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情妇 第六章

甜美的梦醒了。穿透阴霾的悲戚,她只剩如刀刺般无情的背叛。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了。她感到丝丝寒意,雨又让她联想到海。

原来,海才是最具有残酷毁灭的天性。

可怜的女人!被挚爱的丈夫毁了。

神鹰裟——他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而她——也孤孤单单地坐在办公室里。

她仰望著窗外,似仍如往常一样眷恋水蓝色的天空。

依旧一袭足以媲美「蓝夫人」称号的真正海洋颜色的蓝色和服。她对蓝有独钟。

「蓝」让她浮起挥不去的丈夫神武愿焰天使股的容颜,但,转眼间,她仿佛看见神鹰硰像撒旦般的面容。

神鹰硰——她的心一紧,陷入沉思,「诅咒」两字莫名浮上心头。

诅咒?她是不在意的。毕竟,像她这种坏女人,本来就该下地狱,永不得超生的。

没有了保镖,她随时等待著受伤被背叛的弃妇,拿著刀向她复仇——她毫无怨言。

是的,她一定会受报应的。她心平气和地等待那一天来临。

几天后,她料想不到,她的「石油王国」竟遭遇到空前未有的危机。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著所有的报表发呆,不明所以。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切——都在静悄悄地进行,有人意图不轨,要吞噬她的财产?

一个奇怪的陌生人用匿名买下她名下财阀的股票,接著再毫不留情地贱价抛售,想掏空她名下所有资产,让石油王国摇摇欲坠……有人意图陷害地。目的就是要毁了她。

昨天,是她名下的营建股,今天,换成金融股;接著,又是石油股……

她并不笨,虽说不懂经营,但却也是精明干练的女人。她从不去管理自己的事业,毕竟,男人会保奴隶般地为她鞠躬尽瘁。现在,当有人意图破坏她的王国,要置她的企业财团于毁灭之地时——她开始思忖要如何脱身。

难道,这真的是她要接受诅咒及报应的时刻了吗?

她不甘心,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知道,自己该死,但是,她是富豪世家寺刚家族的第二代继承人,一个视荣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她想,若被同是女人乱刀砍死,她无话可说,但如果「石油王国」在她经营不毁于一旦,她死也不瞑目。

这就是她的尊严——唯一仅存的。

她向来惯用「出卖自己」来赢得世间的一切——包括享受对男人复仇的快感、掌管石油王国,和统治金钱的世界。

是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她没法找了具有权势、尊贵上流社会的中年男人,想用她的美色交换金钱支援,挽回所面临的危机。

只是,与以往有天壤之别的,竟没有一个富有的男人敢接受她的「邀请」。

这位陌生的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发现,「陌生人」的财大气粗,财产比起印尼总统的首富地位毫不逊色,因此,在日本的高层经济圈,势力极庞大,无人惹得起。

夜愁向来就造世孤立,活在黑暗的角落,连最信任的仆人石川家康也走了——此时的她就像是航行在汪洋大海中的孤舟,一下之间失了资助和救援。

「我不能认输,我不能——」她喃喃自语。

寺刚家的做人血统,让她宁死也不认输。

「神鹰先生?神鹰……」事隔多日,一直不发一语的她,现在开口了。

神鹰?透过大肆的秘密调查及人脉,她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明白陌生人就叫「神鹰先生」。

这么凑巧,抑或是巧妙的安排,不得而知,她狐疑著,他的姓与神鹰硰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两人有天壤之别——绝对是同姓不同名的人,她肯定自己的想法。

可惜,她却变不出「神鹰先生」的名字,手上仅有地址可循。

这是最后一招了,她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按图索鲢,开著红色耀眼跑车,她见到蔚蓝的海洋。这里,显然是一个渔港。没想到「神鹰先生’也喜欢看海?

咸威的海风及熟悉浓浓的腥味将她团团围住。正是秋天呢!远方渔船的渔人们正不断地下鱼货及卸货。而为了躲避严寒的季节,从西伯利亚漂流到这里的丰富鱼虾,也使得这里成了丰收的季节啊!

冷风飓飓,一如她的心,不仅是为了她的「石油王国」可能凋零而心酸,也更为了背叛她的丈夫——在哭泣。

哭泣?她难道抛弃不了过去,永远要承受这些不堪回首的柑心之病吗?

她赫然发现——自己眼角的泪水?她激动地否认,只是海沙吹进眼角罢了,不然,就是她太累了。

远远眺望高山上一栋巍然矗业的希腊式建筑豪邸,她猜想:在这贫穷的渔港,那一栋想必就是「神鹰先生」的家。

应该是个孤僻的老头,不然,怎会选择在如此蛮荒的小镇居住。但一位富有的老人,为什么又喜欢望海?

拥有权势的老人——不是个个都沉溺在名利与美色中?他难道会独树一格,与众不同吗?

车子行进在密布树荫的阴凉大道中,走过境蜒的穹林小径,她心底闪过千万个疑惑。

这时,豪宅已矗立在眼前,只见鬼斧神工、维妙维肖的金龙盘踞大门,仿怫真的知悉她的到来,主动开启。

纵有迟疑,她也已豁出去,无畏地驶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中。仿佛有人正监视著她的一举一动,大门立即又会上了,她强烈感觉到被「锁」在这里了。

下了车,她忐忑不安地环顾四方,满眼的绿色。完全自然的树木,苗苗草地,有港整个庭园。「数大就是美」——眼前清一色的绿,果然让她心旷神情,震撼不已。

而迎面映人眼帘的,更让她的心悸动起来,是一株株熟悉的——五颜六色的松虫草。

松虫草?但「伤口」再度隐隐作痛。

她别过头,偏偏眼角一隅又映照出一片发光的湛蓝,刺眼得令她几乎窒息。

原来,豪邸的四周尽是玻璃围绕,同时被阳光照射得发出如珍珠般的光芒,而豪邸较低处正接连一片出口海洋,使得整栋建筑几乎完全沐浴在一片蓝色月光下,真美!令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位「神鹰先生」也是个喜欢看海的男人,她心中掠过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她」不也是常常驻足眺海?她懂得,这是对海的执著与狂热,而这种男人,他们把望海视为至高无上的享受。那么,「神鹰先生」真的与众不同。

她注意到栅门内,停放著一艘华丽的帆船游艇。纯洁亮丽的白色,看起来耀眼又光亮——这是全新的;以前的她住在贫穷渔村海边时,曾注视过来来往往的相同小船,眼尖的她,望了一眼,马上就能判定船的「价值」。船——对出海人是维生的工具,但在有钱人的眼中,则视船为玩乐的工具,从船身的打造和装潢,她已意识到「神鹰先生」的品味及对船的狂热,还有那嬉戏人间淡然又严谨的态度。

她挪渝地自嘲——想毁灭她的人,几乎都和海、船脱不了关联。

这辈子,她曾在爱海的男人手中「死」过一次,而这一次,为了挽救财团的危机,就算赌上生命,她也绝不再栽在爱海的男人手里。

她挺直背脊、眼神镇定、表情僵硬如顽石。

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见到仆人来招呼地,她不由得以为,这偌大的宅子,难道真的只住著孓然一身的「神鹰先生」吗?如果,这是「欢迎」的手段,究竟还暗藏什么危机呢?

敝不得,有人说,最美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危险的。她就是最佳例证。她再度露出甜美、邪恶的微笑,承认她是最美,但也是最恶毒、危险的「蜘蛛寡妇」。

步步为营已是必然——她抬头挺胸,像男人般意气风发地迈入大厅。

你终于来了。我日夜思念的妻子——

思念的煎熬,使每一天都像是一世纪那么长,等待才是最残酷的折磨,他同时把煎熬当做是一种报应,这是他该承受的报复。

他黝黑深达加潭子的双眸闪烁著无忧无虑海洋般的蓝色,天色逐渐黑了,蓝色匿迹了,代之而起的是红色火焰的反光,壁炉里的木柴辟啪作响,微弱的火光似奋力想扭住燃烧的时间,犹如拼命想抓住他们生命中甜蜜余光的一瞬间——

他等待她走向他。

传统本展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夜愁啊!你可以恨我一辈子,但是,我却爱你永生永世,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恨我,但是——

我还是要拥有你。

不管是狂风飓雨、天崩地裂,抑或鬼哭神号,他就像是濒临死亡边缘,仍不放弃做最后的挣扎——他要她。

室内暗黑,没有一丝光源,所拥有的,只有壁炉发出的温暖微弱火焰,他俩之间紧绷的冷空气,也因此燃起丝丝光芒。

他似乎早就在等侯著她?

他背对她,坐在靠背的绒毛高背椅上。光反射出影子,石头墙映照出神秘复杂的颀长影子。

即使如她发亮的眼楮,也无法捉模这莫测高深、行踪不定的缥缈影子,更迫论真实背对她的之躯。

他约莫高他三尺远。二话不说,她一下就这样跪在他的后方,完全以最古老的日本礼仪对待他。

她跪坐地上,声音低哑而敬畏,她的头不曾拍起,但是,她以眼角瞥视著那伟岸、诡的影子说道:「久仰大名,神鹰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这一路走来,直到现在坐定在这里,我认为你似乎正等待著我来?你一副‘万事俱备」的样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她的声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只是……我们素昧平生,不知你为何不择手段地要对付我,处处逼我于绝境,几乎逼得我黑夜愁奄奄一息,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唯一的可能是,或许是寺刚家的祖先跟你有过节,或是,你——」她的眼楮闪烁著惊世骇俗的狂野。「对我这位可怜的寡妇,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呢?」

她的双拳紧握,声音沙哑偷懒,这一刻益发显得诱人及迷惑。「我只是一名妇道人家。十八岁时,丈夫就过世了,然后,父亲寺刚忍野也接连去世;当初父亲过世时,只留下大笔的负债,他生前的子女虽多,却没有人愿意出面继承,只除了我——一个可怜的私生女,仍愿意挺身而出为父还债。时至今日你我这样处境堪怜的女人,纵使不懂得经商,也还是不允许‘石油王国’在我手中消失殆尽——」她最后说:「我不能承受失败的耻辱。我愿以生命做赌注,只要——寺刚家永不倾倒。」她顿一顿日,露出一个像‘「毒蜘蛛」能螫人致死的笑容道:「我——所拥有的只有,这是唯一仅有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用自己做交换。希望这样能令你满意。当然,如果你愿意回头看看我的话……」

她相信,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拥有绝对的自信——「神鹰先生」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明白,男人绝对迷恋女人的身体。

男人不能没有女人。

不管如何,她不会是输家,她会有她的「筹码」,对她而言,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逃离地撒下的蜘蛛网——

她不再有语了,决定等待他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溜逝,而他仿佛与她作对似的,闷不吭声,她耐心地不动声色。但时间越来越久,她的眼楮逐渐充满了焦躁不安,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绷,一如封闭的石洞间有一触即发的火苗,大火随时可能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措手不及间,他突然开口了。令人大大意外,他的声音一点都不老成,也不像是老人家,反而满是活力,中气十足,还有,令人熟悉不已的声调。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可叹啊!想不到,你为了拯救‘石油王国’,居然可以出卖自己?这就像我一样,为了要得到你,也会使出毁灭你的撒手钢一般。哎!」一声长长无奈的叹息。「想不到,你的尊严和骄傲是用在这样的地方?」语带轻蔑。「经商,你当然不懂,因为,你只能卑贱地与不同的男人交欢、利用男人——今天迫不得已选上我,目的只为了‘控制’我成为你的奴隶,放过你,让你的‘石油王国’仍能耀眼辉煌,照样立足整个日本财经界——」

他的话一针见血又残酷无情。然后,他转身,露出意志坚定,不可一世的表情矗立在她面前。

他仅有的一只眼楮,炯炯逼人。

神秘的‘神鹰先生」——竟然就是神鹰裟?

黑暗的记忆侵入——四周的石墙好像朝她压过来,无情的命运之神依然不放过她啊!她整个人瘫倒在地。

戴著独眼罩的他英姿勃勃,强而有力地双拳紧握,似乎在叙述:「玩弄男人的女人,最后吃亏的还是女人——」

夜愁的意志力完全崩溃了,武装的坚强也一下溃堤了。

为什么他就是「神鹰先生」?不断要毁灭她的人?

他赤果上身,仁立在熊熊火炉前,肌肉结实的胸膛因炉火的发热而淌下汗水,像被阳光晒得发光似的,他看起来像古代史诗中描述的古罗马时代专门搏技演出的战士,而胸膛间不偏不倚的深刻刀疤,也益发引人注目。

凌辱?耻辱?她一直不断地遭受无情的「打击」?

他的脸上带著恶魔般的笑容——他的丑是在于太邪气。

但现在的她——也绝非泛泛之辈。尽避震撼不小,她也强迫自己绝不逃走。

这两人——究竟谁才是最绝情绝义?

她站起身,脸部几乎刚好面对他的半个胸膛,看著他清清楚楚的疤痕,她恨火燃烧,眼中闪烁触目惊心的火焰,极端讽刺地说:「你显然是彻底坏透了,连弱小无依的女子也不放过——」

他反击:「是你逼我的!你并不可怜,一个专门欺凌男人的‘毒蜘蛛’!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情妇,只有坏男人才制伏得了你!」他挑衅地越来越靠近她。

「你错了!」她怒火冲天。「做情妇是荣耀,做寡妇才是耻辱!」然后又不要命地征嚷:「我要玩弄男人,以洗清耻辱——」

毖妇的耻辱?他目光一闪,一踏步,原来这个恶魔搜获了她,挑起他们之间最深处的痛楚,他咬紧牙报道:「你一直活在仇恨中——」

‘是的。」她的眸子散发明光,毫不避讳。「从我丈夫死的那一天起,两年的时间让我换取到什么?除了金钱,就是敌人,以及憎恨。」

他全身战保,眼露凶光,不顾一切地狂喀:「你要认清事实,不能再逃避!」深呼吸一口气,他豁出去地咆哮:「‘他’没死,现在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只是——容貌不复原来,他的‘疤痕’就是如山铁证——」

她的头脑表的好像被炸开了,顿时血流满地!

灰白的脸色比僵尸还难看,她的灵魂早已经化成泡沫,曾经死去的躯壳,竟开始剧烈抖动,她一字一句重复著像是机械还硬的声音。「他没死,他没死……我不是寡妇……我不是……」

他吓到她了!心一横,决定乘胜追击逼地面对事实。「你不是寡妇啊!绝对不是……」忽地,激动地将她揽紧人怀,手臂像是热络的钢条因住彼此,他们紧紧结合在一起了,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他用下巴满足地磨蹭她额上的秀发,就像从前一样,悲痛莫名地道:「这些年,有个男人对妻子的愧疚让他痛不欲生,当他看见做妻子的你作贱自己,不惜做情妇,把男人玩弄在股掌间,他简直生不如死…」他不断喃喃自语,诉说无尽的相思之苦,他最后道:「神鹰只不过是我的化名,我真实的名字,就是——」

他说不出口。

「神武愿焰」四个字卡在喉咙中,他无声。突然,像鬼魅般轰声大笑,歇斯底里的笑声撕裂划破他们之间历历在目的过往。「你没有死?你没有死……没有死的你,现在回来想向我表示什么呢?」她用无神的眼睁望著他,他心寒。「你就是要毁灭我?还是,你失去了那女人的温暖,所以,回头才想到我?」

横梗在他们心中的灵魂——幽子。

「夜愁——」他委曲求全。「她根本对我不具任何意义,我不爱她啊!我只爱你——」

「够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她毅然打断地,自我解嘲:「你们跳海自残的终曲,真是可歌可泣,足以让后世歌颂的伟大恋情!你会再来找我,只不过当我是代替品,但是,我不会是暖床的工具

「不是,不是——」他咆哮辩解。一切难以启齿啊!渐渐的,声音由有到无。

她斜睨著他,用百分之百不信任及仇恨的语气笑著。「你以为我会屈服吗?‘石油王国’如果倒闭了,完全是拜你之赐。没错!是你一直要毁灭我。」她的眼神似在诅咒他下地狱受苦,不得好死。他的心中淌著血。她说:「是有第一次,但第二次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就算要受尽耻辱,我也心甘情愿——」

他犹如陷入冰天冻地中,她一到壮烈成仁的模样,他没有话说。他的身于僵硬如石,眼神充满悲伤和莫测,好半晌,他生涩缓缓道:「你永不宽恕我?」

宽恕?她咬牙切齿。「可悲!这代表什么意思呢?我是凡人,我不懂什么是饶恕。」她骄傲地抬头望他,充满鄙视及不清,多么恶毒的话!她明白,一个男人绝对无法容忍,更何况是她的丈夫?「你不再是我的丈夫,你的脸变成丑陋恶心,令我嫌厌不已。何况,我已不够格再做你的妻子,我失去了忠贞,而你的背叛也让我恨你,如今,除此之外,我——其实一点也不再爱你。」

她不爱他?这让他几乎断肠,不自觉松了手。

无底下最狠的惩罚——就是妻子不再爱丈夫。

她忍受蚀骨推心的痛,佯装绝情绝义不断叫嚷:「我不再爱你了,我一点也不爱你……」说完,趁著他陷入混乱之际,拔腿就跑。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用力抓住她,蛮力让她手足无措地完全撞进他怀里。「想逃?门儿都没有!」他吆喝。「别逃!别躲我——」

她拳打脚踢,张牙舞爪,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她不服气,一直不断地拼命挣扎,为了控制她,又怕动粗伤到她,不得已,他只好把她压在粗壮的腿上,她汗水淋漓,娇喘吁吁,一会儿,力量逐渐耗弱,最后,两个人跌到地板上,他用强壮的身子压住她的身躯,让她再也动弹不得。她没有力气,完全被他驯服了。

「你变得真是泼辣!」他咧嘴大笑道。他的脸离她只有尺尺。她气喘如牛,浑圆的胸部不断上下诱人地起伏。他们的心脏开始狂跳著;他强而有力的大腿压住她的纤腰…

激情如此强烈地刺激他,让他几乎按捺不住原始的悸动。

他火热的胸膛,让她的酥骨彻底融化。她陷入他眼底的迷情魔力。她怕,她怕……知道她应该边。无奈,双脚双手不听使唤,她四肢无力,他的唇几乎要直逼下来,笼中之鸟的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放开我,放我走——」

出乎意料,他的唇定在离她的唇约莫一公分的地方。他脸上布满真诚,用哄小孩的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就算再多说什么,也无法挽回因过去的错误而造成对你的背叛和伤害!」他对她恳求。「但是,我确实是爱你的。我不是圣人,所以也会犯错,你为什么就不给我忏海赎罪的机会呢?我愿意奉上余生,好好地弥补曾经犯的措。我甚至愿意供你使唤。只要——你重新属于我。」他的气息呼向她的面颊,不知不觉,她竟面红耳赤了。

是气愤让她胀红了脸吧!尤其,她现在又是因兽之斗。不!或者是面对最爱又恨的男入,那种复仇和欲望的矛盾冲突再被挑起……

他的眼楮就像海洋,穿透她。「你知道,我跳海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他的声音好破碎。「我在心底告诉你;如果要恨我,等我到了阴间再来恨我——,」他的眼眸炯然有神,似乎盛著泪水?「但是,我并没有死,所以,你不能恨我,你知道吗?」

他的唇突然低下,亲密无间地亲吻她的额头,她闪躲不及。只得任他为所欲为——一记深深长长的深情一吻,他幽然自言自语:「我不要让你再受耻辱,你不该是寡妇,‘石油王国’也不会倒闭。」他诡而地笑道:「所谓——结果一切,手段其次。你明白吗?我用尽卑劣心机及手段,为的是什么?」

这一刻,他露出她未曾见过的独裁专制容颜。「我不能容许你再做别的男人的情妇,不管你是不是还爱我,抑或恨死我,但是,今天——」他像撒旦,专制不顾死活地抢夺、无理占有所要的,他宣告:「我绝对不放你走。」

「你——’晶莹剔透的眼眸发出不肯妥协的光芒。然后,她的皓齿毫不留情地往他的刀疤上狠狠啃咬,他痛得申吟,她再往他身上猛踢猛踹,她真的狠心要踹掉他的命根子?可恶的夜愁!真的要毁了他?他连忙退开身于,她却连爬带滚地冲到门边,握住门把,一脸惊谏——她根本打不开门,门被锁住了。

她一回头,直感到毛骨惊然。他蹒跚痛苦地起身,一脸幸灾乐拐地双手插腰看她,恬不知耻地道:「你逃不掉的,这个帘子除非我点头,否则,你是绝对走不了,门也绝对不会为你而开。」

‘你在囚禁我?」她暴跳如雷。你清楚,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你有天大的胆子敢这么做?」

他却自若自在地说:「你知道我现在是这世界的王吗?」他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容。「我没什么好不敢的。」他对9伸出双杠臂「你不是我的妻子也好,如果,你这么喜欢做情妇,你的丈夫也愿意收留你做情妇,如你所说,以‘交易’,我会赏赐你,甚至挽救你的‘石油王国’——」

她身子拼命往门板缩,直到没有退路。她的头抬高如天空翱翔的老鹰,脸色惨白道:「你变了!你真是嗜血,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这是跟你学的,坏女人,只有我这样的坏男人,才能制伏你,我是替天行道。跟著我,你才不会毁了其他的男人和美满的家庭——」他大摇大摆地走向她,大刺刺地站在离她一人左右的距离,她抗拒地推他的胸膛,可是却推不动,冷不防的,他弯身把她一个劲儿地抬到肩上,她恐惧地尖叫,并用力接他的肩。

「想不到,你这么害羞啊!你不是经验老道吗?」他讽刺嘲弄。他无法不吃味,她不也是移情别忘?他威武地向前走,感受到两股间微微的酸痛,他挥去不该有的失落及悲伤,转而挪报道:「你这又何必呢?天下哪有一个情妇,这么想毁灭她的男人的部位?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男人带给女人欢愉的武器吗?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她无法忍受任何不公平,憋不住话,她反唇相稽:「真是好笑!」面露冷笑,以令人为之气结的声音传出:「男人要他的妻子贞节服从,自己却到外面追逐别的女人,甚至还有私生子,这样残害无事可怜女孩的幸福,不如毁了男人的命根子,才算是为女人出一口气。」

「你指控我花心,我无话可说。」她能感觉他发出凌驾全身痛苦的声音。「或许,你会觉得哪个男人不在婚后拈花惹草?哪个女人不在婚后水性扬花?不过——」他彰显出铁腕作风。「现在,我们要一切重新来过,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

说著,他迈开大步,直直向走廊一头走去,她更气愤地捶打他。「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直到走廊的尽头,他打开一扇大木门,走进去跟上门,再继续扛著夜愁走进卧房,再一次踢上卧房的门,然后把她丢在床上。

她吓得连忙爬起来,揉探发疼的胃,紧张地将散开的头发往后挪,杏眼圆睁看著他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衣服往下掉。她羞然注视。以前,她不是很习惯看他赤果吗?而如今却……直到他脱得只剩下一件底裤一转身面对她。她想别过头,但是,她不能,否则他会嘲笑她。

她的丈夫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邪恶丰采。英俊、高大、健壮,如天神一样。

月儿不知何时偷偷高挂在黑夜中,提醒他们之间时光的流逝。一轮朦胧的月光射入窗内,他著迷地看著著原本应该是他的新娘的夜愁——纯蓝色的和服,仿佛月光下蓝色多瑙河的人间之美啊!

她看起来宛如处女之神。

处女?他何尝不如此渴望?

但是,他无话可说。毕竟,他先负于她。他有意无意追:「你真美!每个男人只要看你一眼,一定会爱上你的!敝不得,你可以用美色杀死无数的男人。」

「是吗?」她挑高秀眉、佯装无辜道:「我的美,却独独令我‘死’去的丈夫看不上眼吧!」

她还是强调地的丈夫已死?

他难掩心伤,背光的他,让她只能感受到他的阴森。他悲戚道:「这世界,或许没有我们想像的单纯。人类的爱恨纠葛也算是肉弱强食吧!想征服你,唯有找出你的致命伤,才能令你投降。」

他宽阔的肩膀议能扛起任何重担,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俄就是你的‘致命伤’。你要再面对我—」他突然取出夜愁熟悉不过、又爱又恨的梳子,毫不留情地将它丢入火炉。这又像是将她的心再丢了一次似的,她来不及诧异地大呼小叫,他却不当一回事。「我不会跟你阴阳两隔。所谓的中国传统故事的‘诅咒’,现在已烟消云散——

鲸鲨梳子就像「诅咒」般,在火光下燃烧消失,发出的麻哩啪啦声响,逐渐消褪……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怅然,黑色的眸子涌出泪水来,那是她最爱的梳子——她不曾忘记,她不言不语,然后,自他喉咙中的笑声回神。「把衣服脱掉,或是,你要我服务呢?」

说著,他伸手想环住她,却被拨开,她用另一只手把被单抓得死紧。他没有察觉出异状,见她低著头,他佯装生气强悍地将她的下巴抬高,月光下,他却惊见她红著眼楮,显得楚楚可怜道:「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梳子……」

「夜愁——」他发觉做错了。她在意那把梳子。她其实是何等珍爱他们相爱时的定情物。不然,她不会一直保留,梳子——不是恨,应该是爱。但是,他却连他们的定情物也毁于一旦。

「我——」千言万语,他低头在她面颊上亲吻。她反应激烈地急急别过头,他的眼楮闪烁,认定她还是不肯接受他,他抛下原有的愧疚,带著酸味故意刺激她:「怎么?你好像是见了陌生人的小猫咪,这就是,蜘蛛寡妇,的真面目吗?」

她桀骜不驯地昂起下巴,又恢复往日的蛮横。「你错了,我不再无知,也不再清纯。我有我的准则:做我的男人,在上床前,须先倒两杯最纯的威士忌,再去洗澡,如果,你真要满足我,就先这么做吧!」

他露出英俊的笑容。「遵命!」他甚至对她行童军礼。「只要你快乐,我愿意做你的奴隶,偿还欠你的情债。」他潇洒走向浴室,却若有所思地回头道:「我不怕你趁我洗澡时逃跑,这里的门禁森严,你是走不掉的。」她张口结舌,想驳斥什么,她忿恨地咬住下唇。但听见冲水声,她的胃几乎快翻过来。

他其实说错了吗?这是她唯一可能逃走的时机。

她总是在这时候对男人下药——

她快速下床,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整包药粉倒进两个酒杯中的一个,再用手指搅一揽。她都是这样让男人喝了掺药的酒,接著,一觉到天明。

无数的男人,绝料想不到,他们是这样跟闻名社交界的「蓝夫人」度过无数的夜晚。

她不曾被任何男人占有,也绝对不属于任何男人。

在面子挂帅的今天——他们皆对外宣言:黑夜愁是他们的情妇。游戏归游戏,男欢女爱,谁也不欠谁,但也有许多的男人,爱上漂泊、虚无飘渺的她……

她应该很老练的。她要迷昏他,然后,伺机夺门而出。偏偏,今夜地全乱了分寸。她全身强烈地颤抖,根本不听使唤。为什么?

他是她真正在乎的男人吗?她爱他,却也同样的根地。

爱有多深,根也有多深……

她倒抽好几口气,不动声色地这么做了。但是,她心跳如擂鼓,眼前又一片黑暗,胃好像不断在跟她作对打结,她索性拿起酒试喝一口镇定种经,酒的味道怪怪的,这是威士忌吗?

她试著再尝一口。「糟糕——」现在发现已太晚了,她居然紧张得喝错酒了?

这下,要逃也逃不了。她全身开始发热,过不了多久,神鹰挲走进卧室,才发觉夜愁竟躺在床上睡熟了?

他心脏紧缩,急著一探究竟,这才发觉祸源应该在酒身上。

一点也没错,酒杯里的酒只剩些许,他尝了一点,酒中有很浓的药粉。

她今他哭笑不得。这是她跟他玩的把戏吗?

把自己弄昏?以逃过她即将面对的事?这哪是一位荡妇所做的事?只有处女新娘才玩这种把戏啊!

她或许跟以前的她没有多大的分别,只是——除了生活在仇恨中,活在无限背叛的阴影下。

她真的熟睡了,黑发散落在枕上,浓密的睫毛在粉红色的面颊上留下阴影,她熟睡的娇容比任何女人都还性感撩人。

他极尽呵护她的秀发,又怕她睡得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试著解下她身上的和服——她是他的新娘和妻子——他这么做理所当然,但是,他无法不让自己心跳加速,当他发现她真的不省人事,他眼神温柔地注视赤果的她,柔情万千地扫过她全身。

为什么?她依然柔软完美得像处子。

或许,他今夜正该借酒浇火!他先将另一杯威士忌喝下去,钻进毯子,把她拥在怀中,他的手指缠绕著她的亮丽发丝——这是他拥著她成为他新娘的第一次。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的新婚之夜呢!

无奈,妒火烧燃全身,他想,她赤果著躺过多少男人的臂弯。

这是命吗?抑或是他自己的报应?」

他双拳紧握,模模自己脸上的独眼罩。他几乎失掉一只眼楮,以及美好的未来和挚爱他的妻子。

他不想把眼罩拿下来,为的是不希望吓到她。

他要好好地温柔对待她。

这不是她的错,「是我——」他心底呐喊。

夜愁!

这是唯一留住你的方式,霸占你。

傍我时间,求你!

我会向你证明——你今生今世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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