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剪了发的小明儿,捧一大盘带骨羊肉兴冲冲跑过来,直接便撞上条凳上一尊黄布包著,不到半人高的石像。
「小心点!」幸亏那年轻人动作快,一手扶住石像,一手止住小胡儿,然而不免露出粗嘎的口气。
一旁的胡人侍女听见了,忙过来伺候,一边对小朋儿呵叱,「还不快去把客倌的饼和酒拿来!」说著,拿起盘上一把快刀,要切羊肉,脸上一片巧笑。
最后,可孤还是把她支开了。石像换了位置,紧紧搁在身边,他的手摩擎过去,黄市底下那种坚冷的感觉,使他的心又是一阵椎痛。
他把她害成这样子!从扶风到凉州,十几天了,没有一天他不苦切自责。当时在崖下,睁眼见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儿,平空化做石头,他那股子魂飞魄散的感受,到现在还仿佛抹在脑门后,随时他都会再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