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滑落的泪大半也是为了她自己而非伤心他的死呀。原来,她的心已经这样地狠,便是杀了那害了母亲与她一生的男人也无法让她的心柔软半分、温暖半分。
她摊开手,白皙的手透著淡淡的粉晕。这样一双温润如玉滑似珠的手,竟看不出沾了半点的血腥呢!但她洗了几百遍仍是觉得腥、觉得脏!白嫩的手蹭在砂石上,蹭破了皮流了血,她却似毫无所觉。好脏——
这样肮脏,这样丑陋,连她自己都觉得好恶心。她眨了下眼,泪水滴在掌心,混了血坠落在地上,像从心尖滴下……
好痛——
原来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也会心痛的!她萎靡在地,只觉得好笑。
坡下的车队渐远,在她眼中变成一片模糊的白。
她慢慢地坐正了身子,柔柔地理顺了发鬓,轻轻地拂去衣上灰尘,好似名冠京华的艳妓舞姬临出场时对镜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