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谁 第六章

回到家,他们意外的在停车场发现一个身段玲珑、面貌美丽的女人,站在通往韩冬寂家的小门等著。

方千墨有点害怕与紧张,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起来。她第一次和他的朋友见面,也可能是他的亲人?或是同学?

韩冬寂则是阴沉的皱起两道浓眉,眸子里写满冰冷。

停妥车,他将车钥匙递给方千墨交代她锁车门后,便走到后车厢将好几袋日用品和食物搬下来,不发一语的拿出钥匙开门。

「不打个招呼?」女人甩甩一头性感迷人的鬈发,眨眨妩媚的眸子。

「进来吧。」他打开门,冷声丢下三个字后就进门。

方千墨不懂韩冬寂看见他的朋友时,为何这么冷淡,他的脸像是有一层薄霜笼罩似的。她关上车门,也跟上他们的脚步进门。

他们沉默的坐在客厅里,方千墨一入门,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射到她身上,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呃……你、你好,来点花茶好吗?」她被看得有点窘困,葱白十指相互扭著。

娇艳女人涂满葡红蔻丹的手指敲了几下椅背,慵懒的说:「给我一杯蓝山,三匙纯奶油。」

方千墨无助的望向韩冬寂,家里没有蓝山啊……

韩冬寂投了个安抚的微笑给她,示意她别太在意。「这里只有曼特宁,你要喝就喝,不喝就算了。」

「冬寂,你怎么可以对人家这么冷淡!」女人噘起红唇娇嗔道。「曼特宁就曼特宁,你快去煮!本小姐渴死了。」

「你渴的话……要不要先喝杯水?」方千墨小声的提议。

「我喝不喝水哪是你这个佣人可以管的?快去煮咖啡!」女人尖声斥喝。

方千墨好想反驳她,她不是佣人,但是看对方好像很凶的样子,她要是再不快点去煮咖啡,待会这位小姐说不定气得揍她好几拳。

于是她走进厨房烹煮咖啡,顺便准备晚餐要用的食材。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闲工夫载小女佣出门买菜了?」沈湘芹挑挑修得精致秀丽的眉毛,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卷弄著暗红色的鬈发。

「她不是什么女佣。」韩冬寂眉头紧锁,发现自己实在很不喜欢沈湘芹说话的方式。「你来做什么?」

怎么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厌恶感?

「喔?」她杏眼微眯,「不是女佣,那她是谁?」

「这与你无关。」韩冬寂冷冷的昂高下巴,「你来做什么?」

沈湘芹莲步轻移到他身旁,甜腻腻的挨著他坐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当然是来看看我亲爱的未婚夫最近过得好不好啦。」

韩冬寂嫌恶的拨开她的手,「那只是你父亲和我父亲的一相情愿。」

「喔?」沈湘芹高挑起眉毛,「以你不喜欢向别人妥协的个性,有可能因为我们的‘一相情愿’而答应这门亲事?」

他不自在的移开身子,「我没有答应。」

「那你怎么会出席订婚宴?」她不屈不挠,水蛇般的身段爬上他胸怀,纤长秀指捧著他性感脸庞,红唇吻上他刚毅的下巴。

韩冬寂瞪著眼前的女人不发一语。

「如果不是你答应过某人要照顾我……」她抚搔著他的唇瓣,「告诉我,你会是我的吗?」

他冷冷的拽开她,站起身子。「我从来就不是你的。」

沈湘芹眼里闪过一丝狼狈,随即用娇笑化解了它。

「呵呵……我要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她趋前轻吻他的唇,「Seeyou……」

他深褐的眼低垂,被动的接受她的吻别。

她走后没多久,方千墨手捧咖啡小心翼翼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客人呢?」她将咖啡放在桌上,转头问呆站著的他。

「走了。」即使回答她,他的心魂仍没回来。

方千墨极力扯出微笑,「冬、冬寂?」

「没事,我去那个房间一下。」他逃开她的眼神,狼狈又迅速的逃离。

望著他的背影,方千墨的眼眶蓄满泪水。

她听见……他和未婚妻的对话。

她知道他不情愿,也知道他是受人之托照顾那个美丽娇娆的女人,但为什么她还嫉妒那位小姐?她嫉妒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他……怎么会这样?当初在心里燃起的倾慕,她明明都扑灭了啊!她明明就不爱他啊,她知道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他!但是,但是但是……心还是好痛喔!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时间缓缓的过去,方千墨等到满桌菜已经凉掉,等到自己不知不觉的睡著,还等不到他。

悠悠忽忽的紫雾中,韩冬寂出现了,温柔的要她别赖床,快穿上美丽的礼服。

她高兴的展开那袭粉红色的小礼服,上面绣著精致的花纹,裙摆瓖嵌美丽的珠子。

「好美喔。」她漾著幸福的微笑,还不忘打个呵欠。

「那快穿上。」他宠溺的模模她的头,今天的他也是一身帅气。

他为她穿上礼服、为她梳了发髻、为她戴上珍珠发饰、为她披上头纱。

「还有这个。」他不知从哪变来一只玫瑰手环,动作轻柔的套到她手腕上。

「粉红色的玫瑰花!」她惊喜的低叫,小心的模模它娇美的花瓣。

「对啊,我亲手做的喔。」他得意的吻上她的唇,「今天你是新娘,当然要打扮得很美才行。」

「今天……我是新娘?」她偏著头,不解的望向他。

「对啊,你在傻气什么?连自己要嫁人都忘了?」他以手指轻敲她的脑袋瓜。

「可是……」她没有他向她求婚的印象啊。

「没什么好可是的,动作快点。」他又拍拍她的小。

「那、那你呢?」她惊慌的问,该不会她嫁她的,结果他只是来观礼的吧?

「我是新郎啊。」他笑得好幸福。

「真的吗?」她好高兴,好高兴,他要娶她,而不是那个沈湘芹。

「对啊,傻气!」他又敲敲她的头。

有他的保证,她动作飞快的打理好一切,挽著他的手臂到教堂。

他们一出现,不知哪来的一群人急速涌上,包围他们。方千墨很小心的把他的手臂抱得紧紧的,深怕一不留神,他们就被冲散。

旁人叽叽呱呱不晓得在说啥,她只知道要抱紧他。

「千墨……」他笑著叹息,「你不放开,婚礼怎么开始?」

「我不要,不要不要……」她皱起小脸,对著他直摇头。

那些人又叽叽呱呱了起来。

「千墨乖,你乖乖的放手才能结婚喔。」他温柔的揉揉她的颊,眸子里幸福的笑意满得像是要溢出来了。

她嘟著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手。

韩冬寂鼓励的吻吻她的唇,随后走到神坛前等著。

而她则被某个人带到后方,准备走红毯。

其他人也各就各位,结婚进行曲响起,她一小步一小步的迈向他,透过头纱与他四目交缠。

他的手伸得长长的在等她的手,要不是旁边的人走得好慢,方千墨真想直接跑到他身边。

只差几步,她的手几乎要触到他的。

「小女佣,你走错了,你老公在旁边才对。」一个揶揄的女声在她身后清冷的响起。

众人哄堂大笑,「她的老公」也笑著将她的手牵回去。

方千墨慌乱的望著韩冬寂,他紧紧牵住美丽娇艳的沈湘芹。

「我……我没有走错……」她小声呜咽,想将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

没有人理她,就连韩冬寂也是。

「我不要……我没有走错……」方千墨著急的哭出来,早知道她就不要放手,这样冬寂就是她的!

他听见她的哭声,终于,韩冬寂转头看她。

靶觉到他的视线,她更是委屈,干脆放声大哭。

「我不要放手——我没有走错——哇——」她蹲了下来,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似的嚎啕。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嫁给别人,她不要冬寂娶别人——

「千墨。」

「我不要放手、我不要啦——」她才不管是谁在叫她,她要哭,她哭了冬寂就会看她,就不会不理她。

「千墨……别哭……」

她感觉有人抱著他,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那是谁。

「呜——」

「别哭了,怎么睡个觉也能哭成这样?」韩冬寂叹息著,声音里饱含无限怜惜。

她下意识紧紧抓住他,她不要再放开他,睁开眼看到他,才知道方才只不过是场梦,一场可怕又真实的恶梦。

「作恶梦吗?怎么会哭成这样?」韩冬寂以拇指拭去她眼角、颊边的泪。

想起梦里情景,方千墨呜咽一声反手紧紧拥住他。

她懂了,她一直爱他,原来她很爱他。

「傻瓜才会因为作恶梦而哭。」他勾起唇角,轻轻的摇晃她,一下又一下的拍抚她。

她只是埋在他怀里,闷声呜咽著。

「你真爱哭。」

她抽泣著,还打了好几个嗝。

「是不是下午那个女人来,惹你生气?」他猜测著,倘若如此,他下次就谢绝沈湘芹的拜访。

方千墨摇头,哭得整张脸涕泗纵横。

「那是为什么?」他稍稍推开她,头抵著她因抽泣颤动的头,眸子温柔的望进她透著水雾的眼。

她好委屈好委屈的钻进他肩窝继续哭,「呜……我不要放手……我爱你……」

韩冬寂听不清她前面的话,但后面三个字倒是字字分明的入了耳。

笑著继续拍抚她,他那如千年寒冰的心,突地温暖了。

平淡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方千墨始终没忘记那天的梦境,心里的恐惧与不安只有加深,从没有趋缓。

今天她回来得早,正巧韩冬寂打电话说他得开个会,会晚点回来,所以她还有时间可以准备晚餐,不必委屈他吃便当。

呆滞的望著炉子上的炖汤,她慌乱的咬著手指,心思千回百转。

懊不该跟他谈那个梦?谈她听见的事?

她想著、惦著好几天了,却怎么也没有勇气,也不晓得该如何向他提起。

门铃突然响起,方千墨高兴的跳了起来,没心情再去想烦人的问题,像只灵动的小鸟飞啊飞到门前为他开门。

「又忘记带钥匙啦?胡涂虫……」她的笑颜在看见来人时变得僵硬。

「怎么?失望了?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娇艳的女人笑著,迳自推开门,越过呆滞的她进门。

「你、你好。」她小声的问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湘芹——她心爱男人的正牌未婚妻——也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冬、冬寂不在家……」

「当然不在,是我特意让他忙于工作的。」沈湘芹下巴抬得高高的,唇边挂满自信的微笑。

方千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局促不安的绞扭著围裙。

沈湘芹的纤指支著耳际,妩媚迷人的眼专注的盯著另一手的粉红指甲。

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千墨几乎快喘不过气时,沈湘芹才开口打破沉默。

「陪我去挑婚纱吧。」她问著,但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平实的宣布。

她愣愣的偏头。

「我不该来这里的……」她低声感叹,「和你说话,贬低了我的身分,要不是今早我玩心大起……唉,早知道随便派个人过来就好。」

方千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脑海里忽然浮起那场梦境。

「但我实在太期待看见你的表情。」沈湘芹低声轻笑,总算正眼看她。「我是冬寂的未婚妻,他父亲相当喜欢我。」

这句话该让这小女生知难而退了吧?

「但……」方千墨紧紧揪住围裙。「但是冬寂不爱你!」

「哈!他当然不爱!但他是我的!」沈湘芹狰狞的讽笑。「名正言顺,是我的!」

「他不爱你……他一点都不爱你……」方千墨像是念咒语似的低吟。

「那又如何?至少他是我的。」沈湘芹踩著优雅的步伐到方千墨身边,明艳双眸瞅著她的小脸,像是玩赏小狈似的观察她的反应。「我可以光明正大在众人面前和他亲吻,我身分证上的配偶栏的名字是他,我生的孩子姓韩,甚至他们韩家族谱里,和他名字相连的也是我沈湘芹!」

方千墨揪著围裙的手在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沈湘芹的话。

他不爱沈湘芹、他不爱……她只能这样说服自己。即使如此,她仍旧嫉妒沈湘芹口里的「光明正大」,她嫉妒。

「他……」方千墨噙著泪,「他不爱你……他不爱你……」

沈湘芹挑著眉,无言的看她。

「他不爱你、他不爱你……」方千墨呜咽低泣,口里仍只有这句话。

「跟我来。」沈湘芹神情高傲的领著她,走到那个禁忌的房间。

「不能进去!」方千墨惊慌的拉住她要开门的手。

「你真像冬寂养的小狈。」她的唇边有著残忍又羡慕的笑容,「忠实的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还尽全力帮助他隐瞒自己。」

方千墨不懂她说什么,一个闪神,她拉住沈湘芹的手已被挥开。

熟稔的开门进入,沈湘芹难得纡尊降贵的拉过她的手,强迫她进入她向来听话不去触踫的地方。

一个充满回忆的房间。

粉橘色的房间,印满郁金香花纹的床单干净的铺在床上,床头是一对爱侣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她不认识,男人则是昨夜才抱著她、亲吻她的爱人。

不只床头那帧特意放大的照片,粉橘色的墙上,挂满「她」和他的照片,亲吻的、拥抱的,照片里的他就像每夜漾著温柔神情进入她身体的他,只是他怀里的人不是她,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

「她」应该是喜欢郁金香的吧?否则冬寂怎么会在这房间的每样东西,都印上相同的花纹?否则她怎么会看到「她」好几张照片里,都是怀抱著各色的郁金香呢?

方千墨想起,每每他心绪紊乱就会待在这个房间里。

她想起,那时他几乎每晚都要进来待好久,就是待在这个房间,就是在看这些照片……

「她呢?」方千墨指著照片里的人儿,是分手了,还是……

「死了。」沈湘芹冷淡的回答。

泪水从方千墨眼眶里滚下,她颤抖的趋前拿起书柜里的相簿,咬著下唇忍痛翻开。

一页又一页,「她」的照片被他保存得好好的,方千墨看的不是「她」,而是韩冬寂幸福又满是爱意的微笑。

他笑得甚至比和她在一起时,还要灿烂,且毫无保留。

「她是冬寂最爱的人,也是我的好友,临死前,她要求冬寂照顾我一辈子,于是冬寂才答应要娶我。」

沈湘芹的声音冷冷的从方千墨背后响起。

方千墨颤抖著,一直支撑著她的最后一点信念断裂,他爱的不是沈湘芹,没错,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是她。

在他偌大的世界里,她找不到一个位子得以安身。

「沈湘芹!」韩冬寂的怒吼从房门口传来。

「冬寂!」沈湘芹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回来,她只是想让那个小女人快点走人,但她不想招惹韩冬寂的怒气。

「你竟敢让她进来?」

他们吵他们的,方千墨恍惚的翻阅相簿,最后一页,她找到一张手工精致的卡片。

「我爱你,一辈子都爱。」她轻轻念著卡片上的字句,她认得那上头的笔迹,是他写的。

「千墨!」他的吼声穿越重重迷雾,令她惊醒。

方千墨呆然的看著他的狼狈。

「把东西放下,跟我出来。」韩冬寂越过沈湘芹,伸手要接近她。

她泪流满面的后退,「我、我把相簿放回去……」

「不必,把东西放到床上就好,跟我出来。」他担忧她,她的眼神好迷惘,好慌乱。

「我连‘她’的东西都不能踫吗……」她小声嗫嚅著,「对、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该死!」他再次试图接近她。

方千墨害怕的后退,像是看到凶狠的猎鹿人那样害怕。

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他会不会对她也有好感?只是他忘了说,或者是他不好意思?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好,他的霸道,他的温柔,都是因为他对她有不同的感觉。她一直以为,他每夜吻著她、需索她的身子,是因为他爱著她。

原来,一切都不是她想的这么美好。

「千墨,过来!」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她轻轻的说,好悲伤、好悲伤的看著他。

「你快过来!」他只想安抚她。

「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是你的爱人。」方千墨指著沈湘芹和照片里的女人,颤声的泣问:「那……我是你的谁?」

「千墨!」

「我是你的谁?」她用力的吸著鼻子,小手死命的揪紧围裙。

韩冬寂不知该怎么回答,伸出的手无力的停在半空。

方千墨忍受不了他的沉默,哭著逃离他的伤害。

她跑出房门后,他才回过神追上。

「千墨,不要跑,你会跌倒!」韩冬寂大声嘶吼著,已经无暇多管被抛下的未婚妻。

她哭的时候总像个小孩子,不会顾虑其他事,边哭边跑更是危险。

「我是你的谁?我是你的谁?哈哈哈哈哈——我谁都不是!」她哭著朝外跑,这间房子太危险了,满满的都是他和「她」的回忆,对自己而言,太危险了!

方千墨想跑到有遮蔽物的停车场,她不想被他追上。

一个踉跄,小小的身子从楼梯滚下,最后被抛丢在小门前。

「千墨——」

她最后能意识到的,是他的惊叫,和熟悉气息的温暖怀抱。

再度醒来的第一眼,她看到的还是他。

他满脸胡碴的趴在她床边睡,方千墨坐起身,清灵的眼呆愣的望著他。

她的动作将他惊醒,他关心的看著她,「痛不痛?」

方千墨摇摇头。

韩冬寂抱住她,激动的吻她的发、吻她的手,「知道吗?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怎么会这样?

「是啊!宝宝很健康也很强壮,没有流掉。」韩冬寂又吻了吻她的额,「千墨,我好高兴,我们有个很棒的宝宝!」

「我……」她愣愣的,小手绞著被子,像惊醒一般的望著他。「我想吃东西,我、我肚子好饿……」

「好、好,我去找东西给你吃。」担心她饿肚子的他,急匆匆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你乖乖的等我。」

韩冬寂又模了模她的头发后,便急著跑出去买食物。

他很担心她的状况,怕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会害怕,也怕她想起昏倒前的事会想不开,怕她哭,也怕她难受。

幸好电梯速度快,幸好今天人不多,幸好他腿长……总之,他几乎花不到十分钟就拎著好几袋吃食回来。

「千墨。」他高兴的跑进她的单人病房,声音微喘的说:「医院的地下街竟然有卖焗烤耶!」

回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床褥。

韩冬寂将食物放在小桌上,旋身查看浴厕。「千墨,你在上厕所吗?」

里面没人。

恐惧与惊慌爬上他心头,她……她离开他了吗?

像疯了似的冲出病房,韩冬寂先跑到护理站询问,并请护士广播找人,然后他沿著楼梯一层又一层的找,电梯、厕所、病人洗衣区、饮水机旁……他只差没找到别人的病房。

「千墨——」他吼出声,几近嘶哑的疯狂吼叫。

韩冬寂冲到大厅,不敢想像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是她发现这里离家好远,会有多害怕……

「千墨——千墨——」他不顾自己的行为有多疯,也不顾这里人这么多,不顾自己的身分和低调的个性就这么边跑边吼。

韩冬寂急喘著,锐利的双眸眯紧,胸口因心跳而紧抽。

「千墨——」他不死心的吼,她是一个人走的,而且他并没有离开太久,她也许还在医院。

「千——」他喊到一半,忽然感觉到有人拍著他的手臂。

是个老妪,她慈祥的微笑道:「年轻人,你在找人吗?」

「是、是的……」他急喘著。

「门口那边有个小女生,从刚刚就一直在哭,你去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老太太笑著指向医院大门。

「好,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韩冬寂冲向门口,一颗吊了老高的心才安放下来。

可不是吗?他那个像孩子似的小女人,正蹲在门口的墙边嘤嘤啜泣,正确的描述,应该是嚎啕大哭。

不管旁人的眼光,也不管丢不丢脸,她迳自大声的哭。

忍不住地,他在唇边绽朵微笑。

举步往她那里走去,才看清她是抱著他的外套哭。

叹口气,他蹲下将她搂进怀里。「外套是拿来穿的,不是拿来接眼泪用的。」

怎么他也开始不顾旁人的眼光了呢?他现在才发现。

闻到熟悉的味道,被熟悉的怀抱揽著,方千墨备觉委屈,丢下外套反手抱住他,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我,我本来已经要走了……」她抽泣著,连话都说不清,「我想离开你,我、我不要只有一个人的感情……我不要这样……呜……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知道,如果离开的话,我不会快乐……」

方千墨推开他的怀抱,小脸上全是凄楚和不知所措的神情,「我,我可不可以待在你身边?你不用爱我没关系,我只是看著你、看著你就好……」

韩冬寂又叹口气,再度将她揽进怀里安抚。「傻瓜。」

方千墨抱住他,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在他怀里撒娇哭泣。

她知道自己不像其他女人那么坚强,离开心爱的男人后还能过日子,她不能,所以她只想以一个朋友的身分,偶尔可以看看他就好。

至少,能和他待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相同的空气,这样她就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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