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门无户亦无人,已是夏尾,山上的叶子闻秋,纷纷枯落。子峻想起北京严家的红门朱瓦,里面的金碧辉煌和眼前的破落,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比从前严家柴房都不如的地方,严嵩真能住得下去吗?
他们往里走,绕过失去神像的案桌,后回的屋子倒意外地干净,窗上有竹帘,桌椅俱全,一张矮床罩著纱帐,一个老人躺在上面,呼吸十分浓重。
「那是严嵩吗?」郭谏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的确是,只是当年威仪赫赫的首辅,如今瘫痪成一团,发须枯白又斑布满脸,简直不成人形。虽然他是恶有恶报,但见一垂死之人景况如此凄惨,亦不禁令人欷吁。
「严大人……」子峻俯轻唤,但老人并无反应,只传来微微的臭味。
「他到底是活是死呀?」任良问。
「还活著,但生不如死。」郭谏臣回答。