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渐渐深了,从落地窗望出去,维多利亚璀璨的夜景,恍如满天星子般地耀眼迷人。
位于顶楼的豪华套房内——
望著花泽瑞不停转动的身躯,安小葳不耐烦地说:「别再转圈子啦!我眼楮都花了。」
「我不可能输给黑旷,不可能的。」花泽瑞愤愤不平地嚷著,接著突然冲了过来,握住安小葳的肩膀。
「小葳,你说,我有哪点比不上黑旷。」
「没有!」安小葳识相地回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花泽瑞大声说。
安小葳尴尬地一笑。「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无知啊!」
她无奈地叹口气,探揉发酸的脚趾头。「我不知道你和黑旷有什么过节,不过也无须将我牵涉在其中吧!」
花泽瑞突然回过头来,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安小葳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忍不住呐呐地说:「怎……怎么,难道真的是和我有关?」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憎恨黑旷?」
安小葳茫然地摇摇头。
「因为他的一切得来都如此容易。」花泽瑞愤恨地说。「他英俊、富有,天生聪明而冷静;而我,却必须苦苦挣扎才能得到一切。」
他站起来,用手比著自己的身体。「你看看,我甚至还得熬过痛苦,才能有这副身材,上帝对他何其慈悲。」
「你错了!」安小葳冷静地说。
「你说什么?」花泽瑞意外地张大双眼。「我错?我有什么错?」
「旷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安小葳交握双手,平静地说:「你太没道理了。不错,外表乃是天生,这个怨不得别人,可是在其他方面,你却幼稚又肤浅可笑,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你懂什么?」花泽瑞不甘地说:「你根本什么都不……」
「不懂的人是你!」无惧于花泽瑞的怒气,安小葳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你以为旷的一切,都是天上掉下来给他的吗?」
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你知不知道,旷为什么会病倒?他是因为长期劳累过度,才弄坏自己的身体。
他当著我的面,一口又一口地吐著血,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你又能知道,在这一口口血的背后,藏著多少心酸血泪吗?」
安小葳沉重地说:「你也知道李斯夫妇的事,当时的他才几岁?却必须扛起整个家族的责任,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花泽瑞微微张大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是个自私的人,从来都只看著别人的表面有多么美好,却忘了别人也有痛苦、挣扎的时候。」
安小葳说:「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对他没有好感,但慢慢地,我开始受到他的吸引,黑旷虽然霸道,却有难得的温柔,虽然骄傲,却也有让我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活得这么自信、自在,他不介意自己的缺点,也从不为无意义的事烦恼,他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我就是我’的感觉,而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他。」
花泽瑞一直没说话,他看著天花板,无语。
饼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地说:「为什么别人总是注意他,而不注意我?小葳,你也是一样的,承认吧!我相信,十几年前那次见面,你只会记得戳穿你的黑旷,而不会记得帮你顶罪的我。」
安小葳一愕,突然缓缓地笑了。「谢谢你,花哥哥,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有什么用?」花泽瑞此刻的笑,比哭还难看。「你还是爱他?」
爱他?安小葳愣了一愣,忍不笑了。「你说得对。是我笨,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心情。我……对你很抱歉。」
「算了!」花泽瑞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我能怎么办?难道要逼你爱上我不成?」
他不屑地撇撇嘴,神态有些自傲。「这样的爱情,我也不屑要。不过我终于发现,我有一样地方强过黑旷了。」
「是吗?那太好了。」发现优点是很值得恭喜的事。
「当然,」花泽瑞撩开袖子,展霹自己强壮的臂肌。
「至少我的身体,比黑旷强壮得多。自从减肥之后,什么关节酸痛、头晕目眩的毛病都好啦!连肌肉都长出来了。」
「是啊!」安小葳况下脸,嘟著嘴说:「黑旷他啊!说穿了,他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药罐子罢了。」
「哦哦,」花泽瑞有兴趣地靠过来,暖昧地问:「你是说他那里不行?」他发出诡异的笑声。
门在此时,突然「踫」一声地被撞开,黑旷铁青著脸,怒吼道:「花泽瑞,你这下流的东西。」
黑旷冲过去,劈头就给他一拳。
花泽瑞没防备,被他一拳打中脸颊,痛得怪叫起来。「住手!黑旷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别逼我出手哦!我看在你是弱小的份上、才不跟你计较,喂喂,还打,我要还手……」
留安小葳一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大打出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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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安夫人端坐在沙发上,得意地高声微笑。「我就知道,只要我略略要点小手段,你们两个就会在一起。」
「是啊!妈妈果然厉害。」面对丈母娘,黑旷就算再怎么冷酷啦、无情啦、邪佞啦,也不敢露出半丝不满的神色。
「原来花泽瑞是你找来的啊!」安小葳大呼上当。
「怪不得你那时候极力怂恿我抛弃旷,跟他约会,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还不都为了你?」安夫人双手一拍。「你这孩子,从小就心高气傲,表面上好像甜美好相处,事实上,全然不是那个样子。我若不挑个好女婿来包容你,你要我怎么放心?可看你跟小旷又那么不对盘,所以我只好利用小瑞来撮合你们啦!」
「妈妈……」安小葳感动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苦心,还一直跟你闹脾气。」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你和小旷终于接纳彼此的感情,快快乐乐在一起,而小瑞也解开心结,不再那么怨天尤人,这个结果,我非常满意。」
安夫人微笑,接著突然闲闲地说:「其实当年那花瓶,是你玩溜滑梯时、不小心打破的吧!」
「啊!」安小葳尴尬。「你知道啦?」
「我当然知道,知女莫若母啊!就是可怜小旷和小瑞,这两个傻孩子还呆呆替你顶罪呢!」
安小葳甜蜜地看了黑旷一眼。「妈,别再说了。」
安夫人开心地笑著,边撞撞只会在旁边傻笑的丈夫。「好了,我们也别打扰他们,该出发去参加派对了。走吧!」
两人迅速地离开那儿,让小俩口有独处的机会。
可安夫人一走,安小葳却尴尬起来,她凝视著黑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这是两人第一次,在知道彼此心意的情况下独处啊!
「去外面走走吧!」黑旷提议。
「嗯……好啊!」她站起来,随著黑旷走出屋外。
晚风带来丝丝凉意,看来秋天的脚步近了。
黑旷伸出手,将安小葳的小手包入自己的大掌中。
「会冷吗?」
「不会。」安小葳摇摇头。
两个人态度都十分拘谨。安小葳心中暗叫:怎么会这样呢?
黑旷感觉上就是调情圣手,他此刻应该说一些话,来热热气氛吧!而不是像此刻,净说此一没有意义的话。
不知不觉,两人竟走来了当日相遇的游泳池旁,想起那天的情景,安小葳的脸上,出现丝丝热气。
「告诉我,」她终于打破沉默,大胆地开口了。「你为什么会想娶我?总有个原因吧!」
「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吗?」黑旷突然跌人回忆中。
「其实,在花瓶那件事之前的早上,我见过你在这里游泳。你像只小美人鱼,踢踢答答地学游泳,模样是那么地甜美可爱,那时,我就已经决定要爱上你。」
安小葳听了,一时无语,可眼眶却冲上一股酸酸的泪意。「后来我……让你失望了了吧?」
「没有!」黑旷淡淡地说:「你一直很符合我的想象,我就是爱著你,无论你会成什么样。」
眼泪终于忍不住跌出眼眶,安小葳抽噎起来。
「别哭了。」黑旷温柔地吻去了她的泪水,尔后顺著脸颊、嘴唇、一路滑向锁骨。
她身上传来淡淡的橙花香气,使人迷醉、不能自己。
泳池旁的一角,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
「唉唉!」安夫人兴奋又感慨地叹息。「年轻真好。」
「嗯嗯。」安家主人猛点头。「啊啊,我们该进去了,看不出黑旷的‘能力’还不错嘛!真不亏是年轻人。」
「哼哼!」安夫人不屑地冷哼。「就算你年轻时也没这么勇猛啊!」
安家主人涨红了脸,不服气地说:「话不能这么说,我虽然不大,可是‘短小精干’——」
「吁吁,你声音太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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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池水旁,两个赤果而修长的躯体,正亲密的靠在一块儿。
安小葳红著脸,将头枕在黑旷的肩窝里,黑旷则怜爱地轻抚著她的小脸。
「痛吗?」他轻轻问。
「有」点点。」安小葳害羞地笑了。望著满天星子,她不能置信地轻叹了一口气。「真像是一场梦,一个月之前的我,怎么样都没想过,会有今天的情景——我和你,竟然会在池边欢爱……」
「可我早就想到了。」黑旷骄傲地笑笑。「只要我黑旷想要的女人,没有不手到擒来的。」
「什么?!」安小葳杏眼圆睁。「竟敢说这样的话,说!之前你还想要过哪个女人、有过哪个女人?快从实招来。」
「只有你……」黑旷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地说:「我说过,在我幼时见到你的刹那间.我就已经决定,只有你,是我今生的新娘。」
即使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安小葳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讨厌,别说这种会惹我哭的话。」
黑旷沉下脸色。「那你呢?你也说了会让我哭的话。」
「哪有?」安小葳急急地辩白起来。「我才没说过呢!」
「你敢发誓?」黑旷直视她的双眼。
「当然!」
黑旷冷静地说:「上星期,香港半岛酒店的套房里,我清楚地听到你对花泽瑞说:‘黑旷他啊!说穿了,他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药罐子罢了。」可有这回事?」
「这……」安小葳瞠目结舌。「这不算……啊……」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邪气地笑了。「小葳,我会让你知道,你那时的话是大错特错!」
说完,便封住她的唇,任那销魂的呷吟,消失在自己口中。
今晚依旧月明星稀,然而碧波荡漾的池畔,却香艳旖旎、惹人遐思……
懊是落幕的时候了。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