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有千奇百怪的管道取得大陆讯息,甚至千转百折传递家乡信件,比如由香港日本闯关,或由民间渔船私带,都是违反国家戒严法,出了事皆有通匪之嫌,不仅家书抵万金,家书也抵生命。大家日思夜念总盼一信,到手时已破旧模糊,看内容又嚎啕大哭、搥胸顿足。
咸柏以前常常去询问,十几年来也只收过两封由故乡河北汾阳来的信。
第一封是妻女写来的,彼此晓得对方还活著,咸柏情绪起伏太大,结果胃疾住院开刀;第二封是父母去世的恶耗,满纸血泪斑斑,咸柏向西北方跪拜恸哭三天三夜,没多久即感染肺病。
雨洋不知是否要庆幸自己的无牵无挂,虽然那是另一种虚无的痛苦。
他不会去中华路打探的。一方面仍有人监视,一方面谣传大陆有闹得极凶的文化大革命,此时若有家书也多半不是好消息,不得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