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抢亲 第八章

啃噬肝肠的恨,像一尾贪吃的毒虫,瞬间吞没她大半的理智;超越愤恨的委屈和伤痛,在体内狂涌,将伤心的泪水推挤出眼眶。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让她看不清路径,只能漫无目的地乱走。

此刻她的心,是积聚著怨恨、愤怒的沼泽,无法容下一丝理智做聪明的判断。事实上,脑袋里是一片空茫,除了逃离那令她心碎的一幕外,她无法想到其它。

「梦依……」那充满心疼、怜惜的呼唤,让她想逃得更远。她怎能面对天香?若不是天香怂恿她到琴歌坊,她就不会看到那残酷的一幕。

她恨天香!恨所有跟朱麒有关的人。

他为什么要在答应她之后,又这么狠心无情的伤害她?他怎么可以?!

悲痛的泪水涌得更厉害了,为了避开人群,并摆脱身后的天香,梦依尽量拣僻静的路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模糊的泪影里,出现一座没有灯光的小院,她想也不想地走了进去,推开结满蜘蛛网的门扉,脚步一个踉跄,跌进屋里。

她忍痛爬起身来,关上门,背倚在门上,嘤嘤哭泣起来。

爱情是一柄痛苦的小刀,时时刻刻刮著情人们易鹜易喜的心。尽避她已经小心翼翼地游开利刃的那面,却没想到在她最放心的时候,冷不防地被利刃穿心。

明知道他花心,为什么还要强求他专情?

她能要求一只蜜蜂仅采一朵花吗?这分明违反了它的天性,就算它口头上答应,终究是要反悔的。

可是他说他是专情的园丁,园子里只养她这朵娇贵的苗花,会一心一意爱护著她,不会去招惹外头争奇斗艳的野花。她是那么相信他,换来的却是椎心刺骨的背叛。

他怎能这样骗她?

如果,他坚持他是贪花的蜂蝶,或许她的沉沦便不会这么深,要不然也会有心理准备,像明知烛火危险的飞蛾,投进炽热的火焰里自焚。可是他却表现出一副专情的模样,让她以为他是真心的,以柔情织成蚕茧,将她一层一层的捆住。

他好残忍。

梦依彷佛又看见柳莺莺倚在他怀里的那幕,嫉妒的火焰瞬间焚烧著她片片破碎的心。不!

明知道嫉妒不过是多余,事实上,一个教养良好的闺秀,根本不该有这种情绪,这明显犯了七出之条。她忍不住冒出冷汗来。

好妻子,应该纵容夫婿三妻四妾;好妻子,该对夫婿的寻花问柳不闻不问。可她一点也不想当这种好妻子啊!

她只想跟他晨昏相依,时时刻刻占住他的思绪。她要他以不曾对另一个女人生出的柔情珍爱她、疼惜她,而她也将回报以全心的真情,只为他展现她的美丽。

呜呜呜……这个想法显示出她母亲多年来对她的教养全失败了。但这不能怪她,只怪贺家的男人,不管有多花心,成婚后都只对妻子一人专情,即使有不得已的应酬,也谨守风流而不下流的原则,从未对烟花女子动过心。

她以为丈夫便该是这样,谁哓得贺家男人的情况只是例外。她不该以这种标准要求朱麒的。

可是……为什么心里仍这么难过?四分五裂的心,选择的并不是重新聚合,而是宁愿烧成灰烬,也不愿妥协。

梦依用拳堵住嘴,阻止另一声的啜泣逸出。

此次的心碎,带给她的是比行云的拒绝更深的打击。为什么会这样?她对行云的感情,是打懂人事之时就酝酿;而对朱麒,却是这几个月内的事。

短短的几个月,却比几年还要深、还要痴,怎么会这样?

不论哪一点,朱麒都比不上行云,她没有理由对朱麒投注这么深的情意。她不懂,不懂!

谁来告诉她?

她用双手紧搂住自己,只觉得夜晚的凉风一波波地袭向她,而心中曾有过的情热,也随著凉风袭体而渐渐转冷。

她能一辈子忍受这样的心痛吗?咬噬肝肠的妒恨告诉她,她绝对做不到,与其长痛下去,不如现在斩断情丝。她无法坐视朱麒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总有一天,她不是杀了他,便是毁了自己。与其这样,她倒不如绝情弃爱,当个无情无恨的女人。尽避这样的代价注定她要嫁个她不爱的男人,那又如何?最起码不会再有心痛。不管战云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因为,她不爱他,对他没有任何期望。

就这样吧。

梦依暗暗下了决定,从此,她只是尊没有生命的傀儡,在命运的操纵下,随波逐流,没有欢笑,也没有悲伤,生活对她来说,只是迈向死亡的过程。这样,父亲便不会为对战家不好交代而为难,她也不会再次因朱麒的花心而心碎。就把两人这段爱恋,当作一次脱轨,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牵绊。

下了这样的决定之后,梦依被爱恨情仇搅乱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耳中清楚听见隔著一扇门的院落里,那一地被初春的夜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枯叶声,还有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梦依身体一僵,立刻察觉到自己的立场有多尴尬。她擅自闯进他人的屋里,若被人发现,不当作小偷看才怪。

她左颀右盼,想在漆黑的屋内寻到一个躲避处,或是逃走的窗口,但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脚步声已走到门口,梦依一颗心提到胸口,脚步声却突然停了下来。「为什么不进屋里?」略显低沉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此地虽然隐秘,我们却不可不防。院中没有丝毫遮蔽,若有任何人接近,我们立刻可以发现。若在屋里谈话,万一有人在屋外偷听,岂非泄漏了我们此行的任务?」娇脆的声音轻声道。

这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梦依狐疑地想,竖起耳朵。

「绿枝,」梦依听到这名字,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这不是那夜游太湖时,和柳莺莺同行的歌女吗?正待往下想时,便听见先前的女声语带嘲弄地道:「怪不得夫人把这件任务交给你办,你果然是机灵细心。但姊姊不得不提醒你,若有敌人事先藏在屋内,你的这份心思岂不是弄巧成拙?」

绿枝显然对她的话不太高兴,只听她冷哼一声,不悦地回嘴:「多谢姊姊关心。只是这院子荒废已久,原本住的一名红歌女,因被人抛弃而上吊自杀,从此这地方一到夜深便闻鬼哭声,不再有人敢踏进一步。你没发现这里落叶满地,没人打扫,蛛网更是到处可见吗?」

梦依听到这里,不由得鸡皮疙瘩直起,打心里发出冷颤来,却听被绿枝称为姊姊的女子闷声笑了起来。

「恐怕这鬼哭声是妹妹的杰作吧?」

「这姊姊就不用管了。姊姊不如有话快说,省得担误彼此的时间。」

绿枝不客气的命令语气,使得她的同伴恼怒地哼了一声。

「别以为你得主人宠爱,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

「绿枝不敢,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你到底说不说?」她不耐烦地催促。

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即俐落的交代,「战云已秘密到达苏州,你必须立刻除掉贺梦依。」

梦依适时咬住下唇,制止嘴里的一望惊喘。她讶异地瞪大眼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想杀她?

「这么快?他不是还被绊在徐州,怎会这么快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除去贺梦依,这是咱们此行的唯一任务。」

「我知道,只是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妹妹这么说就不对了,是谁在主人面前一再保证,能除掉贺梦依的?」

「银袖姊,你不要讽刺我。我之前并不知道贺家的防守这么严密,金刀山庄的招牌可不是假的。我好不容易安插了人进贺家,将贺家的地形模清楚,谁料到贺梦依竟跟著兄嫂到杭州访友,直到三天前才回来。放心好了,今晚我便去了结她的性命。」

「你这么有把握,我就放心了。」

「哼!从来没听说贺梦依会武功,难道我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也对付不了吗?」

「绿枝,别太掉以轻心。贺家虽不以武功见长,但能被武林中人列为江南四大世家之一,可见并非泛泛之辈。贺梦依再怎么不济,应该也会两下子。」

「放心,我见过贺梦依,她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会武功。」

「她长得美吗?真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会对她又恨又惧的。」

「贺梦依虽然称不上绝色,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战大少,对这种柔弱娉婷的美人儿最是心软,难保他不会一见倾心。而主人才容不得他对贺梦依动了真情。」

「主人也真奇怪,战云怎么风流都不管,唯独不准他喜欢贺梦依。」

「银袖姊,」绿枝以过于甜腻的声音喊道。「这不是正好吗?咱们都有机会成为天马牧场的女主人啊。」

「小表,我才不像你呢。」「哼,我们是心照不宣。」绿枝咯咯咯地直笑。

梦依在心惊之余,不免一头雾水。这个想杀她的人到底是谁?是战云的爱人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头痛起来。

吱吱吱的声音突地响起,梦依想起绿枝说过这里闹鬼,不由得头皮发麻,悄悄地移动脚步,不意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跳到她身上,一声尖叫自她不及掩住的口中逸出。

两道破风声一前一后自门外撞进,梦依惊骇之余,甩掉跳到身上的老鼠,打起精神,拔腿往屋内狂奔,窜到内进的寝室时,看到从破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立刻一个跃身,破窗而出。

梦依脚刚落地,一道凌厉的掌风已随后跟来。她以一个鸽子翻身避过,身形略微停滞,已被身后之人追了过来。

一只欺霜赛雪的嫩白手掌抓向她,梦依略低下头,只让那女子抓走她头上的儒巾;另一道掌风顺势扫向她的腰部,梦依为了避开,只好跌在地上。

清朗的月光照亮她明媚动人的小脸,绿枝发出一声惊叫。

「贺梦依!」

「她是贺梦依?」银袖一个箭步沮截了梦依的退路。「没错,她就是。」绿枝严肃地审视梦依仍交错著泪痕的惊惶小脸,肯定地点著头。

「啧啧啧!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小美人,连我见了都心动哩。」银袖扬起秀眉,眼光戏谑地在梦依的脸上转一圈后,停在绿枝身上。

「绿枝妹妹,你不是说她不谙武艺吗?我瞧她的武功可不像三脚猫。」

「我也没想到。」绿枝冷著脸,眼光谨慎地监视梦依。

「是老天特别爱惜妹妹吧,否则怎会让这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出现在这里?若非她阴错阳差地到这里来,妹妹今晚要取她性命,只怕不能全身而退哩。」

「算是小妹运气特别好吧。」绿枝不情愿地承认,「有银袖姊帮忙,相信她是插翅难逃。」

「愚姊自然愿意帮忙啦,谁教咱们姊妹是有志一同嘛!」

听这两人当面讨论著,彷佛已将她当成砧板上的肉,梦依不由得大怒。她不动声色地抓了把树叶在手上,伺机而动。

「唉!小美人,只怪你老爹不长眼楮,江南这么多豪门不让你嫁,偏要把你嫁到关外战家。可怪不得咱两姊妹心狠手辣了。」

「银袖姊,别跟她废话。」绿枝娇望喝道,一个箭步朝梦依逼进。

梦依倏地从地上跳起,避过绿枝的一拳,迎向银袖朝她抓来的手掌。

她手中的叶子化作暗器往银袖射去,趁银袖手忙脚乱避开时,错身跃出院墙。

身后传来绿枝和银袖的咒骂声,脚步还没站稳,绿枝又一掌拍到,梦依只好矮身避开,狼狈地往前窜去。

‘砰’的一声,她撞到一堵坚实的肉墙,正觉得眼冒金星时,身子被人整个抱住,头上传来朱麒又惊又喜的望音,「梦依!」

她抬起头,不是朱麒那个冤家是谁?

可惜现在不是两人相认的时候,身后要人命的女夜叉可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让开!」她用力推著朱麒,无奈他说什么都不放手。

这时候绿枝和银袖已圈住两人,虎视眈眈。

「你们想干嘛?」朱麒模不著头绪地道,下意识地将梦依护在身后。

「又来了个送死的。」银袖阴恻恻冷笑。「绿枝,贺梦依交给你,这个俊小子就交给姊姊打理。」

银袖不再留情,手中亮出一把匕首,向朱麒挥过来。朱麒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自幼便有专人教导他搏击的技巧,仓皇中仍有自保的能力。

他觑空从腰间掏出一枚磷弹,朝空中一抛,立刻散出一片耀眼的银芒。银袖知道他此举是在召唤帮手,手下更不迟疑,连出狠招。正当朱麒危难之际,奉他之命在琴歌坊内外四处搜寻天香和梦依的侍卫宫甲已然赶到,一个错身,腰间的软剑挥向银袖。

凌厉的剑势逼得银袖不得不先求自保,朱麒还不及喘气,便奔去帮忙处于挨打局面的梦依,他一加入,情势暂时打平。

绿枝一方面加紧进攻,一方面分神观察银袖的状况,很快便发现银袖不是来人的对手。她心一横,已有了计较。

绿枝后退数步,趁两人不及反攻,忙著喘气时,从腰间取出一只瓶于,拔掉瓶塞,往两人洒过去。

「危险!」朱麒眼尖,发现她的小动作,忙拦在梦依身前。白色的粉末被吸进他眼里、鼻内,只觉得眼中一阵剧痛,呼吸一窒,在极痛之中,当场倒地不起。

梦低闭住呼吸,一手掩在头脸上,一手吃力地扶住朱麒倾倒的身体。正当绿枝要再度下毒手时,朱麒的另一个侍卫宫乙也闻讯赶到,刚好来得及截住她。

绿枝眼见大势已去,立刻招呼银袖离开。宫甲紧蹑敌踪追赶,宫乙返身查看朱麒的伤,把过脉象之后,心情不由得沉到谷底。

※※※

痛痛痛……

朱麒只觉得眼楮、脸部都炽热地灼痛,就连呼吸也十分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冰凉代替了脸上、眼部的热痛,胸口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但他仍不敢大力呼吸,只能浅浅的呼吸著带著薄荷味道的清凉气息。

「他怎么样了?」耳边忽然传来梦依焦灼的声音,朱麒这才注意到,在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除了自己外,显然还有别人。

「梦依,你别急。疏影会有法子的。」飞白爽朗的声音在此刻显得略微低沉。

「他已经昏迷了两天。」梦依破碎的望音悲伤地响起,朱麒听了心里好难过,想发出声音安慰她,喉头却干涩得厉害。

「梦依,别搪心,疏影已经在设法了。」无情温柔的安慰著她。

「大嫂,都怪我任性。呜呜呜……他若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梦依……」朱麒再也听不下去,拚命挤出声音,终于发出呕哑难听的嘶嘶声。

「怎么样,朱麒?你醒了吗?」梦依立刻奔到他面前。

朱麒的手在空中慌张地乱抓,纳闷众人为何不点灯。梦依很快抓住他的手,贴到脸颊上,朱麒只觉得触手所及是一片湿冷。

「你醒了吗,朱麒?」

「梦依,别哭……」他低声安慰她,喉咙里像有烈焰在烧般难受。「为什么不点灯?」

他的问题令梦依怔了一下,求助的眼光穿过从药罐内喷出的蒸气,看向疏影。

「屋里很亮,并不需要点灯。」疏影富有安定人心的温柔嗓音在朱麒黑暗的世界中响起。「王爷,你的眼楮受伤了,暂时看不见。」

「什么?!」血色自朱麒脸上消失。

疏影充满权威力量的语气立刻安抚了他的不安。「王爷信得过我吗?」

这还用说?朱麒平静了下来,咧开一抹笑。

「连太后身上的怪病,你都能医好,我自然相信你。」

「那请王爷静心调养。先喝一碗药好吗?」疏影示意飞白将朱麒扶起,将一碗绿色药汁递给梦依,要她喂朱麒喝下。

朱麒差点将带著薄荷凉、苦到极点的汁液吐了出来,他蹙紧眉笔,硬著头皮喝下。

等飞白将朱麒放躺在床上后,疏影手中的银针随即扎下,朱麒顷刻间失去知觉。

「好了,我们到房外说。」疏影走出去,众人连忙跟上。

等到大家坐好后,疏影才以显得疲累的望音开口道:「赤鳞蛇是一种生长在东北兴安岭毒沼泽内的蛇类,它最毒的并不是它的毒囊,而是那身长年浸在毒沼泽的磷甲。若是将这身鳞甲磨成粉,天下间除了毒沼泽内的一种叫三色昙花的植物可解外,并没有解药。」

「你是说朱麒没救了?」梦依发出一声悲呼,神色不敢置信。「可是……你是武林第一奇才的义女,你应该可以……」

「梦依,我不是神仙。」疏影苦笑。「我已经给他服下义父特制的解毒丹,又和大姊以冷、热两种不同属性的内力替他驱毒……」

「那就是说他有救了?」梦依动人的水眸里闪现出希望的光芒。

「梦依……」疏影轻叹口气,面对著她眼中的期望和信任,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只能说幸好宫乙和你急救得宜,马上清洗朱麒接触到赤辚粉的皮肤和眼楮。可是赤鳞粉的毒性极剧,仍然侵入了朱麒的体内。他的肺部吸进了毒粉,在我和大姊的内力催逼之下,去掉了一大半。最糟糕的是眼楮部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拿到解药,朱麒不只有失明之虞,更可能会没命。」

「不,不会的……」梦依听后不由得泪流满腮。「你可以救他的,对不对?我们……我们可以到关外找解药,你不是说有种三色昙花可解毒吗?」

「梦依,就怕远水救不了近火。」疏影无奈地道。

「那……我们可以去找天马牧场的人,他们一定知道害朱麒和我的两个女人是谁。我们找绿枝要解药即可。」

疏影看向飞白。

「梦依,为了这事,爹在事发后的隔天早上就找过天马牧场的高总管,同他查问这两个女人的来历,可是高总管并没有说什么。」

「不,他一定知道!」梦依不信地叫著。「她们一定跟战云有关系。我亲耳听见她们为了战云要杀我!」

「飞白,我也觉得高总管乍听到绿枝和银袖这两个名字时,表情有点古怪。」无情沉吟道。「我看你有必要再去问个清楚。你可以跟高总管说,这关系到武威亲王的生死,若无法及时找到解药,到时候只怕天马牧场也难逃干系。」

「好,我会再找他问过一遍。宫甲说这两个丫头轻功不错,借著栉比磷次的房舍将他甩脱,显示这两人已在苏州潜伏了一段时间。我问过琴歌坊,只知道绿枝是两个月前自行上门卖身的。」

「这两人有没有可能逃离苏州?」疏影问。

「不太可能。当夜安国公世子杨亨泰就下令封锁城门,水路码头也发布了海捕公文,她们没那么容易逃脱。」

「问题是,官府已挨家挨户查了两天,却没下文;连天香公主也下落不明。」疏影忧心忡忡。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朱麒受伤便罢,连娇贵的天香公主都在琴歌坊里失踪,这下可难对皇帝交代了。

梦依不由得更加懊悔听从天香的话,跑到琴歌坊去。如果她们没去那里,这些事便不会发生。她不会心碎,不会跑到那间鬼屋,听到绿枝和银袖的密谈,更不会害得朱麒为她受伤。都是她害的!

见到梦依又在掉泪,无情连忙递了手绢过去。「梦依,你要振作起来,王爷还要你照顾呢。」

「可是……我没脸面对他。若不是我任性,也不会把他害成这样,又弄丢了天香公主。」

「这事怪不得你。」疏影冷静地指出。「若要怪,先得怪杨亨泰把王爷约了出去:然后要怪战云,不知从哪惹来风流债,弄得有人要暗杀你。总之,这事战云及天马牧场难脱干系。依我之见,一要防止天马牧场的人潜逃,二要请贺伯父立刻修书给天马牧场的主人战雄,我会派人以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到,务必要他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飞白感到为难,他深知父亲的脾气,他必定不愿为难战伯父。

「姊夫,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疏影眼中闪著坚定的光芒。「一个不好,贺家便要大难临头。现在也管不了友谊不友谊了,只有尽快查出真相,揪出真凶,解除王爷的毒,找到天香公主,这场大难才能化解。」

「我知道。我会说服我爹。」

「那……天香公主失踪的事,要不要让王爷知道?」无情直视著疏影,严肃地问。

「嗯……」疏影皱起秀眉,沉思了一下才回答。「我看暂时瞒著好了。他现在这种情况,实不宜操烦。」

「万一他问起呢?」梦依想到的是两兄妹原本都住在贺家,现在朱麒受了伤,天香却没来看他,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能瞒多久便瞒多久,等到他问起再回答。」疏影决定道。「就跟他说我们已挨家挨户找了,很快会找到天香的下落。」

「我明白。」梦依咽下难以入喉的苦涩,举起沉重的脚步,返回房间照料朱麒。

推荐阅读:
满心满眼都是她 叛王家的小娘子 总裁的灰姑娘 帮夫娘子 大姊召夫 性感皇族四少 落难佳偶 征服狂霸男子 爱上你的酷 美人谋夫婿(下) 作弄佳人 爱你太狂
相邻推荐:
女主被机器人侵犯高h两团软肉红红肺肿肿挨巴掌七年之痒风染白小受被多人强行糟蹋h亲女养成H小黄文言情高h我是主人的贱狗(穿)秘密教学无修饰阅读svip林朵朵张睿小说免费阅读最新章节系统崩溃以后猎奇束缚电梯里被强陌生人h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