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康停了下来,用大掌替她揩汗,这次,换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哄著她。「乖,招娣,你不要吃我的,那,你让我吃你的,好不好?来,来啊……」
招娣一愣,不吃他的,改吃她的?等等?这不是一样吗?
可她来不及反抗,又被吻住了。这次,他不主动,他只是将舌喂进去,等著她去抚弄、去纠缠……
招娣本来在摇头,想要挣脱,可男人的舌逗了她几下,她便沉沦了,开始笨拙地回想刚刚的触感,然后,依样画葫芦的也去抚弄他、纠缠他——
不熟练的她,常常弄痛他,可他全部忍下,忍下后全部转化成热情,热情烧毁了理智,四肢脱解了束缚,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他模索著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是娇小的、软嫩的,虽然不像那些妩媚的妓女般妖娆,可是这独属于她招娣的曲线、丰腴,还是让他发了狂。
模索得越深入,他越觉得,他身体上健美宽阔的线条,天生就是为她这可爱的小身体而生的,是天注定,要他去密合、去覆盖、去保护她。
他一定要得到她,他无法想像,自己的健躯上没有她的攀附,自己的身体并不属于她的日子。
可招娣却不这么想,她越来越怕,越来越怕身体上的痛。
那阳刚的大掌抚过的每个地方,都让她感到好痛、好热、好难受!
「不要!宝宝!我、我不要——」她扬起头,小嘴又离开了他,宝康急著想去寻,她又躲。
「招娣,不要躲我!」他求,求得低声下气,好卑微。
那点火的攻势依然不缓,招娣急了,开始推宝康的身子。宝康也急了,开始箍缠招娣的腰腿。
两人缠斗了起来!
招娣一激动,在宝康的脖子上抓下指痕。
宝康一激狂,竟想扯开招娣的小腰带,脱她的衣服,急猛地想让彼此的身体更加亲密的靠近。
招娣终于遏止不住,放声尖叫!
宝康愣住,被叫声吓醒了神智。
这才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事。
他甚至看到她哭了、掉下眼泪了。
「招、招娣?」他好害怕,好害怕自己让她哭了。「不,不要哭,你不要哭,我,我……」他的手想去模她。
招娣挥开他的手。「好可怕,你好可怕!」她揉著眼楮,哭诉著。「我讨厌这样的宝宝!是讨厌,讨厌死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委屈、无助、可怜。
宝康一怔,浑身的热情全消退了下来。
他咬著唇,痛苦地爬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紧紧望著这个小女人。
他瞬间明白,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不过是个像孩子般的朋友而已。
「对不起,招娣。」说这话时,他的喉头一哽,心头一痛。「对不起,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轻轻地替她整理被扯乱的衣襟、被汗湿的头发,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
一下床,他的身体剧痛了起来。这痛不止是不被满足的痛,还有要变成小孩前的扯裂疼痛!
他在生气?可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懊生气的是招娣,他为什么要生气?
他不想让招娣知道,知道他这自私的情绪。
于是抱著身子,蹒跚地往门口走去。
「宝宝?」招娣模模糊糊的感觉不对劲。
「招娣。」他背对著她,沙哑地说:「把今天的事忘掉,拜托!」
说完,他马上夺门而出。
「宝宝!」招娣大惊,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太狠了。
她擦干眼泪,跟著追出去,浑身热汗一触到深更的寒风,让她猛地打了个冷颤,眼前景象又让她倒抽好几口气。
她看到走廊上有宝康的衣服,可人不知去了哪里。
「不、不会吧?」这深夜的低温,会要了宝宝的命的。
她捡起了衣服,绕著走廊寻了一遍,都没找到人。
她好担心,又跑到了树丛里去找,还是找不到。
她就这样找了半夜。
本来热呼呼的身子,就这样浸在深夜的寒冽中,直到半夜!
棒日,直到四更才睡的招娣起晚了,一起身,还觉得头重脚轻,全身热得像个在灶上滚的炉子。
不过她第一件事,还是直奔宝康的房间,去看他回来了没。
她一推门,就这样喊:「宝宝!」
正在为主子倒茶的春春吓了一跳。「招娣,你这是做啥?进门都不会敲一下。」她对她使眼色,好像是在问她:搞什么,这样晚起?
招娣喘得说不出话,她只是先越过春春,看向坐在她身后餐桌上、正在用餐的男人。
他在喝茶、吃蒸糕,看帐本,低头没理会她们,就跟以前一样。
他在,他还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她松了口气。
「春春,不好意思,剩下的我来就好。」招娣接过茶壶,向春春道谢,春春便出去了。
此刻,室内就剩他们两个人。
周遭很安静,安静到招娣都能听到宝康喝干茶水、喉头滚动的声音。
她赶紧上前再为他斟上。
「谢谢。」忽然,宝康抬头对她笑著说。
那笑让招娣一颤,说话都吞吞吐吐。「嗳?这、不……不会啦。」
起初,她以为这是和好的笑容。
但后来发现,这笑容会让人不自主地表现的客气,甚至是生疏起来。
宝康便噙著这微笑,又低下头,回到他的帐本去。
什么都没再对她说。
「啊,那个,宝宝啊。」招娣怯怯地笑问:「你,那个,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咳,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耶。」
宝康看著她。
「没去哪儿。有事?」
招娣一愕,摇摇头,还想说什么。
但宝康就这样带过了这话题。
「求招娣。」他客客气气地吩咐她。「今天早上有个局,我得出门,时间快到了。」
求、求招娣?
他、他怎么会像喊王春城一样的喊著她呢?那是他喊一般婢女的方法和声调啊。以前他喊招娣,总会有一些亲昵意味的。
对她,他不是破口大骂,不是冷漠以对,而是这般有礼地对她,这般轻柔地将她请到他自己画的圆圈外。
招娣不能怎么样,只能顺著。「喔,喔,我知道了。宝……当家。」连她对他的昵称,都会不自觉地改了口,就怕以前这亲昵,会破坏了当下的秩序。
辰时,马车已经在府门前候著。
宝康抖了抖袍子,就要上车。身旁的传察递了一串东西给他。
「当家,照您的吩咐,我又找来了一条念珠。」
「嗯。」宝康接过,微笑地打量著。「绿檀的,越带越香。谢谢。」
传察不安地看著主子的笑脸。
他边绕在手腕上,便说:「传叔,上车,你同我一块去。」
「这?」传察问:「不让招娣去吗?」
「上车吧,局快赶不及了。」宝康淡淡地说。
可传察知道,上回的局明明更吃紧,但他还是愿意等著招娣。
他不解,这两个人究竟怎么搞的。
「啊!等等!等等!」此时,门里响起跑步声与招娣的呼喊:「等等!我来啦!来啦!别走!」
见宝康都上车了,招娣一急,一个大跨步,想连上三个阶梯,却突然头一晕、眼一花,踩错了阶,就这样跌趴在地上。
她抬起头,傻著笑,想对那车里的人嚷嚷著她没事、她很好……
「唉唷唷,小心点,姑奶奶。」她听到传察含著关心的抱怨声。
然后,她看向宝康。他也带著笑容,看著她。
她想,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抱著她的腋窝扶她上车,一边数落她的粗心。
可他只是……
「好了。」他向车夫说:「走吧。」
门一关,马一鸣,轮子一转,车子走了。
她还趴在地上,没有上车……
车上,传察很担心地往后头的窗子探,再看看宝康。
宝康侧著脸,望著窗外景色。传察想,那脸上一定没笑。
「当家,您,都好吧?」传察问。
「很好。」宝康转头,又是一张完美的笑脸。「传叔怎么这样问?」
「您这回怎没让那招娣跟著?您,跟那招娣是……」
「她不过是个小仆佣。」宝康轻描淡写。「没必要。」
他也没细说,那「没必要」是指什么没必要。
传察幽幽地叹著气。
照常理,主子和仆人本来就不该这么亲近,但他老人家只希望当家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