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自然不去参加今天的葬礼。她最大的问题不是缺席已久的父亲,而是身患末期子宫癌的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把彷佛会烫人的皮包拎在手上,不与身体触踫。
母亲闭目躺在床上,头戴花巾,身穿新买的浅紫睡衣,深陷的脸颊已不是一年前刚入院的丰腴妇人了。
宛芸轻巧地坐下,检视一下点滴,母亲立刻睁开眼楮,瞪著她说:「我早上就从加护病房出来,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弄什么都要叫护士,看她们的脸色,让我的癌细胞又蔓延更快,你知道吗?你应该多替我想想,飞也要飞来呀!」
「妈,对不起。家里实在有太多事要处理了,要缴水电费、瓦斯费,还要跑银行!……」
「别跟我扯那些!」文娟不耐烦地打断女儿说:「我晓得你们是嫌我了,嫌我病得又脏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