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风跟在阙无衣身后,嘴里不住地叫喊著:「无衣,等等,你听我说,无衣,无衣!」
阙无衣边跑边哭,压根儿就没有听到楚南风的叫唤,因为她被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事实给震得脑袋昏沉,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最尊敬的师父,居然和她最爱最爱的楚大哥一起在床上滚来滚去?这教她怎么能接受呢?
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的,唯一的亲人、依靠,就是她视若爹娘的师父,想不到师父竟然抢了她的楚大哥I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好喜欢楚大哥,她真的好喜欢楚大哥,她喜欢到一天没有见到楚大哥就好难过,喜欢到连睡觉时,都忍不住会梦见他,可是师父居然也喜欢楚大哥?
她到底该怎么办?
阙无衣哭著,滚滚而下的泪水让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她从没这么伤心过,即使小时候师父威胁说不要她时,也没这么伤心过。
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比让师父责打还痛,比被毒蛇咬了还痛,甚至也比被箭射伤来得痛,痛得她喘不过气来,痛得她连跑都快跑不动了。
突然,一根横出泥土的树枝绊住阙无衣,让她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地,而伤心至极的她干脆趴在地上大哭特哭起来。「哇!楚大哥不要我了,楚大哥不要我了,哇!」
楚南风跌跌撞撞地来到阙无衣身旁,由于他身上中了薛闻莺所下的药,虽然他已经自行服药缓和,可药这种药物的真正解决之法,仍是男女,因此他吃下的解药形同没吃,加上这一阵奔跑,使得他犹如被人放在火堆上烧烤一般,痛苦得浑身颤抖。
他慢慢蹲子,轻轻抚著哇哇大哭的阙无衣,「小傻瓜,楚大哥何时说过不要你来著?」
正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喘不过气的阙无衣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小身子蹦了起来,投入楚南风怀中。「楚大哥,楚大哥,我……我……哇!」
楚南风实在不舒服极了,又知道一下子也劝不住她,索性搂著她躺在地上,让她哭个过瘾。
阙无衣还真的哭个不停,嘴里嘟嘟哝哝边哭边说:「楚大哥,无衣好喜欢你,无衣真的好喜欢你,可是师父也喜欢你,怎么办?楚大哥,无衣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真的不想将你让给别人,可是师父不是别人,是把无衣养大的师父啊!把无衣养大的师父也喜欢楚大哥,这样一来,无衣……无衣……只好……只好……哇!」
楚南风听得眉头一拧,「只好如何?只好把我让给你师父,是不是?」
阙无衣窝在楚南风怀中点点头,「嗯!因为师父把无衣养大,照顾无衣这么久,无衣得报答师父,无衣不能对不起师父,可是我好喜欢你喔,我真的……」
说著,泪水又滚了下来,弄得楚南风胸前一片湿答答的。
楚南风有些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可更心疼这丫头竟然善良到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让,只因为对方是把她养大的师父。
「可是无衣,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你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要把我让给她,无衣,你这样做,你想过我没有?」
阙无衣抬起哭得一塌胡涂的小脸,「你的……意见?」
「是啊!你没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师父,就贸然想把我让给她,你这样做难道不怕我生气吗?」
阙无衣圆溜溜的眼楮盯在楚南风身上,「那……你喜欢师父吗?」
「我如果喜欢她,又何必出来追你?」
「你是说……你不喜欢师父?」。
他拧拧她的小鼻子,「我喜欢的,是一个会帮动物和花草取名,善良天真又会偷东西又装乞丐和老婆婆,还笨得想将我让给别人,叫阙无衣的小丫头。」
一抹可爱又含著泪珠的笑,浮现在阙无衣小脸上。
她扑进楚南风怀中,高兴得语无伦次:「楚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楚大哥,我好喜欢你喔,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喔!」
楚南风「嗯」了声,脸色却有些苍白,浑身更不住颤抖著,他沙哑道:「无衣,你现在不要抱著楚大哥,离楚大哥远些,知道吗?」
阙无衣困惑地抬起头,「为什么?我喜欢你,我要抱著你,不行吗?」
楚南风申吟一声,全身像火烧般难受,「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楚大哥现在身体不舒服,你这样抱著我,我怕我会克制不住自己。」
听到楚南风身体不舒服,阙无衣可紧张了,她翻起身,关心地模了模楚南风的额头,「楚大哥,你额头好烫,你发烧了是不是?你等等,我去找师父来,师父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楚南风一把拉住她,「别、别去!她处心积虑想拆散我们,你这一去岂不是给了她可趁之机?难道你真的想把楚大哥让给她?」
阙无衣急得团团转,眼泪又快掉了,「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他艰涩一笑,「不碍事的,楚大哥是大夫,记得吗?听楚大哥说,千万别让我踫到你,不管你待会儿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靠近我,别让我踫到你,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离楚大哥远些,楚大哥这么做是为你好。」
「那……我去那边的树下等你,你如果有事的话叫我一声,我会很快跑过来的。」
虽然不明白楚南风为什么要自己离他远些;但阙无衣还是照做了,她乖乖地跑去不远的大树底下等楚南风。
她这一走,楚南风大大松了口气,可就这么一松懈,残存在体内的药,立刻如同齐发的万箭般全数进发出来,痛得他在地上打滚,热得他汗水淋漓,不住撕扯著衣衫,嘴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啊——」
在远处的阙无衣见状,根本顾不得楚南风的吩咐,立刻奔了过去,「楚大哥,楚大哥,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楚南风眼中射出一抹疯狂的光芒,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抱她。但他的理智,他残余的一丝理智却提醒著他,不行,她是无衣!是你最疼、最爱的无衣,你不能这样待她!
阙无衣全然不知道楚南风正在理智与欲望的煎熬中挣扎,伸手抱住楚南风。
「楚大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楚大哥,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楚南风用力推开阙无衣,「走开!不要踫我!我叫你走开,听见没有?」
阙无衣被他推开后,随即又哭著跑回来抱住他,「我不走!你是我这辈子最最喜欢的人,你能叫我眼睁睁地看著你痛苦而不理你吗?楚大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楚南风痛苦地喘息著,眼中闪著惊人的光芒,「无衣,你师父对我下了药,那是种会让人迷失心智,无药可解的毒,你知道吗?」
阙无衣摇头,「什么叫药?」
「药就是……一种吃了会让人丧失理智,会让人做出可怕事情的药,要解除这种药,除了等它药效自行消退外,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个姑娘来做夫妻才可以做的事,你懂吗?」
阙无衣似懂非懂地点头。
「既然懂了,那就快点离开,别管我了,我不会死的!」
可阙无衣竟然摇头,「我不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你难过。楚大哥,虽然我不懂什么叫夫妻才可以做的事,可是……可是你说我可以嫁给你,不是吗?既然我可以嫁给你,那我不就是你的妻子?既然是你的妻子,那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夫妻才可以做的事?」
楚南风一愣,「无衣,我不想这样对你,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想这样对你,我想给你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给你温暖又温馨的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草草结为露水夫妻,你懂吗?」
阙无衣还是摇头,「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现在好难过,我只知道一定要救你,不然你会死翘翘的,我不要你死翘翘,楚大哥,我不要你死翘翘啊厂
说著,阙无衣含著眼泪脱去衣服,露出在夜风中微微颤抖的姣好身躯。「楚大哥,我喜欢你,为了让你快点好起来,我愿意……我愿意现在和你做夫妻才可以做的事,我……」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干脆闭嘴,把自己投入楚南风怀中,小手紧紧抱住他。
楚南风一阵错愕,「无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可以救你,为了救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无衣,你……」
阙无衣摇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楚大哥,快点,快点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让你好起来?」
楚南风定定地看著眼前这个纯真又美丽、热情的小小人儿,「无衣,楚大哥知道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不管我们有没有拜堂成亲,你永永远远都是我楚南风的妻子!现在闭上眼楮,楚大哥教你怎么为我解毒。这是你的第一次,难免会有点疼,但楚大哥会尽量温柔,尽量不弄疼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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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楚南风抱起阙无衣找了个隐密的山洞入内休息,又起了一堆火取暖,因为阙无衣著实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睡上一觉。
看著怀中熟睡的阙无衣,楚南风真不敢相信薛闻莺那个女人居然可以教出这么善良、这么纯真、这么令人心疼、心动的小丫头来。
以他对薛闻莺的了解,阙无衣不近墨者黑,那就谢天谢地,该偷笑了,还妄想她会牺牲自我去救别人?
可这丫头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牺牲自己去迁就别人,甚至委曲求全,想把他让给薛闻莺!
好个薛闻莺,真不知你是怎么对她的,竟让她变成这样一个委屈自己的小可怜!
他回想薛闻莺对阙无衣说话的口气,想著她对阙无衣的威吓、打骂、鄙夷,又想起阙无衣将野狼和大树当作朋友的事情,看来,阙无衣从小到大,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无所谓,反正从现在开始,他会保护她、会爱她,不再让她受到一点点委屈,也不让她寂寞的和野狼及大树说话了。
他爱怜地低下头吻了吻熟睡的阙无衣,这时,她忽然醒了过来,抓住楚南风的手。「楚大哥?」
楚南风抱起她,「我在这儿。」
阙无衣小手抚著他的脸,关心问道:「楚大哥,你没事了吧?还痛不痛?还要不要我再帮你解毒?」
楚南风感动地将额头抵住她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不痛了,我已经好了,倒是你,告诉我,你疼不疼?难不难过?」
阙无衣将头埋在他怀中,闷闷地点头,「嗯!我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翘翘了。楚大哥,如果我早知道替你解毒会这么难过,那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要替你解毒。」
这么老实的回答,听得楚南风哑然失笑,「傻瓜,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你再怎么后悔、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过楚大哥跟你保证,以后就不会了。」
阙无衣小脸一垮,秀丽的眉头皱成一团。「还有以后啊?楚大哥,你中的毒很深,要解很多次吗?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你已经好了?」
楚南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身上的毒是已经解了,可是我心里所中的毒,是怎么样也解不完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现在答应嫁给我,答应替我生宝宝。」
阙无衣显得有些踌躇,不知所措地玩著指头,「如果我嫁给你的话,是不是还得常常帮你解毒?」
楚南风好笑地吻吻她,「那当然,你不帮我解毒,楚大哥我可是会死翘翘的,你舍得楚大哥死翘翘吗?」
她摇头,还是很犹豫,外加几分勉强,最后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还是嫁给你好了,因为我好喜欢你,我不想你死翘翘,可是我又好怕痛,怎么办?」
说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
楚南风搂著她躺在地上,伸手解开她的衣衫,在那细嫩光滑的肌肤上来回轻抚著。「不会,楚大哥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难过了……」
他缓缓堵住她的小嘴,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以无比的耐心和温柔,引领著阙无衣进入一个她还没体验过的新世界。
在那里,只有她和楚南风;楚南风领著她上天,领著她下地,领著她飞越云彩的顶端,领著她穿过无边无际的世界,享受著最极致、最原始的欢愉,领受著最销魂、最蚀骨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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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无衣满足地偎在他怀中,开心又幸福地玩著散乱在他胸前的长发,「大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问吧,我在听呢!」楚南风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替自己和阙无衣穿上,然后又搂著她重新坐好。
「你是怎么认识师父的?下午我看你和师父躺在床上,是不是就是要做我们刚刚在做的事?」
楚南风一怔,心里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说的还是得说。虽然这小东西纯真没有心机,却仍旧会担心、会留有阴影,而他,不要她纯真的心灵有半点阴影。
「无衣,我先问你,从小你就和师父在一起吗?」
阙无衣点头,「我是师父养大的,自然从小就和师父在一起,连名字都是师父取的呢!」
「喔?那你对父母亲有印象吗?或者听你师父提起过你父母亲的事?」
「没有,打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和师父在一起,师父也从来不讲我爹娘的事。」
「那她是不是像今天这样,常常打你、骂你、凶你,还把你赶出去?」
阙无衣霎时嘟起小嘴,沮丧地点头,「嗯!师父好凶,常常骂我笨手笨脚,什么事也不会做,有时候还会说我是……是……」
「是什么?」
「是小贱种。我本来不知道小贱种是什么意思,后来听凌大娘说,才知道那是很难听很难听用来骂人的话。不过师父也对我很好,像她会教我怎么认自己的名字喔!可是我好笨,怎么样都学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尤其是那个阙字,真得好难记好难认,有时候在其他地方看到它,我还会不认识它呢!哪像师父什么都会,会弹琴、会写诗、会跳舞,有好几次,我都求师父教我,可是师父总嫌我笨,不肯教我!大哥,我真的很笨吗?为什么师父都不肯教我?」
楚南风登时无言,他摇头,「不,你怎么会笨呢?记不记得我们两个刚认识的时候,你扮成小乞丐和老婆婆,狠狠捉弄了我一番,害我婆婆长婆婆短的叫你?」
阙无衣嘻地一笑,「记得啊!那时候大哥好笨,居然被我偷走九凤决,还一直叫我婆婆!不过我也被你害得很惨,拉肚子拉得差点开花。」
「无衣,我问你,既然你说你师父什么都没教你,那你的武功,你那些妙手空空的招数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是有一次师父出去好久都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家觉得好无聊,肚子又好饿,所以就偷偷下山溜到镇上玩,哪晓得一到镇上,就看到一群人在欺负一个老乞丐。我觉得那群人很讨厌,居然欺负一个那么老又那么可怜的老乞丐,就糊了很多牛大便球球,赶走那群人。
那个老乞丐觉得我聪明又可爱,不但给我东西吃,还教我怎么偷东西、怎么不被人发现喔!至于你说武功,我不会武功,不然也不会在熙和城中被那群牛大便打了!可是我在市集和别人抢东西吃时,也偷偷学了几招!我算算,有挖眼珠、掐脖子、踢屁屁还有踹男人的蛋蛋,虽然招数不多可是很有效喔!」
楚南风差点笑出来,糊牛大便球球去打人?挖眼珠、掐脖子、踢屁屁、踹男人蛋蛋?怎么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招数?有的还臭气熏天!
唉!也只有这个什么都不会,却又冲动善良的小小赖皮鬼、小小痞子,才想得出这种又快又臭死人又狠毒有效的方法来保护自己了。
「楚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师父的?」
楚南风浓眉蹙了起采,思绪也跟著陷入一个久远的时空里。
「无衣,你曾经问我,为什么窦青会叫我殿下,不是吗?」
「对啊!人家现在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窦青会叫你十殿下?」
「那是因为我的父皇,也就是我的父亲,是西魏国的皇帝,而我是父皇第十个儿子,本名叫西门戬,所以窦青才会叫我十殿下。」
阙无衣小嘴微张,眼楮瞪得老大,「皇帝?大哥,你是说你是皇帝的儿子?」
「没错。」
「那你不就是王子了?」
「对,我是西魏国第十个王子。」
「既然你是王子,为什么不在西魏国当王子,要去敦煌当什么臭凤凰呢?」
楚南风微微一笑,「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是我母后与当时的太后不和,加上母后不希望我在一个充满尔虞我诈,成天争名夺利的地方长大,后来正好有那么一个机缘可以进入凤宫,在征求我父皇的同意后,我就离开西魏国,改名换姓到凤宫当起臭凤凰来了。」
「那你是几岁进入凤宫当臭凤凰的?」
「五岁!」
「五岁?好可怜,这么小就离开爹娘,去当什么臭凤凰。楚大哥,你真的好可怜,要是我才不去呢!如果我有爹娘的话,就算给我全世界叫我当一百次臭凤凰,我都不要!」小丫头说得神气得不得了!
楚南风莞尔一笑,「臭凤凰长臭凤凰短的,无衣,你就这么讨厌我们敦煌九凤?」
「不会啊!我好喜欢楚大哥你,怎么会讨厌楚大哥的兄弟姐妹?只是我觉得要人家丢下爹娘、改名换姓还不能回家很残忍罢了!」说著,还拿起一颗石头死命捏著,嘴里嘟嘟嚷嚷的:「臭凤凰!臭凤凰!臭凤凰!」
楚南风一翻白眼,「我有说不能回家吗?」
阙无衣大惊小敝,「你可以回家啊?」
「风宫的规矩虽然严格,却不是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也没有断绝亲子血缘关系。其实我母后还在世时,我一年总也会回去个三、四次,直到我父皇、母后归天,我大哥即位后,才比较少回去。至于我和你师父,是在太皇太后六十岁的寿诞上见面的。」
阙无衣听不懂什么父皇、母后、太皇太后这么一大串又臭又长又难记的称呼。「楚大哥,什么叫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就是我父皇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祖母,是皇宫中权力最大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应该已经快八十岁了。」
「八十岁?那不是已经老得不能动了?」
楚南风冷冷道;「她确实已经老得不能动,可是她的嘴巴还可以动,她的心也还很不安分,成天妄想著要操纵宫中,甚至朝中的一切。」
其实当年楚南风会以五岁的稚龄,离乡背井独自去凤宫,有大半原因正是来自于这位永远不服老,永远把权力欲望、把礼教规矩摆在最前头的太皇太后。
「那师父和这位已经八十岁的老婆婆有什么关系?」
「你师父是我的大嫂,我大哥的妃子,太皇太后生日,她能不去吗?」
阙无衣愣住,「妃子?师父是皇帝的妃子?」
「没错,她就是当年名满天下,艳赛京华的柳浪闻莺,薛闻莺薛贵妃。」
「薛贵妃?师父是贵妃薛闻鸳?」
「无衣,你怎么啦?你的脸色不大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阙无衣摇头,小手紧紧抓住楚南风,「楚大哥,好奇怪!我应该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的,可是……可是我听见你说师父名字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我听过这个名字。」
楚南风也跟著脸色一变,「你听过?在哪里听过?」
阙无衣又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听过,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过。」
「那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你对小时候的事没有印象了?怎么会……」
就在这时,一道女子冰冷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她在皇宫中长到四岁,自然听过我的名字!」
阙无衣和楚南风同时一愣,起身看向山洞外,一条人影正如鬼魅般站在山洞口,那正是薛闻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