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52章 姜明出山

那“毒”字一出口,柳秀莲瘫软的身子便是一震。

像是被根无形的线,从那失魂落魄的境地里狠狠拽了一把。

可李云逸却像没看见,只低着头,声音干哑,仿佛嗓子里藏着砂砾:

“凉州城里,能请的郎中都请了,挨个看过……皆是摇头。”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那口气沉重得很,像压了半生的无力与疲惫。

“如今……也只得连夜送去洛阳,赌一赌那边的御医方士,还有法子。”

柳秀莲听着,身子缓缓挺直了一些。

她一双手死死拽着衣角,指节发白,那姿态仿佛要把自己从空里拽回来。

嘴里开始细细碎碎地念叨:“没事的……定会没事的……”

“洛阳……洛阳有御医,文雅也在,她自小读医书……她会有法子……”

她一口一句,没头没尾,像是要把这满屋死气挤出去,又像是在拼命哄自己醒来。

“亮儿那孩子命硬……小时候从墙头摔下来,也不过蹭破点皮……这回也一样,定能熬过去……”

只是话说得越多,声音便越飘,尾音像风中纸灯,一点点往下垂。

她眼睛望着屋角,目光却空得很,仿佛整个人都悬在半空,只剩一层勉强撑起的皮囊。

屋里没人接话。

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连她自己都不信。

屋里静得瘆人,连檐下的风吹过窗棂,都像极轻极轻的一声叹息。

李云逸站着,目光落在那对老夫妻身上。

一个瘫坐在地,泪早流干了,脸上只剩一层麻木的皮,像魂被抽了去;

一个直挺挺立着,连眼皮都不动一下,仿佛石头凿成。

他胸口堵得慌,那股子闷气转来转去,像困兽乱撞,越绕越紧。

终是压不住了。

霍地起身,衣摆带出一阵风,拱手时,话已带了些止不住的焦躁:

“亲家,事不宜迟。我得立刻去追那车队,亮儿那头,总得有人守着。你,可要与我同行?”

这话一出口,像针扎破了屋里的死气。

柳秀莲的眼神一滞,那点原本涣散的光忽然聚了回来,死死盯着她男人。

可姜义仿佛没听见。

他只是缓缓俯身,步子沉而稳,像是怕惊了这满屋的死寂。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扶住柳秀莲,将她搀起,按在椅子上坐稳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向李云逸。

语气不重,却低得像怕惊了梁上的尘埃:

“那毒……是个什么模样?”

李云逸一怔,旋即答得又快又急。

将那怪毒如何发作、如何难解,前因后果,一桩桩一件件,倒豆子似的倾了出来。

姜义听着,神色不动,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只是指节微动,偶尔颔首,像在心里一笔笔地算着,也一笔笔地记着。

直到李云逸说完了,他才抬头,那目光淡淡的,仿佛秋水一潭,不起波澜。

他摇了摇头,道了句:

“亲家先行一步罢。”

说着,又慢悠悠添了一句:

“老大还在山上。这等事,总得先知会一声,听他怎个章程。”

这一来,李云逸眼神不由一凝。

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他竟还沉得住气?

但再看那张脸,沉静过头了,竟像山。不是静,而是稳。

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这终归是姜家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多嘴。

况且……他这亲家,也不是个寻常庄稼汉。

真要撒开脚力跑起来,自个儿那匹马兴许还真撵不上他这副老骨头。

念及此处,李云逸也不再耽搁,双手一拱,话干脆利落:

“如此,云逸便不搅扰了。亲家,告辞。”

说罢,披风一拂,转身便走。步子急,带起堂中一股风。

人甫出院门,便听几声短促吩咐,接着便是鞭响、马嘶、车轮辘辘碾石之声,卷起一路尘烟。

屋里又静了下来。

柳秀莲仍坐在椅上,像是魂落在了别处,一时还没寻回来。

眼泪悄没声地滚落,一颗颗砸在衣襟上,打湿了,却不响。

只是那双肩头,时不时地轻轻颤上一下,像风里挂着的旧布帘,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拂了一拂。

姜义走过去,伸手在她肩头搭了一下。

没出声。

那手掌粗糙沉实,搁了一息,便又悄悄收了回去。

他转身进了里屋。

不多时,提了个半旧的行囊出来,放在桌上。

行囊里,是几件浆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一包干面饼,还有一只药囊,用旧布头仔细裹着。

他不紧不慢地收拾起屋里屋外,扫了地上的碎瓷,揩了湿漉的水渍。

仿佛不是在为什么大事做准备,只是把一日三餐之外的杂活,又周到地做了一遍。

待收拾停当,他搬了张小马扎,搁在院门口,坐下了。

腰杆挺得笔直,目光落在后山那条蜿蜒的小径上,像钉在那里了一般,再没动。

他就那么坐着,看着。

从日头偏西,一直看到星子颗颗亮起,铺满夜空。

山里的夜,凉得快,风一钻过山坳,便带了些草木的湿寒,丝丝缕缕,往人骨缝里渗。

院里没点灯,只有堂屋桌上一盏油灯,光如豆,晕子浅浅,也就照亮脚下一方地。

那灯芯“毕剥”一跳,像是也有些撑不住这沉沉夜色。

柳秀莲不知何时回了屋。

里头黑着,没半点声息,像是哭累了,也或许,是眼泪早就流干了。

姜义仍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夜色已深,他的影子也跟着淡了下去,慢慢与院角那棵老槐的暗影融在一处,风拂过去,也吹不动分毫。

直到后山小径尽头,晃晃悠悠走下个身影来。

月光一点点移过枝头,勾出那张脸来,是姜明。

“爹,怎的还没歇?”

他走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寻常日子的讶异。

姜义这才像被人从远处唤回神来,缓缓站起,将儿子拉到灯下,才开了口。

声音低哑,像是风里搁久了的一块干木头,带着砂砾般的涩意。

他把李云逸那番话,一字一句,掰开揉碎了,说与他听。

说得极细,尤其那毒发作时的颜色、气味,都不落下,像是在描一副画,生怕漏了哪怕一笔,便误了生死。

姜明静静听着。

那点从山路上带下来的从容,在摇曳的灯影下,一点点沉了下去。

眉头缓缓皱起,神情也深了下去,仿佛那盏豆火般的灯光,都随着他的呼吸,暗了几分。

待父亲说完,他才轻轻伸手,按在姜义肩头,那力道不重,却很稳。

“爹,你宽心。”

声音压得极低,像风吹过枯叶,听着轻,却直往人心里去。

“吉人天相。”

他顿了顿,又道:“二弟不会有事。管它什么毒,什么邪祟……”

“我都定要给他找出些法子来。”

话音刚落,他便要转身,脚下已带了风,看样子是想径直再冲回那黑黢黢的山里去。

可人还未动,院外,那熟悉的辘辘车声,又响了起来。

由远及近,一声声,像是用铁轮碾着人的心口,沉、硬、冷。

那去而复返的辙印,像一道从天上画到地上的符,死死按进了这方小院。

院中父子,齐齐转头。

果然,那辆罩着青布幔子的马车,已停在门外,马儿低头,不住地打着响鼻,喷出两道白气。

柳秀莲与姜曦也从屋里奔了出来,眼角泪痕未干,脸上惊惶未定,像是被这车声一激,魂都要散了。

姜义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人拿大锤擂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抬手,将袖口整了整,迈步迎了出去。

车帘一掀,李云逸几乎是从里头滚下来的。

先前离去时,他虽焦急,人却是笔挺的。

此刻,整个人却塌了下去,像被抽了筋骨。

一身光鲜的绸袍,皱得像块咸菜干,若不是死死扶着车辕,怕是早已瘫倒在地。

他张了张口,嗓子却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只挤出两个字:

“亲家……”

后面便再也说不下去,眼圈却先红了。

姜义站在灯火照不到的阴影里,脸上看不出悲喜,一双眸子却沉得像口不见底的古井。

他没出声,只静静看着。

李云逸喘了几口粗气,好半晌,才把话从喉咙里一点点挤出来,字句断续,带着漏风的声响:

“我……我才出陇西地界……就撞上护送的家仆……打马……回来报信……”

他抬起头,那双素来精明的眼里,此刻灰蒙蒙一片,像是起了雾的铜镜。

“他说……车队刚到长安……亮儿他……”

嗓子一哽,后面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生生迸出来的:

“……没了。”

那“没了”二字,说得极轻,却像一道旱雷,炸在院中每个人耳边。

李云逸垂下眼,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眼下……尸身还停在长安……底下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只得遣人回来问一句,看如何入土为安……”

话音落下,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风停了,灯火凝了,仿佛天地都为这一句话,屏住了呼吸。

“咯”的一声,柳秀莲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身子一软,直直便往后倒去。

姜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住,口中唤着“娘”,声音已带了哭腔。

姜义却纹丝未动。

他既没回头去看倒下的婆娘,也没去瞧那正掩面痛哭的亲家。

他只是站在那儿,身子站得笔直,眼神空落落地,望着远方那片比夜色更沉的黑暗。

死寂里,第一个动的,是姜明。

他没多说,只回头看了姜曦一眼,声如掷石:

“照看好爹娘,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人去,背影像一刀风,眨眼便没进了那片墨泼般的夜色里。

大儿子那道影子一消,姜义蓦地晃了一下,几欲栽倒。

他稳住身形,将怀中婆娘抱起,送回里屋,盖好被子。

这才出来,将李云逸请进堂中,又亲自去灶下捧出一盏凉透的茶,递过去。

李云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嘴里只反复问着:

“护羌校尉府遣人来问……是就地安葬,还是……还是扶灵还乡?”

可姜义只垂眸望着那盏茶,似没听见一般,连个嗯字都没应。

他去了偏房,两个小孙正窝在被窝里打闹,一见他来,咯咯直笑,以为又是爷爷来讲夜话。

他便真坐下了,一手一个揽过来,轻声絮语着当年给亮儿讲过的故事。

声音低低的,一句句,像屋檐水滴似的,打在夜里,不起波澜,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倦与哑。

直到那两个孩子睡熟,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他才缓缓将手抽了出来,在床边坐了许久。

他是一家之主,这院里天塌了,也该他来顶。

可今夜这天,塌得太急,太狠。

好在,他心里头还攥着大儿那句:“等我回来。”

像溺水的人死死抓着一根浮木,明知是朽的,也不敢撒手。

那一点侥幸,如风中残灯,不亮,却撑着他不至于彻底沉下去。

天光终于在东岭山脊上撕开一线,微白如刃,冷冷地照进了院里。

一夜未眠,这点亮意反倒刺眼,像是揭人伤疤。

也就在此时,那条通往后山的小径上,慢慢走下来一人。

是姜明。

他脚步不疾,却比昨夜沉了许多。

人走近了,眼中血丝密布,脸上的山野散漫早已退去,只余一股说不出的安静。

姜义猛地站起,几步抢上前来。

那双熬得通红的老眼,死死盯着大儿,一句话卡在喉头,怎也问不出口。

姜明迎着父亲的目光,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楚:

“爹,亮儿的丧事,我一人去办了便是。”

他又转头看了眼屋檐下,柳秀莲正站在那里,神情恍惚,像是还未从那一夜中脱身。

他目光扫过二人,再道:“你们都莫要操心,也别想着再去见最后一面,平白添苦。”

说到这里,他稍顿了一下,声音轻了半分,却更沉:“李叔也是一样。”

李云逸巴巴熬了一夜,天还未亮透,便支着耳朵等在屋里,这一等,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他当场一愣,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怔在那里,好半晌没缓过神。

一股子火气“噌”地蹿了上来,几步跨出屋门,脸上错愕未褪,怒意却已顶了头皮:

“姜明!你这是何意?那可是你亲弟弟!我……我那可是嫡亲的女婿!”

话没说完,姜义已一步踏出,拦在了二人中间。

那只枯瘦的手搭上李云逸的臂膀,不重,却像压了块石头,让他后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姜义面上也有几分迷惑,眉头拧着,眼神却死死落在大儿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责问,也没太多寻常人家的疼惜,有的只是一种近乎盲目的信。

他转过头来,对着李云逸,一字一顿,低声开口:

“亲家,这事,终归是我们姜家的。还请,莫要插手。”

姜明像是压根没听见方才那场争执,自顾自地走到父亲跟前,低声问道:

“爹,家里积蓄,放哪儿了?”

姜义没有迟疑,转身进了屋。

片刻后,拿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那分量,沉甸甸的。

姜明接过来,揣进了怀里。

做完这些,他才转过身,望向李云逸,略一拱手,语气也平了几分:

“李家叔叔,还请上车再叙,有些事,还得劳烦您。”

说完这句,又回头瞧了父亲一眼,轻声道:“家里,就交给您了。”

话落,他再不多言,径直上了李家的马车。

李云逸还站在原地,面上尽是懵懂未解,一时不知是气没消,还是人没醒。

眼看姜明登了车,他心里那团乱麻越搅越紧,一会儿看马车,一会儿又看姜义。

最后,他也没再问一句,只像鬼使神差般,转身跟了上去。

车夫一抖缰绳,马车吱呀一声动了,车轮碾过院前薄薄一层霜,留下一串印子。

姜义站在原地,背挺得笔直,望着那车影慢慢出了村口,神情里看不出喜怒悲欢。

柳秀莲站在屋檐下,怔怔出神,眼眶微红。

他们都没说话,只是站着,看那一抹背影,在晨光里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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