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黑衣,襟前犹系一朵哀悼故友的小白花。他不敢相信,她会是蓄意在半途等他。
他以一副待罪羔羊的模样,等待迎接她的谴责。他听过她那一番令他出乎意外的体恤之语,不过他相信,他必然难逃她的痛惩,她只不过在等待一个更适当的时机好逼他血淋淋地认罪。
他嗫嚅对她说:「我不怕看见她,她已经烧成灰了。你明明知道,我只怕面对你。」
「怕面对我?」
夏竹失笑了起来,黑眼圈中浮衬著的是一对光艳逼人的眸子:「尽避你自认有罪,我却不是那个审判者,审判你的是你自已。」
「难道你真的认为蝶茵的死并不是一种罪恶?一种从我身上衍生出来的罪恶?」
他被悲痛、自疚折磨得已经神智不清,夏竹对他在态度上的改变更使他迷惘惶恐。他把身子支撑在另一个树干下,垂首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