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结束后,她就要嫁进那大宅门里,做一个药罐子的妻子,唯一的人生目的就是,替他们盛德号生下继承人。
想到自己的人生终点就是这样,现在所做的这些苦力、所受的这些刁难,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了。或许等她进了大宅门,反而会怀念起这种生活——比较有活著、存在著的感受的生活。
但如果要说活著、存在著的感觉,她这一生唯——次强烈、深刻感受过的,就是梅岗伴著她的那半天。虽然只有半天,但那种被人看著、疼著、宠著,以及焦急著、担心著、纠缠著、陪伴著的感觉,却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第一次有了分量——好像,自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重要、最要珍惜的人一样。
可每次只要一回想起这种感觉,庆莳都会冷笑。别傻了。她想。我一点都不配被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