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意脸皮薄,被他的话刮得脸色青白交接,一股气梗在心口,让她几乎气昏了头.「好你个殷槐笙,你真以为我徐书意没本事嫁给君傲翊或解子焰吗?告诉你,只消君傲翊与解子焰见上我一面,就会为我神魂颠倒,抢著娶我为妻。」
「好,那我就等著喝你与他们俩其中之一的喜酒,恭喜。」掀起灿灿桃花眼,迷人笑容充满戏谑与不信。
「我会的!」自视甚高又被家人捧在手掌心呵疼的徐书意可受不了他的讪笑,坚信过不了多久,殷槐笙就会为今日对她的无视深感懊悔。
「婚事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说了算,你们俩在胡闹些什么?」为了力挽狂澜,徐水莲低喝,不许徐书意再多说,以免坏了她精心策划的好事。
「我们双方皆无意与对方共结连理,殷夫人就无须白费心思了。」殷槐笙嘲笑的挑了挑眉,一点也没让她牵著鼻子走的意思。
「事情已经说定,怎容你说不要?」徐水莲为他的不受控制发火。
「随便你,你若要一意孤行,新郎官也不是那么难找,反正府里男人多的是,总能找到一个心甘情愿的新郎。」他丝毫丝毫不把徐水莲的怒火放在眼里,甚至好心提供解决办法。
徐水莲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完全拿他没辙。
「晓兔,把你的图纸拿一拿,这里实在是太吵了,回咱们院落去清静清静。」
殷槐笙故作受不了的掏著耳朵。
「好。」晓兔踩著轻快的步伐回亭里收拾回纸。
徐水莲瞪著白晓兔的背影,脑际灵光一闪。「你拒绝这门亲事,该不会是为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吧?」
殷槐笙不置可否地反问:「殷夫人说呢?」
「什么?就凭她?」首先发难的是无法置信的徐书意,她尖声睨著亭内小小的身影。
「若真如此,那你简直是疯了,你若娶她,殷家可丢不起这个脸。」徐水莲气得额际青筋浮跳,妓女的儿子与龟奴的女儿共结连理,且成为殷家的当家与主母,素来家世清白的殷家会因此成为众人的笑柄。
「我不在乎。」他笑得洒脱。
「我在乎!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你最好乖乖听我安排,别想擅作主张,不然有你好受。」徐水莲警告他,为了保住面子,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殷魄笙不理会她的警告,漫不经心的展开扇子扇风,对著亭中的人儿喊道:「小兔儿,收好了没?这里实在是太吵了,让我一刻都无法多待。」
「就来了。」晓兔细心地把画好的图只全部卷好,双颊红扑扑地跑回早已不耐烦的阿笙身边。
「走吧。」殷槐笙故意当著徐水莲的面牵起晓兔的手,自她们身边扬长而去。
护卫赵平紧跟在他们身后,以眼神警告徐水莲等人别轻举妄动,只消有他在,定会倾尽全力保护殷槐笙与白晓兔。
徐书意瞪著他们逮去的背影,跺著脚以食指指著他们。「姑母,你看他们!」
虽然她嘴巴上说不嫁给殷槐笙,可他的拒绝与无视,再加上他挑了个远不如她的白晓兔,重创了她的自尊心,腾升的怒焰焚烧著。
「沉著点,有姑母在,没事的。另外,你与他的婚事绝不容许出现变量,别再开口开口说不嫁给他,明白吗?」徐水莲要徐书意认清事实,倘若不能掌控殷槐笙,那她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知道了。」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心,徐书意仍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待走雕徐水莲舆徐书意所能看见的范围后,殷槐笙立即收扇,扇秉毫不留情往晓兔的脑门一敲。
「哎哟!好痛!」晓兔痛呼了声,双手捂著脑门。
「你也会怕痛?方才我怎么见你一夫当关,万夫莫敲,一副要拿命跟徐水莲的走狗拼了的模样?」俊美的脸庞整个拉下,难看地教训起这不知死活的笨蛋。
尾随在后的赵平见状,立刻放缓脚步,拉开距离,佯装什么都没看见、听见。
「他们刻意挑衅,想要欺负人,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晓兔怕他再敲她头,双手死命护著,小声抗议。
「所以你就拿命跟他们拼了?」他不快地挑眉,含怒睨著她。
「不拼命的话,谁晓得他们会做什么。」她嘟著嘴要他明白当时事态有多紧急。
闻言,殷槐笙的脸变得非常臭,冷冷哼了声。「明知道你是我罩的人也敢动你,平常对那些人太过和善,是我不对,我会改进。」
懊死!这般欺负小兔儿,摆明了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若非今日他正巧回来撞见,恐怕小兔儿已尸骨无存了。
「阿笙,你黑沉著脸说这话,看起来挺可怕的,我还是比较习惯你的笑脸。」
晓兔打了个寒颤,不太喜欢面对不笑的他。
殷槐笙瞄了她一眼,从善如流,眼波流转,扬起迷人的笑容,以如丝般温柔的口吻说:「我会记得不要对那些人太过和善,这样行了吗?」
晓兔见状倒怞了口凉气,拿著图纸的手抖啊抖的。「阿笙,你这样看想来好邪恶!好像满肚子坏水,随时会杀人于无形。」
太、太可怕了!胆小的人见著,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她不该建议殷槐笙噙著笑容说出这些阴惊的狠话,她错了!
「知道我会杀人于无形,就乖乖听话!下回若单独踫到她们,你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别和她们硬踫硬,知道吗?」他执起扇柄又往她的脑门叩、叩、叩用力敲三下。
「啊!好痛,你又打人!」她可怜兮兮抱著脑门哀号,红了眼眶,就像是受尽欺凌的小兔子,让人情不自禁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呵疼一番。
「你不是很英勇吗?都可以妄想以一打四了,被我手中这把扇子敲三下算得了什么?」殷槐笙不受她泪花乱转我见犹怜的模样所影响,执起扇柄还要再多补几下,看能否能让她学著聪明些。
晓兔见他又要在下毒手,连忙扑上,挽著他的手臂撒娇。「阿笙,我知道错了,以后他们若是出言挑衅,我就当自己聋了,啥都没听见;他们若要出手打人,我就当自己是缩头乌龟,跑去躲起来,让他们打不著。」
殷槐笙望著紧紧巴著他右臂不放的小兔儿,心头涌现两极的情感,既想将她抱在怀里,偏又想要狠狠欺负一番,从小到大,他对她一直是如此,只消她可怜兮兮娇声软语求饶讨好,就算她突然说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她。
「阿笙,你也知道我没有你聪明,你一直这么打下去,假如我变得更笨,没办法为你绘图怎么办?」无辜的圆眼眨呀眨,要他想想将来。
他哼了声。「变得更笨那才好,我就有理由把你拴在裤腰,牢牢看住你,不让麻烦找上你。」
「把我拴在你的裤腰?那我岂不成了牲畜?」她不满地瞪大了眼儿,气鼓了双颊。
「你本来就是。」扇柄不舍再打她,改以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本来就是什么?」
「本来就是我豢养的小兔儿,不对吗?」
晓兔偏著头想了一会儿,她的食、衣,住,行的确都是由他一手打理,严格说来,她由他豢养并没有错,只是听起来就是有那么点古怪。
她仰著头,一脸认真,「阿笙,你觉不觉得你有时候会说出人家不认同,偏又无法反对的话来?」
「不觉得。」他爽快否认。
她不苟同的撇了撇唇角,觉得他压根儿就是睁眼说瞎话,不满的小声咕哝。
「你在说什么?是否对我有什么不满?若有的话,尽避说出来,别客气。」他笑得一派大方,愿意接受任何言辞攻击。
晓兔扯著嘴角,笑得很虚假。「我对你怎么可能会有任何不满?你想太多了。」
这个臭阿笙笑得愈是和蔼可亲,就表示愈有鬼,她可不会轻易上他的恶当,真说出自己的不满,恐怕她这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儿会被剥去一层皮,她才没那么傻咧!
「感觉你似乎心口不一。」他揶揄低笑,故意逗她。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早已了若指掌,压根儿不会被她的讨好卖乖所骗。
「没有的事,是你多心了。」晓兔头摇得如博浪鼓,抵死不认。
「咱们不谈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还是来谈谈正事吧。」连忙转移话题,展开手中已绘好的图纸给他看。
明显的意图,教殷槐笙感到好笑,低下头看她手中的图纸,看见纸上所绘精致的芙蓉双钏,眸底充满激赏,不吝于赞扬。「看来我们小兔儿今儿个除了差点被打成兔肉干外,正经事倒也没忘了做。」
听出他话里的赞赏,晓兔心头盈满喜悦。「但就不晓得蒋师傅做不做得出来。」
「事在人为,终会有法子解决困难。」拇指伸去,要为她拭去颊边的墨渍。
晓兔警觉的往后一跳,只手捂著脸颊大叫。「臭阿笙,你不会又要茌我脸上画胡须使坏吧?」
奇怪,她作画时明明再三小心,不让墨渍沾到脸颊,可就不知为何总会有漏网之鱼,真是气死她了。
殷槐笙露出坏透了的笑容,漂亮的桃花眼亮得出奇,慵懒的对她勾勾手指。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你这小兔儿没了胡子怎能叫小兔儿呢?过来,让我帮你画上胡子。」
「啊!我不要!」晓兔捂颊大叫,拔腿快跑。
「哈!你逃不掉的。」殷槐笙开怀大笑,迈开长腿追上,心情飞扬,逗著她玩。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黄一紫在灿烂缤纷的庭园里欢笑追逐,就像是一对无忧无虑的年轻爱侣。
没一会儿工夫,殷槐笙靠著一双长腿追上晓兔,探出健臂将她拦腰抱起,作势要将她用力抛出,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晓兔吓得尖叫连连,慌忙探出藕臂勾住他的颈项娇声求饶。
完全被忽略的赵平感受到他们的欢乐,忍不住苞著笑了,他模了模头,低喃:「这对小情人哪,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