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美人归 第三章

日子在忙碌中溜转过去,这段日子让乔若颖明了更多陆奎的事情,她发现他非常的有女人缘,也发现工作中的他和下了班的他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情。

堡作中的陆奎绝对是公私分明。可是下B班,他的脸总是又冷又硬,活像谁欠了他的钱没有还似的。

只不过那也好像只针对女人,尤其是她,他对诺诺倒是好得没话说,有时候看到他和诺诺玩,连她都有他们是父女的错觉,就像现在。

他正和诺诺在宽广的草皮上追逐。俨然一幅天伦之乐,可是这也令她感到恐惧,毕竟她和诺诺只是这儿的过客。她们并不属于这里。终有一天她们得离去,届时,她该怎么来安抚诺诺幼小的心灵?

乔若颖心知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她奔上前对陆奎说:「把她交给我吧!」

「你为什么老是要隔开我们?」陆奎看著她。一脸高深莫测的问。

听他的是什么话?好像她做的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这算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对她们母女而言,真的只能称之为外人而已。

「我只是不愿意诺诺对你产生错觉。」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当我是什么都无所谓。」

「我却有所谓。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离开,我怎么对她,你毕竟只是一个外人,你没权力介入我们的生活!」乔若颖激动的吼著,但是才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不该用那么重的字眼。听起来太伤人,「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诺诺对你太依赖,我为我的话道歉。」

「没必要,或许你说得对。」陆奎主动放下诺诺。

「妈眯,你不要骂陆叔叔好不好?」诺诺不安的看著他们。

乔若颖突然觉得好悲哀,连她的女儿也认为她不对吗?虽然那是事实,但她却也希望有人能站在她这一边,才不至于让她感到孤掌难鸣。

陆奎看出她的无奈,替她说起话来:「诺诺,陆叔叔告诉你喔!妈妈不是在骂陆叔叔。妈妈只是在和陆叔叔讨论事情。你明白吗?」

诺诺先是张著大眼,略感怀疑,然后才点著头一知半解的回著:「诺诺知道,妈妈和陆叔叔是在说话,对不对?」

「诺诺好聪明,今天陆叔叔有事要出去,你和妈妈玩。」

「我也去……」

诺诺哭丧著脸央求著,让人很不忍心拒绝,可是乔若颖仍抱开她,边走边说:「诺诺乖乖,如果不听话,改天陆叔叔都不跟你玩喱!」

三岁的诺诺信以为真,接受了乔若颖的威胁,在乔若颖肩上回头看著陆奎:「陆叔叔,诰诺会乖乖,你还要和诺诺玩喔!」

「没问题。」陆奎笑著点头,这一次是他误以为自己和诺诺是父女,这点让他不禁要想著,是不是他开始懂得寂寞为何物了呢?否则怎会如此为眼前的这一对母女开始牵肠挂肚起来?只可惜他在心底找不到答案。

×××

男人喜欢用Sex来忘却情感的纷乱,陆奎也不例外,可是当他手里搂抱著一具玲珑有致的身躯时,他的脑子想的却是乔若颖,她把他所有思绪估得满满的,以至于在紧要关头让他煞住了所有举动。

他的反常让他身边的女子为之不悦,「你是怎么一回事嘛?」许安华生气的瞪著杏眼,嗔嚷著。

陆奎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歉然的说著:「对不起!」然后就起身朝浴室走了进去。

「喂!你不打算继续了吗?」许安华朝他的背影大喊。当她看到陆奎把门关上时,便开始在房间内怒骂。

陆奎充耳未闻,进了浴室就把水龙头打开,水声一下子就掩去了许安华的怒骂声。

水从莲蓬头呈放射状散开来打在他的头上后。顺著头部往下流,原先他只是想让脑子清醒些,可是情感是无孔不入的。他愈是想逃开,它就愈像似无形的藤蔓缠绕著他,让他想忘都不能。

浴室的门传来敲打声,被他遗忘的许安华在门外生气的喊著:「Abel,你怎么了?开门让我进去。」

陆奎动手关了水龙头,转身去开门,门是打开了,而他人也走了出来,许安华感到纳闷不解,今天的陆奎不对劲。他向来很懂得让自己满足也让对方满足,算是享受人生也是对伴的一种礼貌,可是今天他别说没享受到,还一点礼貌都没有,不像陆奎的陆奎。

「你不会是不行了吧?」许安华半开著玩笑问。

「随你去想。」陆奎不给她正面的回答。

「我可是百忙中抽空出来,你这么对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安华,改天我再请你吃饭赔不是。」陆奎边穿著衣服边说。

许安华走向他,并贴上他的身体,用著她自己也感到满意的娇躯磨蹭著,「人家今天就要嘛!是你约我出来的,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那可不像你了喔!如果你觉得累了,就让我来为你服务吧!」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种感官上的挑弄,陆奎会毫不迟疑的与她共赴巫山云雨,可是今天他真的提不起劲。一点点「想」的念头都没有。

他伸手拉开许安华,脸上有些冷淡的说:「今天我不想要了。」

「你不想,可是我想呀!你的礼貌到哪去了?我可不是妓女,在我们的约章里,我们是该互易的喔!」许安华不依的嚷著。

「我明白。」虽然她不是妓女,但是其行为也比妓女差不到哪去。堪称之为放浪,比妓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如果没有这种女人,他们这些光棍就得上妓女户了。

找妓女买易很容易染病,所以目前有许多单身贵族俱乐部,他们的营业项目就是替不喜欢婚姻的男女居中介绍,的对象固定,可以彼此满足,又不怕染上性病。在这种谈什么都讲究速食的二十世纪末,相当的盛行。

本来这种你情我愿的sex很能够满足男女双方,可是怕就怕其中一方太过于认真,如此一来就会造成另一方的困扰。就像他现在的情形。

他知道许安华开始对他认真,甚至有时还想干涉他的生活。连他的办公室。她也登堂入窒。这已经违反了他当初所要的,是该告个段落的时候了。

陆奎边想著边拉开许安华的八爪章鱼手,「我想你该另外找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安华不能接受自己听到的。

「应该不需要我说得很清楚吧!当初就言明了好聚好散不是吗?」在认识的时候,两方都得很明白,任何一方都有权结束这种关系。

「你想甩开我?」

「你要这么说我也无可奈何,不过我对你没有责任,在这场游戏中,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所以你现在如此指责我是不合情理的。」陆奎穿妥衣服转过身去。就在离开前他又回头说:「破坏规则的人是你。」

「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就放弃你?」

「最笨的人才会威胁我这种人,你不够聪明,本来我还想送你一些分手的礼物的,如此看来也不需要了。」连再见都不说,他头也不回的率性走出宾馆。

陆奎背地里还有个身分,是个人见人怕的帮派大哥。可是由他掌理的「黑龙帮」不仅不做那些不法事情,且还不时帮警方破获大桩的走私贩毒案件,是警方十分想表扬的帮派。

可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陆奎的生命常会遭遇到危险。这才是他不愿意让一位固定女人待在他身边的最大因素。

此时此刻的他正坐在一间极为隐密的房间中,里头什么都不缺,有日常所需的家电,食物,也有电脑,当然少不了一张大床,而这个地点是他用来和邬杰联系的地方。所以一般帮会的人员是不知晓的,只除了邬杰和他的挚友杨政纲。

「大哥,这些是您要的有关新宿帮的资料,可是我们一直找不出他们的龙头是谁,只知道他是个中日混血儿。」

新宿帮是最近势力才从日本延伸过来的黑帮。老是做些危害社会的事情.还是个贩毒集团令警方为之头痛的帮派,而陆奎这个老是解决内争的人,理所当然的不想让新宿帮的龙头老大逍遥法外。

「有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陆奎边接过资料边问著。

邬杰无奈的摇著头说:「他的手段极为狠辣,所以截至目前为止,看过他的人都惨遭不测,根本没有人能得知他的长相。」

「警方那边怎么说?」陆奎又问。

「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邬杰无奈的摇著头说。

「那就让弟兄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让我来办。」

邬杰被他的命令吓得张口结舌,「大哥,难道你想让自己当诱饵?!」

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一个帮派若没了龙头老大,会变得四分五裂的,而黑龙帮如果不存在,台湾的治安只会变得更糟糕,「老大,如果你真的想和新宿帮玩一场。让我们动手,你千万不要自己亲自去冒险。」

「让自己的兄弟远离危险是当大哥的责任,而正如你所说。那新宿帮的龙头老大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所以我更不能把大家卷进来。」陆奎笑说著,不觉得有何不妥。

「那也犯不著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本来就不是黑龙帮的事情,帮得上忙是最好,但也不是非帮不可啊!」

「只要有关台湾的治安就是大家的事,如果每个人都有这种置之度外的心态,台湾迟早又要成为外族的天下。」陆奎别有一番看法。

「那就让我帮你。」

「你的任务就是不要让黑龙帮的兄弟卷入风波。」

「你却要让自己去面对险境?这不是一点都不把我们当成兄弟了吗?」邬杰激动不已的反问著。

陆奎拍拍邬杰的肩头安抚著,「别激动,我并没说不让你帮,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你还是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终会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我明白了。你是要我让黑龙帮明的不沾惹这回的事。让新宿帮对我们的防备松懈,到时候好彻底瓦解他们在台的势力,对不对?」

陆奎满意的笑著。「你挺了解我的,现在就去办吧!」

「是。我这就去。」邬杰领首答著。

陆奎也跟著起身,准备大玩这一场游戏。

不过他想著,等这回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也该卸下黑龙帮老大的职务,至于届时要做些什么事?他得好好的想想。

突然,他想到乔若颖,或许结婚也不坏,有个像诺诺那样的女儿……再加个乔若颖那样的女人当老婆……总之,所有的事情想来都是十分惬意的。

×××

陆奎开始以他黑帮大哥的模样出人公众场所,一支太阳眼镜遮去他的眼,看起来显得冷酷,一字线的胡子让他老成了许多,他还刻意让脸上的刀疤更加明显,一眼即能瞧见。

陆奎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引出新宿帮的老大,可是他的出现也往往吓坏了胆小的人们,见了就闪躲。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平常百姓都是安居乐业,靠著微薄的薪水养活一家大小,哪敢沾惹上这种是非。

这正是陆奎的用心良苦,他把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为的是不想伤及无辜,现在PUB里只有小猫两、三只,他反而满意极了这种情形。

他来这家PUB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这儿黑龙帮的事业,如果有损失,也是自己的事业,摔了多少杯盘都无所谓。

PUB的酒保胆战心惊的递上一杯酒,怕死了现在的状况。

「你叫什么名字?」陆奎看著他笑问著。

酒保抖著音调回著:「我叫陆奇……」边回著话他边想著这黑帮大哥干么对他的名字感兴趣?难道是自己不经意得罪了他?陆奇愈想愈害怕,所以就脱口说了声:「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来著?否则干么要道歉?」陆奎好笑的问,他并不想要吓坏酒保小弟,在邬杰口中。他得知这个酒保小弟是个很认真的孩子,且还是个大学生,吃苦耐劳的半工半读著,而他向来对这种小孩很有好感。

「我……不知道……」陆奇真的不知道,兢是可怜的不能丢下雪克林落跑。

不等陆奇作答。陆奎又兀自说了:「你先走吧!」

陆奇如获大赦,不敢置信的问著:「你真的要让我走?」

「要走就快。否则出了事情可别怪我。」陆奎冷眼扫了外头一眼,空气中透出的危险气息让他冷酷了起来,「打后门走,把那些客人都赶走,明不明白?」

「可是你自己一个人……」陆奇突然担心了起来,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但是他真的觉得眼前的黑帮大哥不像坏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关心起他来,「你也快走吧?」

陆奎大笑了起来,这是第一回有人看到他大哥的形象还关心他的,一般人见到他这种让人害怕的角色,总是要想著,怎么还不被关起来?这种人存在社会上只会制造社会问题罢了!

「谢谢你,我不会有事的,你快些走吧!很高兴你和我是同宗的。」同姓的在几百年前可能是同一家。

「那你自己保重。」陆奇匆匆的打开后门。还疏散了PUB内的几位客人。

此时此刻,PUB里只剩下陆奎,当然门外的不算,他清楚的知道,要他命的人就在门外等著要他好看。

他笑著起身朝后门走去,在隐身入门内时他顺手带上门柄,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前者就要变成后者,这是他的地方,通路只有他和邬杰知道。除了刚刚陆奇出去的后门之外,这间PUB还有个秘密通道!

×××

门外等著的人有些被调到后门,经过搜身后才放过陆奇和几位客人,没找到陆奎的人都一一回到前门来向坐在车内的神秘人报告。

「大哥,后门那里没有一个是脸上有刀疤的。」

「里头呢?」车内的人打开轿车的门走了出来。戴著墨镜的眼看不出来他的神情为何,倒是声音得像要冰冻人一般。

虽然他戴著墨镜,夜也稍嫌黑漆了些,但是藏身在街道一角的陆奎看清了那神秘人的脸了,就在他准备躲入车座时,却被发现了,就听到一声枪响,紧接著是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臂膀,这一刻他恨死自己的粗心大意。而且也太看轻了那新宿帮的老大,他不仅狠。连枪法都奇准无比,是个棘手的对手。

陆奎努力撑著身体跳上跑车并踩足油门,以飞快般的神速冲出街道,但是他还是听得到从新宿帮老大口中传来的大笑声,他明白他在笑什么,他是在笑黑龙帮的老大也不过如此尔尔。

如果不是要引出新宿帮走私的那批海洛英,他才不会笨得连枪都没带,现在看清了他的脸,他还用怕找不出他吗?台湾大可也不算太大,冤家路窄,总会踫上的,「笑吧!早晚会向你讨回来的。」在隐入墨黑的夜色时,陆奎志在必得的想著。

×××

董氏企业办公大楼的总经理私人专线电话响个不停,通常这支电话响著时,乔若颖不会去接它,因为陆奎禁止她去接它。

可是今天陆奎迟到了,这是不该有的情况,打从她来到这里,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陆奎会迟到?连她都感到意外,可是毕竟已经发生了。

她正想著要不要去接那通电话,而它也似乎在等著她,不愿中断,最后实在对它没辙,她只好拿起话筒来了。

「喂!你好,这是陆总经理的专线,请问你哪位?」她公式化的询问著。

话筒那端传来陆奎不耐烦的声音:「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专线,你的动作不嫌太慢了些吗?」

乔若颖被骂得一肚子火气,不是她爱生气,要她别接电话是他交代的,现在又骂她动作太慢?!他以为他是有钱人就了不起啊!

本来她已经准备要发飙,但是一想到自已是个有小孩要养的女人,怒火也只能压抑了下来,「总经理有什么吩咐?」

「马上到我说的地点来……」陆奎飞快的说了个地址后又交代著:「你到西药房买一些消炎的口服药。还有一些外伤用的成药,总之。你想得到的全部带过来。」

「干么呀?」乔若颖心想他还不是普通的任性,打通电话来就让她去个从没去过的地方,还不许她让司机载,真不知道他到底当她是什么来著?「谈生意需要用上纱布吗?」

「你快些过来就是了!」.

「我总可以搭计程车吧?」否则她怎么去?

「勉强通过,如果你不想来的时候看到尸体,最好动作快一点。」

听到话筒那端传来嘟声,乔若颖才知道陆奎已经挂上电话。

「莫名其妙!」她望著话筒呆了片刻,但一想起陆奎的话。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紧缩了起来,她知道陆奎不会开这种玩笑,除非他真的受伤,而那也不是不可能,她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受伤的。

如此回想后,乔若颖便三步并作两步,片刻也不敢耽误,就旋身奔飞出了办公室。

×××

乔若颖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陆奎所说的地点,当她到达豪宅时,略微迟疑了下才伸手按下电铃,门在应声被拉开后就见陆奎站在她眼前,手臂上尽是血迹斑斑,伤口只有一处,很明显的是枪伤致使。

枪伤?!哪个平凡百姓会受枪伤?她不敢往下细想。

「进来!」陆奎毫不温柔的伸手拉了她一把,反身就将门上了锁。

乔若颖被动的站著,有点紧张又有点害怕,担心也没有少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惹上什么大麻颊了?」

事实上像陆奎这种男人会惹上麻烦,可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只是受枪伤就未免太严重了些。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该好好处理他的伤口,「你最好快点止血。」

陆奎冷冷的扯著唇角,笑问:「你以为我让你来做什么的?」

什么?他的眼神非常明白的表示著,可是乔若颖却宁可相信是自己会错意,「你不可能那么想的……我绝对办不到……」

「除非你想看我死。」

「你不能寄望我那么做,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你的伤应该上医院给医生开刀才对!」乔若颖在心底大叫著,妈妈咪呀!这又不是在演电影,为什么加会踫上这种事情?上帝啊!快来拯救她吧!

「我不能让对方知道我的身分,过来!」陆奎对她下著命令。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找她来,他该找杨政纲,至少杨政纲是个有名的整型医生,比起乔若颖是更适当的人选,可是当他拨电话的时候,他很自然的想找乔若颖。对于这个问题,他惟一能找到的解答就是,不管男人,女人或者是大人小孩,只要是人,在生病受伤的时候都是很需要母性的温柔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过来!」他再度对乔若颖招手。

乔若颖迟疑著不动,脑袋瓜子不住的摇著,「我办不到……」

「你可以的。上一回你也做得很好。」陆奎放缓了语气说著,「现在你只能选择救我或者看我死,你不会忍心见死不救吧?」

「0h!MyG0d!」乔若颖无助的对天悲鸣著。

「你的上帝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你的那双手,过来。」陆奎让自己平躺在纯白的沙发上,血迹染上了沙发更显得怵目心惊。

乔若颖明白自己不能再等待,现在惟有说服自己,因为她无法说服陆奎这个任性的男人,若要见死不救,她实在是做不到。

她趋身蹲至沙发旁,取出自己买来的所有外伤药,然后把陆奎准备好的那把锋利的小刀以火灼烧过,再用酒精麻醉他的局部,然后……她迟疑了一下。

「我挺得住!」

「我是怕自己昏倒!」乔若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她会以为自己一定无法像护士那样替人打针,可是现在却要她做这种比打针更可怕的事情。真可笑!

「你把这当成是猪肉不就得了!」陆奎忍著痛开起玩笑道。

「哈!真好笑!」事实上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尤其是当她手持的小刀划过他的肌肉而让血更奔窜而出时。她真的快昏了,以致脸色发白。

陆奎察觉出她的恐惧,忙安抚著:「没关系。你是在救我,你一定挺得下去的。」如果不是他此时得靠她取出他手臂中的子弹,他真想把她揽进怀中安慰她。

第一回让女人驻进了他的心,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因受伤而脆弱的原因,可是他也明白,过了今天。他还是会把她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因为杀戮才刚刚开始,他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卷入这场战乱中。

乔若颖望进他的眼底,有哭泣的冲动,可是她清楚自己不能半途而废,他的命还得靠她拯救,于是手劲一加,刀子更深入伤口之中。

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至少乔若颖是那么想,才取出了那颗罪魁祸首的子弹,看到大功告成,她才得以松了口气。

「这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恐怖记忆,而会有这种记忆,还是拜你所赐。」她苍白著脸说。

「那你该感谢我才对。」药力开始在陆奎体内征服著他全身的细胞,说完这不算笑话的笑话后,他就倒头睡著了。

×××

黑夜如墨,今夜无月光也无满天星斗,天空是纯黑的颜色。

陆奎一觉醒来已经是入夜时分,他以为乔若颖应该回家去了,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他看到她正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打盹著。

这是他第一回看到她的睡脸,很稀奇的,他发现即使乔若颖生过诺诺,但她的脸还是很像个娃娃。就如同汉斯夫妻所形容的,她像一个洋娃娃,精雕细琢的洋娃娃。

不自觉的,他的手轻抚上她完好无瑕的脸蛋,相较之下,他发觉自己的脸太坎坷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杀除了让他全身到处挂彩之外,就数他脸上的大刀疤最为吓人,虽然有不少女人会说那个疤反而成了一种性感的象征,可是他是明白的,每个人看到他脸上的刀疤都会害怕。

想至此,他的自卑感突然作祟了起来。想到她的美好,再想到他自己的辉惶,陆奎开始认为自己配不上乔若颖。

沉睡著的乔若颖突然清醒,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陆奎一手搭在她的脸颊上,而他的脸则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脸发呆,甚至还没发觉她醒来!

「我可以知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虽然她问得很正经八百的,可是她的一颗心仍被陆奎的抚触搞得小鹿乱撞,她相信自己一定脸红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发烫。

陆奎陡地收回自己的手,为自己的情不自禁脸红一阵,而他的反应让乔若颖大吃一惊!

陆奎会脸红?!这还真的是不可思议哩!她希望自己别是会错意了才好,「你不会是发烧吧?」

「我好得很。你为什么在这里?」陆奎佯装的问。

「你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你命令我这个员工来的,否则我怎么可能会来?」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怕他真的死掉而来的,所以特别强调是他下的命令。

「我命令你来你就来?还过了夜?你也太没有主见了吧!」陆奎恢复了平常的调调,说起话来气死人。

乔若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朝他的伤口重重一捶以泄心中之恨,「早知道你是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就该让你翘辫子。」

「那真是要让你失望了,这么一点点伤是要不了我的命的。」

「那就不要打电话来命令我。」

「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不是吗?」陆奎回以一笑,好像在强调「命令」是他这个上司的特权似的。

像他这种人会懂得尊重人?恐怕是地球上的人全都死光到剩下他们两人,还是无法在他身上找到的。

乔若颖用力的站了起来,生气的瞪著他说:「我只是替你工作,不代表我得为你处理私人问题,现在开始你的死活不关我的事了。」丢下话,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豪宅。

陆奎望著她的背影低叹,为了社会百姓,他的牺牲可真是够大的,这一刻他已经开始烦恼完成计划后。不知道该如何赢得佳人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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