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属于你 第二章

叩,叩,叩……

斑跟鞋饶富韵律的足音,由远而近生冷地敲上地砖。

来人在踩上游泳池畔时刻意加重足音,充分传达出其强硬的警告音波,然而池畔那对身体纠葛在一块的恋人,胶著在的狂潮里,坚持不被外界打扰,竟情意绵延地缠物个不休。

叩叩叩叩。细碎的脚步声嘎然而止。

「阿隼。」处变不惊的南宫家大姊立在遮阳伞外,推推眼镜,视而不见春情勃发的孤男寡女。

原本趴在南宫隼身上欲罢不能的比基尼女郎,意乱情迷中总算意识到外人入侵。她慌张地移子,依在南宫隼身边又惊又羞地偷觑来人一眼,顺著她极其不悦的眼线往下看——

「啊!」女郎失声尖叫,抓起意乱情迷中,遗落在南宫隼劲健胸膛上的半截泳装,急急背过身去,抖著手穿上。

「大姊,妳生气的样子真教人迷醉。」南宫隼同情女郎狼狈的处境,倜傥潇洒地露齿一笑,绽出迷人的白牙,亲亲爱爱环住虎视眈眈的姊姊,恩赐她的额头及脸颊各一记响亮的香吻,趁隙越过她肩头,对回首看他的女伴轻轻眨眼,示意她安心整装。

此举看进女郎心底,无疑是一番可资歌功颂德的感激涕零。

南宫隼的体贴和他的风流恰成正比。有幸得他青睐的女人,无不被他迷人的笑容、温存的爱语、高贵的举止和慷慨大方的金钱供养,哄得服服帖帖。因此即便是无疾而终,大家也能保持良好的情谊,任谁都不愿疏远南宫隼这种旷古难求、出手阔绰的好情人。

老天爷,她何德何能,竟能成为他万中选一的女人啊!双颊酡红的女郎,再次感谢起上

被弟弟两记蜜吻,多少吻去心火的南宫鸢,岂会不明白弟弟打的好主意。她拉弟弟一并坐起,睇也不睇女郎一眼。

「好了没?」她沉声问道。顺了阿隼的意,给那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台阶下,可不表示这事到此为止。南宫家不需要行止放荡、不知检点的女主人。

「好了。」南宫隼笑咪咪地吸收了长姊的怒气。

「住口,我问的是她。」南宫鸢好气又好笑地直指打理妥当的女郎。

「嘘……小声点,保持形象。妳可是咱们南宫家对外的表征。」南宫集温柔地挥手招来惊惧不已的女郎,亲亲密密安抚她。「别怕,大姊个头小,吞不了人。」

蛇的嘴巴也不大,它能吞下的东西却是惊人的庞大。女郎一偎他果壮的身躯,忆及片刻前的旖旎情缠,脑子逐渐发胀,情不自禁感到晕眩。

南宫鸢见她意乱情迷,两眼昏然,不禁恼火地喝令:「出去,以后不准再接近阿隼一步。」

「妳凭什么这么做!」萌芽的女郎让她一厉斥,神智顿清,不暇思索的结果是踏出无可挽回的第一步。

甜心真不聪明。南宫隼看大姊庄严的面容飘上如许寒气,便知此事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他的甜心得乖乖走入了。

「甜心,大姊有公事要谈,我让人送妳回去,改天再联络可好?」他勾下女郎的头,热情地啄啄她不依的红唇。

「可是——」

「破人架走可不好看。」南宫鸢耐性全失,阴狠地恐吓她。

「大姊……」南宫隼可奈何地经叹一声。大家好聚好散嘛,何必。

莫怪乎爹地说隼的三位姊姊全是不好惹的泼辣货,并且有严重的「恋弟情结」,专司破坏。看来的确如此。隼好可怜,她得救他逃离升天,不过也不能让他难做人。

「亲爱的,记得打电话给我哦。我爱你。」不把南宫鸢的愤怒放眼底,女郎放肆地环住南宫隼,强行讨来一记热辣的亲吻,才肯离去。

「辛苦妳了。」如释重负拍拍姊姊,南宫隼移走遮阳伞重新躺好,快活的晒起日光。吁,松了一口气,最近甜心缠得很紧,害他有窒息之虑。

「坏小孩。」南宫鸢不再端著脸孔,宠爱的坐在躺椅边缘,凝视肤色黑得发亮的桃花弟弟。「老让姊姊们扮黑脸,你好意思吗?」谁不晓得他怀的鬼胎。

阿隼唯有在女伴失去新鲜感,且要求日多变得缠人时,才会将女伴带回家里,借由三位姊姊的手送走女伴,为日后分手的理由打下基础;在不伤及双方情感下。

因此,她们这三个可怜的姊姊恶名远扬,罪魁祸首却依然老成沉稳的坐在无人可匹敌的大众情人宝座上,呼风唤雨。

「冤枉,我忍痛送走住人,完全是为南宫家著想,大姊也不希望她入主家裹吧!」爽朗的笑声飘出,南宫隼懒懒一笑,技巧且令人愉悦地将自身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如果哪天姊姊对你的女伴有顺眼,决定她可以入主南宫家了呢?」全怪大家太宠他。

南宫隼轻启一只桃花眼,无所谓地瞄瞄她。「那就入啊!」他担什么心,早八百年前就看破了。

这小子当真有恃无恐哪!「不要以为我不敢。」南宫鸢试板起脸孔。

「没人敢阻止大姊做任何事,尽避放手去做,不用顾虑到我。」

他气定神闲地张开眼楮,跳跃著光点的长睫毛下,呈现出轻松状态下的褐色瞳眸,五官分明的俊脸,随时燃烧著一团炽热的火焰,洋溢愉悦的活力。这张出色的脸,若失去那团活力,也只能以粗浅的「帅」字形容,构不上迷人。

南宫鸢望之出神。

不得不承认阿隼除了相貌怡人外,自有一股不可思议的魅力,旁人难及。他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的洒脱气度和迷人风范,若非天生具备,后天可培养不来,否则何以工商业界良相俊于阿隼的名流大有人在,却没人能打破他换女伴的速度,且被封了个「女性天敌」的可耻戏称。

敝异的是,被他抛弃的旧人非但不死心,逮到机会还会频频示好,期望能挽回阿隼一去不回的心,偏偏排在后头等著宠幸的新人一大堆,喂得他没时间也没胃口吃回头草。

「女伴一个个换,换了追么多年,你不会感到疲惫吗?」她著实不解。从国中起替他赶人,如今情圣已三十三岁。

「很累。」南宫隼春风得意的脸上,丝毫不见埋怨。

「有没有想过结婚?」南宫鸢不晓得自己该哭还是笑,他的样子好象打算游戏人间一辈子,他的人生与女人脱不掉干系了。

「等哪天妳们觉得我身边的女伴够格冠上南宫家的姓氏时,通知我一声,我马上拖她进礼堂。」三两下丢出难题,他乐得一派清闲。

「你有可能安心忠于一个女人?」她著实怀疑。

「当然。」轻抿丰泽、勾人时无往不利的桃花嘴,他捂著胸口,一副破人冒犯的伤心状。

这句「当然」很耐人寻味。南宫鸢啼笑皆非。

算了,婚姻大事操之不得,况且这年头盛行晚婚。凭阿隼过人的条件和背景,只怕他到了五十岁仍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何况这些年来他身边来来往往的红粉知己,没一个通得过她设下的最低标准:制得住这匹脱缠野马。

谁想讨个男人随便一笑或挤挤眼神,便押魂颠倒得志了自己是谁的蠢弟媳?就算错不在她们,她也无法容忍。

「感谢祖宗庇荫,你不是成天游手好闲的阿斗。」不是就冲著这点,她们才肯帮他扮黑脸,一扮便脱不了身的?

「不是吗?」南宫隼颇为惊诧。「既然不是,我唯一未出阁的大姊为何放不下心,守在家里让末婚夫痴望了两、三年?」

「贫嘴。」南宫鸢噗嗤笑出声,多谢他的关心。

「别试验了,人家够格。男人能忍耐两、三年不近简直是异数,再耗下去,当心准姊夫的官能失调,损及的是妳自身的利益。」南宫隼站在人道立场,发出声援。

「越说越不象话。」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赦红了脸,轻声娇斥。

「有吗?」南宫隼懒散地翻过身,曝晒肌理分明的健背,舒爽不已。

身为南宫家的独子,必须责无旁贷地扛起传承子嗣的基本义务,他明白;家世显赫,尊贵得容不得私生子的存在,他也懂;游戏人间至今,找不到让他定得下性子安于室的女人,他无能为力。不论多可爱娇媚的女人,来往一段时间后,必定变得令人厌烦,侵略性显露无遗,一心想独占他。

初交往时,大家明明知道「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游戏规则,偏偏口头上的洒脱抵不过心底的占有欲。分手时,最常嚷嚷大方不在乎的女人,独占欲尤其强,激烈的无理取闹自然可观。

她们不明白,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新鲜感一丧失,接踵而来的感觉麻痹含在瞬间抹杀过往的浓情蜜意。而奇怪的是,这种感觉的疲乏往往只出现在他这方,他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使自己专于一位女人太久。

莫非他不懂情为何物,或者因太懂而遗忘了某种他一开始就不曾有过的感觉?

南宫隼撑起上半身,认真严肃地思索片刻,「大姊,妳觉得我是哪种男人?」

「除了‘花心’外,我找不到更好的诠释字眼。」南宫鸢答来斩钉截铁,根本不想花脑筋去想。

豪迈的狂笑声扬长飘起,里头只有赞同,没有否认。

※※※

佟澄空铁青著脸,恼火地撞进自己的工作问,吓了等在里头的曹姊一大跳。

「可怜的孩子,我听说了。」曹姊不胜稀吁,悲悯地上前抱住她。「想哭就哭吧!」昨天下午澄空听完恶耗后无故早退,害她担忧了一晚,深怕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娃儿,气来得迅速消得快,还没付诸的计划只得告吹。

这会瞧瞧,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著不甘心和怨恨。幸好!

「少神经,我才不要哭给妳看。」一大早惨遭花痴奚落,种下悲惨一日的恶兆。佟澄空怏怏地推开她,滑坐地板,恶劣的心情莫名被颓丧取代。

昨晚本来想找阿金去「群魔乱舞」痛哭一场的,哪知那个混蛋家伙竟然去台南洽公三天,明天才回。好,就算如此,不是孤儿的她总有家人可以诉诉苦吧!想到就有气,老妈什么时候不回屏东娘家,偏偏选在这种非常时期回去,还要命的把老爸和小姗君一并带去,并在冰箱上留言,说这一去可能会待上一个礼拜才回家,要她自行打理三餐。

好,就算如此,一样被撇下的云海,她唯一留在台北的亲人,总该在家吧!妈的,没想到她居然打电话回来,说最近电台人手不足,同事生孩子的生孩子,嫁人的嫁入,生病的生病,婚假、病假、产假一卡车的人请,老板一夜白头,请她帮忙代班,短时间内可能得住在电台里。

这次不幸,怎么一个「衰」字了得。

想到种种环环相扣的诸多不幸,佟澄空呕得忍不住仰天咒骂——

「SHIT!」

曹姊被她抓狂的模样吓了一跳,背起手,前前后后打量她,「真的没事?」

用力过猛,头晕了。「好吧,本人很泄气,求妳别再绕圈子惩罚我了。」曹姊是来加重她的不幸的吗?

从不知挫折为何物的人会泄气?机会来了。「怎么个泄气法?」赶紧面她而生,曹姊紧张地盯牢她,仔细搜寻任何可能成功的机会。

「有种无能为力、困住的感觉。」她想挣脱那副自捆的无形枷锁,却怕去面对,即使想面对也不知从何做起,茫然且无所适从了。

「要不要做些疯狂的事?」曹姊试探道。

「乘虚而入的小人,也好。」保持忙碌才不会想东想西。「这次是什么样的商品?」

曹姊大喜过望,转身快活地将桌上的企划案拿下来,恭恭敬敬递给她。「请过目。」

「不必看了。」佟澄空不胜其烦地推开草案,虚弱的脑子乱七八糟。

基于职业道德和私人情谊,曹姊决定口述广告要点。「先说好,这个广告案比较煽情,可能会借用妳一小部分漂亮的胴体。」

「随便啦。」片刻前与世仇一番脑力激荡,余威犹存,一时间佟澄空无法做理性思考,一心在失败的挫折上打转,

「以肚脐为圆周,大约半径十三公分以内的范围全都得露,重点部位以安全无虞的造型出现。」学生头下那张俊俏带点冶艳的脸蛋,拥有自然率真的中性气质,相当符合产品诉求。呵,最最重要的是,澄空拥有一副维纳斯见了也会自惭形秽的好身材。

佟澄空无疑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天使。

「别刺激我了行不行?本人保守的只是行为,并非衣著。」受不了这些人,净将一些风马牛不相关的事凑和在一块,忘了她也是广告人。

马尔代夫,我来了。曹姊窃喜不止,手一探,立即模来另一份文件。「偌,在这里签名。」合约书是老公走后,她速速拟妥的。谁晓得变量何时横生,抢时机很重要。

「曹姊,妳明白欺骗我的后果有多严重。」佟澄空抓过笔,看也不看合约内容便签。

「想不想接接CF?」

「这里面有?」佟澄空反感地皱起眉头。

「听我说,澄空。」曹姊先抢回合约,以防万一。「为了找商品代言人,我几乎找遍各模特儿经纪公司,连歌星和影星都考虑过,依然找不到理想人选。」

「不行。」佟澄空探手要抢回合约,曹姊闪躲。

「为了这个,我失眠了一个多礼拜……」

「不行。」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愁眉不展地打著商量。

「不可以。」

「我帮妳去说服佟爸爸。」她很努力寻找各种管道。

「请玉皇大帝来都一样。」佟澄空坚不妥协。平面广告只是薄薄的一张影像,CF侧重肢体语言,她才不要上街时被人指指点点,去「群魔乱舞」时遭同行问东问西,在公司内让温蝶蝶耻笑,一夭到晚惹来异样的眼光和闲言闲语,那岂不烦死。

「好吧。」曹姊认输。「看来,我只有想办法说服阿凰了。」

「管妳怎么样,反正妳把合约撕了。」最近她很衰,连诉个苦都能发生一连串不可思议的现象,谁知道往后会不会横生什么枝节,这种白纸黑字的东西最麻烦。

「相信老大姊,我不会出卖妳的。等我说服不了阿凰后,自然会撕掉,妳不必过分意识。如果游说成功的话,拍完这支平面广告,妳可以买辆小汽车代步了。」曹姊企图提振她低落的士气。

「卖肉的代价很高嘛。」佟澄空不领情地讽刺。拍广告不过是种心情的纪录和羞辱的见证,以便随时提醒自己化悲愤为力量,才不好玩。

「说得真难听。」曹姊轻皱眉锁,不予苟同。

这些娱乐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姊……」实在沮丧不已,又没得发泄,佟澄空突然倾身向前,借靠她纤薄的肩膀。「我输了。」

要自恃甚高的澄空承认自己失败,著实困难。「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

「知道。」初尝败仗,彷佛突然间失去一切,连带的,初入这行的热忱和壮志雄心也跟著赔光了。

「知道就去面对。」这种事得当事人自己去领悟,旁观者说再多都只是一场风凉话。

「我想啊。」佟澄空深深吸一口气,差点哽咽无语。

「想就去做,空口说白话于事无补。」

老天,她真恨这句话。佟澄空一翻两瞪眼,气得头上几乎冒烟。

「请问我该怎么做?」她可以和看顺眼的男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要她学花痴一样,找个言语无味的男人,没事像只八爪角赖在他怀里,嗯嗯哎哎,她绝对办不到。

「不思长进的人,我可没辙。」刺激澄空,比安慰澄空来得有用,她很清楚。

「拜托,这样就不思长进了?」佟澄空愤怒地狠瞪她。「对男人没感觉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

「喔,原来妳刚刚说的问题症结,出在妳最不屑的男人身上。」曹姊恍然大悟。

「别假了,马头是妳老公,妳哪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骗谁。

「谁在说我啊?」马头象征性敲两下门板,探头入内,一看见老婆也在,他紧敛的神色才敢略略放松。

「干嘛!」曹姊横眉竖眼,不欢迎他擅自插花。

「蝶蝶说小佟突然间想开,强行邀走她手上的CASE,请我拿相关数据来给她。」马头松弛的面容被老婆的精光杀得瞬间惨白。她在警告他,小佟的心情依旧摆荡在谷底,这下惨了。

「什么商品?」佟澄空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不由得思及一日之始的恶兆。她什么时候答应花痴的?

完蛋,被蝶蝶耍了。「巧克力。」马头自她眼看就要大发雷霆的怒容读出异样。

「诉求对象?」佟澄空大皱其眉。

「情……人。」艰涩地笑了笑,马头但觉喉头噎得紧。

「这类诉求族群,妳不是能避则避?」肯定是蝶蝶安心整澄空的。曹姊差点笑出声。

「我接。」佟澄空出人意表,没发怒,空前的平静。

「什么?」曹姊惊恐的瞪大眼楮,没法子相信自己的耳朵。澄空居然自愿接,不必人家恩威并用,偶尔软硬兼施?

「妳确定?」马头轻声质疑。

「不是说接了,你要问几遍啊!」表面的平和持续不到一分钟,佟澄空突然暴跳如雷,狂飙了出去。

他才问一遍耶,好无辜。马头苦哈哈追在后头,试图劝回抓狂的爱将。「小佟,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才刚敲钟,她手边有几件CASE就要截稿了,新CASE一直接进来,蝶蝶即将赴任喔,天啊!不能再想了,有种天将亡他的恐惧感。

「唆,我申请在家构思行不行?」记恨的花痴,居然以为她做不出来。好,做就做,谁怕谁。

「可是……」什么在家构思,会提出申请的人,大都是心情不好需要调适一番,工作效率哪有在公司群策群力来得好。

「什么可不可是,不高兴你开除我好了!」都是男人惹的祸。

「白痴老公。」曹姊听见远去的声音,一怒一求,不禁捧腹大笑。

他难道看不出来澄空气疯了,这下子没休息个两、三天,怨气怎能消?有时候男人就是少女人那么一根神经,心思不够缜密,蠢得很哪。

※※※

「雪海!」排开公作人员的阻拦,佟澄空势如破竹,直捣佟雪海的的录音室。「妳穴居在电台四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回家?比我还野。」需要她的时候她没一次在家,配当人家的姊姊吗?

「嘘,嘘……」完了啦,这个节目是现场直播的耶,小陈明天销假上班会杀了她。佟雪海欲哭无泪,技巧的穿播一首轻快的变奏舞曲,草草结束感性谈话,准备淡出声音,不料还来不及退出——

「快点啦,随便敷衍几句就好了。」佟澄空不耐烦地摧促。

这下死定了,关上麦克风。佟雪海哭丧著脸转向妹妹,「什么事嘛!」

「妳那是什么音调,我才应该哭哩。」昨天说要回来,竟然放她鸽子,害她在家枯坐一天,郁卒死了。

都怪恶毒的花痴,故意选一件截稿日期逼近的CASE给她,想借机撂倒她。哼,别想。就算制作日期只有一天,她牺牲所有也要逼出作品来。面子都已经输了,里子值多少?

「怎么了,为什么妳想哭?」佟雪海亮丽的小脸净是无名的恐惧。「是不是小妹还是爸妈怎么了?」她惊恐的欲起身。「对不起,这些天台里的人手不够,台长找我代班,我忙得忘记你们……」越想越歉疚,她不由得手足无措。

老天,这人居然不知道家里正大唱空城计。佟澄空气岔地拉回正要夺门而出的佟雪海。「他们安然无恙好得很。呸呸呸,妳晦言少说些,我们的日子会过得更灿烂。」早晚被云海给气死,这个少根筋的女人八成忘记她托付的事。

「不是?」陡地,佟云海眼楮瞪得老大,「那是大姊!妳怎么不早说,我们赶快去南投。」

「都不是啦!」佟澄空大动肝火,粗蛮地压住她惊慌失措的身子。「佟雪海,抿紧妳的鸟嘴,妳再给我说那些五四三的问题,我就剥妳的皮、啃妳的骨、喝妳的血、抽妳的筋,听见了没有?」

手足相残!佟雪海吓出泪水,畏缩地抖颤下唇,不时欲言又止地斜嫖妹妹。「妳……妳没念过「煮豆燃豆其,豆在釜中泣。本足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吗?」呜……枉费她那么疼澄空。

佟澄空捂住她控诉的嘴,下巴一阵抽挡,险险抓狂。

「妳那位号称‘全球八卦女王’的好朋友,性赛夫人,到底有没有我要的数据?」妈在怀云海的时候铁定曾经高烧不退,并发了肺炎,伤及云海的脑神经,因而造出这样与众不同的人物来。

咚咚!外头的节目助理敲敲玻璃窗,提醒阋墙的两姊妹音乐带即将播毕,有事好商量。

佟澄空郁郁地放开姊姊,斜靠椅背,脚板不耐烦地行拍子,等她换音乐带。

「是不是那份什么‘台湾最有职业道德的大情人’数据?」换好带子,佟雪海突然想起好朋友寄放的东西,急忙打开下方小瘪于,模索出一只白色信封装。

佟澄空懒得多废话,一把抢过信封装,飞快地抽出数据审视。

「怎么只有一个人?」皱眉翻阅厚重的数据本,她喃喃地奇怪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佟雪海贴靠她的头,点头附和。「性赛好象很喜欢南宫隼,她好几次想为他制作一个特别节日,偏偏怎么都邀不到他。」

佟澄空猛地凌厉瞪向她。「妳偷看我的东西?」

「我们是姊妹,我的东西就是妳的东西,反之,妳的东西就等于我的东西,不是吗?佟雷海纳闷地咕侬。

「谁跟妳在妳的我的和来和去和不清?」砒哩啪啦数落完,佟澄空拿数据敲她的头,见她一片偶然,可得意了。

「妳在说什么呀?」真难理解耶。

「懒得理妳。」佟澄空吐吐舌,转身,她得保留体力好好研究这份文件,然后策画一

「澄空。」佟雪海叫住若有所思的人。她打探南宫隼做什么?澄空不是不喜欢这种花心男人吗?

「什么啦!」这些天她逼自己拿出前所未有的耐性,从十五岁问到五十八岁,听完不下二十对恋人的感情剖析,结果没一个能感动她,甚至触发她的创作灵感。如今完稿在即,为免再遭花痴耻笑,她决定下重药。

反正她不婚,损失的就那层碍手碍脚的薄膜而已,现在不做,以后还是会做。得到一次经验总比抱憾终生好,而且透过伟大的八卦女严格筛选出来的人选,素质应当不坏,因为这女人简直是花痴的启蒙恩师,玩遍天下男人无敌手。

「是不是有广告商指定南宫隼拍广告?」佟雪海垂涎地傻笑,意图甚是明显。

斌为南宫家的天子,自家产业和分支机构众多,南宫隼对任何天价广告的邀约向来不放在眼里。所以这几年来打他主意的人很多,却没人有那份荣幸邀他出马,就连自家的企业体情商他出马拍形象广告,他也不理不睬。

「妳想干嘛?」佟澄空半倚门板,眉心紧蹙成一团。

「可不可以帮我要几张签名照?」佟云海绽出崇拜的万丈光芒。「上次阿美播报财经新闻时曾专访过他,那时我人在大陆搜集明陵的相关数据,错过了,好可惜。」她扼腕不已,突而又有庆幸,「不过其它同事也没要到。」

雪海已经二十五岁,她那些同事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个个跟小女生一样迷恋偶像,当这只超级种马是神只在拜?佟澄空差点吐血。

「不多啦!只要……」眼见讯号灯又亮,她赶忙换上另一卷音乐带,然后曲指算著。「莉花、阿美、小兰、纯纯、阿K……大概三十张就好。」数了约莫两分钟后,佟雪海随便定出个整数,怕天生短少耐性神经的妹妹发飙。

「三十张?」电台里的女主持人群不过尔尔。

好想撞墙。佟澄空僵硬地旋转身子,跨出坚定的步伐闪人,不准备告诉佟云海,她永远不会找南宫隼拍广告,要他的数据不过是想要借重他某方面的「长才」,一求蜕变,如此而已。

推荐阅读:
掠心狂君 瞒天过海骗倒你(下) 我在修仙界万古长青 爱玉 皇上造贼船 缘分塞上春(贵气公主) 剑魄琴心 甜妻不撒娇 偏偏爱上你 情挑变色龙 甜蜜制造暧昧 天女画情
相邻推荐:
乱欲全家130爱爱肉文看老子今晚不骑疯你他用力揉捏她大白奶咬粗俗猛糙汉粗口h涂了春药的奶头被众人抡H男男钟念梁亦封小说冲喜侍妾(古言1v1娇妻出轨小说极致高潮童心撞地球之睡美人童心撞地球办公室撅着调教羞辱两个师父一起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