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君宠 第三章

自小长在深宅内院,楚旋虽不至于有过「何不食肉摩」的荒唐念头,但,这寨子里的贫穷还是令他大开眼界。这两天,齐师爷待他相当礼遇,带著他认识寨子里的环境,还有寨里的兄弟,只除了仇依静居住的岚院是不得擅自闯人外,楚旋在这里可说是来去自如。

寨子位在孤僻的半山,前无山径,后有峭壁,是个易守难攻的战略之地,当初、建筑寨子的人颇花了一番心思,寨前有一长列的城墙壕沟,寨中有个传令哨亭,寨盾绵延千里,看得出在全盛时期,仇家人的威猛气势。

只不过现在嘛,人丁凋零、财富流失,连孤零零高耸著的城墙,都显得冷清寂寥,寨中的人执著著当年的光荣,始终守著这个倾颓的家族,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过去了就是历史,再也找不回来了。

楚旋踏进齐师爷的帐房,一开口就问:「齐师爷,寨中可有书房?」

看来看去,除了练武厅就是厢房,前前后后不下数十间房子,却没有一间是书房,这在楚旋看来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不可一日无书,被带到这里前,手边还拿著一本史传,但这两天史传早被他翻烂了。

「二公子,寨里没有书房。」齐师爷干笑两声,说来有点可耻,他被尊为师爷的原因,是因全寨里只有他一个人识字、会管帐,至于其他人的程度,唉!不提也罢。

「怎么会没书房呢?这么大的一个寨子,光靠武力是守不住的吧!」楚旋莞尔,还是教他蒙对了。

「当前任老大病逝时,寨里所有的书都陪著前任老大埋葬了,以前的书房也改为卧室。几年下采,大家都不再看书。」齐师爷不无感慨,想当年,他的文采也是不坏的,还在寨里开堂授课,可是自从现在老大上任以来,重武轻文,完全不顾他一代师爷的尊严,硬是派给他帐房的工作,累啊!而且后继无人,才是让他愁著一张脸的最主要原因。

楚旋笑了笑,「没想到你们前任老大是个爱书之人。」

「咦,你说我们前任老大?他可真是个文武全才,而且对现任老大的教育十分讲究,若不是前几年前任老大硬是逼著现任老大读完全本诗经,现任老大恐怕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呢!」齐师爷捏著下巴的短胡想了想,「那本诗经应该还在现任老大的房里,她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把它烧掉。」

就算那女子没把书烧掉,楚旋也没这个兴趣了,因为他五岁前就已把诗经读透,还能倒背如流呢!

「师爷在忙些什么?」

「查帐啊!这个月的收支好像又出错了,明明后山的收成没这么好,到底是哪里记错了?」

「我来看看。」楚旋闲得无聊,拿起帐本马上挑出来几处错误,相当简陋的几笔帐,贫穷的收入,零星的挂在单薄的帐面上。

可怜哪!咏梅楼一个月下人的支出就不只这里半年的开销,楚旋索性好人做到底,顺手帮他们做了简单的财务规划,将现在的几笔收入,平均分在食物和衣服这些必需品上,只要能得温饱,剩下来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齐师爷,再如何节流,都不如想办法开源来得妥当,你可有想过?」

「其实本来寨里的收入不只如此,我们还借著保护山下的几个村庄换取一些五谷杂粮,只不过最近这一带风平浪静,连个小偷都没有,村里的人不需要我们的保护,所以连这一点外快也没有了。」

「人们通常是如此,师爷也不必觉得难过,我瞧你们寨里正值年轻的男子也不多,再做保镖似乎不妥。」反正闲著也闲著,楚旋索性教了几招经商之道,「最好是利用整片山头的茂密森林,评估这里的木头市场,可行就做木材生意,若不妥就当柴火烧,而且从后山运至山下,完全不会泄漏寨里的机密,一举数得。」

齐师爷大喜,「多谢二公子指导,这个办法相当可行,我看一定成。」

两人兴高采烈的讨论细节,越说就越觉得这个方法是解救寨子贫穷危机的良方,浑然没注意门边俏生生站立了一个人影,直到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齐师爷,你好大的胆子,违抗我的命令不说,还擅自泄漏寨里的秘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

仇依静一身宽大的月牙白袍子,怒气冲冲的踏进屋来,一把抽去楚旋手中的帐本,挑衅的瞧著他,看他能拿她怎样?

才两天不见,这男人似乎更漂亮了,眉头俊逸温柔,斯文且无害的对她笑著,尽避一身上等质料的衣衫被换成粗布旧衣,他还是依然从容自得,可恶!她不悦的想起舅舅,都是舅舅的无比包容,害得她对斯文温柔的男人毫无免疫力,唉!

「为什么没把这男人落在我们手里的事传出去?」

楚旋悄悄皱起眉峰,明明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一开口却是这般粗鲁,可惜了。

「老大,你、知道了?」齐师爷惊道,原本还以为可以再瞒个几天。

仇依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右手轻挥,帐轻飘飘的飞向书架,和其他帐本作伴去也,「昨天我到无争山庄去探了探,这才发现他们还在找他,我们的讯息竟然没传到那里,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大,昨天才只是第一天耶!」

「我心里急不行吗?他们一天不交出《撼天秘鉴》,我就一天不能安心。」仇依静眉眼一横,打从决定做这件事的那天起,她就不懂何谓放弃。「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务必将这件事办好,否则我绝不轻饶。」

「老大,我们真的惹不起无争山庄啊!」齐师爷哀叹,眼神望向楚旋,盼他帮忙求情。

仇依静怒不可抑,手重重的拍上桌面,「惹不起无争山庄,你就惹得起我?」

「属……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齐师爷手一抹,额头上满是冷汗,要命哪!

「齐师爷,我看你就这么去做吧!」楚旋笑了笑,鼓励齐师爷照仇依静的话去做。

是真的吗?楚旋当真这么暗示?齐师爷眨眨眼,想看得更仔细一些,没错,二公于是这么说的。齐师爷终于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是,属下这就去办。」

仇依静哼了声,不是不知道这男人和师爷眉来眼去,她只是不屑理会罢了,她转身便要走出帐房,却被他叫住了。

「仇姑娘,可否留步?在下有话想问。」

「谁告诉你我姓仇?难道又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师爷?」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找张椅子坐了下来,眉头微蹙,腰上的伤正隐隐作痛著。

楚旋若有所思的凝视著她,「难道姑娘都是用苛责来掩饰过度的关心令你产生的羞涩感?」

「胡说八道些什么?太文诌诌的话,姑娘我听不懂。」仇依静别过脸去,双颊淡淡染上一层嫣红,从没人对她说过这么感性的话,她有点招架不往了。

「姑娘不愿在下提起,倒也罢了,只是即使亲如家人,也该相敬如宾,姑娘不这么以为吗?」一旦挑剔上瘾了,楚旋便有叨念到令人投降。

「要你管!」仇依静的固执全寨无人能敌,「难道你留我就只为了这事?那你还是省省吧!山里野狼多,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楚旋拦在她的面前,「姑娘腰上是否有伤?」

「你怎么知道?」其他的人都视而不见,为什么这男人一眼就瞧出来,好厉害。

楚旋心细,发现她的腰似乎相当脆弱,起立或坐著都必须用手抚著,随便一猜,便知道昨夜庄里有人发现她了,「姑娘受的是掌伤吧?」

「喝,难道你有通天眼?」

楚旋被她爽朗率性的表情慑往,好一个不做作的山寨老大!「其实很简单,你说你昨天去过我们庄里,这个时候,大家为了我失踪的事一定忙成一团,戒备自然不如上回你们进去般松散,如果姑娘还能自由来去,倒显出我们楚家的无能了。」

她越来越沉默,小手支著下巴,双眸低垂,声音无精打采,「他们都劝我别惹你们家,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如果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想去惹你们呀!」

无争山庄是她生平见过最大、最美的地方,琼楼玉宇、庄严华丽的建筑,连穿梭其中的人们都是这么好看,她就是一个不小心,呆呆的停住自己的脚步,才会让好俊美的一对男女打伤了,而且还狼狈的逃出庄。

她很清楚不应该幻想下去,她只是个被遗弃的人,不管未来如何,她也不能遗弃收留她的寨子,这是舅舅留给她的。

「一辈子与仇恨结合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舅舅曾经这么告诉她,但,如果那个人一辈子不找来,她或许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住在寨里,获得「幸福」;可是那人找来了,她能怎么办?

无争山庄不是她能招惹的对象,但她很需要无争山庄这股力量,只要能帮助她,是谁都无妨。

「姑娘好像很沮丧?」楚旋坐在她面前,试著了解她的想法,老实说,看到她眉头深锁,今他心里不大好受,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不很清楚,只是无法再做到视而不见。

「别再叫我姑娘了,听起来真的很不习惯。」

「那在下如何称呼你呢?」

「寨里的人都叫我老大,不过,我舅舅叫我静娃。」

「那我就叫你静娃。」楚旋笑嘻嘻的脸突然一本正经,「你在庄里踫上的是谁?」

仇依静侧著头,观察这男人的脸其实是个享受,他平常谈笑风生,但有时候就会换上这种脸,内敛神秘,而且因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俊美灵动的五官就更吸引她,顿了顿,才道:「我不认识,是一对长得很漂亮的男女,我跟在他们后头进庄,但不巧被他们发现,男的向我发掌,女的一脸漠然的等在一旁,对了,那女子的脚似乎有点跛,走起路来不大方便。」

「是我堂哥楚御庭和他的妻子。」楚旋放心不下,「静娃,你伸出手来。」

「做什么?」。

「我替你把脉看看,」他抓著她的手腕处,认真的把著脉,「我堂哥的武功不弱,你要是被他撞见,哪能这么轻易地脱身,一定是他用了什么重手法,而且保证你不会再上庄里闹事,才会放你走的。」

「你也把他说得太神奇了吧!」仇依静嗤之以鼻,她能逃出来是靠她的真本事,与上述一切阴谋无关,搞清楚,她又不是啥都不会的弱女子。

楚旋不置可否,神色随著她的脉象而越显凝重,原来堂哥下的是「百里迷踪」,这是楚家的独门功夫,中掌者初时与一般掌伤相同,但到了第三天,就会肿胀疼痛,而且只有楚家才有解药,仇依静终究还是得回到无争山庄,堂哥果然英明。’

「怎么啦?查出我没事了吧?」仇依静缩回自己的手,全身略有燥热,但她不认为是因为他的关系。

「没什么。」楚旋暂且不说,如果这几天她对他客气点,他会考虑回无争山庄讨解药。

「怪人!」仇依静不再理会他怪异的笑容,拖著疲惫的身子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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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师爷奉令到无争山庄传讯,只不过传讯的内容有点更动,他告诉楚家,楚旋目前很好,可能还会在外面逗留一段时间,请他们不必找他。

此话一出,楚家人面面相觑,「有可能吗?旋这孩子最不喜欢到外头去,说什么不比家里舒服。」

楚浩儒忧心忡忡,有消息当然是件好事,他相信自己儿子的能耐,只是不太相信手边这封仅送到门房的信,送信人一转眼便不见了。

「老四,我看这封信上似乎对旋相当恭敬,可能旋遇到什么非管不可的事吧?」楚朝霖沉稳的给点意见。

「信上并未说明旋目前人在何处,不过,我想今晚我们应该就会知道旋在哪里了。」

「老大,你是说你有什么办法?」

「自然,我让御庭出去了,而且就跟在送信人之后。」楚朝霖早有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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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庭是在傍晚时分回到无争山庄,一进大厅,等了许久的楚浩儒便急急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把旋带回来?」

「四叔父先别急,」楚御庭抱歉的笑笑,「旋没有跟我一起回来。」

「为什么?」

「旋说他现在还不想回来,仿佛被什么事牵绊住了,但他不肯明说,任我怎么问,结果还是一样。」楚御庭补充说:「旋住的地方似乎是十几年前有名的仇家寨,但现在仇家寨相当残破,主事者好像是位女子。」

「仇家寨?仇家寨不是早已没落了?」

「在江湖上很少听闻他们的事迹,我也是跟著送信的人,才找到那个地方。旋好像知道我会去,早就等在寨外。」楚御庭当然吓一跳,但只要想到堂弟的过人本事,他就恍然明白,原来这送信之人也是出自堂弟的授意。

当时,楚旋一见到他,开口就要「百里迷踪」的解药。

「你要解药做什么?」

「我有用处。」

「莫非那日潜进庄里的女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楚旋笑得好不开心,「她怎会与我有半点关系,堂哥也恁地多疑。」

「跟我回去吧!四叔父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他竟一叹,「我现在还走不开啊!这里的人需要我,而且他们好像有个大麻烦。」

「他们惹到我们才是个大麻烦,三叔和五叔打算跟随我之后,铲平这寨子。」楚御庭试探的说。

「他们不会已经跟来了吧!」楚旋好整以暇,如果楚家要铲平这里,大军早巳冲上山了吧!

「你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楚家人的一举一动全被他模透了。

「不好意思,这是天生的。」

「旋,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相信我,能走开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回去。」

「究竟为了什么?」

楚旋一脸为难,神色有一些不确定,「你就别问了,告诉他们我很好,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不管结果怎样,我一定会回家。」

「你从没有在外待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偶尔体验一下也无妨。」

「好吧!你自己在这里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派人回庄说一下就行了。」

「搬救兵这事我很擅长,倒是抱歉在你的新婚期间,还要劳你驾。」一抹促狭的笑容在他唇边出现,这是楚御庭常常见到的表情,亲昵而和善。

「亲兄弟说这什么话。」楚御庭离开仇家寨后,一路上都在想著楚旋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不回无争山庄,但始终无解。

「爹,旋要我们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不管他将来有没有跟我们联络,他都要我们耐心地等他。」

楚朝霖想了一下,「老四,儿子是你的,你怎么说?」

知子莫若父,楚浩儒道:「旋要留就让他留吧!只不过我希望庄里有人不分昼夜监视那里,不管如何,旋毕竟不会武功,遇上什么事,我怕他没有能力自保。」

一场动乱就这么平息了,无争山庄又恢复以往的平静,几天前的慌乱,似乎全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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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旋拿著解药,在寨子里晃啊晃的,始终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照道理,仇依静绑他到这里,他该让她多受点「百里迷踪」的苦头,才算得上一报还一报。

可是,解药在自己手里,晚几天再给她送去,难保那女人不会凶性大发,一气之下派人把他杀了,听说「百里迷踪」的毒性很强烈,疼痛起来会令人生不如死,依那女人的个性,她很可能会引发残忍的本能,嗯,不妥。

但现在就解了她的毒,她就会给他好脸色看吗?

想到这里,楚旋就不免摇头轻叹,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提不起放不下?去吧!见人受苦不是他的本意,何况,又是堂哥打伤她的。

不知不觉的,他来到小巧的岚院,小小的一座木制房屋,种上一排的君子菊,现在已是月上中天,花朵全因缺乏日光的爱拂,一个个垂下头儿。听说,这里是仇依静的母亲未出嫁时的闺房,美人薄命,现在是唯一的女儿住在这里,就不知母女两人是否同一命运。

房中传来一个低声的申吟,楚旋眉头皱起,难道她伤势发作?他才一上前,就听到一声喝问:「是谁?入夜不许接近岚院,快快退出去吧!」

楚旋两相抉择之下,心中温柔体贴的这一面占了上风。「静娃,是我楚旋。」

门「刷!」的一声打开,仇依静白著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没人告诉过你入夜之后,岚院禁止任何男人进入吗?」

他忘情的伸出手去拭著她双颊上的冷汗,「我给你带解药来。」

此时,两人靠得很近,仇依静几乎想偎进他温暖的胸膛。谁教他生得一张能轻易掳获女人芳心的俊脸,外带撩拨人心的多情个性,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心神沦陷。突然,她的腰一痛,令她「哎哟!」一声。

楚旋顾不得抱起她往房内走去。他受到的震撼可不小于她,平常恰北北的脸蛋,至少是红扑扑的气色,哪知道才半天不见,她就伤得脸色发白,下唇全是隐忍著疼痛造成的牙印,看了真教人不忍,他还有些心疼啊!

「你……快放我下来。」轻易就能抱起人的书生,会软弱到哪里去,看来她和寨里的人全看走眼了。

楚旋不理会她,将她放在床后,便撕开她的衣襟,吓得她脸色更加发白,伸手扣住他的双臂,想坐起身,没想到他的动作比她还快,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将她压著趴在床上,撩高里头的单衣,露出腰间那怵目惊心的黑色掌印。

「大色狼,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让我起来。」仇依静羞红了脸,腰上的伤已经疼得她要命,这痞子到底还想干嘛?

「如果你肯好好的跟我说话,我倒可以考虑帮你救治。」话虽这么说,楚旋还是扭开了药罐的盖子。

「你作梦!你这个天杀的浪荡子,趁人之危不是英雄好汉,哎哟!」伤口上一阵冰凉,令她大皱其眉,虽然冰凉之后的冷凝感令她颇觉舒服,但刚擦上去时那股冰火不容的灼热感,几乎令她掉下眼泪。哼!这男人是故意的。

楚旋已经很小心了,但她受伤已有两天的时间,毒性早发作,看著那掌印,他心疼的道:「这几天伤口不要踫水,我会按时来给你上药,乖乖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仇依静连忙拉下衣衫,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把药留在这里。」

「不行,解药只有这一小鞭,不能浪费。」他收进怀里,见这解药如此有效,他也就放心了。

说不出刚才涌上心头的怜惜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不过,楚旋始终觉得女人是应该被宠爱的,只要她少板著脸,他会对她更有好感。

「我不会浪费的。」开什么玩笑,浪费任何东西可是会遭天谴的。

「是我错了,静娃,这么说吧,我就怕你为了节俭,而省下这罐药不抹,‘百里迷踪’的毒性很强,不完全解掉会伤身体。」楚旋进一步指出她可能的作法,果然,看她沮丧的垂下头,就知道他说中她的想法。

仇依静满可惜的道:「这药很贵吧!」

「还好。」其实他也不知道,山庄里的经济不能和这寨子的情形相提并论。

「如果留下来,或许可以治好其他人的伤,齐师爷的风湿,每到冬天就发作得厉害;钱老奶奶的痛风也有好几年了;寨里的男人三不五时身上都有伤,说不定这药可以给他们用。」她非常难得的好好跟他说上一番话,但一开口便挂念其他人,似乎在她的心里,寨里的人比她自己重要多了。

「我发誓,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之后,这罐药可以留下。」

「真的?」她兴奋的坐直起来。

「不过先决条件是,我要亲自给你上药,一天三次,一次也不许少。」

「可以可以,只要把药给我,你有多少条件我都能答应。」她接过小小的紫花瓖翠玉瓷瓶,可爱精致的瓶身令她爱不释手,不住地把玩著。或许当药用光之后,她可以向他要这瓶子。

楚旋宠溺的笑笑,这女子的心思相当单纯,不过,他可不想这么快便如她的意,免得让她乐上了天,「乖乖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呃……楚旋,谢谢你。」她低下头羞怯的小女人模样,令他的心怦然一动。

「不客气。」他洒脱的笑笑。

「还……还有,」仇依静想来就不免脸红,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你会武功?」

楚旋的唇边隐含笑容,这段话的弦外之音,他可比谁都还要了解。「我发誓我不会武功。」

「可是,你刚刚轻易地就抱起我,说你不会武,我真不敢相信。」她的功夫不弱,就算身上有伤,也不至于让人轻易抱著。

「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大,再说,你的身子很轻,又在病中,抱起来并不困难。」楚旋继续凝视她满是疑惑的小脸,「如果你在担心寨子,我没有让庄里的人再来,也告诉他们我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请他们不必再费心寻找我的下落了。」

仇依静与他对视了半晌,终于放弃坚持般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想帮我得到《撼天秘鉴》。」

「这是有很多原因的,不过,最大的原因是我们真的没有《撼天秘鉴》。」他诚实地道。

如此一来,她的计划就全盘落空了,没有《撼天秘鉴》,她拿什么去对付那个弃她、背叛她且不爱她的人?难道她的人生就一直受那个人的摆布,至死方休?

「别担心,有我帮你。」楚旋突然俯过身来,逼近她道。

她被他看得心烦意乱起来。她最怕见到他似有似无的笑容,因为她会搞不清楚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也有意。

「你……你说什么?」

「我说,别担心,一切有我,我会帮你讨回应得的公道。」他一字一句的说,然后很温柔的在她白玉似的额上留下一吻,在她仍在茫然时,飘然离去。

许久许久,仇依静的手才抚模滚烫的额头,喝,岂只额头,连双颊都燃烧起来,……他刚才可是吻她?

为什么?

难道他有一点点喜欢她?还是这只是捉弄她而已?

喔!她宁可当他有点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吻她额头呢?

她又不是小娃娃。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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