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蝶舞点头的那一刹那,她那用来裹身的毛毯被他邪魅的大掌一挥,立刻整个卸去。
初初接触到凉冷的空气,她颤巍巍的倒抽一口气,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
「蝶儿,你得习惯在我面前果身。」黑岳天的唇边扬著淡笑,深蓝色的眸子贪婪地欣赏著她美好的胴体。
扁是他这样看著,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浮起淡淡的红晕。而他竟然还能这样肆意而狂邪地看著她!
「你要做什么就快做吧。」姬蝶舞全身僵硬,极为不自然地说道。她沉重地合上美眸,像是一个即将赴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黑岳天薄唇蕴笑地反问,冷眼看著她紧张而不自在的模样,就像是在把玩一只垂死的蝴蝶。
「你难道不是想要我的身子吗?」姬蝶舞被他带笑的问话激怒,抬眸反问。
「在换来你完全的臣服之前,我不会笨到给自己找麻烦。」黑岳天的蓝眸闪著深沉的光芒。「你太过紧张,而我可不愿在床上时还得负责哄你,要你放松。」
姬蝶舞霍然张大水眸凝著他。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而且还是带著笑脸说出这样的话语!
「那为什么要我脱下衣服?」她既愤怒又难以理解地说道,水漾的瞳眸里有著烧红的火焰。
黑岳天唇扯微笑,闲适地凝视著她气愤的容颜。「先为我脱去衣服,我就告诉你。」
「不!」他凭什么要她为他褪去衣物?姬蝶舞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的要求。
「你知道你已经违背了方才和我的交易吗?」黑岳天的眸中闪耀著幽蓝的光芒,看得她几乎为之窒息。「如果你真的很不想这么做,那么,你随时可以更改你的决定,我不会在意。」
他当然不会在意,因为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姬蝶舞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柔荑开始褪去他的衣衫。
在一件件褪去他的衣衫时,她一次又一次地屏息。在看见他逐渐果裎的过程中,她被他全身上下的力与美所眩惑,连心跳都险些停止。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苍天的杰作!但言行举止却都是魔鬼的使徒……不,这样说显然还太低估他了。
或许,他压根就是魔鬼本身!
她的思绪遁入空灵,再回到现实时,才发现他全身上下的衣衫几乎已经被她褪去,只剩下他的裤子。
她纤手举在空中,迟疑著,不知道应不应该动手。
「你现在又反悔了?」讥诮的声音从黑岳天的唇边透出,传入她耳,刺入她心。
「没有。」姬蝶舞摇摇头,索性放胆狠狠一扯,随即闭上眼,不想面对会让她不知所措的画面。
「很好。」黑岳天扯唇一笑,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
很好……他的话牵动了她内心深处最畏惧的角落。模糊之间,他的容颜化为另一张让她既爱又怕的脸……
「啊。」姬蝶舞陡地惊叫出声,娇躯不断颤抖著。「对不起、对不起!蝶儿会乖!蝶儿会很乖……」
黑岳天疑惑的眉斜斜挑起,捧著她的秀颜。「我不以为我的拥抱会让你有这样的反应。」
她的反应不只是不习惯,也不只是害怕,倒像是经年累月堆积起来的恐惧。
「不……你不是娘。你不是……」终于将他看清楚的姬蝶舞彷佛虚脱一般瘫软在他的怀里。
「你娘对你做了什么事?」质疑的眉紧紧皱起,像是不能容许除了他以外的人带来她的恐惧。
「没有。」姬蝶舞猛摇螓首,像是要把所有一切都忘记。「她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谎。」黑岳逃讪定地望著她的眸,彷佛能够看穿她所有的谎言。「你娘究竟怎么对待你?」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有失控的时候。」姬蝶舞喃喃说道。「我娘只是求好心切而已,没什么恶意。」
「你什么都没说。」黑岳天紧紧扣著她的下颚,坚持问到底。「你娘究竟怎么对你?她虐待你?」
姬蝶舞原来就已经泛白的小脸瞬间惨白更甚。「没有!」她咬著下唇嚷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娘对我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将我当奴隶!」
「你真的能确定吗?」黑岳天没有再追问,薄唇吐出来的是讥讽的字句,而深蓝色的眸子在凝见她宛若受伤甚深的容颜时,瞬间凝结。
「确定。」姬蝶舞回了这句话之后,静静地熨贴在他的宽胸上,没有再说一字半句。
此时此刻姬蝶舞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确定,然而黑岳天的质疑却淡淡地在空气之中发酵。谁都不知道他的质疑会不会有一天,终于发酵成为能将钉铁斩截而断的利器。
那夜,以及后来的许多夜,姬蝶舞都是战战兢兢地在他的怀里入睡;等到睡著之后,她已经连作恶梦的时间都没有。在他宽阔的怀里,她安安稳稳地睡著,反而比遇到他之前的许多夜睡得还要安稳。
于是,她渐渐习惯了在他怀里入睡。却没有想到,在松懈之后,以往无数个夜里常有的恶梦悄悄地入侵了。
「别捏了!娘,别捏了……」少女在哭号著,哀叫著求饶,希望娘亲能够放过她,别再给她这种皮肉之痛。
「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的娘!我没有你这种女儿……」女人仍不断捏著,丝毫不放过弱小的女孩儿。
「娘……我是你的女儿!蝶儿知错了!蝶儿不敢了!蝶儿知错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会突然遭受一场处罚,只能泪眼汪汪地不断认错。
没由来的惩罚和不间断的哭泣都持续著,直到女人精疲力竭,而少女几乎哭哑了嗓子。
「蝶儿,娘疼你……」女人露出慈爱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为女儿上涂上清凉的药膏。「这药膏涂上去,就会什么伤痕也没有了。知道吗?娘好爱你……娘就是这么爱你,才会忍不住要好好罚你……蝶儿,你明白吗?」女人抚模著女孩肌肤的姿态,像是在抚慰受伤的小动物。
「蝶儿明白!蝶儿明白……」少女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拚命点头,就怕又是一场严重的打骂。
「不,你不明白!你这个贱女人怎么会明白……」女人看著少女楚楚可怜的小脸,突然之间又变了性格,从温柔慈爱的女人,成了张牙舞爪的厉鬼。「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不……蝶儿不是贱女人,蝶儿不是!蝶儿不是……」姬蝶舞在黑岳天的怀里不安地扭动著,拚命地摇著头,说著伤痛的呓语。「娘别杀我……啊……不要!娘不要打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