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流逝,蓝正云从耿家离开已经过了半年,由于年轻加上健康的身体,她的场比预期中好得快,复健之后,甚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做事情,惟独遗憾的是,她的右手已经无法拿枪。
但是,当她发现右手不行还有左手的时候,她从追逐坏蛋转而追逐狩猎区内的猎物,这倒也给她带来新的乐趣。
「看来你很快就又恢复成神枪手了。」保田龙司替她带来她的保镖勋章,还有警政署给她的聘书,「这是警政署给你的聘书,希望你能和他们一起打击犯罪。」
「我的训练还没告一段落。」当她发现自己用左手也可以变成神枪手的时候,就向保镖总部要求复职,正好警政署在询问有关恐怖组织的事情,她当时告诉他们,如果她的左手可以操枪自如,就和警政署联合打击恐怖组织。
结果,警政署就颁发聘书给她,让她成为警政署的一员。
「也许我天生该拿枪吧。」她几乎已经百发百中了,「瞧我右手虽废了,还有左手,老天爷可真眷顾我。」
「不要再说那种话了,什么废不废的,你看起来哪像手废了?」保田龙司不以为然道。
饼去,他爱慕她却不敢说,结果让她的心变成耿天鹏的,后来她回来了,他以为自己仍有机会,可是看见她的人,都会非常有自知之明,她的心已经容不下其他男人了。
从那之后,他也彻底死了心,决定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一起打击犯罪。
「谢谢你长官。」
「说什么谢,我们是好哥儿们嘛!」
「是啊,我能站起来,多亏你替我安排了这些休闲活动。」
「只有你会把这个当做休闲活动,狩猎区的老板可能不太喜欢看见你呢!」
「哈哈,说得也是,我在这里一天,他们就赔钱一天,我看我还是早点毕业,免得他每天看见我就愁眉苦脸。」她忍不住炳哈大笑。
保田龙司望著她,叹著气说:「你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看见你还能开心的笑真好。」
「别说得那么严重。」
「我说的是事实,不过,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场枪战吗?」
「当然记得。」让她一只手废了,她永生难忘,可怕他又说她自怜自艾,她才没有继续往下说。
「当初有个恐怖组织的主谋心腹逃往意大利黑手党的地盘寻求庇护,那个人可能是个关键,能找到那个人,就能找出恐怖分子所叫的那个‘领导人’。」
「所以要我去意大利?」
「不只是你,警政署和总部都会派出几个精英和你一起去,当地的警局也答应全力配合。」
「听起来好像又将会有一场混战。」她嗜血的因子又开始跳跃了。
「若能避免最好,这次总部和警政署都希望可以不用武力解决这个案子。」
「我知道了。」
「你何时去向警政署报到?」
「我就要毕业了。」
保田龙司笑说:「那我该恭禧你了。」
「那是绝对的。」
「另外……」
看他说话吞吐,她笑问:「何事令你难以启齿?」
「是关于耿博士。」
半年来,她尽量避免接触有关耿天鹏的任何消息,而他似乎也从此销声匿迹,只有上个月,她听保田龙司说耿天鹏可能会和罗杰博士的千金订婚的消息。
当时她确实受到打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了一整夜。
但是当她选择离开,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不怨任何人,「他应该已经订婚还是结婚了吧,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婚讯传出,只听说他离开美国不知去向。」
「什么?!」她还是无法装得毫不在乎,一听见耿天鹏不知去向,她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他要去找害你受伤的主谋。」
「他去找?根本就是去送死!」
「你可以先放开我的手吗?」保田龙司指著她奋力掐住的臂膀,苦笑道:「这可不是恐怖分子的手。」
「喔,对不起!」她尴尬地松开手继续问:「那有办法查到他去了哪里吗?」
「也许你有法子。」
「什么?」
「如果他穿著那双鞋,那就只有你有办法找到他了。」
「追踪器?」她眼楮顿时瞪大。
「也许,不太确定。」
「快带我回去找我的追踪器。」
从她那热血沸腾的眼神,保田龙司感觉到,那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奇迹旋风又回来了。
意大利拿坡里,一个黑手党充斥的地方,因为一封怪异的信出现在研究院的信件中,所以耿天鹏放下工作来到这里,为的是要解开脑死病毒的谜底。
在他公布疫苗报告之后,恐组织突然销声匿迹,脑死病毒也突然间不再成为新闻争相报导的主题,但是却在消息渐渐为人们所淡忘的时候,他看见了来自意大利拿坡里的这封信件,上头的徽章,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那是他曾在恐怖组织内看见的标记,信封上会有同样标记实在不太寻常。
但是里面,却只有几个简单的字——「请来拿坡里。」更令人费解的是,收件者竟然是栽培教育他多年的罗杰博士。
他不愿多做猜测,也不想承认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可能性,所以他独自来找答案,也想找出害蓝正云受伤的真凶。
蓝正云,从她离开至今已半年了,他再没看过她,甚至所有保镖总部的人都说不知她的去向,然而他知道,他们联合起来骗他肯定是蓝正云的意思。
上个月,他故意不否认记者的询问,让他们去猜测他的终身大事,就是希望她会出现,但是没有,她始终没有出现过。
可现在难道是他眼花了吗?那抹正站在柜台处做Checkin的背影,为何如此神似她?
斑挑的身材,黑色的秀发,他记得她混入恐怖组织救他的时候,把一头长发剪掉了,不过现在也该长长了。
他在等她回过头,而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难熬的。
终于她转过头,那熟悉的脸孔与眼神,都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儿所有,她真的就在他的眼前,他从不知道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也会像个情窦初开的男孩,担忧无措缺乏勇气。
看见他,蓝正云并不意外,因为她正在找他,靠著她的追踪器,找他变得轻而易举。
「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
「找一个不要命的傻瓜。」她推著行李走向他,「你打算自己去找恐怖组织的主谋者?」
「你知道?」难道秘密都泄漏了?那主谋肯定也逃逸无踪了。
「你想我为什么来这里?」
「找我,你说的。」他回她先前她说过的话。
她苦笑道:「那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我来找恐怖组织的主谋者领导人,难道你不是?」
这是否会让他再失去她一次?
不!他绝对承受不了再失去她,一把抓住她的手,他霸道地说:「马上跟我改搭飞机回美国。」
「为什么?」
「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一切到此为止。」
这可不在她意料的范围之内,她来此为的是要揪出那个危害人类的祸根,祸根不除,全球人类依然得时时刻刻面对恐惧的威胁。
「我现在是美国警政署的成员,我奉上级命令,到此调查脑死病毒一案,我不能离开。」
「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我送你回去。」害怕失去她的恐惧一直缠绕著他,他不得不承认,面对爱情,他也只是个平凡人。
「等等,你看那个人……」她拉他看向那刚从电梯走向外面的高大男子,有些激动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到底是同类啊,连嗜血因子都如此相似,而且默契十足呢。
「盯住那个人,全程纪录。」蓝正云对著衣领内的小型通话器交代,开始分配工作,长官架式十足。
「对方可是恐怖分子,况且还有黑手党撑腰,最好小心点。」耿天鹏忧心忡忡,生怕半年前的大战再来一回。
他并非怕死,而是怕失去她,她离开的半年,他觉得心仿佛被掏空了,没有她的日子太难过。
「放心,这回要智取不打算力敌。」
看她继续对通话器那方的人指挥若定,耿天鹏不由得看得入神,乐在工作中的女人,确实非常吸引人。跟著他发现那个男子进入了一家咖啡馆,才一转头,只见蓝正云已经换上金色假发。
「你干吗做那样的打扮?」他有些担心地睨著她问。
「当然是混进去,你也要变装一下。」她把他拉到街角,从行李内拿出一项金发递给他,「他看过我们,如果不变装会被认出来。」
除了金发还帮他贴上胡子,蓝正云自己则努力的浓妆艳抹,看起来完全变了个样子。
「我肯定不会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看到她目前的打扮,忍不住发表意见。
「我也不喜欢。」她一向喜欢清清爽爽的,浓妆艳抹的好像妖怪,「牺牲可真大。」
进了咖啡馆,昏暗的光线让他们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抢眼,加上这年头怪人特别多,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选了个可以看清楚对方动态的角落,正好恐怖分子背对著他们。
「他们似乎有点谈不拢的样子。」她压低音量说著。
「看起来是那样。」
棒著他们三个桌面,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和背对著他们的恐怖分子谈条件,「你的领导人交代,若出了事你得扛起一切责任,而他会给你的亲属一大笔安家费,你的意思呢?」
「那可是砍头的罪,要我一个人扛?」布鲁斯不满意这样的安排,「我出生入死扮黑脸,他却高高在上做他的上流人土,若没有我替他打理一切,他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说到底都是为了钱,「什么绝对服从,看来是个屁。」蓝正云低声冷笑。
「嗯,但是他们闹得越厉害,对我们越有利。」
她赞同地点头。
另一边仍继续进行谈判,其中一名左耳戴有金环的男子说:「你要知道要你的命,可是轻而易举。」
「我明白,但你们也要清楚,我知道所有的内幕。」
狈咬狗满嘴毛,谁也不让步就谁也讨不了便宜,他们即便气愤,却也无法反驳他的话。
布鲁斯继续说:「所有的过程我都有证据,至于证据放在哪里,你们绝对找不到的,只要我出了事,那些证据就会落在警察手上,你们不想看见那样的结果吧?」
「可恶!」一个始终沉默的黑衣男子动怒地拍桌子,而他身旁的同伴忙制止他别把事情闹大。
「你们也不用气,我要的并不多,只要安排我离开,改名换姓让我可以平安活下去,并给一笔够我过一辈子的金额,我就会守口如瓶。」
「没问题,这些都不难,但是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食髓知味呢?」
「你们只能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
小人得志,通常是如此。
两名黑衣男子虽然明显的不高兴,但还是接受了这个条件,「怎么和你联络!」
「我会主动和你们联系,但是要尽快,我可不想在警方找到我之后你们才准备好,那时候我可就保不住所有的事情了。」
随后布鲁斯离开了咖啡馆,两名黑衣人也跟著离去,蓝正云忙再拉开衣领,对著小型通话器说:「全部出动,各就各位。」
指挥动作完毕,她才转头对耿天鹏说:「美国方面都在找你,你的家人很担心你的安危,希望你尽快回家。」
「要回去也是我们两个一起回去,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和我争执这个。」
「我也不想争执,但是……」
「没有但是,今后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的执著是她所无法动摇的,「好吧,但是若遇到危险请你远离点。」
「好。」口头上答应,做不做得到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走吧,我要去抓漏网之鱼了。」
布鲁斯在发现自己被跟踪后,开始像无头苍蝇乱闯乱撞,结果反而把自己逼进一条死巷子,前有虎后有狼,他就这么被困在几个人之间不得动弹。
「你们想干吗?」他戒备的看著他们。
「我们不会要你的命,你不必逃,逃只会对你不利。」蓝正云从众人中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扯下金色假发,「又见面了。」
「是你!」他认出她,也认出站在她身旁的耿天鹏,「耿博土!这……不可能……」
「因为你被出卖了。」她冷笑道。
当然这只是她的计谋,为了让布鲁斯对他们放松警戒,她才可以从他口中查探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不懂吗?」她又笑了笑,「你替人卖命,到头来人家要你扛下所有罪责,还要将你赶尽杀绝,你觉得值得吗?」
那不是他和两名黑衣男子的谈话内容吗?而他们如何神通广大的知道他的行踪?
一切都令布鲁斯感到纳闷,难道他真的被出卖了吗?
「不可能的,我说过了,我出事对他们没好处。」
「但是事实上你已经被出卖了,若非如此,我们怎么会轻易就找到你?」
雹天鹏拿出随身携带的信函,接口说:「我想这信函你不会感到陌生才对。」
那是他写给领导人的信件,怎么会落在耿天鹏手中?难道他真的被出卖了?
「你若和我们合作,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执意亡命天涯,以恐怖组织的残忍手段,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我死,他们也别想苟活!」
「所以你是要先发制人,还是要等著死于非命,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谈笑用兵,耿天鹏发现自己爱上了个不得了的女人。
布鲁斯被蓝正云的一番话吓到了,加上人类自私的本性,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他决定出卖对方。
「好,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是你们得保护我不受到报复。」
「那是当然。」她向一旁的部属示意,那人伊沐布鲁斯带上车。
「没想到你还懂得攻心为上。」等众人上了车,耿天鹏才开口说。
蓝正云笑著回应,「你不也是,那信怎么回事呢?」
「我在研究院无意间发现的。」他指著信上的徽章说:「记得这个徽章吗?有没有觉得很眼熟?」「在恐组织里看过。」她诧异地瞪大眼,「你说在研究院收到那封信?那不是……」
「没错,真正的主谋正是研究院中的一员。」他百分之百肯定。
「谁?」
雹天鹏末再说下去,他不想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胡乱猜测。
「怎么了?」等不到回答,蓝正云一脸纳闷。
「这我不清楚,在还没确定之前,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对她还有秘密,她倒忘记了他们已经半年没见面,如今再度合作,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你那么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毕竟这件事已经不是只关于你个人,而是整个世界的事了。」
「我知道。」他点头,却不太明白她语气中的冷淡,「我并非要隐瞒什么……」
她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向我解释,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要如何做看你自己。」
说完话,她转身朝部属所开来给他们的车走去,拉开车门跨了进去,耿天鹏也跟著挤进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他们靠得很近,却头一回感觉距离很远。
「我要亲手把那些资料交给领导人。」经过蓝正云一番教,布鲁斯在谈判上转了向,意在将幕后指使者引诱出来,惟有如此他才能获判较轻的罪行,也才能得到相当的保障。
他已经不信任领导人了,因为在他初到意大利时,就时常受到莫名的攻击,要不是他命大,早就一命呜呼了。
透过电话,他和领导人约定好在意大利见面。
「可以,我两天后和你见面谈。」话筒那端传来低沉的声音。
电话早就进入监听录音状态,但话筒那端的声音并非耿天鹏所猜测的人所有。
「到时候把你的资料全部带齐,我会给你一笔比你想象中还多的金额。」
「那最好。」
「我一向不会亏待下面的人。」
却也从没善待过,他们一旦违逆,下场就会很惨,「我们是拿命在拼的,当然要拿到属于我们的报酬。」
「好吧,那就两日后说个清楚。」
电话挂断后,耿天鹏略松了口气,脱口说道:「幸好不是我猜想的人。」
「你猜想的是谁?研究院内能让你这样紧张担心的,除了汉斯博土,就只有你的老师罗杰博士吧?」
「他们都不是。」
「何以见得?」
「刚刚的声音并非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也许是在别的部门内。」
他的担心是为了个人情谊,蓝正云明白,虽很想支持他的猜测,却在这一刻不得不客观地告诉他,「声音是可以改变的,这卷录音带会送去进行声调辨认,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个,另外,两日后就会真相大白了。」
顿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到时候若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都得公事公办。」
「到时候你不需顾虑我。」
「嗯。」她也希望不要到那个地步。
当所有人离开后,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俩,耿天鹏无奈地苦笑道:「要和你独处一下都很困难。」
「因为事情很紧急。」
「现在一切也要等两日后,可以抽空陪我出去走走吗?」
他的要求她很难拒绝,这大概是当他保镖留下的后遗症,也是爱上一个人的后遗症。
他们来到那不勒斯,美丽的意大利海港,它谜样的色彩总是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来此寻幽采访。
而这里的美食也是举世闻名的,众所皆知的披萨发源地便是这儿,除此之外,空心面也是出自于此。
但是入了夜的那不勒斯却是最不安宁的,这里的治安非常不好,除了黑手党喜欢聚集在这儿,这里大多数居民都参与走私。
然而却不影响他们两人此刻的心情,能够并肩走在一起,是他们渴望许久的愿望,如今愿望实现了。
雹天鹏握住蓝正云的手,拉著她往人少的角落走去,沿著海岸,月光照映在海面上闪耀动人,而她却比那月光更为动人。
她仰头看著他,从不敢妄想他们还会有再相遇的一天,如今却靠得如此近,太不可思议了。
但就在他俯首要吻她时,她想起一个月前他要订婚的消息。
连忙躲开他的唇,她推开他退离了几步,「我听说你要订婚了,真是恭喜……」
他把她拉回怀抱,「没有。」
「可是报纸……」
「没否认并不代表承认,我只是懒得解释罢了。」他笑著逼近她的脸,那眼神如同黑夜的海面,动人而危险。
但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没否认不代表承认,难道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不敢问,等待著答案,然而等到的却是一记她期待许久的热吻。
如今,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已回到最初,那湖静水再度被他撩拨,在这浪漫美丽的那不勒斯,她发现自己再度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