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的溪是很危险又阴森的,有许多鬼故事。君琇只好挑大马路走,她的装束依然严密,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的。
走过荒雾桥,几片农田、住家、学校、杂货店、洋裁店、茶行、中药店、香烛店……邮局、卫生站、派出所,终于到了车站,最后一班往台南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君琇急著拨开雾,进入车站票亭买票。才走几步,她就停在原地,阿祥和另外两个父亲的手下正坐在黑亮的长椅上,闲闲地看著每一个旅客。
如果她再前进一点,眼尖的阿祥在巡梭几回后,必识破她的伪装;但她若此刻转身就跑,必然引起他们怀疑,非围上来盘查不可。
她从头冷到脚,终于体会什么叫「进退两难」和「插翅也难飞」。她已经看到阿祥他们架她回台北的画面了,就像走钢索将失足的人,要眼睁睁地面对那场粉身碎骨。
但总要死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