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汾阳城。
宗天由河口下了渡轮,没走几条街,就发现城里的人潮又增加了。不用想他明白,这是今年六月直系及奉系大战的结果。唉!军阀的祸国殃民何时了?老百姓的流离失所何时了?而他自己,也存在著有家归不得的烦恼,只是他的问题很容易解除,如果他肯下得了决心的话。
走到大街,他故意绕过合兴木材行。其实也没什么触景伤情的,时间不早了,他不想做没有必要的逗留。
是的,过去几年来,他已经做了很多没必要的事。去年秋天到琉璃河,就是他一生最愚蠢的举动,自己的用心良苦,只成了别人的一大笑话。
他一直不愿去回想那五天被囚禁的日子。秦鸿钧软硬兼施,后来一句「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话,才击溃他一味的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