边。

?

慕羽童了无睡意的看著天花板,用尽所有的方法使自己入睡,可就是睡不著。

从前在阿海嫂那里她常常失眠,要不就是被恶梦惊醒,可自从搬回罗焰公寓后,她一向都睡得安稳一觉到天亮。

可……今天是什么了?

看著墙上咕咕钟都已经两点四十了,罗焰怎么还没有回来?心里忽然掠过这句话,慕羽童仿佛想通了。

以往罗焰总是陪她睡觉,让她有安全感。而今晚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不安情绪使得她无法成眠……

老天!不是在心中告诉自己千万遍吗?罗焰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绝对不能养成依赖他的习惯,可现在……

罗焰对她而言竟然如此重要!

了无睡意地坐起来,她下了床将落地窗的两层帘幔拉开,柔和的月光悄悄地泄了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罗焰原以为慕羽童已经睡了,在开门进来时还刻意把声音弄到最小,没想到一开门却见到她立在月色中。「孕妇不该那么晚睡的,那对孩子并不好。」

慕羽童回头看他。「这么关心我,全是为了孩子,是不是?」

他没听出她尖锐用话语中夹杂的情感,挂上西装外套,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除此之外,你希望怎样?」他将棉被弄整齐。「很晚了,该睡了。」不知为什么,每每面对她,他都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你先睡,我不累。」她将脸撇向一边,不想让他看见徘徊在她眼中的泪。除了孩子之外,他心中根本没有她的地位对他而言,她只是生产的工具而已。

罗焰走到她身后,「就算不累,也到被窝躺著。半夜的气温一向比较低,你的睡衣太单薄了。」

她无言的摇著头。

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听话,嗯。」

闪烁在月光下的泪光很快引起他的注意,他不解的看著慕羽童脸上的两行清泪。「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和我交换孩子的条件……你究竟想到了没有?」她发觉自己无法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了。和罗焰住在一屋檐下,她只会愈来愈爱他,愈来愈无法离开他!

「如果……想到……请你告诉我,我……不想再住在这儿!」说著,她的泪像决了堤一般不可收拾。

「和我住在一块儿,真的那么苦吗?」他的心情沉重。

「如果……我交换孩子的条件是……你必须永远留在我身边呢?」

「以便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折磨我吗?」她没有想到他恨她父亲竟已恨到这般地步。

「可不可以求求你念在过去……过去我对你付出真情的份上,放了我,不要再为难我了。」

「不。」罗焰一口拒绝。

「你身边多的是条件比我好的女人,你何苦紧捉著我不放?只因为我是慕为仁的女儿,折磨我令你有复仇的快感吗?」

没想到他的真心相对,换来的却是如此的结果!罗焰反复的在心中嘲讽著自己。

「你有这样的认知,很好。」他看著她,这个他真心爱著的女人,却恨著他。

「既然你知道折磨你能使我获得复仇的快感,就不该再妄想我会放了你!」心中无处渲泄的痛苦令他情绪失控。「这辈子你永远也无法逃出我的手中,你等著一辈子为你父亲偿债吧!」

「你……」慕羽童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她先是一怔,而后情绪激动地抡起拳头捶打著他,「你不是人!你是冷血动物……我恨你……恨你……」

「你能恨多深就尽量去恨吧!」他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觉得恨我会快乐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恨人会快乐,所以你乐此不疲?罗焰,你真的好可怕!」

罗焰看著她,用五味杂陈的眼神凝视著她。「对你而言,我真是那样的人吗?一个可怕的人?」他嘴角扬起一抹寒心的笑。「我的世界你了解多少?」

「我宁可不了解!」不了解他,她已经伤痕累累了,一旦深入去知道,想必伤会多一层吧。「你的世界除了仇恨之外,还剩下些什么?」

「也许吧。」他低垂下头苦笑。「晚了,睡吧。这房间让给你,我到隔壁。」他已经验了收近日来与慕羽童相处的成果,他不知道这段因「孩子」而继续的缘能维持多久?

?

「是……是……马上改,我马上改!」

冰玮拿了一份企划书面报告要到罗焰办公室。他才走在通廊上,就看到公司的周经理三步并成两步,逃命似地冲出总裁室。

「周经理,你怎么了?你那没命似的逃亡样还真像歹徒离开凶杀现场的表情。」他忍住笑。「总裁室出命案了吗?」

「出命案?」周经理一脸哀怨样,他压低声音说:「我若晚一步出来的话的确会出人命!罗总最近心情很不稳定,高级主管已经有不少人被‘刮’了,而我,更是照三餐被刮,身上有毛也被刮到无毛了,你也要小心一点。」而他天生就「顶上无毛」。

「少在那里为自己找借口了。」郭玮恶质的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是吗?你虽是他的好友,待一会进去还是不能大意,他今天……有些六亲不认哦。」

「安啦。更何况如果我也被刮,也是与大伙儿有难同当。咱们身为同事,我怎么可以‘与众不同’呢?」说著,他往总裁室走。

「小心啊!我会为你祈祷的。」

冰玮笑著向他挥了挥手,推门入「虎穴」。

「喂,干啥一早就吞了一‘脱拉库’的火药?」郭玮一进去也嗅到浓浓的火药味。「呃,别急著向我引爆。」他注意到罗焰射过来冷飕飕的目光了,不怕死的走到热水器旁拿了一包三合一咖啡,「说吧,哪个家伙有使你变脸的能耐、是我那老爸又做了什么,抑或又是‘女祸’缠身了?」

「郭玮……」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慕羽童之间无法挽回的情感。「我想……你当初为了我而放弃羽童是错误的。」

「错误?」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孩子都快有了,会不可能?」郭玮放下咖啡,脸色一变,「你是不是又发‘复仇’的神经病了?不是打算和她重新开始的吗?」

「单方面想重新开始是不可能的!」他疲惫的揉著因一夜没睡而干涩的眼。「老实说……我觉得很累,不过……这并不是我认为不可能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可知道,当初自己为了他而放弃羽童的心情?因为羽童爱的是他,为了成全她的情感,自己放弃了对她的爱慕。

「她一直以为我将她留在我身边是为了复仇……」罗焰摇摇头,「我可以感觉得出来,她留在我身边并不快乐!」

「不要老是用感觉的。真正呢?她也觉得痛苦?」

「她甚至求我放了她。」他苦笑,「对她……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放弃了!」

沉吟了一会儿,罗焰说:「曾经,我以为只要把羽童留在身边,每天都能看到她,就算她不再爱我,我也能够承受,可是……」他低垂眼睫,一脸失落。「相处这一段日子后,我开始知道你爱的人不爱你的痛苦。」

「既然真的那么渴望得到她的爱,就不该放弃这份渴望。」郭玮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仍希望好友幸福,「爱情对羽童来说是生命而不是游戏,因此可知当初她爱你爱得多深。爱之深,恨之切,乃人之常情。」看著罗焰仍旧深锁的眉宇,他说:「她说和你相处是极大的痛苦,你有没有深深地思索过这句话?」

「探索她有多痛苦?」罗焰苦笑。「我宁可不要知道,一旦知道只会让我更手足无措,那意味著她有多厌恶我!」

「你啥时候那么死脑筋了?亏你被封为‘花花公子’!女人心你还模不透!」

「你有没有想过,羽童如此痛苦,甚至求你放了她的真正原因?」

「她不再爱我了。」他神情落寞。

「不!她仍是爱你。」郭玮肯定的说。「一个女人会为一个男人怀孕生子的原因就只有一个——爱他。」

罗焰觉得郭玮的理论太荒谬了。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有机会和所爱的人相处时,怎么可能会感到痛苦?

「你的理论太奇怪了,真正两情相悦的爱情怎会如此痛苦?」

「所以我说当局者迷喽!」还是由他这「旁观者清」的好友来开导吧!「呐,我觉得羽童和你在一块儿并不是真的痛苦,她只是怕和你相处的时日愈久,她会陷得无法自拔。」

「爱上我令她那么痛苦?」

「这得要问问你之前做了什么好事啦!她一定还在认为,你把她带在身边,不知又是为了什么‘复仇’计划。她一面怕自己愈陷愈深,一面又不愿成了你的复仇目标。在如此的挣扎下,她会不痛苦吗?若是她又发觉你在她心中的分量一天天加重,她当然会把待在你身边视为痛苦的事了。」瞧!多具深度的解释,以后可以叫他「玮玮夫人」了。

「是这样吗?」

「当初你在爱恨两难之际,不也如此痛苦的挣扎过?」

「嗯。」

「那就是啦,相信我的推断一定没错的。」郭玮十分笃定。「只要你肯把心中真实的感觉让她知道,想信她很快就会投入你的怀抱了!」

「是吗?」罗焰没有把握。他真实的感受,她真的愿意聆听吗?他真的不知道……

?

难得的好天气!慕羽童一觉醒来已过十点,罗焰早就上班去了。

打从那天发生口角之后,两人已经多日没有说话了,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两人再这样下去怎么办?

盥洗结束,走出房间,钟点女佣已把早餐准备好,就等著她享用。

「早啊。」女佣对她一笑,继续前天罗焰交代的事。

「把画拆下来做什么?」看著那幅酷似罗焰的肖像,她问。「那画……」

「罗先生说这画框太老旧了,要我拿去从新裱过。这裱框的工作我从前弄过,所以买了材料来弄。」

「嗯。」她喝了口温牛奶。「对了……」正当她有话要对佣人说时,客厅的电话响了,她连忙接起电话,「喂,请问我谁?」

「慕小姐吗?我是张虹薇。」张虹薇嗲声嗲气的独特嗓音传了进来。

「找我有事吗?」对于张虹薇找上她的理由,她十分好奇。

「许久没聊聊了,可以拨个空,聊个天吧?」

「咱们还不到这种亲密的情谊吧?更何况……我知道张小姐是个大忙人,若不是真有事要找我,你不会打这通电话的。」她不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只是,她十分了解张虹薇无事不登三宝殿。

张虹薇笑了出来,「慕小姐还真是个爽快的人,那我再拐弯抹角就显得太没诚意了!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嗯……这通电话其实并不是我要打给你的,我只是替人想约你见个面罢了。」

「见面?谁想见我?」她有些讶异。有谁会透过张虹薇约她见面?

「郭玮的父亲,罗焰父亲生前的好友。我想……你可能十分有兴趣见他吧?毕竟对罗焰影响至深的人,你不见实在可惜。」好一会儿,她听不到慕羽童的声音,以为她正在考虑。「一个把罗焰培植成新生一代企业的龙头,甚至把你父亲逼上绝路的人,你没与趣见他?」

沉默了许久,慕羽童幽幽一叹,「一段不愉快的往事,我不想再忆起。就算我见了对方,过去事也不能改变。我想,如果我父亲仍在世,他会只要我活得平静即可,往日恩怨……一切随风吧。」

「你倒是挺宽宏大量的嘛!」张虹薇讥讽的说。

「宽宏大量?」她摇头,「不!其实我是自私的。因为,我不想再背负上一代的恩怨。」

「好吧!既然上一代的恩怨请不动你,我只好说实话了!其实郭老爷找你,是有事要告诉你。」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过去的事……我不是已经透过你知道了吗?」

「是有关罗焰的事。」顿了一下,张虹薇说:「如何?相信你会有兴趣的。」

「不……我……我和他之间不是你们所想象的,他的事……我不需要知道。」虽如此说,慕羽童心中却忍不住揣测郭有德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是吗?」张虹薇冷笑道:「那你就非去不可了,好证明你们……没有什么。」

「好……我去。」反正再怎么不好的事她都经历了,不是吗?「待会我们就到我住的公寓楼下见面。我……跟你去见郭老爷。」

「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慕羽童挂了电话之后,换上了外出服准备出门。

「慕小姐,你要出去吗?」女佣询问道。

「嗯。」

「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她看了一下桌上的早餐,「怎么都没动?连牛奶都只喝一点点。这要是让罗先生知道,他会很不高兴的。」

「我不饿。」慕羽童匆匆地套上鞋子。「我出去喽,中午可能不回来吃了,如果罗焰打电话回来,你就说我出去就行了。」

「噢。」女佣看著她大大的肚子。「小心些。」

待慕羽童带上门出去后,她继续手上的换框工作,口中念念有辞,「真奇怪,一大早醒来就急著出门见郭老爷,谁是郭老爷啊?」女佣方才装框时有听到一些对话内容。

她将旧框拆下,突然有个东西从框里掉出来,她捡了起来,「什么东西啊?好像是一封信。老天!好脏的信封,都是灰尘哩!」

拍掉了灰尘,她看著上头已褪色的钢笔字迹。

「慕为仁先生启?怪了,好端端的一封信,怎么会放在这画框中?还牢封著,未曾拆阅的呢!等罗先生回来,再交给他吧……」

罗焰今天特别想念慕羽童,于是他放下工作回家。

来开门的人是女佣。「罗先生?」她在这个时候看到他显然有些惊讶。「怎么这时候同来?」

罗焰没回答她,径自走进屋子。「慕小姐出去了吗?」他往沙发上一坐。「她的预产期就这几天了,怎么连出个门都没交代清楚。」

她可知这样会叫他多么担心?

女佣倒了杯水给他。「慕小姐接了一通电话之后才决定要出去的。」

「谁打来的?是她的朋友吗?」

「唔……好像是一位姓张的小姐打来的吧。」那时她就在旁边换画框,听得挺清楚的。「看慕小姐的样子,不太像是在和好友通电话。她们讲电话讲了许久,后来慕小姐才决定和张小姐去见一个……呃……好像叫‘郭老爷’的吧。」她努力地回想著。

「张小姐……郭老爷?!」罗焰愣了一下,心中暗喊糟……

「对了!这是我今早在换肖像的框时发现的。」她将那封已有些年代的书信交给罗焰。「它就夹在画框中,似乎还没人拆阅过。」

罗焰接过信,当他看到上头的字迹和属名时,一股血气冲上了脑门。那秀气而有力的字迹是他父亲的,那有力的字迹就如同父亲的容颜一般,一直深烙在他心中,片刻不能忘!

是爸爸写给慕为仁的信。慕为仁不曾发现这封信吗?否则他为什么没拆开过?

带著心里的疑云,他拆开了这封尘封在肖像后,从来没人阅读过的信。?

为仁吾友:

以著退还肖像的借口,我把这对信藏在肖像中,这样就能瞒过那两个不义之友对你的监视了。他们两个挟持你的妻小作为威胁,要你不许对我伸出援手的事,我早就有耳闻,也有所觉悟!为仁,身为多年好友,我了解你、也信任你。在我所交游的朋友中,只有你值得我相信。另外两个是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的禽兽……认识这样的朋友,我只能恨自己瞎了眼!

鲍司的营运一向业绩良好,突然间会倒闭、负债累累,这怎能叫人相信,就算你不暗中通知我,我也知道有人从中搞鬼。为仁,我知道你有心帮我,怎奈那两个禽兽以你的妻女作威胁,使得你动弹不得,对于你现今的窘状,我十分抱歉!

写这封信给你,并不是要你伸援手,我知道你爱莫能助!我只是……唉……这一生,千亿多的债务叫我如何偿还,我想我这生注定是完了。万丈红尘,我没啥好留恋的,惟一令我挂心的是我的妻小。晓蓉一个弱女子,沉重的家计怎堪负荷?盼你能暗中接济她。

为仁,这一生中有你这样的朋友,此生无憾矣。当你收到肖像时,我已不在这纷扰红尘了。这封信我不确定你是否看得到,只期望天见怜的使你在重新为这画换框时能看到。

永别了,我最亲爱的朋友。修怀绝笔

看完了信之后,罗焰紧紧握著信纸……

这是父亲托孤的遗书?在信中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他和慕为仁的情谊,没想到慕为仁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为了钱财不顾道义。

案亲愿意托孤,且临终绝笔前惟一承认的挚友绝对不是坏人。郭伯伯不知打哪儿来的消息,说慕为仁与其他数人吞掉父亲的股权,且让父亲负债走向绝路……可是,从这封信看来,慕为仁并没有参与,就算参与只怕也是被逼迫的!

老天!事情怎么和他想象的都不一样?

原来父亲和慕为仁竟是如此的刎颈之交。正因为知道他们的友谊,且相信慕为仁,就算父亲被逼得走上绝路,母亲在谣传满天的情况下仍相信慕为仁夫妇。

这大概是她临终前仍坚持要他履行和慕羽童婚约的原因吧!

一想起了从前对慕羽童的种种,罗焰深觉得自己的冷血、残忍!从前的他一直活在仇恨当中,如烈火一般的仇恨烧沸了他的血,烧红了他的眼,他一直以为在所有的仇人一一收拾之后,他就能从痛苦中解脱,然而他却误害了好人……

老天呐!我竟做了这样的蠢事!

一想到慕羽童,他才从懊悔的深渊中惊醒……

如果找她的真是张虹薇和郭伯伯,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得先走一趟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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