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曜黑眸泛冰的瞪著眠羽,低声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眠羽回过神后装傻的问道。
「我没看过比你更没脑袋的人。」风曜刻意冷淡的语气下有著欲爆发的怒气。
「多谢夸奖。」眠羽露出个令人冒火的笑容。
他凭什么骂她没脑袋,这件事可以在不伤任何人的情况下圆满落幕是谁的功劳他只会呆呆的站在那儿,帮不上一点忙,竟然说她没脑袋!他完了!
「那是化学炸弹,你不知道它多容易爆炸吗?」风曜几乎要佩服起眠羽的没脑袋兼冲劲,她知道这样多危险吗?难道真要他身上再背一条她的命才甘心?他背人命已经背得非常不爽,她还想要他「记」住她吗?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一见到他就动手?」眠羽没耐心的吼著,一边扭动手臂想要脱离她的箝制。
「你不会叫警卫赶他走吗」他吼得比她更大声,向来鲜少为他人起波澜的心这会儿掀起的是狂风巨浪。
「开什么玩笑!要是他当场引爆炸弹怎么办你公司不就从第一层到第二十层全都毁了?你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啊风总裁。」眠羽终于甩开他的手,拿起一包旺旺来吃,借以安定心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风曜稳下心情的开口,眠羽的考虑是对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把人带到四十楼,那不是更容易使整幢大楼倒塌吗?
「为什么不能吃法律有规定时间吃饭吗」眠羽伶牙俐齿的反驳,一边还故意吃得嘎啦嘎啦响。
此时,被眠羽摔倒在地的男人甩甩满是金星的头半坐起身,见风曜和眠羽正在争执没空注意他,小心地移动身子来到炸弹面前。
风曜不理她,重新拉住她的手肘,举步往外走。
「你干什么」眠羽这回怎么甩也甩不掉,只好跟著他走。
「回去。」风曜头也不回的下逐客令。
「回去做什么?」回去她哪能执行任务?要是可以,她也想一走了之,可是心宇接下的生意,她抽到的签,她必须要完成任务。
「别妨碍我工作。」他没兴趣跟她共度一整天的时光,他有预感,眼前这个活动破坏神不会让他好过。
「妨碍?」眠羽冷笑了下。「我生来就是专门妨碍别人的。」
忽地,她的笑容逸去,这次连摔歹徒时也没丢的旺旺都丢开了,整个人往风曜身上扑过去。风曜未料及眠羽的动作,眼角余光瞄到原以为不省人事的歹徒竟然拿出藏在盆栽中的炸弹往他们丢过来,情急之下,他利落的翻身压住眠羽,把她护在自己怀里。
「砰」的一声,伴著黄烟的巨响响起,第四十层楼的电力供应霎时中断。
眠羽睁开紧合的眼,发现她该保护的风曜不知何时竟然倒在她身上,她愕然得无以复加。「你……」
风曜张开眸子,和她的视线交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沉寂了一会儿之后——
「你为什么会压在我身上?」
「你没事吧?」
两人的话同时出口,又同时一呆。
眠羽不自然的别开视线,轻咳下后道:「我没事。」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风曜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后,朝她伸出手。
他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为了保护他而出事,尤其那之后接踵而来的事情已教他烦于处理。
眠羽躺在地上看著伸出手的风曜半晌之后,伸手握住他的手站起身。
四周一片黑暗,唯一可见的是外头灰茫天空透进的些微光亮。
「看来是停电了。」风曜捂住口鼻,有些受不了刺鼻的化学药水味。
眠羽转头张望了下,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看到一团黑影。「我过去那边看看。」
「等等。」风曜拉住她。
眠羽回头,眸里有著疑惑。
「我们一起过去。」风曜怕歹徒还没死,会对她不利。
「我没那么虚弱。」眠羽看出他想保护她的意图,但没有反对他一同前往。
他们蹲到歹徒身边查看了下,发现他早已不省人事。
「希望这回他是真的失了意识。」眠羽微皱下眉,找来几条电线绑住歹徒。
「我想我欠你一声道歉。」风曜观察她良久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正忙著捆绑歹徒的眠羽讶然地回望他。
这个人也会道歉?原以为他像蚌壳一样死硬,没想到他竟然会道歉。
「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让爆炸的威力减弱,而且失了致命性」化学炸弹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非但破坏力大,且它爆炸后的烟雾是有毒性的,足以致命。但现在他们却能在爆炸现场呼吸,可见眠羽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我只是丢了颗中和性的药粒。」眠羽耸耸肩,露出自接下这个案子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坦白地说:「原来你不是什么都不会,只会装酷的人嘛!」
「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风曜也露出友善的笑容,她有绝对的能力足以教人一眼即印象深烙。「难怪你要看我不顺眼,想杀我了。」
「老实说,我的确看你不顺眼。」眠羽坦承无讳。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风曜低头望著她沾上些许烟尘的姣好容颜,这妮子倒是坦白。「你是我父亲派来的保镖吗?」
眠羽瞄他一眼,「你说呢?」
她不做正面回复,模著右耳上的红玉耳环,迳自走到办公室外查看损坏情况。
罗林因不是直接承受爆炸的冲力,只是受到轻伤。
「小姐,总裁呢?」
「在里头。」眠羽让过身子让罗林进去。
她四处查看了下,发现这层楼非但没有电力,连磁浮梯的门都有些歪斜。「啧,这个风曜结怨的对象真多。」
在他身边不到两天,就有两起小事件发生,受欢迎也不是这种欢迎法呀!
「多谢。」风曜脱下西装外套,倚在办公室的门框上看著她。
「为什么不要人保护你?」眠羽转身看他,不禁呆了一下,刚才没看清楚,现下脱下西装外套的他削去了些冷峻的气息,往后梳的头发也因刚才那阵爆炸而微乱,却无形中缓和了他逼人的眼神。她恢复清醒,踢著因爆炸产生的杂物。
风曜冷冷一笑,「这似乎与你无关。」
「与我有莫大的关联。」要不是他,她现在不会在这儿,而是在病重的心宇身边。
「那么,你还不承认你是老头派来的保镖。」风曜取出她令早给他的飞刀把玩著。
「你不是早就知道才留我下来?」眠羽直视著他,觉得这个男人真难以捉模。
风曜无言地打量著她,过了半晌才道:「我是知道,只是想听你亲口证实。」
「奇怪的人。」要是她的话,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追究这种早就知道的事情上,只因她的生命有限。
「你是头一个。」她是头一个敢当著他的面说他奇怪的人,也是头一个引起他兴趣的保镖,更是头一个引起他兴趣的女人。
眠羽没有追问,迳自走到蒙上一层厚厚烟尘的落地窗前,望著天空发呆。
「总裁,您先坐下等候安全人员前来吧。」罗林从一地混乱中找出一张尚称完好的椅子。
风曜摇摇头,冷淡的眸子望著眠羽,想读出她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这个女人一出现就掳获了他所有的心思,她的一举一动皆让他感到刺眼,一步又一步的敲开他的心,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这么强烈的欲望风曜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
他走近眠羽,站在她的右边,「你在想什么?」
眠羽一迳出神的盯著窗外,没有回应。
「江眠羽。」风曜见她没有回应,便叫著她的名字。
岂料,她仍是没有反应,他不由得提高声调叫道:「江眠羽!」
风曜发现她右耳戴的红玉耳环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还来不及捉住即消逝。
这回眠羽有反应了,她转身背靠玻璃窗,双手交抱胸前,冰蓝瞳眸斜睨著他,「有事?」
「你在想什么?」他重复一次问题,发现她的头发是纯金色,脸部的轮廓不似东方人,蒙上一层灰的肌肤仍看得出原本似雪般的肤色,让他规踫踫看是否会因他的温度而消融。
眠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无言以对。
「江眠羽。」风曜再唤一声。她怎么?灵魂出壳了吗这个人是否被刚刚的炸弹炸昏头了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起来了在风曜眼中,她看到了有异于平素的光芒。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否对一连串的狙击事件心里有个底。」
见他一副习以为常却出于下意识的保护他人的行为,眠羽不由得猜想他是否是有意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况?
风曜愣了愣,即刻掩住自己的讶然,直视她的眸子平静无波。「何以见得?」
眠羽偏头看了看他,右手不经意地梳理著全塌下来的发丝,「或许你是习惯了吧。如此不爱惜生命的人,怎会在乎是谁想杀你呢。」
「我们才见面不到两天。」风曜因她的坦白而皱起眉。
「哈!」眠羽呵笑出声,冰蓝瞳眸惯常地闪著刺人的光芒。「你若是爱惜生命,便不会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将危险当有趣的人,他们想过平静生活却一刻也不得安宁,可是这些正常人却净干些不正常的事。
「你又知道了?」风曜眯起眼瞪著她,发现她脸上显现的厌恶不是假的,一股意念升起,「生命如此漫长,不多点刺激岂不无聊?」
丙不其然,此话一出,冰蓝瞳眸倏地燃起怒焰,眠羽周围的气息为之一变,只见她高扬起手,迅速挥下,但让风曜半空拦截。
「你以为同样的把戏可以再玩第二次吗?」
他早预料到她会因他的话而动手。只是不知为何,她对这种话的反应特别激烈。
眠羽阴恻恻地眯起眸子,另一只未被捉住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掴了他一巴掌。
「你——」风曜眼里的愤怒不是假的。
「你这种人,早死早超生对社会还比较有贡献!」眠羽不假思索的破口大骂,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像他这种浪费粮食的人存在。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祖宗没保佑才会抽到签来保护这种人渣!早知道她刚刚就不该救他,让他被炸弹炸死算了!
她愈想愈生气,忍不住对他拳打脚踢,眼前泛起一片迷雾,「可恶!你这个混球,我们这么辛苦的苟延残喘,乞求能多活一段时间,你却在挥霍你的生命,对国家社会毫无建树。你明不明白你能活那么久是一项上天的恩赐!我……我们——」
眠羽倏然住口,看见风曜拧眉冒汗的神情才发觉自己的情绪失去控制,整间办公室的温度至少升高二十度,经过炸弹摧残而幸存的物品纷纷冒烟。她用力推开风曜,转身面对落地窗,双手紧握成拳,试图稳定过于激动的情绪。
办公室的温度在瞬闲恢复成原来的温度,风曜确定今早在车内发生的事并非是他的错觉——眠羽有超能力。
但这个事实并未让他对她的看法改观。毕竟,宇宙如此广阔,还有很多奇人异事他们未曾见识过,拥有特异能力的人类,也并非如此可怕。
「江眠羽。」望著极力控制自己情绪起伏的眠羽,风曜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来刺激她。
再一次地,眠羽没有回应,一迳沉溺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见此,他耐心地再唤一次:「江眠羽。」
眠羽抬头看他一眼,眸光带有慌乱及懊悔,令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模她的发梢,低声道:「我很抱歉。」
生平除了母亲,再无人能让他产生这种怜惜的心绪。
眠羽怔怔地凝望他好一会儿才别开脸,闷声道:「是我自己不好,不怪你。」她原本便是一副容易与人起冲突的性格,加上她的能力时常会因情绪的起伏而释放,使得她接受严格的情绪控制训练很久。不过,事实证明,情绪控制训练是白受的了。
比起她情绪失控的事实更令她讶异的是风曜的道歉。她没想到他会跟人道歉,还连道两次。本以为他是那种唯我独尊又刚愎自用的男人,岂料,他竟懂得道歉,这让她对他预设的形象有些破裂,而且……
似看出眠羽的欲言又止,风曜微挑眉,笑道:「你想说什么?」
被窥知心事的眠羽瞪大眸子,久久不成言,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你真是个怪人。」
现在他们相处的情形,很难想象他们两个今天早上还处于剑拔弩张的对立状态。
「很多人都这么说。」风曜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奇异地,他竟然很想笑。三年了,三年来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轻松的想笑,不,也许从更早之前就这样了。
眠羽看出他眼中的笑意,皱起眉头,双手交抱胸前,低嗤一声:「疯子。」
风曜的反应是笑出声,罗林在一旁讶然的睁大眼,三年没看过总裁露出真心的笑容,更别说笑出声。
眠羽双眉皱得更紧,她刚刚没说什么笑话吧?怎么风曜笑成这样,活像一辈子没开怀笑过一样。没想到她会倒楣得成为一个疯子的保镖。
若非电力和磁浮梯在不久之后抢修完成,眠羽想他还可能会继续疯下去。
传说中的冷酷商业钜子原来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啊!眠羽冷眼看著风曜敛容,恢复原本冷漠的模样。
「不许动!」一大群警察自磁浮梯中冲出来,在视力所及的范围内只见到他们三人时,一名警察自警察群中冲出,来到风曜面前,眠羽清楚地察觉到风曜的身子霎时僵了下。
只见风曜唤了声:「龙叔。」
龙行仔细审视风曜,发现他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龙叔接到讯息时心脏差点停了,阿易这孩子已经走了,要是你再……叫我和阿森如何是好。」
这是眠羽今天听见第二个人提起「阿易」这个名字,他究竟是谁「对不起,龙叔,让您操心了。」风曜勉强扯动唇角的笑容令她不由得想念起适才放声疯笑的他。
对于龙行,风曜总觉得歉疚。阿易为了救他而死,安琪因那场爆炸失去孩子,害得龙叔老来无依,这两条人命他背了三年,令后还会持续下去。因此在看到龙行时,他内心的愧疚总会浮现。
「傻孩子,说的是什么废话!」龙行拍拍他的肩,心酸地笑笑。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告诉风曜,当年……唉!不提也罢,这孩子的个性变得如此剧烈,他怎么忍心再……唉!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瞥到风曜身旁的眠羽,掩不住的讶异在眼中散开。
眠羽注意到龙行的视线,毫不畏惧的直视他,唇角微弯成一浅浅的弧度。「风曜,这位是?」龙行见眠羽年纪轻轻已有此气度,不由得好奇起她的身份。
风曜顺著龙行的视线望去,见眠羽双手交抱,好整以暇的望著他们,唇角及眼底带著嘲谑的笑意,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希望再见一次她失控的模样。
像是受不了自己的妄想似的,他微扬嘴角,忽略心头的突发奇想。「她是我父亲派来的保镖,叫江眠羽。」
「保镖?」龙行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光芒。
风曜捕捉到了,不动声色的问:「有什么不对吗?龙叔。」
龙行收回看向眠羽的视线,露出一个笑容,「这回阿森似乎找对人了,难得你会让保镖跟在你身边。」
风曜脸色一黯,语气僵硬但仍有礼地说:「您该明白的,龙叔,我身边的意外不断,她才来不到两天,就踫上两起意外,我想不久之后她会主动求去,我也想趁这个机会让父亲看清事实,别再为我费心。」
龙行闻言,神色微缓,虽不致称上高兴,但「欣慰」是跑不掉的。在部属逮捕肇事者及检查过已无威胁之后,他开口道:「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了,要是这么个小意外就吓呆了,我也不用管理整个集团了。」风曜微微一笑,「何况,我还有个保镖会保护我。」
眠羽闻言不禁微弯唇角,风曜此话不就是承认她是他的保镖了吗
龙行一呆,「说得也是,那我先回警局,一会儿别忘了到警局来做笔录。」
他叮嘱完便领著部属离去,只留下几名警员留守,离去前,他再次看了眠羽一眼,眼神教人玩味。
眠羽并未避开他的注视,妍美丽颜一沉,这老头的眼神真令人不舒服。她可以想见风曜身边有好几条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这些丝线全缠在一起,一旦步人,只有成为其囊中物和抽丝剥前两条路走。
不论是哪条路都不好走呀……
「江眠羽!」风曜的大吼声将她自冥想境地拉回。
痛!眠羽捂住被他吼痛的左耳,口气不佳的回吼:「你发神经啊!无缘无故吼那么大声练歌剧啊!」
可恶!害她脑袋嗡嗡作响的,好难受!
「谁教你呆头呆脑的,我叫了十几声你都没听见。」黑眸闪著恶意光芒,说明风曜是有意吼那么大声。
「谁呆头呆脑来著?」眠羽冰蓝眸子斜瞪著他,摇摇头,试图摇回被风曜吼掉的平衡感。
风曜发现她的耳环只戴一边,血般的红玉与她染红的发尾相互辉映,衬得她那金发更亮,冰蓝眸子更剔透,要是她的眼神柔和些……
「哼!」风曜冷哼一声,微眯起眸子,不愿再想及眠羽教人一眼即难忘怀的美貌,但他没有忽略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清楚地传入耳中。
原以为早已死去的心又重新跳动,可是因眼前的眠羽之故?风曜凝视忙著按摩耳朵的眠羽,明白地感受到心里那股悸动。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胸口,原来……这便是他看眠羽不顺眼却又让她留在身边的原因。但他可还有资格?还有资格接受这样的事情?可再有能力承受想得到,却又害怕失去之后的伤痛?
他深吸几口气,故作镇定地转身高傲地离去。
罗林见状赶忙跟上去。
眠羽死瞪著他的背影直想瞪穿他的背,可是碍于职责所在,即使很想丢下他也不行,只好咬牙切齿地捂著耳朵跟上去。
在磁浮梯的门合上的瞬间,眠羽的平衡感尽失,眼前一花,整个人一软,风曜眼明手快的将她拉入磁浮梯内,使她免于成为夹心饼干的命运。
「你找死啊!」风曜脸色严峻,可以说是发青地挽著她的腋下,低头瞪著她唇色苍白的容颜,两道浓眉不自觉地揪在一起,「你搞什么鬼?」
眠羽忍著头痛和晕眩的难受,微喘著气,虚弱得想挥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连站也站不稳,她干脆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都是你……害我想吐……」
话才说完,眠羽只觉一阵恶心感自胃窜上,俯身便吐。
风曜大惊失色,连忙拍著她的背,「你到底怎么了?」
他示意罗林按住暂停键使磁浮梯暂时停止动作。
眠羽吐完,瘫软在他的臂弯中,「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想掏药的手和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著,「快……上衣口袋……有药……」
风曜赶忙在她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瓶透明的药罐,「是这个吗?」
她困难的点头,勉强维持著清醒,颤声道:「一颗……」
风曜依言取出一颗药丸送进她口中,眠羽吞下药九,痛苦缓和许多,眸子一合,任自己在他怀里睡去。
他腾空抱起沉睡的她,要罗林按下取消键,磁浮梯重新恢复运行。
「总裁……」罗林小心地开口。
「嗯?」风曜盯著跳动的楼层数。
「是否要叫救护车?」一天之内见著风曜如此人性化的转变让他不知如何面对才好。
低首看看在他怀中睡得安稳的眠羽,风曜眼底飘过一阵复杂的神色,「不必,请医务室的医生前来便行。」
磁浮梯轻震动下后停住,他抱著眠羽走出磁浮梯,罗林则跟在后头负责联络医务室。
这上杲是四十六楼,风曜有时忙公事忙到凌晨便会在这儿休息。他将眠羽轻置于床上,罗林和接到通知上来的医生检查完眠羽后朝他鞠个躬便离去。
留下满室的静寂和面露深思的风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