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君怜 第二章

小香和小莲两名小婢女急急出府去请大夫,一路上两人吃惊地问著对方。

「方才你看见了什么?」

「八成是大人抱著小姐。」「八成」乃小莲的口头禅是也。

「什么八成,分明就是啊。真糟糕,我们要不要告诉小姐……大人很好。」

小香担心地说。

「如果我们还要命,最好不要多嘴。」

「可是我们都爱君怜小姐啊,难道要眼睁睁看著羊入狼口吗?」

「君怜小姐没那么笨。」

「可是她单纯得过了头,咱们大人那么俊美,三言两语就能骗走她的感情。」

「噢——我们别想这么多好吗?小姐病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大夫。」

「说得也是,咱们还是用跑的好了。」两人上了医馆,拉著大夫直奔回府第。

大夫仔细为君怜把脉诊断,询问病况后宣布:「小姐只是月信来了,气虚,身子没什么大碍,我开个方子,早晚喝一帖就成了。」大夫执笔开了药,将药方交给贺毅钢。

贺毅钢安下心,他一直没有离开,在一旁关照著,而小香、小莲也守在门外竖起耳朵聆听。

「什么是月信来了?」君怜不解地问。

「就是长大的意思,纯属正常。」大夫有些腼腆地说。

「那我不会死了吗?」君怜睁亮星眸问道。

「不会。」大夫肯定的答复使她喜上眉梢。

贺毅钢唇边噙著一抹没辙的嘲笑,无意间发现门外那两名婢女正在窃听,他敛起笑意朝她们下令:「送大夫回去,并替小姐抓药。」

「是!」小香、小莲不敢怠慢,立刻照办,随大夫抓药去了。

房里只留下君怜和贺毅钢安静地默然相对。

贺毅钢走向床沿对君怜说:「你没事了。」

「主人要走了吗?」君怜问。

「嗯。」他竟为她耗去不少时间,连皇上的卷宗都抛在脑后了。

「你答应过的,不要忘了。」君怜眨动眼睫说。

答应过什么?贺毅钢望著她那双美如星月的眸,一时竟想不起来。「到时候你可以提醒我:」他随口说,目光落到她蜜桃般的唇瓣上。

「嗯。」君怜点头,依依不舍的眼神紧瞅著他。

贺毅钢陷在她情感纯然的眼眸中,彻底被她迷惑了。「我过些天再来探望你。」

他困难地转身走出房外,无法解释此刻的心绪。

回到书房,他打开上锁的抽屉,取出一纸羊皮卷宗,映入眼帘的文字令他心绪蓦地深沉凝重起来。「日前有朝臣上奏,得到可靠消息,前朝一名嫔妃所生之静宁公主流落民间,为防范谋反,若发现行踪立即赐死。」

静宁公主指的就是……君怜!

她自幼被他养在深闺,连自己来自何方都不知晓,何来谋反意图?

皇上若硬要把一名弱女子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意图赶尽杀绝,他实在难以从命;他向来为国尽忠,为推翻苛政随皇上打天下,但并非喜好滥杀无辜。

心底发出的不平之鸣,令他冲动地点火把卷宗烧了。羊皮烧毁的气味拉回他的神思,他这才发现自己不寻常的行径。

他竟在替她抱屈?这等义愤之情竟如波涛般汹涌,令他自已都大感震惊。

他怎会如此失控?当初收养她不就是要将她「严惩」吗?今日这番作为又是为哪般?

难不成是她左一句我爱你、右一句我爱你,把他给迷昏了?或者是被她柔弱的模样给收买了?还是他突然萌生了悲天悯人的高贵情操?

他不否认她那我见犹怜之姿在他心底造成了不小的震撼,但光是这样便令他改变初衷了吗?

他听到自己的心门传来一个极为肯定的答复,顿时一股强烈的自我谴责在心底扩散。当初没有把君怜丢到河里,并不是因一时善念,而是为了私仇啊!

但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天真无邪的她,竟消弭了他的戒心及所有的报复意念,在他犀利且恩怨分明的心秤上,他竟是将她摆在无辜的那一端。

他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但他宁可违背自己,也不能蒙蔽了良知。

他并非冷血无情之人,既然将她收纳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么他就该有所承担,他必须尽力保护她。

这世上已没有静宁公主,打从他拾到她那一刻起,君怜就只是君怜!

他和水研墨,振笔疾书,预备上奏君皇应有仁慈心,勿对无辜者赶尽杀绝。

☆☆☆

七日后

「吾皇万岁,万万岁!」

早朝之时,文武百官问讯顶礼。

「众爱卿平身。」皇上威仪万千地问道,「可有要事上奏?」

贺毅钢一身将军服,正气凛然地走向前来。

「启奏圣上,日前圣上下令将静宁公主处死一事,微臣以为静宁公主至今是生是死难断,若是生,流落民间身份也难以确认,而且当今中原并无谋反之士,倒是鞑子一直在边关蠢蠢欲动,若是因此而错杀无辜,恐会影响皇上天威,难服天下悠悠之众口,臣以为当务之急该先攘外,把军力用在防范鞑子造反,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更保我皇之千秋大业。」

皇上略微思忖回道:「其实这也非朕的本意,但薛卿家一连五次上奏,朕为了防范未然,于是下了这道旨意。」

皇上如此一说,众人的目光全移到文官薛文达身上,贺毅钢的一双鹰眼也瞪向薛文达。

原来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在搞鬼,皇上居然信了这小人的谗言。薛文达见贺毅钢又拆他的台,让他当场被点名出来,心底著实不爽,他和贺毅钢年岁相仿,但和贺毅钢身经百战、虎虎生风之姿相较,他那张白面书生的脸孔,就显得毫无生气,相形逊色。

包嫉妒贺毅钢比他有成就,骨子里恨透了他那副深得皇上宠信的高傲的神态,总想尽办法要撂倒贺毅钢。

薛文达细长的双眼盛著阴沉之光,走向前来理直气壮地禀奏:「圣上,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臣也是一心只为皇上的千秋大业著想,没有半点私心。」

「你这简直是无风起浪,想陷圣上于不义!」贺毅钢耿直地辩驳,更嘲讽薛文达闲著没事找碴。

「我只是一心尽忠。」薛文达坚持。

「那也不该预设立场,谋乱是何等重大的罪名,如此危言耸听,居心叵测!」贺毅钢据理力争地分析,赢得朝中大臣个个点头称道。

「我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他曾在「怡虹院」买醉时,听见邻桌一名富有的员外和他的友人高谈阔论,他并不认识那名员外,只见他穿金戴银、人模人样,打探之下方知他是京城里的首富,但他因何致富无人知晓。

那名员外说他肯定静宁公主并没有死,而是流落民间了。他乍听之下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于是写了篇耸动的奏章,心想一定能得到皇上关爱的眼神;但此刻他怎能把在妓院里的道听途说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那岂不贻笑大方?

众人正等著薛文达提出有力的证据,却只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皇上失望地摇摇头,询问了众卿的意见:「众爱卿以为如何呢?」

「微臣也这么认为,圣上应为天下苍生造福设想,不应浪费时间去钻营莫须有的假设。」朝廷中几位重量级的文武官全站出来附议。

「臣也这么认为。」连宰相都这么说。

皇上接受了多数人的意见,当下决定——

「朕收回成命,薛卿家今后别多生事端来困扰朕。退朝。」

「吾皇英明,万岁,万万岁!」众朝臣致意。

薛文达脸皮颤了颤,老大不愿意地跟著叩拜,心底恨恨地想这班老贼不知是得了贺毅钢多少好处,总站在贺毅钢那边让他又打了败仗。没有成为皇上跟前的红人,还适得其反,令他大大懊恼,更恨死了贺毅钢。

等著瞧吧!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斗垮贺毅钢的。

贺毅钢在离开皇宫后,立刻驾马回到府第,他竟急切地想回去看看君怜。

「恭迎大人回府!」镇守在门口的护卫移开长枪,贺毅钢下马,直接朝西厢而去,老远他就听见君怜房里传出阵阵嘻笑声。

「哇!好可怕,你们确定这样看来才有女人味吗?」君怜笑看铜镜中三张扑满脂粉的大花脸。

「小姐,我看常来府里的那些名妓都是擦这种胭脂水粉,你难得‘长大’了,该学著施点胭脂,这样看来才成熟。」小香搔首弄姿,学那些妓女走路款摆腰肢的模样,惹得君怜笑弯了腰。

「八成没错!哈哈——」小莲乐得往自己脸上扑粉,顺便也帮小姐多扑了点。

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三张被脂粉弄得五颜六色的小脸同时转过来看。

贺毅钢风尘仆仆地立在门外,俊逸潇洒的高大身影几乎占据了整个门口。「这是在做什么?」

他震惊地看著那三张令人眼花缭乱的脸:这君怜好端端一张清灵小脸被脂粉弄得俗艳至极,妖里妖气,他很愤怒却也忍不住想笑,但他可容不得她们如此胡来。

「是谁出的鬼点子?」贺毅钢走进房里,一脸严峻地问。

小香、小莲万万没想到会惹得大人如此生气,紧张得手上的胭脂掉落地上,两人立即跪地认错。「大……人,是我们!」

「如果你们想带坏小姐,我会叫你们滚出我的府第。」贺毅钢厉声警告这两个玩心颇重的小婢女。

「不,我们没有,大人饶命啊!」小香、小莲头摇得似拨浪鼓。

「主人……」君怜期期艾艾地从梳妆台前立起身,垂著头,不敢看贺毅钢的怒容。「她们只是为我……庆祝……」

「庆祝什么?」贺毅钢冷冷地问。

「我终于长大了。」君怜说得很心虚,头垂得更低。

贺毅钢恍然大悟,不知该笑她们无知,还是该谴责她们。

「你们两个下去,不准再这么做。」他仍是厉声责备。

「是,是……谢大人。」小香、小莲赶忙收拾地上的脂粉,退出君怜的厢房。

嘻笑声荡然无存的厢房里,徒留令人难耐的静默,君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绞扭著双手,不敢抬头面对她的主人。

「去把脸洗干净。」贺毅钢瞧她无辜的模样,不忍多加苛责。

「是。」君怜垂著肩,往洗脸架而去,在主人的监视下,好半晌才把脸和手弄干净。

「我好了。」她怯怯地抬起水汪汪的大眼楮,凝望著她的主人。

「过来。」贺毅钢朝她伸出手。

君怜含羞带怯地走向他,不确定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大手上。他握住后将她拉近自己,盯著她晶莹剔透的小脸问:「怕我?」

君怜可爱的唇角微扬,轻声说:「不怕!主人。」

贺毅钢笑开了,将她扯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柔声警告:「我不准你在这张小脸上胡乱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以为你会喜欢成熟的女子呢。」君怜看著他那慑人的眸,心底有数不清的彩蝶在飞舞。

原来这么做是为了我,「不,我喜欢你……

原来的模样。」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玫瑰花般柔细的唇瓣,轻柔的低语带给她悸动的波涛。

「那……我就永远不改变。」她慧黠的眼眸因喜悦而闪亮著,心田绽放著春天的花朵。

「很好。」他低声说。她美妙的笑靥,有股无形的魔力,牵引著他的手指自她的唇瓣向下移去,掠过她纤白的颈项,定在她腰间的织锦带上。

他决定要她了吗?他这么急著回来就只为这个吗?就现在吗?

他是想尝尝她的滋味,疯狂地想,却不带著一丝一毫的报复意念,而是单纯的……男女之情。

他轻缓地解开她的腰带,她的衣裳滑了下来,露出红色的肚兜;冰清玉洁的肌肤像天上的细雪,飘进他的眼,落入他的心间。

他难以自抑地俯下唇吻她细致的香肩,大手滑进肚兜内……

「怎么了?」贺毅钢沉声问。

「原来……这就是燕好?」她双颊艳红地问。

「还不算。」他眼中狂烧的烈焰告诉她还有更激昂、更热情的接触。

「你会像对宠妓那样……对我吗?」她并不明白真正的燕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担心自己也会像她们那样,发出令人心荡神驰的吟哦声,那会令她感到羞耻。

她期待他解开谜团,却又害怕接触那一无所知的境界。

「你不想快点长大吗?」他淡笑著问她。

「我想。」君怜点头。

「那就放心地把你自己交给我。」

「我生来就是你的,你是我的天、我的地啊!」君怜敬畏、眷恋地偎进他怀里。

贺毅钢心墙摇撼,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你真这么想?」

「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是这么想啊,虽然你不常来看我,但我的心底一直有你。」

他很难不被她感动,她一再用她楚楚动人的眼神、稚嫩的言词,引诱他跳进一个死胡同。

「嗯……」他无意识地应了一声,面对她,他这沙场猛将居然也威武不起来,更无法轻易地玩弄她。

他竟然有点懊恼地放开她,重新为她穿回那件撩人十足的红肚兜,系上带子,拉回她的衣衫。

「我可以自己来,主人。」君怜自己穿回衣服,殊不知是她的清纯救了自己的贞洁。

「你还会来看我吗?」她问。

「如果我没来,你可以上书房来找我。」

「我可以进书房吗?」她感到惊喜。

「只要你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贺毅钢真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非但不抱著复仇的意念待她,还对她特别宽容。

「任何时候都可以吗?」君怜欣喜若狂。

「当然。」

「谢谢、谢谢,我真的好爱你呵!」君怜搂住他的颈子开心地笑著。

老天!又来了……贺毅钢强烈克制自己不去触踫她柔软的身子,僵硬地淡笑著,推开她,起身,无可奈何地离去。

☆☆☆

京城著名的怡虹院。

「酒!给我酒!」薛文达狂放地喧嚣,他在包下的厢房里喝著一盅又一盅的闷酒,苍白的脸涨得火红,双眼布满血丝。

「哟——我的爷啊,你今儿个是怎么了?」

陪侍在一旁的梅绽芳都快看不过去了。

「你这娘们少废话,今儿个大爷不爽!」薛文达手一挥,把桌上的酒菜全扫到地上,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抓著梅绽芳的双肩将她压在桌上,撕扯掉她纱质罗衫。

「不……」梅绽芳不从,扭著身子。

「都是你们这些臭娘们惹的祸!」薛文达甩了梅绽芳一耳光,猴急地想一逞婬威,把今天早朝的气迁怒到梅绽芳头上。

梅绽芳不知自己是招谁惹谁了,竟平白挨耳光,她瞪著不可理喻的薛文达,恨在心底。但看在银子的分上,她嫌恶地闭上双眼,忍受他的为所欲为。

还不到一会儿,他竟整个人不省人事地压在她身上,一身冲天酒气令她作呕。

「去你的!」梅绽芳使劲地推开他,任他跌在一地酒菜上,还愤怒地踹了他一脚。

「男人没一个好货!」她怒啐了一句,拉上衣衫,急急地回后院她的私人楼阁。

「红红,你去备水,我要洗浴!」一进楼阁便向贴身婢女下令。

红红点头,她虽是个哑巴,不过做事勤快也挺聪明,是梅绽芳的心腹。

水打好,红红在浴盆里撒入香花,梅绽芳前脚才要跨进浴盆,老鸨金花就摇著香扇进屋里来了。

「我的好芳儿,怎么了?薛爷怎么躺在地上,还弄得一地狼狈啊?」老鸨试探地问。

「谁晓得!」梅绽芳泡到温水里,舒放自己,她早已不把老鸨看在眼底,隔壁胡同里的梅春院她早已顶下了,就等装修好她便走人。

「别拗了,洗净后下楼来,咱们京城首富韩员外等你很久了。」老鸨笑说。

韩员外?那人出手够阔绰,且色迷迷的,但她怀疑他是个「公公」!因为他总是只抱著她,不行房而且严禁她踫他,不给踫又何必上妓院来砸银子呢!「不,我不想接客了。」梅绽芳斩钉截铁地说,今晚她受够了。

「别耍性格,娘帮你缓一缓,你一会儿下楼来。」金花好言相劝。

「不,我说不就是不。」

「你别以为你红了,就可以目中无人啊,绽芳!」老鸨见梅绽芳任性,双手叉在腰上斥责,软硬兼施,但她还不知梅绽芳其实早已打定主意自立门户。

「红红,你去我床下把首饰盒拿出来,那是要给娘的。」梅绽芳指著自己的床铺下。

红红走到床边,弯下腰取出一只沉甸甸的木箱子,交到梅绽芳手上,梅绽芳将木箱子打开。

里面无数的珠宝首饰令金花目露金光。

「这……是做什么?」金花抚模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爱不释手地问。

「娘,这些都是那些达官贵人赏赐的,全拿来孝敬你,待会儿我便要带红红离开这里。」梅绽芳说。

「你要离开怡虹院?」金花一阵错愕。

「没错。」

「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离开这里你怎么活下去?」

「这娘倒不必担心,只要把我的卖身契还我就行。」

「这……」金花一时难以抉择。

「放了我吧,娘,这些珠宝赎回我的自由身该是绰绰有余了。」梅绽芳一语道破。

老鸨咬咬牙,心下仔细盘算,既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么她当然选这些珠宝,反正再红的名妓都有过气的一天,但珠宝却会愈来愈值钱,有钱还怕买不到好货色?「好吧,今后你可得保重。」

金花财迷心窍地抱走那箱珠宝,回到她房里取来梅绽芳的卖身契。

梅绽芳从浴盆里起身,果著身子,把那张合同放到烛火上,烧了。看著那张沾满她血泪的合同成灰,她豁然笑了。

金花耸耸肩走人,红红以手势问著梅绽芳:「你给老鸨太多珠宝了!」

「傻孩子,将来我会挣更多回来的,快去收拾行李,这些天,我们先到别的地方投宿。」

「什么地方呢?」红红又比手划脚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他府第很大,不差我们两个,而且将来他可是我们的靠山。」

红红点头,主仆两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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