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阳光炽热的午后
「听说大马路上那间教堂,最近派来了一个很帅的神父。」号称G大马路八卦王的三姑六婆甲,特意挑了市场最热闹的中心点,兴奋地宣布起最近最新的情报。
「真的吗?」果不其然,只要有人吆,三姑六婆乙丙丁全咚咚咚的跳出来。
「对呀,帅得像电视上的明星,又年轻又帅。看得我都心头痒痒,好想也跟著一起去排队告解。」三姑六婆甲,简称三甲。她兴高采烈地描述著教堂难得盛极一时的景况,要不是顾忌著老家神坛上的神佛们,她老早就不顾一切地跳进去了。
「你去告什么解?告解你对一个神父有了非分之想?」三乙,也就是三姑六婆乙。她不给面子的嗤了声,不懂三甲那种佛教徒去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三甲听了,不禁有些薄脸微红。对一个神父有暇想,岂不是和对一个光头和尚有暇想一样吗?她赶紧甩甩头,将那古怪的念头甩出脑袋。「要不然你去,你是天主教徒。带我们这些姊妹去见见世面,你总不能拒绝吧?」
闻言上三姑六婆丙丁全都跟著附和的点头。眼见三人异口同声,三乙也不再好推拒。她家气干云的领著姊妹来到教堂前,果真看见了不少排队告解的教徒。
认命的排向队伍最末端,甲丙丁全围向了三乙的身边,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要找神父告解什么?」
「还在想……」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三乙也不知道自己该告解什么。
呃,告解自己在这次期中考其实有偷偷瞄到隔壁小陈的考卷?还是该告解,自己因为一直拒绝和男友嘿咻,导致男友耐不住寂寞的红杏出墙,间接害得他犯了上帝定下的戒律吗?三乙搔了搔头,似乎显得有些烦恼。
「你告解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记得让我们姊妹们见见那个帅神父一面。就算听听声音也好,上次我可是隔著人海才见著他,这次我一定要近距离听见他温和的声音。」三甲很梦幻,两眼快幻化出爱心。
看著队伍愈来愈短,三甲推了推三乙,示意自己先和姊妹丙丁去前方埋伏。
咚咚咚,她们三人趁乱选中了告解室旁阴暗的角落。但因为三丙和三了体积吨位过大,所以两人自请迁移到另一个角落去了。
对自己位居的战略地位很满意,三甲点点头,等著三乙的到来。
终于,换三乙来了。这好姊妹还够义气的吆喝她一起躲进告解室里。
「神父,我有罪。」念在姊妹情深,即使这句话让三甲很想笑,但她会忍著。
「嗯。」等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小窗旁传来嗯的一声,再没别的了。
哇塞,这神父这么酷?三甲和三乙交换了眼神,决定由三乙继续发动攻势。
「神父,我有罪。我不该拒绝男友的夜夜求欢,害他因为无法获得抒发而红杏出墙……」三乙发挥她唱作俱佳的本领,如泣如诉地描绘一椿最凄美的爱情惨剧。「所以,神父,我有罪。慈爱的上帝会宽恕我的罪过吗?」语毕,还做了结尾。
「嗯。」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只有‘「嗯」?
没有开导、没有安慰,没有什么和什么,就只有淡淡的一个「嗯」?
两人愣了下,三乙不死心的继续追问:「请问神父,慈爱的上帝会宽恕我的罪过吗?」她又问,如果神父再回答一声嗯,三乙保证自己会拆了小窗户。
三甲跟三乙好奇的想从小窗窥探冷漠神父的长相,但无奈太暗,啥都看不见。
「你觉得上帝宽恕你,那就是宽恕了。」好一会儿,神父的声音才似乎很不甘愿的响起。冷冰冰的,带点嘲弄,一点都不真诚。
这让三乙听得很火,拍了拍窗户。‘「神父,我是真心意来跟你告解。」
「我不是在听了吗?」冰冰的,这神父的口气依旧冰得吓人。
「可是……」三乙火了。本还因男友的不专而小小哀伤,如今什么火都忘了。
「你不要激动,来这里看看。」三甲拉了拉三乙的袖子,用唇形暗示著她,拉她来到一处有微光的地方。透著微光,她们看见了一双冷然的眸。
看不见神父的长相,她们只看见一双淡然、几乎不染凡尘的眸子。
两人一愣,都忘了说话。
「小姐,你的时间到了,换下一位吧。」那似冰的声音又起,三乙听得不爽,她根本没获得什么救疽的感觉。唯一获得的,只有满肚子的不爽。╴
一激动,推了三甲一下。她们都忘了告解室的狭小,这一挤,把三甲给挤出了告解室。叩的一声,三甲狼狈的摔在地上,一睁眸,看见了一张温和的面孔。
「小姐,你没事吧?」男人拉了她起身,笑容帅得很容易让女孩发痴,尤其是三甲,她的眼楮马上变节了。
「没事。」三甲开始小家碧玉起来,笑得一脸娇羞。
她看见男人开了告解室另一边的门。还听见男人笑著说:「唐司,你的神力还真惊人,竟然让她告解告到弹出来,这算不算神迹?」
三甲愣著,张大嘴,眼睁睁地看著冰块神父走出来。看见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三甲突然很想哭,因为她想起刚刚三乙的告解,神父一定把她错认成三乙了。
「那个……」她试著清清喉咙,想说些什么来改变情势。
「她弹出来是她的事,与我无关。」冰块神父并不同情她,转身就走。
哇哩咧,这算什么神父?三甲揉著小屁屁,还是觉得家里的佛祖比较慈悲。
「小姐,你没事吧?请你别跟唐神父计较,他这个人比较不会说话……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伤痛,再打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男人塞了一张名片给她,她一瞧,笑出声来。
「步求任?」不求人,不是爷爷一天到晚拿来捶背的那东东吗?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生气,步求任还是温和的笑著。
「我叫菲菲。」三甲,呃…菲菲笑得一脸惑。
「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有机会再见。」看见唐司的身影已经走得老远,步求任只好赶紧追上。歉然地浅笑,帅气的让菲菲想把他马上扛回家。
「你没事吧?」过了一会儿,三姑六婆乙丙丁全跑出来,这班没义气的家伙。
「没事。」菲菲的眼已经成了心型,追寻著步求任的背影远去。
后头的乙丙丁不明所以,丙丁包追著三乙问:「刚告解完,心情好多了吗?」
「好个屁。真不懂怎么还这么多人来找他告解……」三乙不爽著。但她却没发现,自己原本受伤的心,似乎渐渐淡忘了悲伤的情绪。
「喂,你们看。」三丁挥挥手,像是在墙壁上发现了宝物。
「传说忘情天使是专门让世界上那些伤心的人,忘掉感情带来的痛苦,重新找回人生的天使,是上帝派遣来人间的使者。传说忘情天使从不知人间情感,它不会生气,不会悲伤,更不懂什么叫人世间的情爱……」
三乙念著墙上刻的故事,嗤道:「这都是骗小孩的,哪来这些古怪的天使?」
三姑六婆乙丙丁拖著发花痴的菲菲离开了教堂,却不知道,她们今天的确见到了天使。一个有著清冷眼眸,不知情爱的天使。
而属于天使的故事,早在十五年前,已经展开了序曲。一切,都在上帝手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